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遜想了想, 覺得先理後兵沒什麼太大的意義,所以他直接帶人強闖秦王府。
秦王不在,秦王府的於管事不敢不開, 一開門見是孟遜這煞星, 嚇得臉發白, 雖說仗着秦王府的勢, 他頗有底氣, 可那要看對誰。
對着孟遜,剛喝斥了一聲:“什麼人,居然敢擅闖王府……”, 話未說完,被孟遜抽腰刀直接劈過來。
嚇得這於管事媽呀一聲, 抱頭坐到地上。
預想中的血濺當場的事並沒發生, 但這於管事嚇破了膽, 顫巍巍的道:“你,你們, 這是沒王法了不成?”
怎麼連秦王府都敢闖?就算他有正當的理由,可沒跟皇上請指就敢帶兵擅闖,這是要造反嗎?
孟遜倒是一臉的笑:“得罪了,我還當是哪上不長眼的狗奴才,居然連我都敢擋。”
這道歉毫無誠意, 且照舊把人罵成了狗奴才, 並且無恥到了極點, 好像他比秦王還厲害, 所以哪怕他私闖王府, 這王府的人也不該反抗更不該阻攔,就應該客客氣氣的把他請進去一樣。
於管事頭都要炸了, 聽話聽音,這孟子謙的意思是今兒他非闖不可。
誰攔着誰是傻瓜,要不是他留情,剛纔那一刀就不是虛空砍了一下,而是直接砍在自己腦袋上了。
是以這於管事再忠心,可性命攸關,他也選擇了投誠,忙陪笑道:“原來是指揮使孟大人,都是奴才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請孟大人勿罪。只是,王爺不在,孟大人若有要緊公事,還請去衙門裡尋王爺。”
孟遜笑道:“不是什麼要緊的公事,是私事。”
“呃,敢問孟大人,是什麼私事?”
孟遜四下一望,擡起下巴傲然的道:“你就打算讓我在這說?既是私事,自然不能鬧得人盡皆知。”
於管事心道:不在這兒說,那還去哪兒說?
咬着牙,苦着臉道:“孟大從,實是小的不敢越俎代皰,不若容上的回稟了王妃?”
孟遜道:“也好。”
說着也好,邁步就往裡進,他身後的人各個持刀跨劍,滿臉兇相,每一步都有不容阻擋之勢,王府裡的侍衛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拔刀就得見血。
這可是天子腳下,最講王法的地方,殺人容易,善後不易,總得有值當的,說得過去的理由才成。
秦王妃聽說孟遜來了,又驚又嚇的道:“王爺不在,你客客氣氣的把人先送走。”
於管事心說,我哪送得走,不然也不會來找您了。
秦王妃心裡突突直跳,她沒同孟遜打過交道,可也知道那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聽過太多他的奇聞逸事,每一樁都沾着血腥,她不過弱質女流,哪敢同這等渾人對峙?
於管事道:“孟大人說是私事,只要他肯講理,王妃出面,好歹給他個面子,也是給陛下面子不是?畢竟誰都知道這位孟大人是陛下的紅人……”
秦王妃詫異的瞪着眼睛道:“這怎麼能成?王爺不在,我,我豈能見外男?”
於管事咧着嘴道:“王妃娘娘,這可不是小事,讓那魔頭等的時間長了,怕是他要硬闖,若等他大發淫威,到時候咱府裡可就……雞犬不寧的,孰輕孰重,您還沒個決斷嗎?”
秦王妃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來見孟遜。
第一眼,她也不由得感嘆,這位孟大人倒是好皮相,若不是知道他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哪個能與魔頭二字聯繫到一起?
生得好的人都佔便宜,秦王妃見孟遜面白如玉,神色溫文,並無預想中的凶神惡煞,想着或許他是個知理的,與他好好說話,未必不能打個商量。
當下輕啓朱脣,道:“不知孟大人此來所爲何事?”
孟遜只欠了欠身,倨傲的很,懶洋洋的道:“孟某莽撞,王妃恕罪,可實是有件私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不得已孟某這才登門……孟某也不是土匪,這不是一向與秦王府沒什麼交集,就是遞了貼子怕也石沉大海麼。我是個粗人,喜歡直來直去,這不就直接來王府了?”
秦王妃陪笑道:“孟大人客氣,您若有什麼需要王府幫忙的,別的不敢說,這內宅後院,我還能做得了主。”
孟遜哈的一笑,道:“王妃豪爽,孟某領情,那就得罪了。孟某有位逃妾,現下就在王府……”他目光咄咄的望着秦王妃,眼神裡帶着幾分挑釁,那笑明明好看得不行,可偏偏帶着幾分惡意。
秦王妃愕然,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江煙。
沒人是傻子,秦王雖然沒把自己的心思完全告訴秦王妃,可秦王妃瞧着江煙威脅不到自己,秦王待她的態度就和府裡的歌姬一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不明白秦王的宏圖大志,但兩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是懂得的,無論如何,她不能拖秦王的後腿。
她只是不明白,一個小小的被賣的丫鬟,怎麼會和孟指揮使有牽聯?
秦王妃畢竟只是個深閨婦人,她一心虛,面上就帶了幾分出來,她很想立刻就叫人把江煙藏起來,所以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邊的大宮女。
那大宮女比她強些,垂眸端立,並不給予迴應。
於管事急得直跺腳,恨不能上前把秦王妃臉上驚慌的神情都拿掃帚掃起來,遠遠的埋掉。
只是已經晚了,孟遜越發確定江煙就在這裡。
可他不敢有絲毫放鬆,秦王不在,他或許還有幾分勝算,一旦等他回來,自己根本不可能帶走江煙。
想到這他一揮手,道:“既然秦王妃不欲給孟某行方便,說不得孟某就要唐突了。來人,給我搜,但凡十五歲至二十五歲的年輕婦人,都給我捋到這前院來,我倒要看看,秦王爲何要私藏孟某的逃妾。”
秦王妃還想要攔,可孟遜身後的錦衣衛如狼似虎,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她哪攔得住,躲避不及,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孟遜只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大步就往內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