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從光門走了出來,馬上收起了蟲洞,然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這裡頻臨官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他辨別了一下方向,朝着北京的方向走了過去,天色很暗,好在這裡是官道,李明拿出袖珍的led手電,小心的循着官道慢慢前行。
一個小時後,天色開始亮了起來,李明收起了手電,也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越走路上的人就越多,大多都是京郊起大早準備進京的農人,他們看到了李明,滿臉都是詫異之色,連忙讓到一邊,恭敬的讓李明先走。
等李明進了京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李明漫步走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之中,早起的明人在他的身邊匆匆而過,看着滿街掛着古老招牌的店鋪,讓他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昨天晚上自己還在燈火闌珊的現代都市,今天早上卻在三百年前故都的街道上行走,他盡情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氣,閉上眼睛享受着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他的身上。
李明在街邊找了個攤子,磨磨蹭蹭的吃了很久才結賬走人,可他身上並沒有制錢只有些碎銀,那個支攤子的老頭急壞了,以爲李明是故意難爲他。
可是對方卻偏偏是個讀書人,他個小攤主哪能得罪得起啊,這幫讀書人最是難纏。
李明看到老人找不開他的碎銀,也是暗罵自己糊塗,忘記了這一茬,他倒是沒當回事,扔下了一快碎銀,抓起一把銅錢就離開了。
那個老頭都樂傻了,李明的碎銀,最小的一塊也都快一兩了,而且那成色可是925銀,和明朝那種髒兮兮的碎銀根本是兩回事,老頭趕忙興奮的收了攤子,急急忙忙的走了。
這時街上的鋪子都已經開了,李明在街上溜達了半天,才找到一家經營各種金銀首飾的鋪子。李明邁步走了進去。店鋪的夥計看到進來的人是個讀書人,而且還儀表堂堂,馬上就笑着迎了上去。
“這位公子,您看您選點什麼,我們……”
李明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臉一板道:“你們掌櫃的在嗎?”
那個夥計被李明嚇得夠嗆,連忙跑向後堂,不一會兒,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他生得白白淨淨,長着一副和氣生財的面相,看到了李明就笑着一拱手,“請問公子,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明笑着道:“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找你談點兒買賣。”
那個掌櫃一愣,但又馬上笑着道:“那我們去後面談吧。”
說完一伸手,就把李明請進了後堂,雙方坐定,掌櫃的就笑着道:“鄙人何文海,不知公子有什麼買賣要照顧本店啊。”
李明解下包袱,從裡面拿出了幾個精美的禮盒。
“家中的一位長輩,自海外收了些東西,就託我在京城這邊幫着問問行情,這裡只是樣品,如果掌櫃的要是看得上眼,就試着做一做。”
那個掌櫃從打李明把幾個精美的禮盒拿出來的時候,眼睛就已經開始發亮了。
不說別的,光看這幾個盒子,就已經可以猜到,盒子中的東西註定不是凡品,聽到李明這麼說,就笑着客氣了幾句,然後拿起了一個禮盒,小心的把盒蓋打開。
盒子裡放的是一串品相非常好的養殖珍珠,各個都是光澤似虹,五光十色,顯得非常的漂亮。
明朝的時候可沒有什麼養殖珍珠,品相這麼好的一串珍珠,在當時已經算是極品了,但何文海也是做了多年買賣的人物,喜怒早就不形於色了。
雖然他內心非常激動,但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接着打開了其他的幾個禮盒。
這幾個禮盒裝的都是各種樣式的人造寶石,五顏六色的煞是漂亮,並排的碼在了禮盒裡。雖然何文海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可是看到這幾盒人造寶石,也是大吃一驚。
原本他看李明是個什麼也不懂的讀書人,還想佔點便宜,糊弄李明一番,可是當他看完了這幾個禮盒,馬上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這是機會啊,一定要把李明籠絡住,把這個買賣接下來。
“東西我看過了,真是好東西啊,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還有多少,品相怎麼樣?”
李明笑着道:“這個你放心,東西還有很多,我的那位長輩去了趟海外,這些東西都是在極西之地歐羅巴弄到的,他常年在江南,也不方便來京城這邊,就委託我幫着他問問。”
何文海笑着道:“公子還請放心,我何文海在京城,這一行也算是做了幾十年,我一準兒給您個公道的價碼,只是公子可不可以把這些東西全權委託給小店。”
李明想了下,笑道:“如果全權委託給你,到也不是不行,我可沒精力管這個營生,至於能否和何掌櫃合作,那就要看何掌櫃有沒有誠意了,雖說我不懂這些東西,但我那位長輩倒是也告訴過我一些市面上的行情。”
何文海一聽頓時大喜,緊着拍胸脯保證,然後就和李明商量起了價錢,何文海勢在必得,價格給的也算是公道,李明更是無所謂,反正無論怎麼樣他都是賺。
李明現在來明朝,說實話還真就不是爲了錢,他就想在明朝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沒事兩個時空來回走一走,就當度假了。
他在網上找了個專門經營養殖珍珠的廠家,批發了大量品相好的養殖珍珠,還批發了一定數量的人造寶石,也都是選擇了質量品相最好的。
可沒想到今天和何文海談完了價錢以後,按照兩個時空的匯率一算,還是幾十倍的利潤,手握蟲洞就是想不發達都難啊。
何文海做成了這筆生意,心情也非常好,中午做東宴請了李明,兩人來到一家酒樓的包間,要了酒菜就喝了起來,李明也委婉的打聽着他想知道的事情。
李明的酒量,那是一斤二鍋頭屁事沒有的人,想灌何文海跟玩似的,一來二去就把何文海給整多了,李明也趁機打聽到了很多這個時代的消息。
這一打聽可好,差點沒把李明給嚇死……
原來這個時空,和他現在所處世界的歷史竟然完全一樣。最讓他驚訝的是,現在居然是大明的天啓六年,歷史上的一六二六年,再有兩年就是崇禎元年了,也就是歷史上在煤山上吊的那個倒黴蛋兒。
崇禎臨死前說的那句話,李明印象非常深刻。“君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
他可是一個皇帝啊,那得是多大的怨念,才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可以想象明末的局勢已經到了什麼地步,現在亡國之象已經盡顯,就算是玉皇大帝下凡,也救不了大明。
滿清的皇太極也在今年登基了,二十年後滿清就會揮師入關,至此整個中原生靈塗炭,關內的億萬漢民就會死在異族的屠刀之下。
揚州十日,嘉興三屠,還有後來的留髮不留頭,歷史上還沒有哪個時代會因爲髮型的問題,死這麼多人呢。
到了晚清的時候,清政府更是喪權辱國到了極致。
從1840年至1905年,外國列強和滿清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有700多個,割走中國的領土174萬平方公里,約等於3個法國的國土面積。
戰爭賠償白銀總額19.5億兩,這個數字相當於中國1901年國庫收入的16倍。這是清政府創下的一個世界紀錄,但不是光榮的紀錄,而是恥辱的紀錄。
可以這麼說,清政府是在盡所有可能,喪權辱國殆害百姓之後才滅亡的,其可恥程度堪稱歷史之最。
還有後來的慈禧老佛爺,她對洋人言聽計從,割地賠款跟付帳買單一樣爽快,說割就割,說賠就賠,你要多少我給多少,按她的說法是“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還有那句“寧贈友邦,勿與家奴。”這得是多麼操蛋的屁話……
雖然大明朝的皇帝,治國是一個比一個操蛋,但要論氣節,那可比滿清有骨氣多了。
不割地,不賠款,不稱臣,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可不是說着玩的,就算是大明到了明末,國家都已經四處漏風了,依然還是倒驢不倒架。
到李自成攻破北京城的時候,崇禎最後自縊於煤山,真的做到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與何文海分開以後,李明依然還沉浸在無盡的失落之中,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北京城,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李明纔到了京郊,打開蟲洞的光門,回到現代社會。
回到家的李明坐在院子裡,整整呆了一宿都沒有睡,那個時空的大明朝已經完了,小冰河時期所造成的無盡天災,士紳集團無恥的土地兼併,關外還藏着一頭長着滿嘴獠牙的惡狼。
隨便拿出來一條,就能讓一個國家陷入到無盡的動盪之中,可大明朝卻每條都佔了,想不滅亡都難啊。
想到這裡,鬱悶的李明乾脆不去想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那麼多幹什麼,回到臥室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