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臣含笑的眸子望着她,剛纔不耐煩的臉都化作了繞指柔。
倪佳人抱怨地說,“吃什麼醋啊?有什麼好吃的?醋很難喝的你不知道嗎?我最討厭吃醋了!”
傅司臣,“……”
“笨蛋,這種時候,你不該鬧脾氣,而是宣誓主權。”
怎麼宣誓主權?
倪佳人還沒反應,脣上就附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定睛一看,傅司臣彎下腰,在她脣上印下一吻。
“嘭……”臉上炸裂了。
她耳邊傳來小聲的尖叫聲,還有遺憾的嘆息聲。
這裡那麼多人呢,他就那麼吻她。
雖然歐美國家都比較開放吧,但她是中國人啊,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
“幹什麼呀?”她羞赧地推開他,都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安德利亞。
她拉過傅司臣,對安德利亞說,“安德利亞,這位是我丈夫,傅司臣。”
“Steve。”傅司臣伸出手,報了英文名。
“你好。”
與安德利亞分別,倪佳人跟傅司臣一起逛了逛校園。不過,她全程挽着他的手臂,也算是宣誓主權了吧。
可如何都抵擋不住女人拋來的眼神,最後,倪佳人還是拉着傅司臣離開了。
出了學校,反而是傅司臣帶着倪佳人到處逛,看了許多她錯過的美景,鬱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轉眼,便是頒獎典禮。
傅司臣陪倪佳人一起去,倪佳人選了一條腹部稍微寬鬆一些的裙子,因爲肚子變大的緣故,也不敢露身材了。
她兩邊的座位,一邊坐的是傅司臣,一邊坐的是菲爾德。
菲爾德是早上趕回來的,一回來就扎進房間睡到了下午,匆匆整理了兩下就來參加頒獎典禮了。
DICK大師的徒弟也不是公開的,比如伯恩,就沒幾個人知道他是DICK大師的徒弟。
而菲爾德是打着DICK的名字逍遙慣了,業界都知道。
倪佳人更是因爲DICK大師親口承認,如一顆深水炸彈一般,讓界內界外的人都大吃一驚。
DICK大師一直單身,外傳DICK大師不愛接觸女性的,收徒更是少,要不是DICK大師親自帶着菲爾德出席活動,大家都以爲菲爾德是自己拉的名號了。
結果呢?
人家不僅收徒了,還收了個女徒弟!
如此,倪佳人在業界內當然受到了重視。
比如,一進會場,她就發現無數的眼珠子盯着她轉,看得她好不彆扭。
“師兄,大家……怎麼都怪怪的?”她湊到菲爾德耳邊,輕聲問。
“羨慕嫉妒唄。”菲爾德玩笑般地回答。
倪佳人無奈,那她應該晚點兒來。她來得早,別的人一進來就在找她的位置眼睛就盯着她看,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一樣任人蔘觀。
傅司臣坐在她身邊,褲兜裡的手機卻突然發出了震動。
他摸出手機,竟是傅丞的電話,“爸?”
“小四,你在哪兒?”傅丞嚴肅地問。
他太着急了,竟忘記了今天是倪佳人領獎的日子。傅司臣沉眸,看了看倪佳人還在和菲爾德討論,沒有注意到他。
“頒獎典禮,怎麼了?”
“小斯達克越獄了!”傅丞沉聲。
越獄?
他在找死嗎?
“你小心一點,比伯進了監獄,肯定跟他們串氣了!如果你躲過一劫,還有公司要收購斯達克集團的消息被他們
知道了……聽警察局的人說,斯達克最近性子很暴躁,你們注意點。”傅丞擔心到了極致。
他們那些人,本來就殘暴些,骨子裡的面子不容侵犯。
結果呢?傅司臣把他踩在腳下,計劃一次又一次地失敗,惱羞成怒之後,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嗯,我會注意。”傅司臣點頭,眉頭也跟着緊蹙起來。
掛了電話,傅司臣轉頭對菲爾德說,“這裡的安保做得如何?”
“安保?”菲爾德完全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也是茫然,只能搖頭,“應該還是不錯的吧,畢竟是建築界的大盛會。”
雖然談不上建築界的諾貝爾,但也是新人的最高入場券。
他查看了四周,都有安保在執勤,但是,他總覺得不安心。
什麼時候越獄不好,偏偏要在今天……
他總覺得這一切都有聯繫。
“怎麼了?”倪佳人問。
傅司臣的表情有些嚴肅,她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沒事。”他緊握着她的手,總覺得不安心。他擡頭看了看上面複雜的設備,燈光效果的機器都懸在頭頂,總覺得很不安。
若是他一個人還好,有什麼突發問題他來得及反應。
可是,他身邊有一個倪佳人。她懷着孕,如果燈真的砸下來,要麼不躲,等着被砸中;如果再電光火石間推她出去,寶寶會受影響,她也承受不起喪子之痛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假設。
傅司臣轉眸,叫來一個安保人員,“打擾一下,你們的設備都是經過多次檢查的嗎?”
“當然。”
“工作人員之間都彼此熟悉?”
“先生,你想問什麼?”安保人員提高了警惕,這些內部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說出來。
果然,問不出什麼來。
傅司臣大腦飛速運轉,立馬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壓低了聲音,避免讓倪佳人聽見,“君浩,幫我個忙。”
……
不知爲何,建築大獎賽的頒獎典禮突然被爆設備有問題,說是什麼燈光設備和舞臺的設置都有安全隱患。
頒獎典禮還沒開始,本來記者就多,現在大家的話鋒都從瞭解這次頒獎典禮轉到了現場的設備問題上。
負責人趕緊讓人集體排查現場的安全隱患。
雖然他們之前也檢查過,可媒體不信啊。
而且,事情總不是空穴來風。既然有說法,他們還是要做得精細點兒比較好。畢竟,這裡都是搞建築的人,嚴謹可是最重要的。
若是計算出一點兒錯,那就是整座大樓的坍塌。
他們如此嚴謹,若是建築大獎賽的頒獎典禮再在相關問題上出事,可就砸了大獎賽的招牌了。
因爲排查安全隱患,頒獎典禮推遲了半個小時。
最終,沒有查出任何安全隱患。
現場的人終於舒了一口氣,傅司臣也稍微放心了些。可若不是在現場做手腳,斯達克又要如何?
他不相信,斯達克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
“小四,你怎麼了?”倪佳人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一晚上心思都不在這上面,有時候她跟他說話,雖然答得沒什麼問題,可明顯不太像平時的模樣。
傅司臣沉吟片刻,執起她的手,還是如實說了,“斯達克越獄了,我擔心會有危險。”
原來如此。
倪佳人回握,“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
事實上,一直到倪佳人領完獎從臺上下來,接受了建築界和媒體人的掌聲爲止,什麼也沒有發生。
反倒是之前傅司臣問過的那名安保找了過來,“先生,能出來一趟嗎?”
“帶上我太太可以嗎?”傅司臣問。
他不放心倪佳人一個人。
“當然。”
鏡頭還一直在舞臺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在舞臺上,他們倆佝着身子走出席位也沒幾個人發現。
保安一直帶着他們走到了後臺,一個狀似導演模樣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一臉嚴肅,鬍子堆着讓人覺得可怕。
“先生,聽說你問過我們的工作人員,設備是否有問題?”
傅司臣點頭,“是。”
“你是這麼知道的?”那人追問。
“猜測。”傅司臣氣定神閒。
“猜測?”那人冷笑出聲,“怎麼可能你一猜測就說中了呢?難不成……你與這件事情有關?”
聞言,傅司臣眸色瞬間深了。
“你的意思是,的確有問題?冷若冰霜的聲音,導演都不由得重新審視眼前的男人。
他自身的氣質……給人一種高貴而霸氣的感覺。
從他走進來開始,導演基本已經否定了他做手腳的可能,不過,沒有參與不代表與此無關。
“的確,舞臺天花板的桁架,有一根鬆了。”導演的聲音也低沉了些,轉而看向屏幕,他們特意追加了一個鏡頭,對準備修整後的天花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是再有人動手腳怎麼辦?
聞言,傅司臣鬆了一口氣,於此同時,猜想被證實,他也提高了警惕。
果然,斯達克是閒不住的。
“導演,那就希望你們加強會場的安保工作,今晚,怕是不會安寧了……”
“什麼?”
……
會場外,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一直坐在街頭,夜晚分明不是很冷,他卻瑟縮着身子,將頭埋在圍巾內,眼眸卻一直盯着燈火輝煌的會場。
門早就被關上了,門前還立着兩個保鏢,似乎沒有人能衝進去。
男人換了一個姿勢坐着,揣在兜裡的手動了動,衣兜鼓起了一個圓的弧度。
又是十分鐘過去,那兩個保鏢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着。他擡手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預定的時間,可會場內竟是一片安定。
預計中的事情沒有發生,而且,他一直守在門外,也聽到了記者盤問會場的設備問題,看來……真的是暴露了。
既然如此,他就只能轉換策略了。
他突然站起身,點了一根菸,露出了滿是胡茬,略帶滄桑的臉龐。
吸了兩口,將煙狠狠地砸在地上碾滅。一直揣在口袋裡的那隻手緩緩地抽出來,槍熟練地握在右手,邁着沉着的步伐,從一個偏門走進了會場。
會場內,臺上還在播放着介紹的短片,臺下漆黑一片。
他已然記準了那個位置,在黑暗中,他從最後面慢慢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傅司臣所在的那一排。
臺上的片子正好進入尾聲,舞臺燈光暗下來,臺下的燈光亮起來。
而在燈光亮起的瞬間,斯達克舉起了手槍,對準傅司臣所在的位置,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噗……”
“啊!”驚恐的尖叫聲瞬間劃破天際。
斯達克勾脣一笑,傅司臣,這一次,我看你再怎麼贏我!咱們到地獄裡再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