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之下,陸老四父親正想跟垃圾孫刨根問底,卻被對方接着拋出來的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不過,你若是實在是捨不得那幾個孩子,看在你老婆和周蘭關係不淺的份上,我也可以幫你去求求那位高人,讓她想辦法再將陸老四的壽命還給你那幾個死鬼孩子。然後他們又會重新來你家投胎,但孩子生下來後,你可千萬別忘了先準備好小棺材,因爲我敢用人頭跟你擔保,這些小短命鬼沒一個活得過五歲!”
害怕歸害怕,不過陸老四父親畢竟是個經常跟死人打交道的主,不會這麼輕易被他這種荒誕離奇的說法給唬住,在最初的一波驚愕褪去之後,就立刻反脣相譏,破口大罵垃圾孫滿口胡說八道,並威脅要把他們對嚴妍屍體動手腳的事情張揚出去。
垃圾孫聽了馬上就沉下臉來,指着陸老四父親的鼻子陰笑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也就別怪我們無情了!我勸你現在趕緊滾回去回去好好跟你那個寶貝兒子道別吧!因爲我一會兒就會告知高人你的這種態度,讓她做法收回續在你兒子身上的那些壽命,哼,到時候,塵歸塵,土歸土,你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說完之後,垃圾孫就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陸老四父親只當他最後那些話又是胡謅着嚇唬他,正氣得蹲在原地抽悶煙,結果一會兒就看到鄰居匆匆跑來找他,說他兒子犯了急病、正躺在醫院裡不省人事。
在趕往醫院的途中,陸老四父親還一個勁地跟自己說這只是巧合而已,然而跑到醫院後看到原本好端端的兒子突然生命垂危、而一大羣大夫沒一個說得出所以然來,才意識到垃圾孫剛纔那番話絕不像自己想象那樣只是單純嚇唬人而已。
爲了救兒子,他只好又回頭去找垃圾孫。結果後者跟早就料到了他會來似的,就坐在剛纔他們談話的地方一邊悠閒地抽菸,一邊等着他。
這也讓陸老師父親更加確定,自己兒子的命運還真的已經掌握在了那個黑衣女人的手裡!
“只好你們一家子乖乖地聽我們的話,高人自然會保證你兒子平安長大,一生無憂!”
在丟下這句話後,垃圾孫就大笑着離開了,徒留陸老四父親一個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心裡更是如澆了冰水似的,冷到了極點。
“那麼從那以後,你們一家人就開始幫着木槿和她背後的那個女邪神做事?”聽陸老四講完這一段驚人過往之後,司徒允不禁問道。
“沒錯!”陸老四擰着眉頭、咬着牙道,“你以爲我是爲了什麼才跑到哪個陰森森的蛇洞裡去喂那些鬼蛇的?還不是爲了保住我這條小命!”
“那除了喂蛇,對寒賦的屍體動手腳,你們還幫這些人幹了什麼事?”
情緒終於有所緩和的陸老四母親,嘆口氣道:“我們還收養了周蘭的兒子。”
“怎麼,收養周蘭兒子不是你們自己的主意?”方瑩藍有些意外。
一說到死去的樣子,陸老太忍不住又開始抹眼淚:“收養那孩子也是木槿的主意,也是託垃圾孫帶的話,說是她弟弟在周蘭死後就一直在外地寄人籬下,過得很不好,所以希望我們能收養他,好好照顧他,至於他的生活費,她每隔半年都會讓垃圾孫準時帶來。”
方瑩藍聽了,忍不住又問道:“難道當時木槿和她弟弟並不是在一個地方長大的嗎?”
陸老太搖了搖頭:“周蘭畢竟是個寡婦,怕人閒話,所以生兩個孩子時都是躲在外地,孩子生下來後也是偷偷寄養在了別處。她死後,沒人知道她究竟將兩個孩子寄養在了什麼地方。所以當時就算我有心想照顧她那兩個可憐的孩子,都不知道他們究竟身處何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並沒有將兩個孩子寄養在同一個地方,因爲我們根據垃圾孫給的地址將男孩兒從外地接回來時才知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他親姐姐,不,別說是見過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個姐姐存在!”
“高巖,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這時,司徒允發現高巖雙眉緊鎖,似乎正在冥思苦想着些什麼。
聽到朋友的呼喚,高巖終於從沉思中擡起頭,對着他吐出了這麼一個詞來:“續命!”
“什麼?”司徒允一時間不太明白他究竟要表達些什麼,直到高巖又說道,“陸老四的命是黑衣女邪神用他弟妹的命給續的,那我這本該在半年前就終結了的命又是誰給續的呢?”
一聽到這裡竟然有一個跟自己命運相似之人,陸老四不由得驚奇地瞪大了小眼睛,好像第一次纔看到高巖一般,從頭到腳地、仔仔細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
司徒允臉上則擠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又非哭地瞅着高巖道:“不要告訴我,你覺得是這個女邪神在給你續命!”
還別說,高岩心中還真是如此猜測的。但和司徒允一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有些荒唐,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來。
正在這個時候,司徒允的手機突然響起。他連忙從衣兜裡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黃明亮打來的。
“喂!”電話一接通,手機話筒裡就傳來了黃明亮火燒火燎的聲音,“秦孝你們認識吧?!”
司徒允馬上說道:“認識,他就是三十年前虎鯊號漁船其中一個遇難漁民的兒子,也是嚴妍曾經的朋友之一,他怎麼了?”
“他出事了!現在人已經送到鎮醫院急診室裡,才一醒來就吵着要見你們兩個!你們在什麼地方,趕緊過來一趟吧!”
司徒允告訴黃明亮他們正巧就在醫院裡,馬上就趕過來,然後又對高巖、方瑩藍轉速了黃明亮的話。
三個人暫別了陸家母子,並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太平間大門,朝急診室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們走得如此之匆忙,以至於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太平間走廊裡側一處陰暗角落裡,不知何時起悄無聲息地滑出了一條大得離譜的黑蛇,吐着長長的紅色信子,虎視眈眈地盯着走廊前方陸家母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