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幫幫我

賀東辰看了她一眼,然後當着她的面接通了電話,雲嬗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就聽見手機裡傳來母親的聲音,有些急切,還帶着質問:“嬗嬗,你怎麼不回家,是不是和大少爺在一起?”

雲嬗當時是被賀東辰臨時起意帶走的,甚至沒有回家收拾行李,就匆匆上了飛機。到法國後,她心裡憂心賀雪生,四處打探消息,也忘了和母親聯繫。

雲嬗示意賀東辰噤聲,剛要說話,賀東辰已經率先開口,“雲姨,雲嬗和我在一起,您不用擔心!”

電話那端的雲姨聽到賀東辰的聲音,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川”字,那天她和他交底,是希望他能夠放棄,卻沒想到自己適得其反,反而讓賀東辰堅定了要娶雲嬗的決心。

她何嘗不希望女兒能嫁給自己愛的男人,只是他們之間是雲泥之別,有些事萬不可強求。

“大少爺,請您讓雲嬗接電話。”雲姨的聲音越發恭敬,是要提醒他們身份懸殊。賀東辰轉頭望着雲嬗,並沒有將手機遞給她,他道:“雲姨,我們現在在美國,雲嬗已經睡下了。”

這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雲嬗睡了,他能拿到手機,變相的告訴雲姨,他們已經睡在一起了。

雲姨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她怔怔地坐在客廳,看着暗下來的屏幕,無奈嘆氣。雲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越是掙扎,之後就越會受傷?

賀東辰將手機扔在牀頭櫃上,掀開被子上牀,看見雲嬗坐在那裡發愣,他一把將人摟進懷裡,不高興道:“在想什麼?”

他力氣太大,雲嬗幾乎是撲進他懷裡,微腫的紅脣貼在男人性感的喉結上,男人的呼吸頓時凌亂了。雲嬗手忙腳亂的坐起來,臉頰紅得滴血,她皺眉道:“你不該接我電話。”

賀東辰眼神幽幽地掃向她,瞧她一臉不贊同,他道:“我沒有說錯,我們確實在一起。”

雲嬗無話可反駁,雖然媽媽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知道,她並不是默認他們在一起了,只是礙於賀東辰的身份,不好多說什麼。

賀東辰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將下巴抵過去,枕在她肩窩上,一雙眼睛不老實的往她睡裙裡瞟,他說:“雲嬗,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我,你只要乖乖等着嫁給我就好。”

哪有那麼容易?

雲嬗心想,賀峰與徐卿都答應了,獨獨她媽媽一意孤行。她知道母親的固執,所以他們要在一起,會難上加難。

“賀東辰……”

“嗯?”男人嗓音啞得不像話,越瞧越上火,剛剛纔滿足的身體,這會兒又想了,他的手不老實的往她睡裙裡鑽。

想着心事的雲嬗沒發現他不軌的行爲,等發現時已經晚了,被他再度壓在身下,這下徹底沒力氣胡思亂想了。

翌日,賀東辰起得早,吃飽喝足的男人精神飽滿,再反觀被纏了一夜的雲嬗,醒來時頻頻打呵欠。賀東辰穿着休閒服,一腿跪在牀邊,看她懶洋洋的模樣,傾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道:“你多睡會兒,我去就好。”

賀東辰要去找那位教授,雲嬗搖了搖頭,勉強撐起痠疼的身體,她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有力氣走路嗎?”賀東辰斜挑起一側好看的眉毛,揶揄道。

雲嬗:“……”

兩人吃了早餐,分公司的人送來一輛跑車,炫目的蘭博基尼,瞬間有裝逼的嫌疑。兩人上車,開車去心理研究所。

到達心理研究所,他們才得知,那位教授去英國開學術研討會了,至少要一週後纔回。落了空的兩人滿懷希望的來,滿懷失望的回去。

賀東辰給沈存希打電話,詢問賀雪生這兩天的情況。知道自己懷孕了,賀雪生格外開心,這兩天晚上都沒有發病。

掛了電話,雲嬗感嘆:“母愛的力量真偉大!”

賀東辰睨着她,似笑非笑的,雲嬗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她道:“教授要一週後纔回來,這段時間我們怎麼辦?”

“等着吧,紐約有賀氏的分公司,待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分公司。”賀東辰沒有帶着雲嬗追去英國,賀雪生的情況穩定,就不需要着急。

雲嬗想着佰匯廣場的事,她略微皺眉,道:“要不我先回國?雪生小姐不在,佰匯廣場事務繁瑣,離開太久不太好。”

賀東辰牽着她的手,他也知道佰匯廣場沒一個主事的人在不行,但是他更擔心她這一回,就被雲姨洗了腦,公司虧損倒閉,可以再開,但是媳婦跑了,他後悔都來不及。

“急什麼,耽誤不了幾天,等我把分公司的事情處理好,我帶你去附近轉轉。”

雲嬗偏頭看着他,“見到那位教授,還要去法國,這一來一往的,十天半個月就過去了,現在正是換季的時候,有許多新品要上櫃,我不回去盯着不行。玩什麼時候都可以,不能把正事耽擱了。”

“我該讓雪生給你頒發一個最佳敬業獎。”賀東辰陰陽怪氣道。

“……”

雲嬗知道他不高興了,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跟他去分公司。賀東辰到分公司工作非常忙碌,雲嬗無所事事,回到分公司,就去賀東辰的休息室補覺。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日落黃昏。金燦燦的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她揉了揉眼睛,擁着被子坐起來,恰好此時,賀東辰推門進來,見她一臉迷糊的坐在牀上,心中愛憐不已。

他大步走過去,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傾身吻住她嬌美的脣,雲嬗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等他放開時,已經全身無力,倚在他懷裡喘氣。

賀東辰斜坐在牀邊,慢慢平復體內的躁動,他垂眸看着懷裡美目瀲灩的女人,他低聲道:“睡好了嗎?”

雲嬗點了點頭。

“我帶你出去玩。”賀東辰拿起擱在牀邊的大衣給她穿上,然後彎腰拾起鞋子給她穿上,雲嬗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心裡甜蜜蜜的。

穿戴整齊後,雲嬗去衛生間梳洗了一下,就被賀東辰拉着出了門。美國分公司沒有桐城總部大,兩人一路出來,遇到金髮碧眼的員工,都會朝賀東辰點頭問好,賀東辰也非常客氣的回以微笑。

乘電梯下樓,保安已經將賀東辰的車停在了前門,兩人坐上車,開車駛出了公司大門。雲嬗轉頭看着賀東辰,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秘密!”賀東辰故作神秘道。

車子匯入車流中,異國街頭,滿目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他們行走的速度很快,不像國內某些城市的人走路都透着一股懶勁,看着都要睡着了。

雲嬗也不管他要帶她去哪裡,跟着他,就算他要把她賣掉,她也覺得格外的安心。很快,車子停在了大劇院前面,雲嬗這才反應過來,他帶她來看演出了。

通過VIP通道進入貴賓席,這裡是美國最出名的大劇院,她還記得她兒時有個願望,就是能來這個大劇院聽偶像開演唱會。

當他們坐到貴賓席,四周都是高亢的尖叫聲,還有那些人拿着的燈牌上面的名字,她詫異地望着賀東辰,賀東辰正笑睨着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前些時候就知道這位歌星要在這裡開演唱會,票早就訂好了,沒想到就是今天,要是感動的話,我允許你吻我。”男人眼睛亮亮的,看着女人眼裡的感動快要溢出來一樣。

拿到演唱會票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不過就是想討她歡心罷了。

昨晚雲姨打電話過來,再一次挑起他心裡的不安,他纏了她大半夜,她全程都在走神,這讓他感到挫敗。雲姨已經和他交了底,那麼他便無法與逝去的人留下的承諾的較勁,他只想着雲姨能夠想通,同意他們在一起。

但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還太難。

他想讓她開心,哪怕他們最後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也不會再娶別人。這輩子,他認定了她,也要定了她。

雲嬗是真的很感動,沒想到兒時一個願望,他至今都記得,還帶她來圓夢。她瞅了瞅四周,在這異國他鄉,她也顧不得羞澀,傾身主動給了他一個吻。

賀東辰心裡的喜悅都快爆棚了,正要加深這個吻,舞臺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然後有清越的歌聲響起,雲嬗急急放開他,朝臺上看去。

燈光大作,一身英倫風的男歌星站在陪舞前面,開始了勁歌熱舞。舞臺下發出尖叫聲,大家興奮的舉着牌子,隨着節奏搖擺。

演唱會的氣氛一下子拉了上來,賀東辰看着身旁這個對着別的男人花癡的流口水的女人,心裡後悔極了,就不該帶她來看演唱會。

兩個小時後,雲嬗的臉紅撲撲的,與賀東辰從大劇院裡出來,她手上還拿着一個小布偶,是那位巨星爲了點燃全場的氣氛扔給粉絲的小禮物。

恰好她在貴賓席,就得了一個,拿着小布偶的她愛不釋手。

多年夢想如願,還拿到了一個小布偶,她興奮的和賀東辰說:“賀東辰,你剛纔看見沒有,他對我做飛吻呢,我做夢都想不到。”

賀東辰抱醋狂飲了整整兩個小時,見演唱會都結束了,這女人還在花癡中,他走得更快,早知道,他帶她來看什麼演唱會,純粹是給自己添堵的。

現在她心情倒是好了,換他心情抑鬱了。

雲嬗終於意識到賀東辰吃醋了時,兩人已經在車上了,她喊了一晚上,嗓子都喊啞了,不過肚子也喊餓了,她問賀東辰晚上吃什麼,結果男人兇巴巴給她來了一句,“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雲嬗小心翼翼地收斂起興奮的心情,她拉了拉男人的衣袖,道:“吃醋啦?剛纔大家都喊了,我只是配合一下。”

她小時候雖然叛逆,但是隻追了一個天王巨星,現在有機會親臨現場看演唱會,她哪裡還顧得上矜持。想起剛纔自己跟着那些粉絲狂熱的吶喊,她臉頰就微微發紅,心虛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哼,配合麼,我看你喊得倒是熱情,XX,我愛你,聽着就酸。”賀東辰學她的語氣,越說心裡越不痛快了,明知道剛纔的氣氛那麼熱烈,也怪不得她,但是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

雲嬗沒想到他這麼小氣,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他,只得坐在副駕駛座不吭聲,直到她寂靜的車廂裡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纔打破了靜默。

賀東辰到底不忍心虐待她,把車子停在了紐約最好的西餐廳前,拉着她進去。此刻西餐廳快要打烊了,賀東辰打了一通電話,侍應生就放他們進去。

用完餐的客人幾乎都已經離去,金髮碧眼的外國侍應生送菜單過來,讓他們點菜,雲嬗看着菜單後面標的價,一頓飯就得吃掉她半年的工資,她心疼了,壓低聲音對賀東辰道:“好貴,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吃?”

賀東辰睨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熟門熟路的點了菜,輪到雲嬗了,她皺着眉頭,真是心疼把錢花在一頓飯上,可賀東辰那意思擺明了不走,她只得硬着頭皮,挑不貴的點。

侍應生收回菜單,示意他們稍等,便轉身離去。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能將窗外的夜景盡收眼底,雲嬗也不再糾結菜貴,她讚歎道:“好美!”

賀東辰沒有看窗外的夜景,而是看着她,在他眼裡,她就是最美的風景。

不一會兒,侍應生上菜,五分熟的精緻牛排,還有法式鵝肝,看起來精緻又美味。對於此刻餓得正厲害的雲嬗來說,就是擺着一碗油醋面,也是最美味的食物。

賀東辰慢條斯理的拿刀叉將盤子裡的牛排切成小塊,然後推到她面前,自己則拿走法式鵝肝,優雅的吃了起來。

雲嬗囫圇吞棗似的吃完牛排,感覺胃裡還是空的,她盯着賀東辰盤子裡的鵝肝,問他:“好吃嗎?”

賀東辰看了她一眼,然後切了一小塊,用叉子叉起,送到她嘴邊,道:“嚐嚐。”

雲嬗也不客氣,張嘴含下,鵝肝很嫩,入口即化,她還沒嚐到味兒,就沒了。她皺眉,餓的時候來吃西餐真不划算,要是在國內,就直接去吃那種自助的,她一個人就能吃回兩個人的本。

賀東辰看她意猶未盡的盯着他盤子裡的鵝肝,他慢悠悠的切了一小塊,又餵給她,雲嬗也沒多想,就着他的叉子含下。

於是,一頓飯的時間,一個餵食,一個心滿意足的吃。餐後甜點送過來,雲嬗才終於覺得肚子有點飽了。

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了,賀東辰買了單,牽着雲嬗走出去。午夜的街頭寧靜安然,夜風拂面,兩人手牽手壓馬路。

賀東辰已經沒有剛纔那樣生氣了,怕她冷,直接將她擁進了懷裡,兩人像連體嬰一樣朝前走去。雲嬗心情非常好,嘴裡哼着小調,正是剛纔那位天王巨星唱的歌。

賀東辰以爲她在回味,當下俊臉就黑了下來,他停下腳步,雲嬗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來。下一秒,她就被他拽進懷裡,熱吻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

雲嬗呼吸頓住,有什麼溼潤的東西探進她嘴裡,她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這個吻持續了十幾分鍾,直到他們都缺氧了,賀東辰才鬆開她。

雲嬗倚在他懷裡,微眯着眼睛,像小貓咪一樣乖巧,在他懷裡喘氣。賀東辰嚐到了甜頭,倒也不生氣了。天王巨星又怎麼樣,擁有她的人還是他,他吃這份醋做什麼?

男人想通了,頓時眉開眼笑。眼角餘光忽然瞄到對街一道黑影竄出,那人手裡拿着槍,正對着他們。他心下一凜,在那人扣動板機時,抱着雲嬗就地一滾,槍聲乍起。

雲嬗有些懵,被賀東辰牢牢護在懷裡,此時街上車流很少,那人連開了幾槍,噼噼啪啪的槍聲就在他們腳邊響起。

雲嬗趁空隙朝對街望去,這不是偶然,那人明顯是衝着他們來的。

她皺緊眉頭,朝四周看去,看到前面有一個公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賀東辰道:“賀東辰,去公園,我們現在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危險!”

此時此刻,他們來不及多想,現在離他們的車太遠,只能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再想辦法對付這人。賀東辰也看見了前面的公園,拉着雲嬗一邊躲避射過來的子彈,一邊往公園裡跑。

情形非常危急,幸好對方只有一個人,要是一批殺手,他們今天根本就逃不出去。

逃跑中,有一枚子彈擦着賀東辰的肩膀飛過去,他咬着牙關,沒有痛哼出聲,怕雲嬗着急,反而延誤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槍聲不絕於耳,他們終於跑進了公園,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急促的傳來,賀東辰與雲嬗藏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叢邊,看着路燈將那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兩人都屏住呼吸。

那人在外面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就走了。

雲嬗鬆了口氣,跌坐在草地上,額頭上滑下晶瑩的汗珠。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嚇的,她偏頭去看賀東辰,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怪異的男聲,用英文說:“哈,逮到你們了。”

雲嬗轉過頭去,那人已經扣動板機開槍,她被賀東辰用力一拽,連滾了數圈,堪堪躲過了子彈,那人咒罵一聲,一邊開槍一邊窮追不捨。

雲嬗也不是吃素的,她探手入懷,摸出一把防身匕首朝那人扎去,剛好扎到那人握槍的手上,那人大叫一聲,槍掉到地上。

雲嬗與賀東辰相視一眼,賀東辰就地一滾,一腳踢開了槍,而云嬗奮起拔高,一個手刀砍向那人的脖子,男人栽倒在地。

一系列動作,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賀東辰撿起槍,抵上那個男人的腦門,雲嬗狠狠踢了那個男人的要害一腳,那個男人吃痛醒來,看見自己被他們抓住,他的臉立即多了一抹灰敗之色。

賀東辰看到這個男人,幾乎已經猜到了他的來處,他皺眉,雲嬗已經踩着他受傷的手腕,滿目狠戾,“說,誰派你來的?”

雲嬗在刀口舔血這麼多年,即使這兩年再沒有接觸這些事,也無法掩蓋她的氣勢,那人痛得冷汗直冒,任務失敗,就算他回到組織,也是死路一條,他心一橫,咬破了藏在舌尖下的毒藥,不過一分鐘,就口吐鮮血死了。

雲嬗來不及阻止,她擡頭望着賀東辰,發現賀東辰也正望着她,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斂去了眼中的狠戾,道:“他死了。”

賀東辰收回了槍,伸手將雲嬗拉了起來,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雲嬗搖了搖頭,這才發現他肩上的衣服破了,肩上綻開一條血口子,周圍的肌膚被子彈灼黑,她心一緊,連忙道:“你受傷了。”

賀東辰順着她的目光掃向肩膀,並不在意,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屍體,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讓人過來處理。

雲嬗怔怔地盯着他,總覺得這殺手來得太奇怪,賀東辰的態度更奇怪。剛纔那人開槍對準的人,幾乎都是賀東辰,那就說明,他是衝着賀東辰來的。

賀東辰一個正經的生意人,怎麼會惹來殺手追殺?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屍體,賀東辰伸手捂住她的眼瞼,不悅道:“還看,不怕晚上睡不着覺?”

雲嬗心底一震,她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25歲時,她身份險些敗露,爲了隱藏身份繼續探聽情報,她不得已殺了那人,當時她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噩夢,每天看着自己的手,都覺得自己很髒。

後來她潛伏的位置越來越敏感,見識過的殺戮也越來越多,但是她還是像第一次一樣,總是噩夢不斷。那個時候,她多麼希望像現在一樣,有一副溫暖的懷抱抱住她,讓她別怕。

“我習慣了。”雲嬗想起剛纔賀東辰盯着她的眼神,她苦笑一聲,剛纔那一瞬間,他肯定會覺得她是個很恐怖的女人吧。

確實,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恐怖。什麼樣的女人,纔會面對槍殺與死亡處變不驚?

她想,母親說得對,她真的配不上他,因爲她的雙手早已經染滿鮮血。

賀東辰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心疼她這句話包含的無奈,他緊緊的抱着她,低聲道:“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賀東辰帶雲嬗回到七星級酒店,雲嬗找來醫藥箱,安靜的給他上藥,她腦子裡很亂,理不出個頭緒來。尤其是剛纔見到來處理屍體的人,她記得,那是FBI裡的探員。

賀東辰什麼時候與FBI裡的探員打起交道了?更何況,那人什麼都沒問,讓人把屍體擡走,把地面的血跡處理乾淨,一切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甚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她心裡有很多的疑問,卻不知道應該先問什麼,是問那人爲什麼追殺他,還是問他怎麼與FBI的探員認識的?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賀東辰主動解釋道:“那位探員是我以前的舊識,我救過他一名,他承諾我在美國遇到任何事,他都會幫我解決。至於那位殺手,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我在美國的生意,並非你想象中那麼幹淨,惹來幾個仇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雲嬗給他上藥的動作頓住,她垂眸看着他,道:“賀東辰,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賀東辰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顯露分毫,他道:“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我能告訴你的事都已經告訴你了,只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雲嬗定定地望着他,想要在他臉上看出破綻來,可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現。可不知道爲什麼,他越是這樣雲淡風輕,她就越覺得這裡頭大有文章。

她垂下眼瞼,默默給他的傷口消毒,傷口太大,需要縫合,雲嬗學過怎麼樣縫合,此刻卻猶豫了,“你的傷需要縫合,這裡沒有麻醉劑,要不去醫院?”

“這是槍傷,雲嬗。”賀東辰提醒她。

“那怎麼辦?不縫合很難好。”雲嬗抿着脣,她倒是有這個能力,只是怕他疼。

“你不是會麼?”賀東辰挑眉看着她,“現在是檢驗你實力的時候了。”

雲嬗看了他一眼,然後在藥箱裡找縫合的針線,找到先消毒,“會很疼,你忍忍。”

賀東辰轉開視線,想到今晚的殺手,他劍眉緊蹙,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他來了美國,接下來他得處處小心提防,萬不能讓雲嬗單獨一個人。

肩膀上驟然一疼,他痛得悶哼一聲,雲嬗手一顫,動作停下來,她緊張的望着賀東辰,問道:“很疼嗎?”

賀東辰疼得冷汗直冒,卻不敢告訴她很疼,只得拼命忍着,他道:“你繼續,不用管我。”

雲嬗小心翼翼的給他縫合,等傷口縫合好後,她就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滿頭大汗。再看賀東辰也沒好到哪裡去,潔白的牙齒深陷進脣瓣裡,俊臉蒼白,滿是汗水。

雲嬗找到消炎藥,和溫開水遞給他,“把藥吃了,免得感染髮燒。”

賀東辰接過藥和水杯,仰頭吞服了藥丸,他倚在牀頭,看着滿臉擔憂的雲嬗,他朝她招了招手,雲嬗不明所以,傾身過去,就被他伸手拽進懷裡,男人撒嬌,“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

賀東辰受了傷,很快就睡着了,雲嬗翻來覆去睡不着,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她起身坐起來,看着男人安靜的睡顏,她掀開被子下牀,拿起手機去了客廳。

今晚的事,她怎麼想都不安,那個殺手顯然是衝着賀東辰來的,就算是違法的生意,對方派殺手來暗殺他,就已經嚴重到不可忽視的地步。

再加上她心裡的賀東辰,是個正直忠誠的男人,賀家的家業乾乾淨淨,他不會因爲要賺錢,而把賀氏拉入無底深淵。

可如果他在說謊,那爲什麼有人要暗殺他?

雲嬗心亂如麻,她坐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翻着手機裡的聯繫人,自從兩年前她身份敗露後,她就再也聯繫不上特戰隊的人了,如今想要打探消息,才發現自己沒有人脈可以利用。

不期然翻到許淵的電話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撥過去。她麻煩他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麻煩他了。

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雲嬗剛略過許淵的電話號碼,她的手機響起來,乍一看,來電的可不就是許淵。雲嬗轉頭望向內室,半晌,她接通電話,“許師兄,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從公園回來,已經快凌晨了,然後給賀東辰處理傷口,又安頓他睡下,這會兒是凌晨三點。

許淵像是察覺到她話裡的漏洞,他道:“現在很晚麼?”

雲嬗這才意識到,她在美國,許淵在桐城,她尷尬道:“我在美國出差。”

“難怪我最近都找不到你的人,還以爲你故意躲着我。”許淵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在美國,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男人溫和且充滿歉意的話語讓雲嬗更覺得不好意思,她搖了搖頭,“沒有,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許淵嗔怪了一句,雲嬗說不出話來,她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彼此都靜默了,過了一會兒,許淵說:“雲嬗,今天伯母找我了,她希望我能和你結婚。”

雲嬗猛地攥緊手機,想起昨晚母親打電話來,是賀東辰接的,母親知道他們在一起,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她卻沒想到,母親居然會去找許淵。

她一時難堪得說不出話來。

許淵察覺到這個話題似乎有點敏感,他笑呵呵道:“我倒是想娶你進門,你什麼時候也迴應迴應我?”

“許師兄,對不起!”雲嬗覺得,她要和許淵說清楚,不能再任由曖昧滋長下去,否則他們之間的友誼就真的要走到盡頭了,她繼續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一樣,我們是好戰友,除此之外……”

“哎哎哎。”許淵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和賀隊之間有十幾年的感情,請容許我做個小小的備胎,萬一你最後沒有嫁他,我不是還有機會麼?”

許淵的語氣玩笑多過於認真,讓兩人間的氣氛輕鬆起來。

雲嬗心裡覺得很對不起許淵,其實不管她神經有多麼大條,都感覺到許淵對她超乎尋常的感情,她只是裝作視而不見,以爲這樣,就能不讓這份友誼變質。

如今母親從中作梗,恐怕要讓她和許淵之間的友誼萬劫不復。

許淵玩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雲嬗本來還想向他打聽一些事,這下真的說不出口了。在某些事情上,她一直拎得很清,所以不能麻煩他的事,她絕不開口。

否則以許淵的性情,只要她開了口,必定萬死不辭。

掛了電話,她下意識朝內室看了一眼,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那裡,光明正大偷聽的賀東辰,她猛地攥緊手機,對上他的眼睛,她心中莫名一緊。

“那個……”她站起來,試圖解釋。

賀東辰默不作聲的轉身回了臥室,雲嬗心知他肯定又生氣了,連忙追進去,看男人側躺在牀上,故意背對她那方,她抿了抿脣,緩緩走過去,也不提許淵那一茬,免得越提他越上火,她溫聲道:“怎麼醒了,是不是傷口疼?”

賀東辰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陰陽怪氣道:“吵到你們煲電話粥了,真是不好意思!”

“……”雲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人能不能再小氣一點?“我和許師兄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你不要亂想,我最愛的人是誰,你心裡不知道麼?”

賀東辰睜開眼睛看着她,彆扭的問道:“你心裡最愛的人是誰?”

“……”雲嬗知道他是故意要讓她開口說愛他,本來兩個人情話綿綿也沒什麼,這會兒他還受了傷,心裡不舒坦,她也不是不能滿足他,可就是不想讓他如意,她故作輕鬆的語氣,“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嘍。”

“聽不懂你說的誰,許淵麼?”男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雲嬗恨得牙癢癢,就沒見過這麼斤斤計較的男人,“嗯,你說是誰就是誰。”

男人臉色頓時黑了大半,他騰一下坐起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雲嬗,怒道:“我還沒死呢,你就急着找備胎……”

他的話沒能說完,就被雲嬗撲過去堵住了嘴,當然,是用她的嘴堵住他的,不許他說什麼死不死的話。之前她遊走在生死邊緣,並不覺得死有多可怕。

可是今晚,當子彈從她耳邊飛過,她怕死了,怕那些不長眼的子彈傷了他。看到他肩上的傷口,那比傷在她身上還要讓她心疼。

賀東辰驀地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他傷口隱隱作痛,睡得並不沉,所以她一起牀他就醒了,然後他聽到她和許淵的談話。

心裡明明已經清楚她的態度,卻還是忍不住吃味,他們可真能聊,這麼晚了還聊了二十多分鐘,依依不捨的捨不得掛電話。

他看着心裡火冒三丈,卻還是保持着風度,沒有去奪過手機給她砸了。

這會兒女人主動獻吻,他心裡那些焦灼的情緒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嘆息一聲,真是拿這個丫頭沒有辦法,她總能輕而易舉就征服了他。

說是吻,也只是脣貼着脣,雲嬗做不到他那麼大膽,敢把舌頭伸進他嘴裡去。剛要移開,後腦勺就被男人的大掌按住,他加深了這個吻。

雲嬗的心跳砰砰的急跳起來,每一次接吻,她都被他吻得手足無措。她不明白,爲什麼一個吻,偏偏就能讓他吻出慾念來。

賀東辰將她壓倒在牀上,雲嬗清醒過來,連忙撐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繼續,“別,你肩上有傷,待會兒又綻開了。”

賀東辰此刻哪裡管得住自己,一股氣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他俯下身去吻她,雲嬗避開,趁他不注意,從他身上逃了出來,她抹了抹瀲灩的紅脣,上面還殘留着他脣齒間的溼潤,她道:“真的別,你現在需要休息。”

被小看的男人心裡相當不悅,他躺在牀上,氣喘吁吁地瞪着天花板,緩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將身體裡的火壓下,他轉過頭來,看着躲得遠遠的女人,他可憐兮兮道:“嬗嬗,幫幫我,它還在那裡興奮着,我睡不着。”

雲嬗臉頰緋紅,沒想到他說話這麼露骨,她捧着發燙的臉頰,一副見死不救的模樣,“我不要,你受傷了,需要休息。”

“可是我睡不着,你在上面,我不動就可以了。”賀東辰越說越直白,雲嬗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這人臉皮忒厚了。

她的目光掃向他的睡褲,只看了一眼,她就嚇得別開了視線,賀東辰趁機爬過來,握住她的手,哀求道:“幫幫我,好難受。”

“……”雲嬗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賀東辰,心裡一時猶豫不決。賀東辰瞧她神情鬆動,他微使了力,將她拉過來,覆在他胸膛上,他吻着她的額頭、眉眼以及小巧的鼻子,最後才落在她的脣上,他啞聲道:“幫幫我,我保證不動。”

雲嬗心軟了,也實在見不得他難受,可又顧忌他身上的傷,一直不肯點頭答應。賀東辰就一直蹭啊撒嬌的,她被他纏得受不了了,才小弧度的點了點頭,賀東辰立即眉開眼笑,眼裡掠過一抹奸計得帶的笑意。

雲嬗被他誆騙着,第一次用女上位滿足了他,可男人哪裡守信,說是不動,最後結束時,她是扶着痠疼的腰,雙腿打着顫下去的,看着吃飽喝足的格外滿足的男人,她又羞又氣,一腳踹了過去。

可她哪裡還有力氣,那一腳就像是隔靴搔癢一樣,勾得男人心癢難耐,他握住她的腿,將她扯進懷裡,這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雲嬗欲哭無淚,都怪她輕信這條餓狼,纔會落得被吃幹抹淨的下場,嚶嚶嚶。

翌日,雲嬗還在昏睡,昨晚睡得太晚,後來也沒來得及去浴室清洗,結果一沾枕頭就睡着了,賀東辰比她先醒,看她還在睡,他親了親她的脣,掀開被子下牀,幫她掖了掖被子,他想起昨晚的暗殺,眉頭蹙起,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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