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級看護病房,般只在固定時間允許病人家屬探視。
在探視時間段內,醫生也主張病人家屬或者朋友愛人,可以多跟昏迷中的病人採取交流。根據歷史上的奇蹟故事,還是有不少通過非醫療手段喚醒病人的例子。
但本該溫情或是悲苦的氣氛,卻沒有進入韓卿的病房。
“林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之前簽過合約的,你們電視臺要違約,封殺我們的藝人?難道我們合作那麼多年,你還相信那些污衊,這種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徐書恆拿着電話就在病房裡團團轉。
林容在旁邊坐着,她也不帶口罩了,專注聽着他打電話。
旁邊輪迴跟飛旋樂隊也都在,聽見這電話就都看向她。
“好啊!你們電視臺,以後就算求我們來上節目,我們也不來!林導,再見!哦不,最好再也不見!”徐書恆氣得直接掛了電話,那張臉頓時黑得不行。
林容扯了扯嘴角,不用問她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是沒想到電視臺反應這麼快。
“可惡,可惡,可惡!”徐書恆圈圈繞,那樣子簡直恨不能擡腿腳踹上韓卿的病牀。
林容捂着腦袋,“老闆大概會被你吵醒的……”
“靠,是被氣醒的!這羣人,簡直不要臉!不講信用,落井下石個個比誰快,氣死我了!”
他咬牙切齒的時候,手機鈴聲又次響了起來。
林容呲牙咧嘴,往輪迴樂隊旁邊擠了下,深怕待會他個手機就要飛過來。
“郜導?你……臥槽!很好,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請我們走人嘛!我特馬多謝你,在這種時候再插我刀!把以前錢結了,否則我們法庭見!”徐書恆連電話都沒掛,直接就重重往病牀上扔。
林容靠了聲,馬上站起來檢查有沒有砸到牀上昏迷的韓卿。
在牀上的手機很快又震動起來,是另個片商打來的。
衆人都屏住呼吸,房間裡的氣氛這回徹底跌到冰點了。
“深呼吸,吐氣……”林容現他手機砸下去的地方,正牀上凹陷的地方,也鬆了口氣,當下就對着臉黑得跟鍋底樣的徐書恆做了個胸腔呼吸示範,“呼……吸……”
“滾!還呼什麼吸,我都想揍人了!這羣混蛋!”
現在,即便是直跟徐書恆勾搭在起玩的輪迴,也沒有人敢聲音。
只有林容在那裡撥浪鼓樣搖頭,“所以說,你這要給人家打輩子工。”她指了下牀上昏迷的韓卿,“他不醒,你就跟失去大腦樣,不知道理智是什麼了。”
徐書恆正捏着拳頭,聽見這話更加怒容滿面。
那是種被人直接掀了短處的難堪以及氣憤,氣憤自己確實無法在這種時候力挽狂瀾,痛恨自己不知道怎麼替躺着的人報仇出氣。
“行了,你這樣大吼大叫不利於思考對策,更不利於病人的恢復。坐下來,不要着急,好好想想現在問題根源在哪裡。電視臺、劇組、甚至唱片售賣點,會在這種時候觀望輿論,並且與我們這羣在渾水裡類似於老鼠屎樣的存在劃清距離,不是很正常嗎?”林容嘆了口氣。
徐書恆馬上要反駁,但看到她臉上也有的幾分蒼白,終於嘴脣動了幾下,沒出聲音。
“老闆倒下了,我知道你比誰都焦急擔心,這種軟弱你試圖通過憤怒泄出來,”林容副‘我懂你’的表情,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但我覺得,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會真的那麼不公平。”
這個世界,承載了她的心血還有夢想,以及她最大的信念。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這個世界被污染,甚至看着自己寫出的人物被人用齷齪的伎倆謀害。
“老闆也在努力,跟自己身體的創傷抗爭着。你看,他身上插了那麼多管子,但是他的心跳還是那麼穩。哎,你要是覺得難受,就看看那麼的心電圖。你要是覺得還不能忍受,那麼坐下來,我們繼續討論復仇的計劃。”
林容敲了敲他背上的僵硬,回頭示意其他人也站過來。
“化悲痛爲仇恨,總可以吧?”
徐書恆拳頭捏了捏,但果然回頭去看病牀上被包裹地不成樣子的韓卿,目光閃爍地在牀邊的儀器上逗留了下,但飛快地就像被燙到樣,紅着眼移開目光,咬着牙盯着牆角。
林容很瞭解,他們路走來起經歷了多少風雨,同舟共濟的兄弟情義遠過了公司老闆跟下屬的關係。
最受不了眼前這幕的人,就是徐書恆了,然後是她。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向來高傲冰冷企圖主掌切的男人,此刻竟然會如此虛弱地彷彿陣風就能吹滅他的那盞星火。
讓人受不了,看眼心底就酸。
吸了下鼻子,林容努力不去想這些,而是對將信將疑圍過來的幾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所有的輿論評判無非在兩件事情,是所謂拖欠通告費,二是所謂虐待小練習生。我們如果要洗清冤屈,那就必須要先解決這兩個問題。”
“林有容,這不是廢話嘛?老子也知道的!”徐書恆插嘴。
林容完全不管,根根豎起手指,“,盤點公司現在可被我們用的流動資產到底有多少,以及待支付的通告酬勞有多少。二,不夠的去借、去湊,必須全部給目前投訴藝人。三,找出其他公司同樣對練習生嚴格訓練的視頻,讓大衆知道,這是行業情況,想入圈就要吃這個苦。”
幾人都紛紛點頭,即便是剛剛插嘴說知道的徐書恆聽了也閉嘴了。
“另外,最後點,”林容伸出大拇指,“也是最重要的點……”
“說,我記下讓人去辦!”徐書恆吐了話。
林容把大拇指指向自己,“從今天起,私下請稱呼我林容,謝謝。等到事情了結,順便把自己洗白之後,我就要去改名字。現在你們再叫我林有容,我會覺得,很不習慣!”
“……不習慣?”蘇瑞直默默聽着,終於忍不住聲音了。
原維也終於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複雜不已地看了她渾身上下遍。
徐書恆更是臉又聽到傻逼說話的樣子,掏了掏耳朵,“洗白?你?”
林容聳了聳肩,“放心,不會讓你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