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厚臉狐狸的消息不?”弘曆壞壞的衝雅朗道。
雅朗去了豐臺大營後,又打申請去了西山火器營,楞是待在京郊超過了兩個月,目前還在琢磨下一步還能請旨去哪。
期間,弘曆一直和雅朗在一塊,不同的是,弘曆隔上十多天就會回京一趟,用他的話說,“聽聽皇額娘嘮叨也不錯,真出京辦差了,想聽都聽不到了。”
最初,雅朗還隱隱有着那麼點期盼,希望弘曆這個死黨能善解人意的透露點他其實挺想知道的消息,誰知弘曆的確是個死黨,非常該死的那種,楞是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說,盡在那顯擺他如何捋了自己老爹的鬍鬚,如何在自己老孃面前裝乖,如何在自己大哥面前耍賴,如何…
在弘曆第三次探親回來後,雅朗就發誓,再也不和弘曆嘮嗑了,自己和這未成親的大齡男青年沒共同語言。
因此,當弘曆第六次探親回來的時候,雅朗搶過零嘴吃食就如前幾回一般大步流星的朝自己房間跑,不想,弘曆竟然開竅了…
雅朗馬上就停住了腳步,當然,旋即又朝前挪了兩小步,以顯示自己其實壓根就不怎麼想聽有關厚臉狐狸的消息,不過,介於弘曆的粗線條,雅朗還是不迭的問了句:“怎麼,她又沖人切肥腸了?”雅朗擔心自己若不接話問一下,弘曆這傢伙沒準就真的閉嘴不說了。
“比沖人切肥腸還火爆。”弘曆笑得很,很複雜。
“她不會切人腸了吧?”雅朗有些緊張了。
“咿,你怎麼一臉嚴肅啊?”弘曆對雅朗的表情很詫異。
這真不怪弘曆觀察不仔細,誰叫雅朗掩飾得太好了呢。要知道,雅朗身邊的人都沒猜到他的心思,否則的話,早有各種消息傳到雅朗耳朵裡了,哪還等得到弘曆來說八卦…
“哎。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別吊人胃口。”雅朗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爲那厚臉狐狸着急,反正就是急了。
“厚臉狐狸和我九伯掐起來了。呵呵…”弘曆這回笑的時候,搭配了個動作,搖頭。
雅朗委實笑不出來。放眼整個大清。和九王爺掐過架的那可是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啊,除了當今聖上,沒一個人佔着便宜的,這厚臉狐狸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了吧…“你別在那危言聳聽,是不是九王爺訓斥厚臉狐狸了?”
雅朗覺得自己想的比較可信些,一定是弘曆在那誇大其詞,一定是的,虧他還是皇子呢。連傳個八卦都要傳走樣,也不嫌丟人…
“要單單就是九伯訓人,有什麼好稀罕的?”弘曆白了雅朗一眼。覺得自己這個朋友有些白癡。
“真掐起來了?怎麼回事?那厚臉狐狸如今在哪兒?李真那蠢貨在幹嘛,他媳婦他都不知道拉着點?…”雅朗一連串拋出諸多問題。還真是掐上了啊,天啊,這可怎麼辦?貌似沒法善後呢。
“真掐起來了,而且九伯還落了下乘,這兩天見誰就炸毛,皇阿瑪一聽九伯求見,呵呵,就將御史給怪上了。”弘曆搖頭晃腦說的很起勁。
“御史彈劾九王爺?”雅朗心想,這事到底鬧得有多大啊。
“不是,皇阿瑪氣憤御史,幹嘛這時候不彈劾我,這樣他也好告訴九伯,他要和皇額娘教子,無暇接見九伯,哈哈…”
雅朗真想敲弘曆一腦袋,扯了半天竟然就是不扯正題,“到底怎麼回事?!”雅朗開吼了。
弘曆狐疑的瞅了瞅雅朗,“你真擔心厚臉狐狸啊,非親非故的,是不是大家都對你太好了,冷不丁的遇到個和你對着幹的,你就…”
“四阿哥,說,正,題!”雅朗已經在咬牙了。
弘曆聳聳肩膀,將疑惑暫且放下,道:“是這樣,厚臉狐狸開了個蔬菜水果鋪子,在衙門備案文書上,東家的名字落的是李真。不知道九伯怎麼就知道了,將李真兩口子叫去,很是發了一通火…”
“厚臉狐狸不是那麼沒眼力勁兒,就這麼頂撞九王爺了吧?”雅朗覺得事情大了,如果真是這樣,厚臉狐狸還真沒理,這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求。
“這倒沒有,厚臉狐狸好像挺老實的,不管九伯罵什麼,她都在點頭,不過,呵呵…”弘曆又想賣關子了。
“不過什麼?”雅朗急吼吼問道。
“不過,當九伯要給李真指一妾過去的時候,厚臉狐狸一下就炸鍋了…”
原來九王爺認爲唐燁不配做李真的賢內助,李真明明就是一讀書人,竟然讓李真當鋪子的東家,這是要入商籍的好不好,這是會影響李真遠大前途的好不好,因此,罵到最後,便宣佈,趕緊去衙門將李真的名字給換下來,然後,還給李真任命了一妾室,這還不算,還剝奪了唐燁的管家權,說日後李真內院的事都聽這個妾的…
李真好話說盡,九王爺也不撤銷那個妾的委任狀,一直伏低做小的唐燁還能再忍嘛?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退一步後面就是萬丈懸崖了呢,那還不如向前衝,就算前面也是萬丈深淵,好歹死得也壯烈些不是?
於是,唐燁便猛的擡起頭,衝九王爺來了句:“請問九王爺,您難道不是商人嘛?”
九王爺的臉當時就綠了,李真急忙去捂唐燁的嘴巴,唐燁推開李真,繼續不羈道:“民婦在蘭州的時候就聽說九王爺的大名,但是,並不是因爲九王爺有赫赫戰功,也不是因爲九王爺愛民如子,更不是因爲九王爺賢明遠播,而是因爲九王爺一堂堂皇子,竟然喜歡商賈之事…民婦委實不知,原來九王爺竟然是個自欺欺人的角色,九王爺,容民婦大膽說一句。不管你是鑲黃旗還是正黃旗,在天下百姓眼裡,你就是一商人,一地地道道的商人,至於是不是奸商。民婦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嘛…”
“不過什麼?”九王爺寒着一張臉,眼神想殺人。
“不過九王爺借經商富甲天下。回過頭來卻瞧不起商人,不知天下人該如何評說呢?”唐燁已經豁出去了,自己沒穿到官小姐身上。又沒嫁給達官貴人。該受的窮都受了,該吃的苦也都吃了,憑什麼還要自己和妾一起搶老公?!
“九王爺沒瞧不起商人,只是世人對商人有偏見,葉子,你別胡說,千萬別胡說。”李真急得不行,但對唐燁又沒轍。只好徒勞的勸慰。
“世人對商人有偏見?這世人裡其實還包括了九王爺吧?否則九王爺一堂堂皇兄,位高權重,聖眷又濃。怎麼不站出來爲商人說句話?”唐燁怒火很旺,衝李真吼道:“其實九王爺打心眼裡還是認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否則爲什麼非要讓你讀書,不准你去學手藝?”
“手藝人?你想讓李真去當手藝人?”九王爺氣得就差拿劍直接結果了唐燁。
“手藝人怎麼了?堂堂正正的憑本事吃飯,不比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讀書人強嘛?!”唐燁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家裡真多一小妾,也沒法活了。
“說起來還是太上皇最厲害,他再瞧不起商人,不也準九王爺和商人混在一起了嗎?而九王爺做了什麼?除了賺錢,你還做過什麼?九王爺你完全有能耐爲世上這最不公平的事略盡綿力的,爲什麼沒做?不是因爲這事有多難,而是因爲九王爺骨子裡就沒瞧上商人,我不知道太上皇是不是會因爲有個商人兒子而覺得丟臉,也不知道當今聖上是否會因爲有個商人哥哥而覺得有失身份,我只知道,九王爺你這輩子其實連自個兒都沒瞧上,你自己都覺得自個兒丟臉,別看你牛哄哄的,其實你自卑得不得了…”唐燁徹底爆發了。
九王爺還是沒繃住,摔了個茶杯,“你個瘋婦,滿嘴的胡言亂語!”
“不敢當,民婦還真希望就此瘋了算了呢!”唐燁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主要是生的機會貌似已經沒了。
…
“你聽來這些話會不會被人添油加醋了啊?”雅朗心顫顫的,這唐燁膽子應該沒那麼大吧。
“不知道,是聽皇阿瑪說的,皇阿瑪是聽九伯說的。”弘曆聳聳肩。
“那後來呢?”雅朗很關心唐燁被怎麼了。
“九伯怒火中燒,將厚臉狐狸給捆了扔柴房了…”弘曆說得輕飄飄的。
“李真在幹嘛!那是他媳婦,他就不知道好好求情?!”雅朗太生氣了。
“李真怎麼求情的我不知道,不過他好像這幾天一直跪在九伯府門外呢…”弘曆道,“不過,九伯沒搭理他。”
“十四王爺呢?”雅朗頓了頓,“十四王爺就沒出來說話?”
“十四叔爲什麼要出來說話?”弘曆很奇怪,“九伯正在火頭上,十四叔肯定不會這時候出來勸九伯啊,連我皇阿瑪都被九伯噴了一臉的口水呢…”
“李真是他兒子啊,他怎麼能不管呢?”雅朗扔出了個震撼消息。
“不是吧?”弘曆知道李真身份肯定有問題,但是,實在沒想到會,會是自己的堂兄弟,“十四嬸很賢惠的啊,十四叔的子嗣怎麼可能流落在外?”
“十四王爺可是去過西北的。”雅朗覺得弘曆太笨了。
“就算這樣,李真他娘也該帶着孩子上京來找十四叔啊,就算她暈了頭,不知道上京,但是十四叔完全沒必要瞞着李真的身份啊,還,還讓他娶了厚臉狐狸…”弘曆還是很冷靜的,分析的頭頭是道。
“你知道李真娶親,十四王爺出了多少銀子?不僅給了房還給了6頃地呢,不是他兒子,怎麼可能?十四王爺雖然不差錢,可那身家在京裡肯定排不進前十,爲了一外人,會這麼捨得?”雅朗氣呼呼道,“再說了,我覺得李真和十四王爺其實還是有些像的,你細看就知道了…”
弘曆還真不知道十四的大手筆,他只知道十四點頭讓李真和唐燁成親了,聽雅朗如此說,弘曆也不確定了…
“那如今厚臉狐狸怎麼樣了?”雅朗氣完十四王爺當縮頭烏龜,又問到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還在柴房關着吧…”弘曆還在想着李真是十四私生子的可能性,順口回答了一句。
“你怎麼就不幫厚臉狐狸說說話?你好歹在人家肥腸店晃過好幾趟吧?”雅朗很氣憤弘曆不講義氣。
“九伯如今正在氣頭上,誰敢去求情?”弘曆理直氣壯道:“放心,厚臉狐狸最多就是受點苦罷了,丟不了命,九伯若真要厚臉狐狸死,斷然不會將此事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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