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顏正清說完那段話的時候,山坡草甸後的鄉匪、響馬和雜兵們已經被訓練有素的國防軍三十七團屠戮殆盡。因爲要分別他們太容易了——沒有穿東北軍軍裝的便是!
當然,俘虜還是有的。數十手腳被打斷、砍斷的鄉匪、響馬在不住的哀嚎,他們就是剩下來的俘虜。倒不是三十七團的將士不想殺他們,主要是陳泰想知道這羣畜生是什麼時候開始盯上災民的糧食的。
當殺戮結束,三十七團的將士們便沉默的開始清理起那些個災民的屍首。在草甸上裝死逃過一劫的災民們這時候才哭嚎了起來,整個山丘一片的血色。
那些被像豬玀一樣剝光凌弱的女子們,重新穿上了衣服。身上的衣服穿上了,那心裡的傷痕當怎麼辦……
一堆的俘虜被帶到了陳泰的面前,這其中便包括了這次劫糧事件的主謀——馬臉。在馬臉悽惶的逃向邊上的小樹林子的時候,數發重機槍子彈從他的大腿上橫掃而過!
當場他的右腿就沒了,可馬臉並沒有停止逃命。他知道,如果自己停下來那麼這些暴虐的宰着鄉匪的國防軍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腿斷了,可再不跑命就沒了!
於是馬臉咬着牙掙扎着向着小樹林子爬去,或許爬進去了也會被抓出來殺掉。但總算是有個機會不是嗎?!可惜,馬臉的美夢只做了一半。
一個撲上來的三十七團將士毫不猶豫的一刀剁掉了他的一隻手,馬臉疼的當場差點兒就暈死過去。那三十七團的將士冷然的看着他沉聲道:“老實呆着!再跑老子一刀剁掉你的狗頭!”
馬臉不敢跑了。他知道剛纔動手的這人絕對是個老手!下刀乾脆利索,一刀便齊根剁斷了他的手!甚至那人說話的時候,馬臉都感覺不到有一絲的溫度。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試圖繼續逃那麼這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剁下自己的腦袋!
馬臉現在只期望那些認出自己的鄉匪和響馬們都死光了。這些國防軍能夠放過自己一條生路。而這時候,馬臉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不過是個待宰的肥羊。
和那些災民們面對自己的時候一樣,自己在面對國防軍甚至連一點兒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三十七團那瘋狂的嘶吼,暴虐的砍殺已經將馬臉的整個膽子都嚇破了。
陳泰叼住一根粘着血跡的菸捲,拎着他那把特製的大砍刀在這片沙場上巡視着。而三十七團的其餘將士們則是沉默的在清理着那些屍首,鄉匪的、響馬的,又或是災民的。
好一會兒了,陳泰的副官才走到了陳泰身邊沉聲道:“團長。已經統計出來了……”
陳泰聞言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對着副官點了點頭。便見得副官拿出了筆記本對着陳泰沉聲道:“八千災民,確認死亡的是三千四百人。重傷、致殘兩千一百三十人。餘者輕傷……”
“剿滅的響馬、鄉匪,清理後共計兩千六百七十三人。根據我們的審訊。這次主使的,是駐德州的韓復榘第二十二師64旅2團的一個排。排長叫林凱。是2團團長林秉海的本家侄子。”
“咱們倒是傷亡不重,前後不到一百的弟兄輕重傷。犧牲的沒有……”
陳泰聞言,眼睛微微的眯起!對着副官沉聲道:“那雜種抓住了沒有?!”
“抓住了!”副官聞言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家團長說的是誰。於是對着陳泰道:“那小子被打斷了一條腿。還想跑就被咱的人砍掉了一隻手。現在正堆在俘虜堆裡!剛剛戰鬥一結束,他就被指認出來了。”
頓了頓,副官對着陳泰有些爲難的道:“最麻煩的是,咱們這裡殺掉了還有一部分是這附近鄉鎮的大戶人家。他們被林凱組織了起來。過來這裡參與劫掠……”
陳泰狠狠的抽了口煙,一把將菸屁股砸到了地上用鞋底捻滅冷然道:“麻煩個屁!讓弟兄們辛苦點兒!給老子去抄了他們的家!理由就是通匪劫糧!!”
說着。陳泰冷然對副官笑着道:“他們剛纔不是搶那些災民們的糧食搶的很開心麼?!成!老子這就搶他們家去!我看看他們還開心不開心!”
那副官聞言一愣,隨即吶吶的道:“團長……這好像不和規矩吧?!是不是應該請示一下師部?!咱這麼殺過去……”
“我說了算!!”陳泰大手一揮。對着那副官便哼道:“出了事兒老子擔着!讓弟兄們利索點兒,那羣雜種家裡的東西一個都別給我放過!全搬回來!!咱正好拿着這些救濟災民用!”
“對了!把這裡的傷亡情況和我的決定給師部發一份!記得,要等三營、四營出發後再發電報。”
副官見陳泰的態度堅決只能是應了聲是,而後讓三十七團的三營、四營營長過來報道來了。三十七團的三營、四營營長也是第三軍團出身的,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抄家的方式。
於是沒有什麼猶豫,領了命令之後便帶着各自麾下的兩個連帶着俘虜殺往那十餘戶前來打劫的大戶人家,對他們進行清理。
此時的德州城內,林秉海終於見到了十三師師長郭鵬雲。雙方的見面是在陣地前,而林秉海見到了郭鵬雲不由得愕然,郭鵬雲穿的軍裝、甚至軍銜都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甚至兩軍站在一起,自己就像是土匪而人家國防軍纔是正規軍的樣子。
從軍裝到士氣,再到精氣神林秉海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部隊就跟一羣呼嘯山林的響馬一樣。而人家國防軍呢?!穿着軍裝昂首闊步,腰桿打的筆直!
唉……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林秉海無不感慨的想到,他原本以爲自己出身西北軍歷經廝殺不會差這些國防軍太多,結果人家從戰鬥到軍姿儀態完敗了他的部隊。
雖然不知道這位是誰,甚至林秉海都沒有看出人家的軍銜來。但林秉海還是率先一個肅然的立正,對着對面的那位國防軍軍官一個敬禮沉聲道:“本人國民革命軍第三路軍二十二師64旅2團團長林秉海,敢問對面是……”
林秉海剛剛說完,對面的那位軍官掀開了自己的斗篷舉起手對着林秉海行了一個軍禮沉聲應道:“東北國防軍第二軍團第五軍十三師師長郭鵬雲!”
林秉海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趕緊一個立正敬禮大聲道:“長官好!”
沒辦法,誰叫人家郭鵬雲是師長呢?!而此時整個國民革命軍部隊還沒有開始授銜,於是只能是根據職務的大小來判斷上下級。
而這時候,站在郭鵬雲身邊的一個男子則是笑着對林秉海行了一個軍禮輕聲道:“本人東北國防軍第二軍團第五軍十三師參謀長韋肅民,這次的談判主要由我來和林團長談。我們師長還有其他事物要處理……”
林秉海聽這話心裡腹議道,不就是看我官職小不願意來談麼?!但嘴上卻說:“應該!應該!由韋參謀長前來商談,我已經倍感榮幸了!”
林秉海不知道,郭鵬雲真的是有事情要處理。陳泰在決定了以通匪的名義對那些大戶抄家後,就命令部隊出發了。先斬後奏,他這才讓通訊班給師部發了電報。
看到這封電報郭鵬雲不由得暴跳如雷!好你個陳泰啊!軍規軍紀你都忘在腦後了?!這種事情怎麼不經請示就直接做了?!要是部隊人人學你那還了得?!
於是郭鵬雲命令陳泰立即到德州城報道,自己要親自收拾這自作主張的兔崽子!而偏偏這時候林秉海又打了白旗談判,於是郭鵬雲只能是過來先露一下臉意思一下再回去處理陳泰的事情。
“林團長,這是你說是誤會。可我軍三十七團在剿滅的響馬中發現了你們部隊的人!”韋肅民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對着林秉海便沉聲道。
“根據俘虜的證詞,他們是你第二團的人!而他們的排長叫林凱,就是這個林凱組織了包括響馬和各鄉鎮大戶前往我軍駐地進行洗劫的!如果不是我三十七團戰鬥力還可以,或許那些糧食已經慘遭劫掠了!即便如此,還是有三千餘的災民死於非命!甚至有兩千餘的災民重傷致殘!對此,我們希望第三路軍能夠給我們國防軍一個解釋!”
林秉海聞言真是有着五雷轟頂之感!雖然說他知道自己那本家侄子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可他沒想到那雜種竟然膽大包天到去劫人家國防軍的糧食!但隨即腦子轉了一個林秉海心中瞭然,林凱那雜種向來就是貪得無厭!
這次估計是看中了人家國防軍的糧食,然後想着帶上響馬和鄉匪們一起去。出事兒了堆人家頭上,自己拿着那些糧食黑市賣掉賺上一筆!
得知了是本家侄子犯事兒,林秉海簡直是想要把林凱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那國防軍的糧食是那麼好劫的麼?!你自己找死不要拖着老子跟你一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