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嗎?”俞平風放開了凰,看着凰的眼睛。
“其實......我……我當年出了點意外,但是,我後來又活了過來,其實……”凰雖然是天生聰明的神鳥,但是,現在讓她編出一個死而復生的假話還是難爲到了她。
“不要說假話了,”俞平風說,“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對嗎?”
自從他看到凡間發生的種種異象,自從他知道俞睿已經不是以前的俞睿,他就知道這個世間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而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黎舒回來了,他自然不能相信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試問,哪個凡人能在大限將至之時復活?
凰不說話,俞平風看到她的每間出現了一個閃亮的、金燦燦的字——凰。
明白了,他什麼都明白了,黎舒果然不是凡間的女子,也是,凡間的女子怎麼會長得那麼漂亮呢?
“屏風哥,”凰用最熟悉的稱呼叫俞平風,“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建元,好嗎?”
愣住,然後是心痛的表情,繼而用心痛的表情笑笑,“好。”
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凰說:“凡間要完了,是嗎?”
凰訝異,她不明白爲什麼俞平風這個凡人會知道得這麼多,但是,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去看看他吧。”俞平風說道,“他”指的當然是沈建元。
凰聽了俞平風的話,真的去看沈建元了,就在沈建元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沈建元剛剛將歐陽明智轟了出去,因爲歐陽明智告訴他冷金彪也死了。
然而,這種不好的心情在凰出現的一瞬間完全消失無蹤影。
“黎舒……”沈建元輕聲喚道,只見黎舒給了自己一個熟悉的笑容,雖然熟悉,但是,這種笑容沈建元見到的次數真的不多,黎舒不是一個喜歡笑的人,應該說凰不是一個喜歡笑的人,自從一千年前鳳和鸞兒從崖邊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之後,她就整整一千年沒有笑過,只有在和沈建元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有過幾次笑,誠然,跟沈建元在一起還是有過很多快樂的,然而,她卻用痛苦回報了沈建元。
“你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變。”沈建元說,眼睛裡充滿了心酸的幸福感,是啊,眼前的黎舒還是原來的樣子,還和自己初見的時候一樣。
之後,凰和沈建元在一起待了幾天,沈建元格外珍惜這幾天的時間,因爲,他不知道黎舒什麼時候就走了,在他的理解當中,黎舒多年之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黎舒一定是鬼魂,也只有鬼魂能永遠保持年輕漂亮。既然是鬼魂,那麼,肯定不能在陽間待太久,所以,自己必須好好珍惜和黎舒在一起的時間,因爲,她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走了。
已經不年輕的沈建元和依然年輕的黎舒在一起,盡情享受着這有限的幸福。
“建元,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躺在沈建元的懷裡,凰問道。
“什麼事情?你說。”雖然知道黎舒說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只要是黎舒要求的,他都會去做。
“不要在查找神石的事情了。”凰說道。
看着她美
麗的面容,沈建元沒有問原因,只是很鄭重地說:“好。”
然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於是,對凰說:“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凰從沈建元的懷裡坐起來,看着沈建元,他從來沒有向自己提過任何要求,現在,他會有什麼要求呢?
“和我拜堂。”沈建元說道,這是他多年前就期待了,期待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
凰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對自己如此癡情,而自己當初的出現只不過就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頓時,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好,我答應你。”
沈建元猛地將凰擁入懷中,“黎舒,不哭,乖。”
這是男人的慣用招數,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眼圈紅紅的,那就把自己的女人擁入懷中,用自己寬厚的胸膛給她安全感,告訴她自己是最堅強的,是能給她帶來的幸福。
沈建元和凰的成親典禮辦得很體面,畢竟沈建元不缺錢,而他迎娶的又是他唯一的女人,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委屈的,他要給自己的女人一個風風光光的成親典禮。
當沈建元掀起凰的蓋頭的時候,心裡多年來擠壓的苦楚全部煙消雲散,她,終於成了自己的新娘。
多年前,凰以黎舒的身份出現在沈建元身邊,假裝爲沈建元生下了孩子,實際上卻是將被貶下屆的鸞兒交給了沈建元,而她自始至終都不願意和沈建元成親,因爲,她認爲成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是要和鳳一起涅槃的,因此,即使是一個形式她都不肯給這個凡夫俗子。
然而,現在她同意了,她成爲了沈建元的新娘,失去多年,然後又復得,沈建元只恨自己不能和黎舒一樣永遠像當年那樣年輕,那樣的話,他還可以用當年的帥氣形象面對黎舒,而現在,他看上去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夥子了,他和黎舒在一起,就像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和姨太太在一起。但是,他不在乎,他知道黎舒也不會在乎的,幸福纔是最重要的。
凰和沈建元成親的那天,滿城的飛雪和飛花,浪漫無比,沈建元不知道真相,說這是上天在祝福他們。但是,凰知道,這是大限臨近的表現。
由於知道自己在凡間停留的時間不會很常,所以,凰對沈建元格外的好,不再像當初那麼冷漠、那麼任性,她是真正地以妻子的身份對沈建元好的。然而,她畢竟是尊高貴的神鳥,她再怎麼對沈建元好,也不會像凡間女子那般,可是,即使是這樣,沈建元也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已經死去的黎舒能復活,這對他來說比什麼都好,他已經無憾了。
鳳終於見到了鸞兒,和梟在一起,而且,被下人們稱作少奶奶,於是,鳳什麼都不說了,離開了。
鳳雖然見到了鸞兒,但是沒露面,因此,鸞兒並不知道鳳來過,只知道有一天她的胎動特別異常。
鳳找到凰,卻是在沈建元的府上,而凰也已經是沈建元的夫人,鳳笑了,爲什麼天上的神鳥降落到時間就會變得這麼善變?
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凰說出了一句她曾經無比期許的話,“我們涅槃吧!”
凰笑了,笑過了之後卻是哭,她曾經無比期待這句話
,然而,如今她卻極度地害怕這句話,看着在一邊熟睡的沈建元,凰哭得很傷心,她現在已經不想涅槃了,她想和沈建元在一起過最平淡的凡間生活,然而,這一切都是不被允許的。梟已經將神石拿走了,即使現在把神石拿回來,也已經於事無補了,因爲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凰走到牀邊,把沈建元踹到一邊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看着沈建元,落下了很多淚,最後,默不作聲地和鳳離開。
凰走後,沈建元從牀上爬起來,他其實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裝睡,他從鳳的話當中瞭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原來,黎舒居然是天上的神鳥,然而,這並不是他關心的,他連黎舒是鬼魂都能接受,那麼,黎舒是神鳥他自然能接受,他現在在乎的只是黎舒走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她走了。
沈建元不知道該如何平復自己的心情,看着黎舒遠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黎舒是神鳥還不如是鬼魂,因爲,鬼魂最起碼不用去涅槃,還可以多陪陪自己,而現在,不可能了。當她和鳳涅槃之後,他們就融爲一起了,從此,凰在也不能沈建元在一起,而鳳也不會再和鸞兒在一起。
沈建元找到俞平風,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俞平風愣了一下,決定不再爲凰保守秘密。於是,對沈建元說:“還有你不知道的。”
“什麼?”
“鸞兒是也是神鳥,是天上的一隻青鸞。”
“呵呵,呵呵!”沈建元狀若癡傻地笑着走了。
看着沈建元離去的背影,俞平風傷感的搖頭輕嘆,此時,他的旁邊多了一個人,俞平風看過去,是梟。
“你們都是神鳥啊,爲什麼會這樣?”俞平風嘆了口氣。
梟說:“是啊,我是梟,還有鸞兒,鳳和凰,我們都來了,都是天上的神鳥。”
“不止你們幾個吧?”俞平風說道。
梟看着俞平風,真心佩服他的觀察能力,說道:“對,她是鳩。”
俞平風笑了,對梟說:“不管怎麼樣,我把你當成俞睿。”
梟也笑了,很多事情不用弄得那麼明白,自己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就好像凰在俞平風和沈建元的心目中永遠都是黎舒,而自己在他們的心目當中永遠都是俞睿,鸞兒在他們的當中也永遠都是沈家的大小姐沈欣鸞。
“鸞兒怎麼樣了?”俞平風問道。
梟不說話,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保不住鸞兒的,一旦鳳和凰涅槃,鸞兒就必死無疑。
俞平風說:“帶他回來吧,我想,沈建元一定很想她。”
“嗯。”梟點點頭,他知道鸞兒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於是,他回到了他們在那個小城的彩玉軒旁邊的衚衕裡的家,將鸞兒帶出來,讓她吃蛇,不再阻攔她,而且,還幫她抓蛇。鸞兒意識到事情不對,於是,問道:“定在什麼時間?”
“除夕夜。”梟說道。
除夕夜的晚上,所有的人都聚在沈家,沈建元、俞平風、梟、鸞兒,還有張全和若煙,以及鳩,直到鳳和凰涅槃之後,這些人當中少了一個人,那就是鸞兒,因爲她懷了鳳的孩子,一旦鳳和凰涅槃,她就必死無疑。
自此,鳳凰涅槃,人間太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