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婉有些搞不明白韓甄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那些報紙媒體報導的內容,大概是因爲有後臺撐腰,說的話極其的難聽,說韓甄非婚生子,修身養性不夠,無法齊家治國,個人私生活不檢點,不配坐在現在這麼高的職位。
在媒體輿論的帶領下,甚至微博上已經有了#韓甄下臺#這個熱門話題。
因爲此次事件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造成的,若不是她欺騙韓甄說樂樂是他的兒子,韓甄也不會被爆出這樣的新聞。或許是因爲內疚,或許是因爲別的,她發現自己對此事並不能釋然。
而且,不管怎麼和韓甄爭論,都是自己落入下風,便不想不再和他討論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你不是說的帶樂樂出去玩嗎?你自己說的怎麼會反悔?”沈靜婉簡直是無語,韓甄難道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嗎?自己說的話都可以反悔。
“沒有啊,剛纔我沒有說。”韓甄揚起脣角,就是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沈靜婉咬咬牙,簡直鬱悶之極。
她看向樂樂,牽着韓甄的手,乖巧的站在那裡。
沈靜婉決定問樂樂,不然她覺得自己可能會被韓甄給弄得說不出話來。
“樂樂,告訴媽媽,剛纔他究竟有沒有說這句話?”沈靜婉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樂樂難得的沒有忽視她的話——
他掙開韓甄的手,淡淡地看了一眼沈靜婉:“他是爲了讓你透氣。”
樂樂還是那樣簡單的幾句話,可是沈靜婉的心情卻不平靜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韓甄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一個人,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對她的在意——
姑且稱之爲在意吧,心裡,難免有些軟化。
“那,我出來了,現在去哪裡透氣?”她看向韓甄,目光裡是詢問。
韓甄看着沈靜婉那樣的眼神,表情竟然難得的尷尬了一下。他指了指門外門後,意思是後面有一個很大的花屋。
沈靜婉抱起樂樂,三個人朝着花屋去。
走進恆溫的花屋,看着裡面千嬌百媚的花朵,還有散發的淡淡清香,沈靜婉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她將樂樂放下,然後躺在了一把搖椅上。
椅子在那裡緩緩地搖啊搖,沈靜婉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樂樂也找到了一把搖椅,也是躺在上面,和沈靜婉一樣。
兩人就這樣沉沉的睡了下去。
而韓甄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那安寧的模樣,嘴角竟然慢慢地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現在的他,應該是滿足的。
一個人在政壇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最缺的就是這種安寧的氣質。而現在,他讓自己喜歡的人,以及自己的兒子,享受到了這種他認爲很是珍貴的東西,他肯定會滿足的。
這個時候,陽光依舊通過花屋的玻璃,然後反射進來,一點一點的灑在韓甄的側臉,竟讓他看起來柔和了幾分。
果然,還是這個時候,鐵血男人才會卸掉自己所有的堅強,做一個只保護自己妻兒的男人。
午後的時光就這樣慢慢地過去,這裡在靜靜的享受,而外界卻還是一陣喧囂。
那家新聞前線的編輯部,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看着總編室的那兩道人影。
“說吧,怎麼解決?”那穿着黑衣的男人似乎是不想多說話,所以在說了這一句之後,便沒有接着說了。
而新聞前線的總編則是坐在椅子上,他神色淡定,沒有多少的變化。可是他手上爆出的青筋以及滿身肥肉的顫抖就知道他究竟有多懼怕眼前的那個男人。
那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啊。
雖然說這次首先爆出韓甄有私生子的消息是他們報社的一個記者,可是他分明記得,那個人纔來他們報社幾天而已。
怎麼會這麼巧的,剛來他們報社就爆出了這麼大的一條新聞啊?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啊。他入職時候填寫的資料也沒有用處,我也不知道往哪裡去找他啊。”總編驚恐的說道。
那男人站起身來,看着總編。
“你知道我不喜歡拖泥帶水,再給你一次機會,他在哪裡?底片在哪裡?”男人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主編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總編還是繼續着自己之前的說法。他知道,如果開口了,有可能就是被另外一邊人滅掉。
雖然他不知道另外一邊人是誰,可是多年來的報道經驗,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可能。
看來是政敵相拼啊。
那男人沒有繼續逼迫,只是說了一句“那你準備下地獄吧”,就準備轉身離開總編室。
總編坐在椅子上,桌子的一角都快要被他給狠狠扣下。
一邊是已知的軍機部部長,而另一邊是還不知道勢力的陌生人,總編還在抉擇。
終於,他狠了下心,緊緊地咬了咬牙齒。
“等一下——”,他無力的出口,可是那個男人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他急忙站起身來,衝到門口:“你等一下,我知道底片在哪裡!”
男人轉過身,目光依舊是那麼冰冷。他像是沒有感情波動一樣,只是說了兩個字,“拿來。”
總編認命的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拿出一把鑰匙,然後打開了房間裡面,那當作擺設的花盆底部。
鑰匙輕輕旋轉,一打開,總編立刻從裡面拿出幾張底片,然後立即把它鎖上,似乎怕男人察覺出裡面裝了什麼東西一樣。
他拿起底片,然後遞給黑衣男人。
“這是小張走的時候要我藏好的,我之前也是擔心他那邊會有人來。所以纔沒有拿出來的。”男人沒有聽他說多餘的話,檢驗了一下,拿起底片就離開了。
總編腳軟的坐在椅子上,那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看來以後還是最好不要報這些跟政治相關的新聞了,不然捲進去,不能保身啊。
那男人剛剛走出新聞快線的編輯部,便掏出手機,播出了電話。
“喂,底片拿到了。”可能是他本身就沒有多大的表情,所以即使是面對着韓甄,他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樣子。
這時候的韓甄還在花屋裡面,陪着沈靜婉和樂樂。他接到電話,立馬從花屋裡面出來。他不希望用這些事情去影響到她們兩人。
“那現在就爲他們準備一場暴力的盛宴吧。”韓甄嘴角微微上揚,浮起一道危險的幅度。
既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那就好好的享受我爲你們準備的盛宴吧。
電話那頭的人知道韓甄的性格,可依然還是有點震驚。這一場暴力洗刷下來,怕是好多官職都得要下來人啊。
雖然多數是那邊的人。
韓甄纔不理會他所謂的暴力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只要沒有捅破天,他韓家照樣可以解決。
電話那頭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好久才緩緩地出來了一個“好”字。
韓甄得到了回答,掛了電話,走進花屋裡去。結果發現沈靜婉已經醒了,正坐在搖椅上,揉着眼睛。
韓甄一愣,他已經多久沒有見過沈靜婉這樣了。單純,又沒有一絲防備。
沈靜婉擦亮眼睛,看見韓甄直直的盯着她。她雙眼一瞪,便是站起身來,站在他面前。
“你剛纔看我幹什麼?”可能是才睡醒,所以她說的話帶着一點點的糯音。
韓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可是卻將沈靜婉拉來,緊緊地抱在懷裡。沈靜婉努力掙扎,可是在怎麼可能掙扎得開。
韓甄的下巴放在她肩上,似乎還怕咯着她,所以只是輕輕地放在了上面。
他閉上眼睛,輕輕地說了一句:“沈靜婉,就這一次。”
沈靜婉立馬停止了掙扎,只是那大大的眼睛裡,閃動着一絲絲的彆扭和溫柔。
兩人就這樣站着,太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看起來完美極了。
終於,沈靜婉輕輕地推了推他。“韓甄,可以了,你起來。”
韓甄聞言將自己的下巴移開。這是他少有的失態,以後他會盡量剋制自己。
“韓甄,你的事情準備怎麼做?”沈靜婉還是十分關心這個事情,畢竟在怎麼說,她也是被牽扯與其中的,她想要知道韓甄怎麼處理。
當然,這是不是藉口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韓甄不想和她多多的談論這個事情,他怕沈靜婉慧覺得自己的處理方法太過果斷狠決。與其被她說,還不如自己做了再讓她知道。
“我有分寸,婉婉,你就不要過問這件事情了。”淡漠的語氣,又恢復成了那個冷漠的軍機部部長。
沈靜婉悄悄地在心裡吐了吐舌,什麼嘛,不說就不說,還以爲我多想知道呢。
想完,她也不理會韓甄,走到樂樂的搖椅旁,蹲在一旁,看着他可愛的睡姿。
“樂樂好可愛。”沈靜婉看着樂樂可愛的睡姿把持不住,悄悄地親了上去。韓甄看見沈靜婉這副樣子,淡淡的笑了笑。
“我也覺得可愛,因爲是我的兒子。”韓甄本來是想要藉此來和沈靜婉多一些話題聊的,誰知道沈靜婉直接回答道:“韓甄,樂樂是我的兒子。”
韓甄看向她,小小的臉上,盡是認真。
“沈靜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不管你承不承認,樂樂都是我的兒子,這是你無法掩蓋的。”他的語氣認真至極,想來他也是被沈靜婉三番五次的否認給弄得有些生氣了。
沈靜婉還是想要告訴他,樂樂不是他的兒子,可是看見他那麼認真地神色,一時之間不忍心,於是撇開頭,沉默了。
韓甄不管沈靜婉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還是在一旁繼續說道:“沈靜婉,我知道當年你離開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承認是我不好。可是你不能因爲這樣就否認樂樂的身份,這樣對他不公平。”
沈靜婉沒有理會他,當他說的話全部爲空氣。她看向沉睡着的樂樂,目光裡心疼的滿溢。?自己真是自私,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讓樂樂和秦汐分開這麼久。而且也因爲膽怯,久久不敢將事實告訴韓甄。?沈靜婉覺得自己簡直是失敗透了。?她現在暫時不想面對韓甄,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將事實告訴他。?她雖然埋怨他,可是還是擔心他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起身,就要走出花屋。韓甄拉住她,問她去哪裡。沈靜婉淡淡的回了一個“臥室”,就甩開他的手,走了出去。?韓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沈靜婉回到臥室後,覺得還是煩悶,於是想着打開電腦,玩一會兒遊戲來排遣。?可是剛剛打開電腦,就看到說是各個官員被彈劾下馬的新聞。?整個網絡,鋪天蓋地的全是官員貪污受賄,包養小三的消息,而且沒有一條是正能量的。所有消息都是宣佈着這個社會究竟有多**。?沈靜婉隨便打開幾條消息,上面報道說軍機部的某位副部長因爲收取賄賂,然後被下屬彈劾,現在已經丟掉了官職。?另外一條說的是軍機部的某個部門,因爲部長帶頭公款吃喝,所以所有人全部打着公款的旗號,到處去胡吃海喝,結果現在被商家聯名舉報,導致全體下馬。?……?各類個樣的新聞鋪天蓋地,可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軍機部或者是與軍機部交好的部門裡面的人出的事情。而且人數之多,超過了任何一次的反貪活動。?沈靜婉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韓甄這一票玩得夠大啊……?她急忙點擊搜索軍機部部長的相關信息,結果出來的全部都是之前報道的他的豐功偉績,而那條說他在外有私生子的消息,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沈靜婉心裡面已經有了猜測,只是還是有點難以相信。韓甄爲了保全樂樂的身份,居然想出這麼一個方法。這是要把政壇攪出一鍋渾水來啊。?而此刻的中心人物韓甄還在花屋裡面,陪着安睡的樂樂,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情緒。?現在整個社會都開始轟動,畢竟這麼強勁的消息,一起爆發出來,讓民衆狠狠的吃了幾驚。?他們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熱愛的領導,會做出這麼多讓人不齒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討論着他們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想起之前熱議的軍機部部長有私生子的事情。?這一場私生子風波終究是讓韓甄給用暴力的手段給鎮壓了。
瞭解情況的人都心驚,這的確是一場暴力的盛宴啊。
第二天,沈靜婉才從房間裡面出來,就看見客廳裡面多了幾個人。
他們穿着統一的軍裝,臉上帶着淡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沈靜婉甚至可以不用猜測,就知道他們是誰。韓甄搞出來那麼大的事情,如果上面沒有一點表示的話,想來也說不過去。?這應該就是派來“請”韓甄去軍機部做客的人吧。?他們現在客廳的每個角落,全面封死了韓甄每一個可以逃跑的方向。?見到這個場景,韓甄輕蔑的笑了笑:“對付我這種小角色,上面讓你安東來,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那被成爲安東的人面不改色,像是程序化的回答道:“能夠奉命前來請韓部長去做客,我安東十分榮幸。”
韓甄冷冷的哼了一聲,想來是不習慣那安東的倨傲態度。
“那現在這個陣勢是想要怎樣呢?我韓甄還不至於臨陣脫逃吧?”他眼睛瞥了瞥身邊的那幾個氣息,體格皆是不弱的軍人。看來上面爲了請他,也是付出了相當大的力氣啊。?安東像是知道韓甄心裡所想,他一句一式的回答:“上面說了,韓部長值得這個陣勢。至於會不會臨陣脫逃,就不是我安東能夠知道的事情了。”?看着客廳裡面緊張的氛圍,沈靜婉輕輕的咳了咳,隨即開口道:“那個,大家坐下來喝杯茶啊。別都站着,這樣多累啊。”?沈靜婉邊說着一邊上前,然後將餐桌旁邊的椅子搬過來,讓他們一一坐下。?安東遲疑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韓甄家裡竟然還有一個女人的存在。吃驚之餘,也就忘了防備沈靜婉的行爲。?“來,這位是安東先生吧,來,坐坐坐。”她搬起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身後。?安東正準備順勢坐下的時候,她輕輕地踢了一下椅子,那椅子受力往後退了一小步。安東正準備坐下,感覺到情況不對,在將要摔下的時候,立馬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他雙眼射出冷冷的光,看着沈靜婉。像是要把她狠狠的修理一頓。?沈靜婉臉上還是帶着笑容,只是在觸及到安東臉上的神情時,也是慢慢收斂了下來。?“安東先生,您這是看不起韓家?”沈靜婉特地將韓家兩個字咬得重了一些。果不其然,在聽到韓家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倒是收斂了幾分。?他安東背後靠山再強,也得慎重的對待韓家這兩個字。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一邊的韓甄看到沈靜婉這動作神情,心裡面簡直興奮的有點難以自已。?沈靜婉這是在爲他找回場子嗎?韓甄心裡面想到這個可能,心跳的頻率竟然突然變快了一些。
只不過在看到安東又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他面色一沉,直接走到了沈靜婉的身前,爲她擋着。?“安東先生,你這可是有點不夠男人了。”話一出口,對面的安東狠狠的沉了沉臉色。?只不過韓甄絲毫不怕他,又是繼續說道:“我韓甄的女人,輪不到你安東來教訓。所以,你找好自己的立場,可別弄的幾方不是人啊——”?韓甄的那個“啊”字,特意拖長了音調,讓他面前的安東直接是捏緊了拳頭。?他很想不顧一切的給他一拳,可是多年來學習的政治理論,早就已經深入他的每一寸身體。?政治理論告訴他,韓家,不能招惹。?安東捏緊的拳頭鬆了開,他似乎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隨後開口道:“韓部長,時間已經不多了。上面要你十點鐘到,所以我們還是儘快出發吧。”?他的態度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漠,似乎是怎樣的話語,都激不起他的一點反應。?沈靜婉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心想自己還沒有玩夠呢,這安東的自制力也太強了,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韓甄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不禁失笑。這沈靜婉,怎麼還是一點沒變啊。
只不過又想到等一會要面對的事情,他也是正了正色。?哼,我韓甄既然敢做,就不怕你們找我。?他率先出了門,身後,安東和一行人跟着。從背後看去,似乎不是安東他們來請韓甄回去,而是韓甄帶着安東他們要去圍剿誰一樣。?想到自己的想法實在滑稽,沈靜婉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在想到了韓甄將要面對的情況,她也是有點擔心。?韓家能夠對抗得了那權勢滔天的上面嗎?這是她還沒有了解的事情啊。?她只知道韓家很強大,但至於究竟有多強,由於沒有一個比照物,她沒有辦法正確的估量出來。?只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希望韓甄可以熬過這一次。?雖然說她心裡面還對他有着淡淡的抗拒,可是這個時候顯然都抵不過她的擔憂。畢竟雙方都是龐然大物,現在她就只能夠祈禱了。?下午,沈靜婉坐在客廳裡面,然後看着傭人做出來的各種美味,竟然沒有想吃的胃口。?她夾了一筷子的青菜到樂樂的碗裡,然後看着他說道:“樂樂,男子漢大丈夫,多吃青菜長得高。”
樂樂哪裡可能會聽她說話,依舊自我地給自己夾着自己喜歡吃的菜。?沈靜婉也沒什麼辦法去約束他,心不在焉的吃一口飯,然後就看門口幾分鐘。一頓飯下來,她只吃了一點點飯。直到樂樂說吃飽了,她纔回過神來。?“該死的,我幹嘛總是想着他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自己總是擔憂韓甄的情況感到相當的不滿意。?樂樂看着她拍腦袋的樣子,小小的牙齒露了出來。?就這樣,一天的時間就在沈靜婉的擔心中度過。?第二天,沈靜婉早早的就起牀了。她打開房門,看到客廳裡面空無一人,心情瞬間又低落下來。?“韓甄,希望你沒事吧。”沈靜婉不敢確定韓甄這件事情究竟會怎樣處理,畢竟是這麼嚴重的事情。?這可是罷免了幾十位官員啊……?話說韓甄也是做得出來。?想到韓甄,沈靜婉的臉上又是浮現出來了一絲擔憂。?如果這件事情壓不下去的話,她應該怎樣才能把他救出來呢??韓家不是應該自己想辦法嗎??……?“啊……”沈靜婉大叫了一聲,她實在是鬱悶,爲什麼自己總是在想韓甄。?明明說好了要恢復到對他冷漠不關心,可是現在他出了事,她的腦袋裡面就沒有一刻不在擔心他。但是她還是不能夠跨過心裡面那道坎。?發泄完,沈靜婉認命的坐到餐桌前,拿起一塊麪包就開始吃。?“那是我的麪包。”樂樂麻木機械的聲音響起,沈靜婉急忙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從樂樂的盤子裡面,拿了一塊麪包就開始吃。?沈靜婉簡直是想要鑽到地裡面去了。在樂樂面前這麼丟臉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真是賣蠢都賣到小孩子面前了。?樂樂看着沈靜婉糾結的表情,亮晶晶的瞳仁裡帶了些疑惑:“他會沒事的。”?誰知道沈靜婉聽了這句話之後像是炸毛的公雞。?“誰擔心他了,我纔不管他會不會沒事呢,又不關我的事。”?她挺直胸脯,說得好像是理直氣壯。樂樂沒有理會她,繼續喝着自己杯裡面的牛奶。?沈靜婉無力的垮下了肩,“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擔心,可是我那是因爲覺得他沒錯,而不是……”?沈靜婉還在那裡一句一句的說着,而且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多麼像魔怔了一樣,就在那裡一直碎碎念着。?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十分鐘,然後她又像是反應過來了,捶胸頓足的說自己不是因爲擔心什麼什麼的。然後就這樣,一個小時的早飯時間又過去了,而沈靜婉依舊只喝了一小杯牛奶。??她挫敗的收拾着餐盤,傭人上來說她們來收,也被她攔下去了。?她心不在焉的收着盤子,突然間,“咣”的一聲,一個盤子落在地上,碎片將她的雪白的腳給擦破了一點皮。?鮮血流了出來。?傭人們聽到聲音,全部都出來看發生了什麼,當看到是沈靜婉的腳趾出了血,全部都手忙腳亂的去找醫藥箱。?沈靜婉推開他們所有人,一瘸一拐的進了自己臥室。?她躺在牀上,反思着自己這兩天的不正常行爲。?“韓甄,我知道我自己還不能完全放下對你的感情,可是我就是不能原諒你。”?“當年你讓我那樣難過,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夠好好的懲罰你。”?“可是這段時間好像讓我的心都動搖了,怎麼辦?”?“……”?“我還是不能原諒你啊。”?沈靜婉躺在牀上,重複着這幾句話。看來當年她的離開,實在是讓她的心緊緊的封閉起來了。
到了下午,她想要上網搜索一下關於韓甄的新聞,卻發現還是沒有最新的消息。她認命的抱着樂樂,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等着韓甄回來。?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沈靜婉的眼睛直接睜不開了。她想要抱着樂樂去臥室睡覺,可是突然間電話鈴聲響起。?她立馬拿起電話,看到上面顯示是韓甄的來電,她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一樣。?“喂。”她壓抑住自己的激動,只是淡淡的餵了一句。?韓甄也不介意她的態度,只是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現在的情況。?“沈靜婉,我明天早上回來。”?沈靜婉很想問一下這兩天他究竟做了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活生生的忍住了。?韓甄像是知道她心裡面想的,於是回答道:“這兩天他們就是關我緊閉,說是我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然後就沒有了。不用擔心,沒有私刑。”?說到最後那句話,韓甄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一樣。看來他猜到一些沈靜婉現在的心情了,這個認知讓他很是高興。?“那明天我讓阿姨多做一點菜。”沈靜婉依舊壓抑着自己的諸多想法,只是靜靜的說着,像是和自己無關一樣。?韓甄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了了。只不過那頭的沈靜婉看不到,只聽到韓甄說的一句“好”,就沒了下文。
兩個人在電話裡面沉默了好久,最後還是沈靜婉先開了口。?“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還要抱樂樂去睡覺。”話一說完就是要掛電話。?韓甄急忙開口:“等我”,卻聽到嘟嘟的掛斷聲。?他看着黑了的電話屏幕,脣角不可抑制的揚了起來。?而掛了電話的沈靜婉,也是一陣心跳加速——
她最終還是聽到了那一句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說出來的“等我”。?等了好一會兒,臉上終於恢復了正常,她抱起樂樂,準備往臥室走去。可是在抱起樂樂後,她突然間想起,韓甄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今天的柔情還只是暫時的。?她不知道,要是韓甄知道了真相以後,會是怎樣的表情。?他肯定會無比的恨自己。給了他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最後卻告訴他那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沈靜婉想到這些可能,她的手就輕輕的抖了一下。?樂樂從睡夢中醒來,看見沈靜婉坐在他的牀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沈靜婉平靜下自己的心情,忙對他道:“沒事,樂樂,你快點睡覺。韓甄明天就回來了。”?她的小手輕輕的拍在樂樂的背上,緩慢的節奏讓樂樂很快又睡着了。?沈靜婉將樂樂放在牀上,然後看着他寧靜的睡顏,開始想起了自己的事情。?韓甄,如果你不原諒我的話,我該怎麼辦??可惜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她,只有蟲鳴聲隨着月光在悄悄的迴應。?窗外的月光越發的皎潔,沈靜婉看着地上的月光,隱隱的出了神。?她就這樣,睡在了樂樂的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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