約定好的時間是在下午三點半,當週南京看見周雅的時候,簡直難以想象那是他記憶中的人。
黑長直變成了泛紅的‘波’‘浪’卷,還帶着墨鏡,跟所有成熟的都市‘女’‘性’一樣,塗着紅‘色’的口紅,擦着亮白的粉,努力讓自己飽受有害氣體摧殘的肌膚看起來年輕一點。
周南京確定了好久,纔敢肯定這是周雅。
她似乎來了‘挺’久了,手中的書都快要翻完了,書封上黑底白字的“哲d學”三個字符特別地耀眼,讓周南京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周雅摘下了墨鏡,‘露’出了一個微笑:“哥,你來了?”
他其實比周雅大三個月的,怎麼現在這麼一感覺就跟那啥啥似得……
“是啊……”周南京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有慢慢閉上了。
周雅問他要喝什麼,他翻了翻菜單,最後還是掏出了裝在口袋裡的袋裝牛‘奶’,拿了桌子上的吸管,“吧嗒”一戳,最後在一旁服務生“……”的表情下,努力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來星巴克你還自帶酒水啊?”周雅捧着咖啡杯笑彎了眼睛。
“沒辦法,我又不會喝咖啡。”又苦又難喝,提神效果還沒有綠茶好。
而且飯館什麼的規定不準自帶酒水是侵犯消費者權益的好嗎?
不管是咖啡還是酒,不管是武藤蘭還是蒼井空,周南京大大幾乎沒有除了‘抽’煙以外跟正常爺們一樣的愛好。
其實以前在他上中學的時候,還有一個特別高雅的愛好,那就是寫詩,可是不管是哪首詩,表達的意境都跟“斜陽暮下‘摸’瓜”差不多。順帶,當時周大大寫的詩是這樣的:
《天淨沙·秋》 周南京
微‘波’一皎金沙
斜風細雨晚夏
孤舟蓑笠漁家
雲塔蒼霞
斜陽暮下‘摸’瓜
當時語文老師評價的是:最後一句太貼近生活了,改一改。
再經歷了“圓月一輪‘摸’瓜”“清風田間‘摸’瓜”“南來北往‘摸’瓜”後,語文老師終於放棄了對周南京的治療,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覺得他家是瓜農世家。
一不小心又想多了……周南京回過神來,很抱歉地衝周雅笑了笑:“那個,你剛纔說的沒聽清楚,再說一次吧?”
周雅鞠了下頭髮:“嗯,劉湘她結婚了。”
哦,劉湘啊,就是當初和你磨豆腐的那個嘛,這姑娘我認識啊,長得跟男人一樣,怎麼嫁出去的啊?
以上爲周南京的腹稿。
“沒想到她還是結婚了。當初畢業後,我在**社工作了一段時間,最後實在受不了那裡的氣氛,出來當了天時文化的出版編輯,你應該知道天時文化的吧,你的幾部書都是通過這個出版社出版的。”
“最開始,我們兩個什麼事都沒有,日子也相安無事,就像是七年之癢的狀態,熟悉的連對方一個眼神都知道是在想什麼,我本來以爲我是會和她過一輩子的。後來她去安達集團面試了,通過了,我們的‘交’流就越來越少了,上個月她終於搬出去了,還告訴我她要結婚了。”
“我以爲我會大哭的,可是我自己卻比想象中平靜多了……哥,你以後千萬不要喜歡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他十分斬釘截鐵地回答。
周雅微微眯起眼,望了望對面的周南京:“不不,我們在沒有遇見真愛前,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下個月我就要回家鄉了,北京我漂不動了,很想回家。”
她又說着:“倒是你,既然是職業寫手,爲什麼不回老家呢?”
周南京掏出一根菸,打了火含在嘴邊,“‘抽’根菸不介意吧?”
周雅表示自己沒問題。
“我不可能當一輩子的網絡作家吧,我還想要三險一金呢,等到三十歲的時候,應該會去附近的中學當個語文老師吧。我從小就想當語文老師,我小學班主任初中班主任高中班主任都是語文老師……大學那是沒語文課。”
周雅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經心低下頭,“其實我也在網上寫小說啦,不過賺的錢根本不夠在北京生活,‘交’房租都要用一大半……”
“寫些什麼?”
周雅面不改‘色’地回答着:“男男哲學。”
哲學他懂,男男他也勉強懂,可是最近爲什麼有這麼多他完全不懂的新名詞呢:“那是什麼?”
周雅把手裡的那本哲學書翻了個面,正對着周南京:“搞基,懂嗎?”
不就是搞基嗎,又不是沒搞(?)過。
周南京看了眼畫面,又吐了口菸圈:“這個啊。”
男服務生從一邊走了過來:“先生,這裡不讓吸菸。”
周南京一邊說着抱歉一邊把菸頭扔進了垃圾桶:“我說,你筆名叫什麼來着?”
周雅木然的臉吐出三個字來:“梔子黃。”
好像在哪聽說過?
算了,這種小事,還是忽略掉好了。[蠟燭]
談話終於到了尾聲。
“晚上要一起吃個飯嗎?”周雅含笑問着他。
周南京皺着眉頭猶豫了一下。
今天是溫向華的生日吧,答應了的更新還沒寫吧,南京那個筆名新文還沒發佈吧,李瓜瓜又在電腦上敲了吧。
可是人已經被周雅拉着出去了。
甚至還逛了商場,買了一套衣服,當場就換上了,還有一臺新的筆記本電腦,蘋果製造,功能都不錯的樣子,家裡那臺電腦用了七年了,是時候得換了……
一直逛啊逛到了晚上九點半。終於到了一家裝潢還不錯的館子吃了飯,還是周雅實在是餓了的份上。
周南京涮着小‘肥’‘肉’淡定地想着,如果再晚一點這都是去開`房的節奏了好嗎?
飯終於吃完了。周雅指了指最近的公‘交’車的站的方向,簡明扼要地說道:“那裡是公‘交’車站,我就不送你了。”
好歹他周南京也是個有“跑得過瘋狗的速度和舉得起煤氣罐”的體格的男人啊,需要一個‘女’人送嗎?
他‘插’着荷包‘抽’着煙走到了公‘交’車站牌邊上,忽然聽到了周雅在叫他:“哥,回頭啊。”
周南京聞聲轉過頭去,周雅拿着手機,按下了拍照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