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花園內瀰漫着一股傷心的氣息,徐錦航哭紅的雙眼,還有那些不認識的人落寞的神情全都刻在了任曉的腦海中。
最痛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離別後的回憶。
任曉的到來算是了卻了老人的一樁心願,徐家將她視爲座上賓,辦理老人喪禮的時候她被安排在最顯眼的地方,身份是徐錦航的未婚妻。
這個時候再去跟人計較這個未免顯得她太過較真,反正人都已經不在了,就當是再了老人一個心願吧。
喪禮從晚上一直忙到早上,徐家在那個地方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前來弔唁的人很多,有些是徐錦航父母的朋友,也有徐錦航的朋友,還有一些其他叫不上名字的親戚。
中午休息時,徐錦航將任曉拉至一旁:“任曉,謝謝你,沒有拆穿我。”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昏昏欲睡的任曉努力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喪禮什麼時候結束?我那邊還有事。”對他,她說不出太多安慰的話,也不想說。
只想着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第六感告訴她,徐錦航一家人並沒有表面看着那麼和諧,或許喪禮已過就要分家產,她一個冒牌貨,一點都不想捲進這起紛爭中,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從不覬覦。
“你對我一定要這麼冷淡嗎?”任曉的表情讓徐錦航有些受傷,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一副表情。
“有嗎?”任曉冷笑。
“你想太多了,我對任何人都一樣。”不知爲何她對他就是生不起半分好感。沒來由的討厭……
好再徐錦航的媽媽及時趕到,將膠着的兩人分開:“航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親親我我。快去前廳看着,不然禮金又要被你小叔拿走了。”
“知道了。”徐錦航有些不耐煩的迴應道。
徐錦航臨走時還白了任曉一眼,白色喪服下喜慶的大紅衣服格外耀眼。
死的那位老人不是她婆婆嗎?她爲何將一身大紅衣服穿在喪服裡面?當這些人都是瞎子嗎?
徐錦航又和任曉耳語一番,纔不情願的去了前廳,作爲冒牌貨的某女,一點都不想給不認識到人披麻戴孝,索性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喪禮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昨天還答應張傑要給他做飯,也不知他們找不到自己有沒有着急?依照張璐那傲嬌樣,就算焦急也不會表現在臉上,還說今天要去他那裡報道,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他不能反悔了吧?
不行,回去以後一定先買部手機。
張傑開車把任曉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能發現她的蹤影,用張璐拿來的備用鑰匙開了房門,沒有任何可疑發現。
冰箱內是她爲晚餐準備的食材,甚至連包包都沒帶,衣櫥的衣服全數都在,家中沒有被翻的痕跡,不像是入室搶劫或是綁架?
任曉也不是那種喜歡惡作劇的人,就算真的要出遠門也會說一聲,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掉是怎麼回事?
張傑一夜沒閤眼,一大早去了張璐的辦公室,推門走了進去。
“任曉消失快
二十四小時了,你都不會着急嗎?”張傑進門看到坐在沙發上一派悠閒的張璐,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張璐向來如此,就算再火燒眉毛的事,到他那裡一樣可以被他的雲淡風輕給化解。
張璐端起茶杯輕酌裡面的清茶:“她就認識那麼幾個人,會去哪裡?”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
張傑一拍大腿:“對吼,怎麼忘了王律師那邊。”
張璐給手中的空茶杯斟滿茶水,又在茶洗中拿出杯子給張傑倒了一杯:“頭春的綠茶,味道很不錯,值得一品。”
張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喝茶。”
“慢着。”張璐叫住了走在半路的張傑。
張傑回頭:“跟我一塊?”
“不必了,就想告訴你,她去過事務所,並沒在事務所停留多久,就被一個叫徐錦航的人給帶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人應該在B城。”張璐不緊不慢的開口,那個叫徐錦航的人行跡十分可疑。
“徐錦航?沒聽說她身邊有這一號人的存在啊?”張傑有些困惑,任曉交際圈子很簡單,來回就那幾個人,還都是他們認識的。
“去查一下,看對方是敵是友。”張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事情是越來越好玩了,不出所料那人肯定也是衝着棣新來的,這個宋棣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張傑答應着離開了張璐的辦公室。
祈遇內。
“詩韻姐,棣新那邊的人到了。”秘書推開王詩韻的工作室恭敬的說道。
王詩韻擡頭,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
隨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跟秘書一塊走了出來。
會客室內,穆清綺一臉悠閒,絲毫看不出一點焦急之色,跟她一塊來的安琪更加無所謂,拿出手機玩起了遊戲,王者榮耀果然是個好東西,總是不上榜怎麼回事?
王詩韻推開會客室的門,就看到這樣一番光景,昏昏欲睡的穆清綺,玩遊戲玩到不亦樂乎的安琪。
“兩位是?”她以爲棣新會派慕容萱過來,卻忘了她已被宋棣調出了國內。
“啊?”被王詩韻一提醒,穆清綺纔回過神來。
趕緊推了一下打遊戲打到忘我的安琪,安琪見狀立馬將手機收起,裝出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一個勁衝着王詩韻笑。
笑的王詩韻心裡毛毛的。
“你好,我是穆清綺。”穆清綺首先開口做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安琪。”
王詩韻盯着安琪看了數秒,緊接着‘嗷’的一嗓子,差點沒把兩人給嚇跪了,這‘祁遇’的老闆有病吧?那麼有錢咋不去看醫生呢?
安琪捂着驚嚇過度的胸口一臉防備的看着王詩韻,這樣是真碰到神經病她是自己跑呢?還是帶着穆清綺一塊跑呢?
“你……你……你是安琪?”王詩韻一隻手捂着嘴巴,一隻手指着安琪,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說的是我嗎?”安琪指着自己
的鼻子,一臉懵逼。
她長得有那麼嚇人嗎?都把人嚇的精神錯亂了。
“真的是你嗎?”王詩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琪竟然回國了?她不是從不涉足國內的設計嗎?
“是我,請問有什麼指教?”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安琪很快恢復了常態,面色平靜的看着王詩韻。
“你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沒有之一。”王詩韻一副迷妹表情,這安琪要是個男的,估計她早就以身相許了。
安琪……
好嘛,碰到粉絲了。
“你知道嗎,你的每次會展我都會去看,聽說你封筆了,我還難過了很久呢。”王詩韻雙眼冒星,一臉崇拜的看着安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人就沒了。
兩人對視一眼,表示不能理解。
“你是‘祁遇’的負責人?”安琪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祁遇’成立時間不長,崛起很快,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名聲大噪,所設計的婚紗禮服更是一經出售就被搶購一空,特別是那場青少年大賽中展出的名爲‘殘’的參賽作品。
‘殘’的原稿她見過,是那種通篇帶有黑色死亡氣息的氣氛,不可能會是這樣一個靈動的小姑娘所設計的。
看眼前這個小姑娘頂多二十五歲,那種對死亡的不懼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女孩能詮釋的!
“我叫王詩韻,是‘祁遇’的創始人,也是‘祁遇’的負責人。”太過激動的某女現在纔想起做自我介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對兩人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你就是王詩韻?”穆清綺有些驚訝的打量她一番,她連開頭都沒猜中,更別說結尾了。
自那次比賽以後‘祁遇’負責人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面,每次商務合作都在網絡上完成。
對於她的樣貌和年齡,坊間有很多傳言,甚至連她是男是女都不敢確定,因爲她實在是太神秘了。
今日一見,跌破了兩人的眼鏡。
“是我,如假包換。”王詩韻俏皮的轉了一個圈,臉上帶着尚未褪去的青澀和稚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兩人今天算是領略到這句話的含義了,就王詩韻這個樣子走在大街上,說自己是‘祁遇’的創始人也沒有信吧!
“那個,我們可以言歸正傳了嗎?”被她一攪和差點忘了此次來的目的。
穆清綺清清嗓音說道:“相信棣新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在這裡我也不想多說廢話,之前派人過來跟你說的那些合作你始終沒有做出正面回答,我們今天過來就 是爲了這件事來的,行不行給個準確的話吧!”
“綺綺。”安琪攔住穆清綺,這樣說話會把小姑娘給嚇到的。
聽穆清綺說出這些話,王詩韻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很難懂的深情,沉默片刻。
“這種時候我本可以有機會將棣新踩在腳下,你們認爲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們?都是要生存,當然要選擇那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一種。”王詩韻做出了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