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化被草木賴及萬方

55、55、化被草木 賴及萬方

作者有話要說:上回書說道,秦王和范雎打道回府,回到了咸陽。趙括彈盡糧絕,突圍被射死,趙軍傷病餓羸,全體投降了秦軍。是役秦軍也傷亡過半,在白起的欺騙下,近40萬趙國俘虜被秦軍坑殺,只剩240名年紀幼小的趙人被放回去。長平之戰完結,白起欲一鼓作氣,圍攻邯鄲,滅亡趙國。

現在是消息傳回國內的情形:

“什麼?撤兵?爲什麼?”嬴稷想要去觸碰范雎頭髮的手停住了。

爲什麼?

“我軍兵將這次受的損失也不小,且長途勞頓,亟待修養,現在攻打邯鄲,實屬涸澤而漁,未必就能取得預期的效果。而趙國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又恢復不了,不如先召回我軍,休養生息,略加調節,再一舉拿下邯鄲。……何況武安侯坑殺趙軍40萬,雖然諸國大爲威懾,但也遭致不少譴責,此時馬上又去威逼趙國殘留的老幼婦孺,是不是會對秦國形象大爲不利?”

嬴稷沉思半晌,點點頭:“這樣……也罷。”他親暱地貼到范雎身上,笑眯眯地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范雎聞得一股酒氣,擰過臉去:“大王又喝什麼了?”

嬴稷伸出舌頭,直在他鼻尖處打轉:“你說我喝什麼了?嗅不出來?”

范雎微微後仰道:“大王今天喝得有些多啊。”

嬴稷道:“你怕我醉了?那就幫我解解酒。”

范雎欲起身:“我這就囑咐他們去做酸梅湯。”

嬴稷道:“不用,我要茶湯……”他話音未落,就藉着酒勁撲到范雎嘴上。范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噙住嘴脣,徑直挑進一條舌頭去。

溫熱的鼻息,濃香的酒氣,肆意地挑撥,范雎一陣陣暈眩,雙手不由自主地扶住嬴稷的肩膀。

嬴稷又開始很有技巧地慢慢移動,恨不得把口腔內所有的地方都掃蕩一遍——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招。

他移動地太慢了,彷彿不需要換氣似的。范雎被動地由他掃蕩着,漸漸由戰慄變爲適應,由適應變爲麻木。

眼前發黑,蘇代的臉又浮現出來。

“白起爲秦攻下城池七十多座,南定鄢、郢與漢中,北破趙括大軍,現在又馬上要拿下邯鄲,爲秦國滅掉趙國。趙國一亡,秦王稱帝,白起定將得封三公,其功勞天下無人可敵。難道您就甘心居於他這一介武夫之下嗎?”

“何況,想當初秦曾經圍困上黨,上黨百姓皆跑到趙國去,可見天下人不願意爲秦民已經由來已久。現在即使滅掉趙國,秦國的疆土可以北到燕國,東到齊國,南到韓魏,但所得的百姓,卻不會多少。與其得這個虛名,還不如讓韓、趙割地求和,讓秦正大光明輕輕鬆鬆坐享其成,又不讓白起再得一功呢。”

蘇代嘴脣上下分飛說得滔滔不絕,最後范雎只給他兩個字:“送客。”

這兩個字把蘇代的形象驅走,取而代之的是妻子悲悲切切的樣子。

“陽兒跟嬸孃是因爲我們纔到秦國來的,陽兒被徵去當兵,因爲他自己樂意,我也沒有跟您透露什麼,就由着他這麼去了。可是嬸孃就這麼老兒子,現在她病入膏肓,一心要見陽兒。您就幫幫她,滿足她的心願吧。”

“陽兒一定還在軍隊裡某個地方,可是具體在哪裡,您說又一時查不出來,那麼,不是聽說已經取得勝利了嗎,爲什麼還不趕緊讓他們回來?”

“我跟着您過了那麼久,從來沒要求過您做任何事情。這件事,無論如何您也要幫嬸孃想想辦法。”

妻子絕望憂傷的臉是不能拒絕的,范雎還是陷入了沉默。

但是現在,他這樣地說。

嬴稷還在孜孜不倦地舔着,嘴脣上都溼漉漉的粘了口水。他今天好像很喜歡這個遊戲,尤不過癮輕輕撕咬,直到把范雎淡白色的口脣咬得像自己一樣殷紅。

范雎突然很緊地把嬴稷後後背環住:“……大王,真的對臣這麼信任。”

嬴稷最後在他脣上牢牢印了一記,抽離回來,面如三月桃花般絢爛:“當然。寡人只信你。”

看到范雎遊離地望着自己,嬴稷握住他的手:“想什麼呢?你還信不過我?……不止我們現在這樣子,就是隻有君臣這層關係,活到現在,也只有你最趁我的心。就說武安侯吧,這事做得確實有點過火,寡人只是叫他妥善處理俘虜,沒想到四十萬人,說埋就這麼埋了,似乎是太過殘暴了些……天下的人,還不知要怎麼罵我們呢。……不過話說回來,埋了也就埋了,這麼多人,你讓他怎麼處理?管也管不得,放虎歸山,必留後患,更何況我們這裡也損兵折將,大打折扣呢。現在也好,趙國以後是再也沒能力跟我抗衡了,哼,寡人可不會給他們留下喘息之機。”

喘息之機。

范雎心裡一震,想了一想,自己搖搖頭,道:“大王說的對。……就召他們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