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地的林宇,還沒有來得及細看自己跌坐的生疼的屁股,目光一轉,朝着自己放置衣物的地方望去,但見,一堆沉積的黑色灰燼映入眼簾,在那一堆黑色的灰燼中,林宇看到了一絲突兀出來的黃色物體。
看着那突兀的黃色物體,林宇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的毓袋,腳掌蹬地,身體踉踉蹌蹌的朝着那裡跑去,然後,扒開灰燼,將掩蓋住的毓袋拿了出來。
因爲毓袋是具有抗熱禦寒和散熱能效的,所以,此時握於手中的毓袋並非很炎熱,手掌一握着毓袋,體內微弱的真氣傳送進了毓袋中,頓時,毓袋之中,闇弱的光芒涌動而起,一件黑色的大衣袍飛掠了出來,披在了林宇的身上。
衣袍披在**的身上,林宇還來不及穿,一股強大的寒意便自腳底向頭頂蔓延而去,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極大寒意,林宇偏過頭,看向幽潭的方向。
但見,原先本是滾滾熔漿的炎潭,此刻,盡皆被白色的冰晶覆蓋,覆蓋於潭面上的白色冰晶就像是一塊麪積龐大的冰鏡,整個潭面被冰晶凍結時,大量的冰霜穿過冰潭,依附着地面蔓延而來。
“幸虧,我出來了,要不然,後果當真不堪設想”看着被凍結的絲毫不剩的潭面,林宇心中後怕地道了一聲。
隨着冰霜的蔓延而來,相應相隨的還有陣陣的寒意,滲進體內的寒意,讓林宇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一動,鑽心的疼痛便會伴生而出,此時,林宇的身上受到了嚴重的炙烤之傷,在加之侵襲而來的陣陣寒意,林宇的身上傷痛可謂是傷口上撒鹽,痛中愈痛。
每前行一步,都可聽見骨骼作響的聲音,因爲精疲力竭,於是,林宇雙手趴在地上,身體匍匐爬行着,在身體匍匐前行間,蔓延而來的冰霜,爬過了林宇的腳掌,然後順着腳掌向上蔓延,一節一節的冰霜蔓延而去,在林宇徒手爬行了將近四米的行程時,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腦中的意識昏昏沉沉,口鼻中的呼吸變得疲弱。
“我不能死,不能死”林宇甩了甩昏沉的頭顱,緊咬着牙關,向着前方一點一點的爬行着,終於,林宇快要爬出了冰潭九米範圍內。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藥草,林宇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容,心想到:“終於是到了”。
心想間,林宇雙手撐着地,身體藉着雙手撐着的地面,向着前方一伸,嘴巴張開,一口咬住了一棵根莖粗大,長有三朵藍色花瓣的藥草。
這是三蓮躋花草,隸屬於稀有藥材,有着鎮神止痛,化解冰火之傷的奇效。
將三朵藍色的花瓣一口吞入,嘴巴果斷的快速咀嚼了起來,此刻,強忍着的意識已漸漸的渙散,頭顱越來越沉,身體上的知覺也已越來越薄弱。
“不行,我不能睡,我要堅持住”林宇下墜的眼皮再次的擡起,口中不停的咀嚼着,三蓮躋花花瓣有着絲綢布匹般的韌性,一時間是很難有嘴咀嚼爛的。
最後的一絲意識在不停的咀嚼中被打散了,忽上忽下的眼皮終於是佔據了上風,遮蓋住了眼眸,林宇頭顱垂落,整個身體都是趴躺在地面上,蔓延冰霜遍佈林宇的身體,將青年的披落的衣袍以及整個身體都是鍍上一層冰霜。
倏而,高掛於空的月亮掙脫出了烏雲的遮擋,露出了它此刻闇弱的姿態,弱弱的清冷月光傾灑而下,灑落在雪白的冰鏡面上,發射出凜凜的寒光,簇擁在潭邊地域內的冰霜,在月光的映射下,晶瑩反光,在接着月光的照射,可看到在有着一具披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正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冰霜遍佈着青年的身體,黑色的毛髮都是摻上了幾分雪白。
在男子的前方不及半米的所在地,卻是生長着一片迥然的藥草,茂盛的藥草羣,在一陣輕風吹拂而下,搖搖擺動,似乎是在嘲諷着男子。
這樣一處異常奇特的地方,因爲月光的傾灑而有多加了一分凌寒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之中,原本似隱似顯的月亮此刻已完全的隱沒了下來,濃黑的夜色在月亮隱沒下之後,也開始漸漸地褪去它的紗衣。
良久,在東方的天際之上,突顯起了光亮,少時,一抹金色的陽光突破了地平線的束縛,斜射向了大地。
“嗤”在陽光斜射而下之時,忽然,冰潭中,響起了一道細微的聲響,一道裂縫自聲音響起時,驀然生出。
遍佈於地面之上的冰霜,開始有了萎靡的現狀。
一絲裂縫的生出,隨着旭陽的冉冉上升和陽光的逾漸延伸,道道的裂縫隨着越來越多的陽光普照,猶如蜘蛛網一般朝着四方蔓延開來。
一段時間過後,,蔓延開來的裂縫已然波及到了整個潭面,霎時,許多大大小小的冰層浮生而出,遍佈於地表的冰霜也都降低其原有的姿態,化爲冰水流淌於龜裂的地面之上。
昏迷不醒,趴躺於地的青年,其披在身上的黑色衣袍,此刻,也已變的溼漉漉,粘附在身體肌膚之上,滿頭的黑髮也都因爲水分的沾染,而耷拉了下來,一部分粘靠在前額之上。
旭日冉冉上升,待旭陽完**露出了原本的圓形姿態時,暖人的陽光遍佈整個萬藥圃,一處幽潭之中,浮蕩着的大小不一的冰塊,有着不少已然融化了開來,露出了幽潭原有的水面形態,遍佈的於地面上的冰霜,此時,也全部消失不見,化作冰水,滲進了地面之中。
橫躺在地的青年,在陽關的傾灑下,竟然開始有了移動的跡象,右手食指輕輕的彈動,倏而,粘貼在下來的睫毛,微微的抖動,眼瞼緩緩的向上提起,貼靠在地的頭顱,慢慢的提起,眸子轉動,看向前方半米之處的藥草,抿着的嘴脣一動,一股殘留着口中苦澀的藥草味散發了出來。
身體剛想要移動,可此時的身體,似乎凍僵了一般,不聽自身的使喚,難以移動,林宇回過頭,看着殘留着冰水的雙腿,心中後知後怕的暗想道:“我這腿不會是廢了吧,怎麼,一點知覺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