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修哥,我和小四明天回來,祁聞哥也明天到A市,君浩哥也說了要回來,我們給你補辦一個生日吧。”倪佳人說。
她的聲音很清脆,似乎很開心。
這幾天跟傅司臣出去玩兒應該很愉快,畢竟斯達克忙着解決專賣店的事情,很多廠商都不願意再讓斯達克集團繼續代理商品,他都快被老斯達克罵傻了。
老斯達克還揚言說,處理不好中國的事情就讓他滾回美國去。
斯達克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妥協,一心撲在事業上,想要扳回一局。
可他一顰一動都在傅司臣的監視之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翻身。
畢竟,A市的地盤上,還沒有人能真的撼動傅司臣的地位。
“已經過了,不用麻煩了。”
“沒關係啦,祁聞哥和君浩哥都難得回來,不當補辦生日也得聚啊。而且,我還給你買禮物了呢。”
“嗯,好。”
蘇澤修答應之後掛了電話,腦海裡卻想着,他生日,她可否記得?
有沒有給他買禮物?
會不會偷偷買了沒有給他?
可是,楚晴那麼灑脫的一個人,過了的,就是雲煙了,哪裡會放在心上。
斯達克跑了警局幾趟了,那羣混混就跟不要命了似的,總是去砸專賣店,被警局關了幾次都不長記性,最後被他告了,現在蹲在警局裡,估計要蹲個幾年。
可那羣混混全然不在意,還說至少自己在看守所還有吃的呢。
他簡直要氣炸了,哪裡見過這樣的人?
好在他第二天召開發佈會,解釋了一些問題,也讓財務部對那些沒有收到工資的農民工進行補償,對失職的員工進行了處理,輿論稍有好轉。
可是,傅司臣之前爆出的那幾個新聞熱度太高,他們的新聞也只能影響部分人。
只要業內人士關注就好,至少能挽回一點損失。
而剩下的,他就要一點一點地處理那些混混。
可每個人嘴巴都極其嚴實,就是沒人說指使人是誰,都說自己只是看不慣,想砸就砸了,連理由都懶得編。
他們都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斯達克實在沒了辦法。
“斯達克先生,能找到的人我們都已經進行了處理,我們也會繼續搜查的,如果有其他狀況,也希望你能及時聯繫我們。”
斯達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叫還有其他狀況?跟詛咒集團出事一樣。
剛想爆粗口,卻見一個女人被推着出來。
女人穿着看守所的衣服,滿臉蒼白,毫無生氣,頭髮披散着,手腳都掛着鐐銬……他盯着她,女人卻突然擡頭,看着他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冷冷一笑。
這個女人……他看着有些面熟。
警察推了推她的肩膀,微微踉蹌,步子又邁開,腳鐐碰撞發出側耳的聲音。她被推上了警車,不知道會被送到哪裡。
剛纔的怒氣瞬間被疑惑衝散。
“那個女人是誰?”
“一個殺人犯。”
“殺人犯?”
他可不認識什麼殺人犯,不過,這張臉似乎真的在哪裡見過。腦海裡有印象,卻不是那麼清晰。
回到辦公室,看到別遺棄在文件架子最旁邊的資料,他恍然想起那個女人哪裡面熟了。
匆忙抽出那份關於倪佳人的詳細資料,翻了翻,果然,那張臉也在資料上!
阮舒晴?
救過傅司臣,倪佳人的情敵,曾因一場車禍沉睡了六年,還指使自己的父親殺了俞家的千金?
她的履歷倒真是好
看。
這樣一個人,會不會知道點兒什麼?
食指敲擊着阮舒晴的照片,倏地按下內線把秘書叫進來。
“總裁?”
“去查查這個人。”
他熟練地倒轉文件夾,把阮舒晴的照片展現在她面前。
秘書接過,點了點頭。
菲爾德訂了回國的機票,明天就要回美國了。
倪佳人要明天才能回A市,到時候正好可以去送他,順便就可以接回國的祁聞和陸君浩。
沒辦法跟倪佳人一起吃一頓飯,菲爾德也約了楚晴。
兩人說開了,戀人不成,友誼還能長存嘛。
楚晴和他也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沒人去說什麼不捨,也沒有哭哭啼啼的,倒是一起豪飲了幾杯,楚晴差點兒醉了。
菲爾德送她回家,楚晴一睡就到了下午一點。
菲爾德是下午三點的飛機。
她一個激靈,所有的睏倦都消散了,匆匆換好衣服趕往機場。她到的時候恰好是兩點,菲爾德準備過安檢了。
傅司臣和倪佳人已經到了,倪佳人正和菲爾德打趣着什麼,兩人都笑得很開心。
“抱歉,菲爾,我來晚了!”
她幾個健步衝上去,還大喘着粗氣。
“我還以爲你怕我,不來了呢。”
“哪兒能啊,這個世界上明顯就只有兩種人,我不怕的,和被我打趴下的。”楚晴笑着說。
要真能嚇着她的,在嚇着她之前就被她幹掉了。
菲爾德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無奈地眼神望向倪佳人,倪佳人回以一個更無奈的眼神。
這就是楚晴啊。
一個再真實不過的楚晴。
“快進去吧,不是新規定要提前一個小時過安檢嗎?”
“這麼快趕我走?”
“怕你趕不上飛機啊……”
菲爾德懶洋洋地笑了笑,“中國有句古話,買賣不成……”後面的他沒有完全記住。
“買賣不成仁義在!”
“哦對,所以,意思是做不成戀人還能約個炮吧?”
“歡迎啊。”
楚晴攤了攤手,看他的小眼神就知道是開玩笑。
菲爾德笑了,她總是話說得很開,卻一直拒絕他的親暱。張開懷抱,抱了抱楚晴,禮貌性地在她脣角留下一吻,“再見,mysunny。”
“再見。”
菲爾德直起身子,看到楚晴背後的來人,濃眉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跟倪佳人道過別,衝傅司臣微微頷首,轉身進了檢票口。
通過安檢,他還遙遙地衝楚晴做了一個飛吻。
楚晴笑呵呵地回了他一個,兩人在外人看來就像是難捨難分的戀人。
蘇澤修站在她身後,陰鷙的眸子盯着兩人親暱的動作,雙拳在身側收緊。
“來了?”
傅司臣收回視線就看到蘇澤修站在楚晴背後。
“嗯。”
他儘量剋制自己,不讓情緒在這裡宣泄。
楚晴聞聲,亦是轉眸,差點兒撞進蘇澤修的懷裡。
她恰當地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轉而對倪佳人說,“佳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倪佳人瞟了一眼蘇澤修,還是點了點頭。
“你路上小心。”
“知道啦!”
衝傅司臣微微頷首,卻略過蘇澤修,擡起手揮了揮,給幾個人留下一個背影。
廣播裡傳來從美國飛來A市的飛機落地的消息,倪佳人和楚晴才收回目光
,楚晴已經上車離開了。
“澤修哥……”倪佳人有些擔憂。
蘇澤修那樣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也聽傅司臣說了他搬離家的事情,還有蘇母逼他娶蘇恬的事情。
世間總是有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
剛纔還有些陰鷙的眸光,在看倪佳人的時候卻習慣性地柔和,“怎麼了?”
倪佳人搖了搖頭,抿起脣角,討好似的說,“笑一個嘛。”
除此之外,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慰的話,總能提起他的傷心事,那還不如不提。
聞言,攬着她的傅司臣緊了緊手臂的力道,不滿地看着她。
“你怎麼不那麼哄我?”
“你太經常跟我笑了,需要我哄嗎?”倪佳人不以爲然地說。
傅司臣立即拉長了臉,一副“你不哄我我不笑”的表情。
倪佳人,“……”
“幼不幼稚!”蘇澤修輕嗤一聲。
“對呀,你幼不幼稚。”
傅司臣巋然不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倪佳人,就等她開口。
“來啊,小四,笑一個嘛。”她踮起腳尖,大拇指和食指掐了掐他臉頰的肉,以哄小孩子的語氣哄着他。
這下子傅司臣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蘇澤修倒是被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喲,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不知何時,祁聞和陸君浩已經提着行李出來了。
五人互道一聲好久不見,祁聞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陸君浩還是謙謙君子,總是和煦如陽光,一抹微笑都能化解煩惱,暖得不可方物。
楚晴不知道蘇澤修也要去機場,一直到走出他的視線,她都能感覺到背後被一股灼熱的氣流烤着。
兩次了,她遇見他兩次了。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天知道,上一次她有多麼困難地去保持不變的神色,還要風輕雲淡地跟他握手,然後裝作互不認識地上同一輛車。
一路上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數着過的。
而且,她剛纔還想着,自己和菲爾德的話,他聽到了多少?會不會誤會?
可後來想,聽完了又如何?誤會了又如何呢?
結局並不會改變。
兒時最好的玩伴終於湊齊了,五個人約着去四季酒店,在祁聞的包廂裡。除了傅司臣不讓倪佳人喝酒,其他幾個人也從來都護着她,不讓她喝,一致地給她點了一杯果汁之外,每個人都撒開了喝酒。
特別是蘇澤修。
他好像絲毫感覺不到酒裡含有的酒精含量,就跟喝白開水似的,一瓶又一瓶地喝着。
這一次是爲了相聚,也是爲了給他補辦生日。
他卻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四個人都知道原因,也沒有勸他。
男人嘛,這是最好的發泄方式了。
倪佳人看着心臟都隱隱犯疼,不自主地靠在傅司臣懷裡,眼角的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小四,有沒有什麼辦法勸勸蘇伯母啊?晴晴是個很好的女孩兒,澤修哥跟她……不該因爲家世就……”
楚晴的家世是可能會影響蘇氏,但是,如果公關做得好,依舊可以做成一個典範。
只是,這樣的機率沒那麼高罷了。
她的家世曝光,很有可能也會影響她自己。
第一次,倪佳人很心疼,很不甘,也很恨。
爲什麼一個那麼努力想過好的人,卻總有人拖着她,不讓她前進呢?她那個賭徒爸爸,真真是要毀了她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