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來你居然會珍惜下屬?明明那麼苛刻。”
“我的東西,自己玩壞了沒關係,要是被別人搞壞了,我就會很不爽。”李林說的咬牙切齒,看來他一肚子的怒氣倒不全是因爲自己被別人當成了獵物,大概從他的下屬接連被轉化爲活屍時,這傢伙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這位老鐵的駕駛技術十分粗獷,一輛小轎車被他開出了坦克的氣勢,在公路上左穿右插,是在鑽不了的,就直接懟開,執行局的車輛都是定製的,自然是皮實的很,一路上不知道爆了多少無辜車輛的菊花。
沒過多久,蔣欣怡的聲音便在通訊器裡響起。
“目標的僞裝身份已經覈實了,是你們執行局二處的一個小探員,她剛剛已經離開廣興商業街了,現在在銀山路上往環線上移動,她騎着摩托車,速度很快,時實定位已經同步到你們的個人終端上了。”
執行局的作戰室裡,蔣欣怡伸手按着一具活屍的腦袋,她的身前的戰術沙盤顯示着整個帝都的全息投影,右側的大屏幕上則是十多個分屏,既有楊宇和李林的第一視角,也有街道路口的攝像頭,無數的情報正在這個作戰室裡彙集。
“能想辦法破壞她的載具嗎?”坐在李林的車上就像過山車一樣,楊宇忍着些許不適感,大聲問道。
“五分鐘前就安排警局的人去預先設置破胎路障了,需要出動狙擊組嗎?”伊麗莎白說道。
李林仔細看了看定位導航,發現目標上了環線後竟然又折了回來,想來是想從最近的檢查站上高速公路離開帝都。
不過如此一來李林便有機會攔在她前面了。
“狙擊組出動,用民用直升機,若是我們沒有攔住目標,便尋找機會優先破壞目標的載具,沒有必中的把握不要貿然開火。”李林迅速下完指示,然後猛的將方向盤便右邊急打。
“喂,走錯了,這是逆行!”看着李林直接反方向上了環線,楊宇忍不住提醒道。
李林卻不管不顧,上了環線開了一陣子之後,便將車子一橫停在了路中間,將單向三車道的高架橋堵了一半。
被他堵住的路人自然是怨聲載道,對於這些李林自然是無視,於是路人中便有幾個急性子的打算下車來理論一番。
“你幹什麼呢?”
“故意堵路?”
李林瞟了那幾個暴躁老哥一眼,也懶得解釋,他直接拔出手槍對着天上開了幾槍。
槍聲一響,路人們便紛紛消停安靜了,而車水馬龍的環線上也立刻開始大堵車。
“你們執行局行事也太霸道了吧?”楊宇看着這一幕不禁苦笑。“不過這樣一來她應該就跑不了了?”
這時遠處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突然騷亂起來,就在李林和楊宇疑惑着發生了什麼事時,通訊器裡突然傳來伊麗莎白急促的聲音。
“有大量的活屍朝你們過來,應該是她事先準備的,另外她本人也正在將平民轉化爲活屍,你們快去阻止她!”
楊宇與李林對視一眼,連忙向前方趕去。
幾百米的距離雖然被車輛和人羣堵塞,但以他們兩個的腳力,藉助車輛頂端趕過去也只需十幾秒的時間。
但兩人只前進了三百米左右時,便開始遇到已經被轉化的活屍。
這些活屍都是普通人轉化,即使控屍術能在一定程度上強化肉身,但還是比較好對付,唯一麻煩的就是數量有點多,而且它們並不是想要殺死他們二人,只是想要拖住他們的腳步。
看着幾十具活屍涌過來,李林與楊宇只好拔出槍械和軍刀,將近距離的活屍削成人棍的同時用槍械將遠處的活屍爆頭,這樣雖然無法毀滅活屍,但至少能借着活屍修復損傷的空擋前進。
“不行,數量太多了,我們推進速度不夠,這樣下去會被拖住的。”活屍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眼看就要被圍住,楊宇立刻大聲喊到。
“哼。”李林冷哼一聲,將軍刀狠狠地插在一隻抱着他大腿的活屍背上,空出的右手張開朝天上一舉,楊宇便突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突然昏暗了許多。
現在正好是春夏之交,又是接近中午的時間,如此反常的景象讓本在慌亂逃命的路人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天怎麼黑了?”
“發生什麼事了?”
“世界末日?”
路人們驚慌失措,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天空中突然出現的一個巨大的光球,這光團雖然奪人眼球,卻並不刺眼,如此的怪異,宛如黑夜中的明月。
下一刻這光球射出數十道直徑半米光束,這些光束是高度聚焦產生的,溫度極高,它們照劃過的路徑上,盡是燃燒融化的汽車與焦黑髮臭的柏油路面。
在李林此等手段下,活屍再多也頂不住,但凡被光束照射到的活屍便會立刻自燃,一個呼吸間便被化爲灰燼。
趁着李林製造的空擋,楊宇立刻全力加速突進,他在車頂上飛奔着,兩三秒鐘的時間便推進了百餘米。
李林的手段雖然高效的壓制住了活屍,但這種招數想必消耗也不小,應該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而且這些活屍都是被堵在路上的路人所轉化,身爲軍人他不可能坐視平民被屠戮。
在翻過一輛雙層巴士後,楊宇終於看到了目標。
那是個穿着針織毛衣搭百褶裙的女人,她帶着摩托頭盔,正揮舞着長刀在平民堆裡開無雙,同時將他們的屍體轉化爲活屍。
楊宇毫不猶豫立刻就開了一槍,將她手中的長刀打落,第一時間阻止她繼續殺害平民。
長刀被打落,那女人便也注意到了楊宇,可是她既沒有去撿被打落的長刀,也沒有逃跑,而是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他。
見她沒有過激的行爲,楊宇也沒有繼續開槍了,畢竟一個活着的俘虜遠比死人來的有用,何況她還是控屍術的源能力者,公的方面對於米特利爾德而言價值不可估量,私人方面不就更不用說了,楊宇還需要她來打探那個女人以及貝莎家族的情況呢!畢竟他與那個女人以及貝莎家的恩怨可不小。
“喂喂?怎麼了?這就束手就擒了?還是抵抗一下吧?怎麼說我也是帝國中校,你要是放棄抵抗,我很難對你動手啊?”
雖然沒打算弄死她,但對於這種瘋婆娘,楊宇還是打算讓她吃些苦頭的,否則怎麼對得起那些無辜死去的平民?他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可女人依然沒有動,只是死死的盯着楊宇。
楊宇眉頭皺了皺,他仔細觀察了女人這副打扮,便猜到這女人方纔應該是在以僞裝身份出外勤,突然被蔣欣怡打了個措手不及,察覺到自己暴露之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拼命逃竄,她這身便衣連口袋都沒有,根本帶不了什麼武器,用來僞裝還行,可若是作戰卻毫無用處,唯一可慮的只有她身上的小挎包,可在楊宇的盯防下,她的手也根本沒機會靠近揹包。
判斷出女人應該是沒有多少抵抗的手段,他開始慢慢靠近,打算先用源能力給她來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再說。
可楊宇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環線的立交橋下,數名活屍已經潛伏在橋墩後,它們體內的能量劇烈波動,然後突然爆炸。
活屍的自爆將支撐着立交橋的兩個橋墩炸得粉碎,這一段立交橋立刻開始崩塌。
橋上,楊宇還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狀況,只聽到突兀的爆炸聲,然後路面便開始碎裂塌陷,毫無防備的他一腳踏空便隨着碎裂的鋼筋混凝土塊一起掉了下去,而一手製造了這個局面的女人卻早有準備,她第一時間便跳到身前的雙層巴士頂上,然後在掉落至半空中時,她借力一跳,脫離了塌陷區域。
從近十米的高空落地,她一個受身翻滾,然後立刻朝遠處跑去。
而在距離稍遠一些,並沒有被塌陷波及的李林也立刻接到了蔣欣怡的通知,他收回自己的源能力,然後從高架橋上一躍而下,將橋下一輛路過的越野車的車頂踩的徹底變形,跟着作戰室的引導迅速朝那女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待兩人都跑的沒影了,楊宇才灰頭土臉的從無數混凝土塊與損毀的車輛形成的廢墟中爬出。
“媽蛋,你是娘化的露露羞嗎?打不過就掀地板?”他一鑽出來就忍不住吐槽道。
楊宇高超的反應速度以及身體能力讓他在下落的瞬間便開始調整自己的姿勢與位置,所以這一段立交橋的塌方雖然場面誇張,但他只是受了些輕傷,最嚴重的傷勢也只是爲了頂住頭上的水泥塊防止自己被徹底壓死而導致的右手小臂骨折而已,塌方結束後這傢伙甚至還能挖出一條通道逃出來。
他先將臉上的灰抹了抹,然後用左手將右臂骨折的部位拉直,皮膚下的肌肉一陣蠕動,將斷裂的骨頭普通拼圖一樣拼接在一起,骨頭接合處立刻開始連接生長,瞬間就完成初步的癒合,楊宇試着甩了甩,短短几分鐘他右臂就已經無礙了。
這等誇張的自愈能力顯然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使源能力者身體素質強大,骨折之類的傷勢也至少需要一週左右才能痊癒,但楊宇的肉身強度明顯不在常識之內,超越人類的他,自愈能力是按分鐘小時計算的。
他將因爲塌方而損壞的智能化通訊設備從耳朵上取下,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伊麗莎白的電話。
“楊宇!你有沒有事?堅持住,我已經通知救援隊過去了。”
電話一接通,另外一邊就傳來了伊麗莎白着急的聲音。
也難怪她這般失態,剛纔立交橋塌方的規模她通過天上無人機傳來的影像看的一清二楚,楊宇的源能力又不具備硬化,或者巨大化這類不懼怕重物撞擊碾壓的特性,換成其他源能力者被埋在下面,雖然致死的可能性不大,但也絕不僅僅是手臂骨折這麼輕的傷,更不可能像楊宇這般,自己就能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