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森林的管理層一共有八人,一個首領外加個七個長老。平日裡首領和長老們都各司其職,森林裡發生的事一般由首領決斷,一些能影響森林命運的大事則是由首領和長老們共同商議。當意見產生分歧時,就會採取投票的方式,少數服從多數。長老們一人一票,領袖則是能有兩票。投票禁止收買或是威脅等一系列影響公平的手段,若是被發現,影響公平的人將會被踢出管理層。
偷獵者這件事,本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需抓住元兇便可解決,但真兇遲遲卻沒抓住,而經過數年的發酵以及元獸對人類仇恨的累加,這件事也漸漸發展成了是否向人類開戰這樣的能影響森林命運的大事。
於是長老們就此事展開了會議,根據意見的不同分爲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第一次投票下來,主和派六票,主戰派兩票,還有一人選擇了棄權。主和派佔據了絕對優勢。
後來,狼區被偷獵者血洗,狼區出身的三長老怒不可遏,從主和派轉到了主戰派。票數比五比三,主和派依舊佔據優勢。
再後來,偷獵者遲遲沒有抓住,主和派的四長老失去耐心,加入了主戰派。至此,兩派票數持平,原先棄權的那一票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棄權的是七長老蛇長老,他是一個修煉狂人,一心只在修煉上,很少過問森林裡發生的事,即便是當兩派在爲是否開戰一事吵得不可開交時,他也依舊在自己的住處閉關修煉着。
而就在蘇格蘭等人進入炎界的那幾天裡,蛇長老在內部森林遇到了兩個人類的伏擊,受了重傷,一身功力失去了整整五成。死裡逃生的它把怒火轉向了人類,將那至關重要的一票投到了主戰派。票數比就變成了四比五,主戰派獲得了勝利。
在投完票的當天,蛇長老就親自帶隊血洗了森林裡的數個城鎮,人類與元獸的戰爭也就此打響。
……
聽完羽若水的敘述後,蘇格蘭呆呆地愣在了那裡。
他之所以會不遠萬里從露琪亞學院來到沙漠區域,其目的之一就是找出偷獵者,阻止人類與元獸之間的戰爭,誰知偷獵者的真身剛有了頭緒,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偷獵者的事呢?長老會是怎麼說的?”蘇格蘭問道。
「戰爭已經開始了,元獸們的仇恨目標是人類,那幾個偷獵者已經無關緊要了,所以長老會放棄了對偷獵者的繼續追查。」羽若水回道。
“怎麼會這樣。”蘇格蘭在痛惜之餘又不由得有些憤怒。
那兩個人類爲什麼偏偏就選在了這個時候發動襲擊,再等一年或者半個月,蘇格蘭絕對有信心能找出那些偷獵者。
「格蘭,現在該怎麼辦?」風訊葉另一頭的羽若水問道。
她現在是真的沒了辦法,長老會已經做出了決斷,年輕一代的不少人已經被派上了戰場,身爲元獸同時也是內部森林首領之女的她,勢必也會被派去與人類戰鬥,到時她該怎麼辦?若是在戰場上遇到了蘇格蘭她又該怎麼辦?
蘇格蘭沉默了下來,他不由得想到了羽若水父親對他說過的話。現在看來那位岳父大人讓他去內部森林應該還有着其它目的。
他頓了頓,說道;“你在那裡等着,我馬上就過來。”
「你要來內部森林?」羽若水驚訝地問道。
“嗯。”
「不行啊,現在元獸正在和人類開戰,你來這裡豈不是自投羅網?若是遇到七長老,他一定會殺了你的。」羽若水焦急地說道。
蘇格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一句“等我”,然後就收起了風訊葉。
他沉思良久,然後把那兩姐妹從項鍊中放了出來。
“怎麼了?我還沒玩夠呢。”胡麗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蘇格蘭說道。
看蘇格蘭那嚴肅的表情,胡麗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麼,胡美則是看着蘇格蘭問道;“什麼事?”
“我可能無法跟你們一起回學院了。”蘇格蘭說道。
“你要去哪裡?”胡美問道。
蘇格蘭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去若水那裡,我剛纔和她聯繫過了,她家裡出了點事,我必須得過去一趟。”
聽到這,胡美鬆了口氣,說道;“去吧,我還以爲你又要去什麼很危險的地方呢。”
“小魚兒還要幾天才能醒,就麻煩你帶回去了。”蘇格蘭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胡美笑着說道。
這時,從甲板上回來的美杜莎推開門走了進來,高興地說道;“格蘭,我們終於看到城市了。”
……
與此同時,森林之中的某個人類城市裡,氣氛正變得越來越緊張。
張三趴在城牆上往城外望了過去,只見到了黑壓壓一片的獸潮,那些元獸全都在不遠處望着他們,蓄勢待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攻過來。
雖然這城牆很高大,但畢竟不是堤壩,怎麼可能擋得住洪水一般的獸潮。
他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又把頭縮了回去。這時,旁邊幾個同伴士兵談話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元獸。”
“這數量一人一百隻都分不過來吧,更何況光是一隻元獸我們就得花兩個小隊二十人去對付,這還怎麼打?”
“聽說會有元修來支援,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就在這時,一隊穿着各種奇裝異服的人由軍官帶領着來到了城牆之上。
那些人大多都手持一些奇怪物品,像是葫蘆,手杖之類,有幾人甚至還拿着樂器。還有的人一到城牆上後就取出奇特顏料在城牆上畫起了圖畫。
就在張三迷惑地看着那些人時,有個人拿着一罐顏料來到了他面前,說道;“衣服脫下。”
脫衣服幹嘛?
雖然心有疑惑,但對於這些元修的話張三不敢不從,乖乖地脫下了衣服,任由那人在他背上畫起了圖畫。
那人一邊畫着一邊說道;“這是爲了不時之需。若是沒能用上回去後就洗掉,若是用上了……”
後面的話那人沒說,但張三也沒敢問。
在爲張三畫完後,那人又在其他士兵後背上畫起了同樣的圖畫,張三看了一眼,只感覺那圖畫中透露着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想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便不敢再看。轉過身又望向了城外的獸潮,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因爲他的妻子和女兒都還在城中。
夜幕開始降臨,那些元獸也開始躁動不安了起來。張三有些疑惑地四下望了望……按理說這個時候城牆上應該搬來元具照明瞭,可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天即將完全變黑之際,有幾個元修打着火把來到了城牆上之前畫好的法陣面前,然後變戲法似的憑空取出了一顆又一顆泛着白光的石頭,張三認得那些石頭,應該就是元石。
地面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堆元石,這時,一名元修開始念起了咒語,張三仔細聽了聽,卻發現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旁邊的人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是在幹啥?”
“好像是在激活某種法陣。”
就在這時,伴隨着那名元修咒語的停止,整個城牆都開始散發出了淡淡的微光,那光越變越強,把城牆之外數十米的地方都照亮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個個漆黑的非人身影也暴露在了白光之中,最近的離城牆僅僅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敵襲!”
伴隨着一聲高呼,城牆上的人都開始變得驚慌了起來。
“不要急!來襲的是暗屬性元獸,會光屬性和火屬性術法的人攻擊,其他人守好城牆。”先前在張三身上畫畫的那名元修大聲指揮道。
隨後,張三就看到那一個個元修開始大發神威了起來。
有的元修張口吐出一道白光,射入那些黑色獸羣中,也沒產生爆炸或是什麼有殺傷力的效果,一陣強光閃過,周圍的元獸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有的元修直接就跳下了十來米高的城牆,提着一把幻化出來的光劍就衝入了獸羣之中,一劍砍過,被砍中的元獸身上都會冒出陣陣白煙,發出無比慘烈的哀鳴。
還有的元修站在獸羣前方,張嘴便吐出一道數米長的火柱,被掃到的元獸身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時,獸羣后面傳來了一聲長嘯,戰場上的那些黑色元獸聽到後都紛紛撤了回去,元修們不敢離開城牆的光照範圍,都退了回來,戰場上就只留下了滿地的元獸屍體。
見到這一幕,張三和其他士兵都一起歡呼了起來。
第一波攻勢,無傷守住了。
“啪嗒。”
就在這時,一聲脆響傳入了衆人的耳中,衆人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在地上滾動的黑色球體,像是某種植物的果子。
“啪嗒!啪嗒!”
隨後,更多的果子從天上落了下來,那果實並不重,打在人的身上也並不疼,有個士兵彎腰撿起了一枚果子,只感覺那果子似乎在不斷膨脹,正愈變愈大,然後……
“嘭!”一聲響,果子爆炸,汁液四濺,被果汁沾到的地方都變得一片漆黑,而且開始慢慢地消失。
“啊!!”那士兵一聲慘叫,連忙甩掉了手上沾染到的果汁,然後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雙手。
“不好。”先前指揮的人驚呼道,“是暗樹的果子,所有人趕快撐起防護罩。”
聽到指揮者的話,所有元修都立馬掏出了一張卷軸,撕碎後身體周圍便出現了一層無形的護盾,把周圍果子爆炸後的汁液都擋在了護盾之外。但城牆上的法陣卻是被破壞殆盡,還有不少人受了重傷無法戰鬥。
暗樹的果子中帶着大量的暗屬性元素,一旦遇到光屬性的東西就會發生爆炸,而果汁中的暗元素也會吞噬所接觸到的東西。
元修們用法陣爲城牆附加上了光元素,打了藉着夜色前來偷襲的元獸們一個措手不及,誰知元獸們卻利用城牆的光元素空投暗果,不僅破了城牆上的法陣,還殺死了不少守軍。
法陣被破後,城牆上立馬陷入了黑暗之中,這時,那一隻只隱藏在黑暗中的元獸又偷偷摸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