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掌櫃的,您可別亂來啊……”嘯山虎有些着急,雖然大夥十分的信任少掌櫃但不代表就能拿命去胡拼啊!
“虎叔,別擔心!要去也只是我一個人先去,不打‘北風好’的名號,砸開了大夥兒跟着上!”屠千軍笑着拍了拍嘯山虎的胳膊。
“事兒有不濟咱就撤回來,不會損了‘北風好’的名號!”
“這也不行啊!”聽屠千軍這麼一說,嘯山虎更加着急了!大掌櫃的就這麼一根獨苗苗,這少掌櫃的要是出了啥事兒大掌櫃的還不得活剝了自己的皮啊!
“嘿嘿……虎叔,別擔心咱那是悄悄的進村,打槍地不要~”屠千軍早有計劃“我們先混進去,能砸咱就砸,不能砸咱就走這總行了吧?!”
“那成~”嘯山虎想了想,這樣似乎也行!自己等人也是老吧嗒了,那響窯能砸不能砸還看不出來嗎?!
實在不行就拉着少掌櫃的出來便是!少掌櫃的也是好意,何必爭這事兒呢?!
於是,屠千軍和嘯山虎倆人再合計了一會兒,嘯山虎就下去吩咐崽子們準備去了。
這天,飛鷂子也回到了山寨。
原來,屠三炮已經把柴老六的女兒救回來。但屠三炮鬧的動靜太大,把人救回來不說還順手一傢伙把那周營長給宰了!
這下可把官軍惹火了!派了一個團到處追殺着屠三炮,於是屠三炮爲了躲避風頭就繞了好幾圈路子打算避避風頭。
飛鷂子半路上就遇到了往回趕的柴老六父女,這才得知自家掌櫃的把事兒搞大了!這會兒正不知道躲哪個山頭裡避風頭呢!
飛鷂子不敢怠慢,讓柴老六先回了胡家堡子,自個兒帶着人繼續打聽情況。
後來,飛鷂子聯繫上娘頭山的一處咎子才知道了自家大掌櫃的情況。
原來娘頭山上也有一處咎子,這處咎子的大掌櫃的報號‘三十二孃’,手下也有二百多人槍,算是地面兒上有名有姓兒的咎子。
這三十二孃可有來歷!當年,三十二孃沒成鬍子之前,但也算地方一霸!家中有上等的好地一千來墒,好騾子好馬無數,光四掛大馬車就十幾輛。
當時三十二孃家就是地面兒上響噹噹的紅窯,堡子四角掛着四面紅彤彤的大紅旗!家裡養着炮手六十多人,各個武藝高強,百步穿楊。
每人都是清一色的漢陽造快槍,院裡還有暗槍、地槍,炮樓裡還有機槍、老母豬土炮!可以說,當時的娘頭山方圓百里地兒三十二孃那是橫着走的!
而且三十二孃是家中的幼子,從小便嬌生慣養,於是養成了一幅“淨街虎”的德行!成天的帶着自家的炮手們滿山的惹禍去。
話說,一次血氣方剛的三十二孃看中了一個路過娘頭山的官家小姐,於是帶着自家十數個炮手們假扮鬍子一路追殺,想着奪下那官家小姐回家做夫人。
結果,那官家小姐的未婚夫是個奉軍裡的團長!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小姐沒奪着,那幾個團的官兵倒是追着三十二孃滿山跑!
還好三十二孃聰明,一開始發現事兒不對的時候便讓自家手下的炮手們分開了跑。
然後自個兒穿上那從官小姐那裡搶來的衣裳,憑着一口黃鶯小調和酷似姑娘的臉蛋兒硬是從鄉公所和官軍設下的三十二道關卡里逃了出來!
自此,東北地面兒上多了個傳說,‘三十二孃’的名號也在綠林中叫開了!江湖上都知道有個裝了姑娘在數千官兵、鄉公所的包圍下衝出三十二道關卡的‘三十二孃’!
後來,三十二孃家是回不去了,老爹爲了怕罪官兵殺上門來禍累家族只好忍痛把他除了門楣,讓三十二孃的大哥就繼承了家業。
沒奈何之下,走投無路的三十二孃索性在娘頭山起了局子,招攬了大批的崽子算是立了杆旗。
這三十二孃和屠三炮還有那麼一點子關係,於是在知道官兵在找屠三炮的時候,三十二孃就讓自家的花舌子帶話給屠三炮。
那花舌子找到了屠三炮說,掌櫃的讓咱帶話,大兄弟要是不嫌棄就先來弟弟這裡避避風頭,咱哥倆也能聚聚,風聲過了完事兒了你再回二頭山去也不遲。
屠三炮琢磨了一會,覺着自個兒這麼亂跑也不是個事兒,容易暴露。於是也就同意了。之後,屠三炮就上了娘頭山算是躲了起來。
而飛鷂子一頓亂找也花了不少時間,在五天前才得着娘頭山那位花舌子的消息,上了山見了自家大掌櫃的。
見着自家掌櫃的沒事兒,飛鷂子鬆了口氣。趕緊把這段時間的事兒全給報上去,屠三炮聽完後琢磨着這段時間風聲緊。
若是急着回家,讓官兵看出什麼苗頭來反而不美!於是讓飛鷂子帶着內外四樑八柱先行回山,自個兒就帶着飛鷂子帶來的幾個“管直膽壯”的崽子繼續躲在娘頭山上。
等上個把兩個月的,風聲過了再回去。不能把這禍水給帶回了山上。
於是飛鷂子不敢怠慢,帶着四樑八柱一羣人便往回趕。他可知道自家那三掌櫃的穿林豹是什麼德行,要沒人管着他那小王八蛋能把天都捅破咯!
自個兒出來小半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崽子把寨子給折騰成啥樣了!還有少掌櫃的,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於是緊趕慢趕,花了兩天功夫一衆鬍子纔回到了二頭山。
飛鷂子這一回到山寨,就發現了這些崽子們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了!
僅僅是小半個月沒見,這羣崽子們似乎身上都多了股煞氣!盯着人看的時候,那都是眼睛裡冒着綠光,似乎下一刻就能撲上來照你脖子上咬一口的樣子!
以前雖然這羣崽子們也有着狼性,但沒現在樣子的氣勢!飛鷂子納悶了一會,跟在他身後的四樑八柱更是眼神怪怪的。
穿林豹那傢伙是什麼德行,寨子裡這幾位頭領那心裡清楚得很!要說吃喝玩牌,穿林豹是能手,要說單打獨鬥他也是個行家。
但要說他能把崽子們練成這德行還不如說那小子會說洋鬼子的話來的實在!在二頭山上,最能操弄崽子的莫過於自家大掌櫃的。
但大掌櫃的不在山上啊~是誰這麼有本事壓服了這羣一向看人都拿鼻孔的崽子們,還把他們操的個個跟狼崽子似的呢?!
一衆鬍子們帶着疑問過了寨門,剛到寨子裡的操場上就看到了自家少掌櫃的正和身爲付糧臺嘯山虎正嘀咕着什麼事兒,嘯山虎眉頭皺的緊似乎頗爲爲難。
於是一衆老胡子們趕緊的圍了上去,好奇的向嘯山虎和自家少掌櫃的打聽着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寨子裡發生的事兒。
土匪不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是一羣烏合之衆,其實,大綹子裡的組織是很嚴密的。
就其職務來看,以大當家的爲首,下設裡四樑,外四樑,合稱八柱{《智取威虎山》稱爲八大金剛};下面的嘍囉則稱爲崽子。
正規的大股土匪裡的“裡四樑”,是指“炮頭”、“糧臺”、“水香”、和“翻垛的”。外四樑是指“秧子房”、“花舌子”、“插千的”和“字匠”{也叫先生}。
炮頭,也叫總炮頭,顧名思義就是咎子裡負責衝鋒陷陣的先鋒官。
是寨子裡的主要攻擊力量,炮頭是十分重要的,他不僅要膽大心細,還要武藝高強,砸窯時候敢打敢衝,還得服衆,是綹子裡非常重要的角色。
四樑裡的第二把手就是糧臺。顧名思義,就是放糧食的臺子,就是管理綹子裡的吃吃喝喝的,相當於部隊裡的後勤部長。
當糧臺的人必須心眼正,全綹子上下一視同仁,不圖財不圖物,算盤好,心眼兒來的快,記性還要好,綹子所有搶來的錢和物都要放在他那裡,因此,他必須是大當家的親信。
綹子裡的第三樑就是“水香”,這個差事就是綹子裡管站崗放哨和紀律的,類似部隊裡的糾察隊長或執法隊長。
每到一地,水香先要佈置好“卡子”,派那些槍法好的、勤快的崽子去放“卡子”。
也就是站崗放哨。如果砸開一處窯,一進院,水香就會立刻把卡子設在牆上和房上,,用以監視和防備官兵或其他武裝組織的襲擊。水香一般是由機靈、幹事麻利快當的人來擔任。
“翻垛的”是裡四樑裡的最後一樑,這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他就是綹子裡的軍師,是大當家的參謀,相當於部隊裡的參謀長。
此人必須有文化,而且還要精通天文地理,還要通曉八卦行文,會看生辰八字。每次行動前,由他推算黃道吉日,並定出出擊的方向。
此人還要負責看星象,在出擊的途中如迷了路,他要排八門,有時還要做法,紅白喜事的執事也是他,有時還要會裝神弄鬼。
“秧子房”,就是專門關押幫來的肉票的地方,“秧子房”掌櫃的就是處理這類事情的頭子。由於土匪的主要活動之一就是綁票,所以秧子房掌櫃的權利最大。
選秧子房掌櫃的第一條就是心黑手辣,俗話說“心硬”。土匪綁票,常常綁一屋子一屋子的,肉票們有大人小孩,有男有女,哭天喊地。
有的肉票被綁在馬上,日夜轉移行走,屁股都讓馬背鏟爛了,大腿裡生了一堆一堆的蛆。土匪們留着這些人質,既怕他們死,又捨不得給他們用藥。
於是常常用火烤肉票腿上的蛆,疼得肉票們爹一聲媽一聲的慘叫,那聲音及其恐怖和悽慘。
膽子小的或心軟的,根本是做不了的;另外,秧子房掌櫃的還有會觀顏察色,看肉票的動態,分析他們的心理,以決定增加多大的砝碼。
花舌子是綹子裡的聯絡官,票綁到手了,多則五天,少則三天,家裡人就會接到“花舌子”送來的“海葉子”{信件}。
花舌子往往暗中是匪,明處是村裡人。他給綁票的人家通風,並親自交代綹子裡贖人的價錢。
當花舌子的人首先要能說會道,一個肉票多少價,往往早已由翻垛的和秧子房掌櫃的商量好了。
這個數目是根據票的家底出的,出多了票家拿不起,就得傷票,白綁了;出少了弟兄們白忙乎一回。只要出個不多不少的價,其中就靠花舌子去周旋。
外四樑的第三名是“插千的”,這是探查情況的掌櫃的。
選這個人一是要“管直”{槍法好},二是要機智勇敢,因爲他要往往要先打進日後要攻打的“窯”裡去,探明那裡的一切情況,特別是“窯”裡有沒有地槍。
地槍,就是設在暗處的槍口。這類人相當於部隊裡的偵查連長或排長。砸窯一般都在黑夜,如探不好,一跳進院子就扣了弦,一下子就喪了命。
插千的往往裝扮成貨郎、收豬鬃狗皮的小販、或是剃頭的、賣布頭的、賣梳頭油的,混進大戶人家的院子裡或堡子裡,查明情況,定好攻打路線。
挑選插千的當然也要選對綹子忠誠可靠地,沒有當官爲宦親屬的人,以防他們有意無意泄露行動機密,被“跳子”一網打盡。
外四樑最後一名是“字匠”,也叫先生,這是在綹子裡是專門寫信的。
像《水滸》離得聖筆書生蕭讓一樣,寫一筆好字,很像書法家,字一拿出去就打人。還要會模仿各類筆體,會模仿別人的字跡,還要會刻圖章什麼的。
其實,這個職位也和綁票有關,肉票一到手,字匠就要起草寫信,言詞要得當,力求要打動對方,出錢贖人。
字匠除了給票家寫信外,綹子裡其他文墨的事,如寫個對聯、寫個去邪附子什麼的,也都是他的事。
總的來說,這四樑八柱就是寨子裡最爲精英的力量!平時難得全體出動去辦事兒,這次是屠三炮親自帶隊前去,也證明了屠三炮對這次事情的重視。
但,這羣寨子裡的精英卻被此時山寨的氣象給搞糊塗了!於是急不可耐的盤問起了在場的嘯山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