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姐弟夜談
說實話,冰渣子確實很好奇,自己的小奴才什麼德行她知道。愛玩愛鬧,自持長的清秀身體好,以前那些放蕩不羈的行爲在意料之中。
反倒是踏入血裔界,見了各式各樣誘人女子後,竟然保持着一顆平常心。要知道他可不是前幾代戰魂傳人,那些李家祖宗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準一邊對着美女流口水,一邊又愁眉苦臉的以手撫膺坐長嘆。
自家小奴才沒有這樣的煩惱,李家祖傳的無雙戰魂對他構不成威脅,自愈異能總能迅速恢復耗損的精氣,只需要不停進食補充體力便可。
“爲什麼?”冰渣子沒辦法不對這件事好奇。
“我剛踏入血裔界時,祖奶奶與我說,我是鼎爐。後來我自己也證實了,我的確對異類雌性有很強的吸引力。”李羨魚看着她:“我就一直在想,老子特麼怎麼成鼎爐了,莫得尊嚴。所以我一直比較忌諱這件事,不願意再去碰女人了。”
雖然以前也有過男歡女愛的經驗,但女方並沒有異常,也有可能是因爲那時還沒覺醒。
“你認爲這件事和你父親有關?”冰渣子反問。
“一開始我是這麼覺得,可是後來我想了想,不對啊,我要有個兒子,我怎麼可能把他變成鼎爐?天底下沒有這樣缺心眼的老父親吧。況且,我爸好不容易有我一個兒子,李家祖傳腎虧的傳統還在呢,他把我變鼎爐,死後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不怕被混合雙打?”李羨魚說着,又喝了口酒,“我左思右想,感覺還有一個可能。”
李無相留下了太多的暗手,比如他從萬神宮帶出來的東西至今下落不明,再比如李羨魚奇怪的自愈異能,所以當他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隱藏的很好的鼎爐時,下意識的把鍋甩給生父。
但正如他剛纔說的,哪個缺心眼的老爹會把自己親兒子還是獨子,培育成鼎爐?
如果世上真的有陰曹地府,生父得考慮死後怎麼面對祖宗們,逮着你混合十八打,十八代祖宗一起上,其中肯定第三代傳人打的最歡。
“什麼可能?”冰渣子追問。
“是你搞的鬼啊,我的好姐姐。”李羨魚起身,走近冰渣子,與她臉貼臉,彼此的呼吸吐在臉上:“這世上除了我的奶,就你最會指使我,奴役我,把我當成一個狗腿子。”
“哦,你是說,你之所以變成所謂的鼎爐,是我暗中搗蛋?”
“是的。”李羨魚很誠懇的點頭。
冰渣子沒在意他的言外之意,凝視了他幾秒,“哦”了一聲。
“哦是什麼意思。”
“跟了無雙戰魂幾個月,本事沒學的怎樣,臭不要臉的本事倒是長進了。”冰渣子冷笑一聲。
李羨魚蔫了一下,他能在任何一個女人面前充大佬,扮霸道總裁,包括祖奶奶,唯獨在她面前硬不起來。就像一個小學時期不停被班主任打板子的差生,長大有出息了,多年後再見班主任,也還是會慫半邊。
因爲你的童年留在了人家那裡。
“可這是不是她做的,又是誰呢?”李羨魚心想。
莫非只是某種東西附帶的副作用?
冰渣子不是這樣的人,卻又是這樣的人。
她不會小鳥依人在某個男人懷裡,嚶嚶嚶的說,人家好親親要抱抱。
她只會揮舞着皮鞭,冷冰冰的說:你只是個鼎爐。
本就是一樁“陳年舊案”,李羨魚沒想過立刻搞明白,便丟一旁,換了個話題討論。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所謂的敵人就是古妖遺蛻?”李羨魚盯着她冷豔的俏臉,惡狠狠道:“李怡韓你別瞞我了,再瞞我,姐弟沒得做。”
冰渣子默不作聲的拎起外套出門,李羨魚忙拉住姐姐的小手:“你幹嘛?”
“我不想和陌生人待在一起。”她哼了一聲。
“......我錯了。”
“不做姐弟了。”
“做,一輩子都是。”
冰渣子看了他一眼,甩開手走了。
這還不滿意....
“別在這時候耍性子。”李羨魚皺眉,表達自己的不悅。
“是啊,你現在底氣足了,時不時的就懷疑我一下,刺我一句,我還不能生氣,我生氣就是耍性子。”冰渣子道。
她背對着李羨魚,看不清臉,但熟悉她的李羨魚知道冰渣子肯定在咬牙切齒。
低頭,瞄了眼她纖細如弱柳的腰肢,李羨魚雙手箍住,把她提起來,提回房間。
冰渣子掙扎了一下。
李羨魚倒了兩杯酒,苦笑一聲,竟有幾分滄桑:“我現在誰都不相信,誰都不敢相信,除了你和祖奶奶,可你總是對我有所保留,不帶你這樣的。”
“你太有主意了,告訴你太多,我怕會壞事。有些事暫時不能去查,查了會出事,你別以爲有無雙戰魂鎮着,你就可以爲所欲爲。教皇算什麼,實話告訴你,相比起那些藏在陰影裡的存在,牠只是一個古妖遺蛻而已。”冰渣子語氣淡漠的說完,停頓了一下,轉身,抱住李羨魚,柔聲道:“姐姐會一直陪着你。”
冰渣子話裡透出的信息量太大,李羨魚沒關注她突如其來的溫柔,抓住重點:“什麼叫只是古妖遺蛻而已。極道啊,那是極道啊。”
“你和教皇交手過,應該能感覺出來,牠其實只是古妖遺蛻,僥倖奪舍了教皇,可本質沒變。你知道古妖遺蛻爲什麼要奪舍嗎?”
李羨魚不由想起了史萊姆的話,它說過自己奪舍是一種本能,一種補完自身的本能。
臉色立刻變了變:“這羣噁心人的東西,難道還能真正重生?”
古妖遺蛻補完自己,意味着什麼,當然是古妖,完整體的古妖。
“古妖遺蛻是古妖死後留下來的精華,它們蘊含着古妖的權能,你可以理解成是核心,身體可以冰封,靈魂可以寂滅,只要核心還在,古妖是能復甦的。也許復甦的古妖不再是當年的古妖,可它們的權能是不變的。”冰渣子低聲道。
李羨魚點點頭,史萊姆的意識便是在無盡的歲月中誕生,其實與之前的那位古妖已經有所不同。
“萬神宮每隔一段歲月就會開啓,我手裡的古妖遺蛻和你身上的兩個古妖遺蛻都是近代出現。你知道的,其他古妖遺蛻早就逃出去了,這多年過去,牠們可能已經補完自身了。”
“補完自身的古妖....什麼境界?”李羨魚問出口的時候,語氣不由的壓低。
“我猜是極道巔峰。”冰渣子說。
“.....”
他很長時間都沒說話,在腦子裡咀嚼着這句話的真實度。
教皇是沒有補完自身的古妖遺蛻,這點毋庸置疑,從他暗中煉製墮天使就能看出來。他需要墮天使完善自身。可即便如此,教皇也是一位極道。
那麼,補完自身的古妖遺蛻是什麼境界?
冰渣子的猜測準確度極高。
“可如果牠們是極道巔峰,還需要藏着掖着?血裔界誰是牠們的對手。”李羨魚皺眉。
祖奶奶是極道巔峰的造物,雌威凜然,一人壓的中國血裔界一百多年不敢擡頭,若非有傳人這個衆所周知的命門,那可真的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肆無忌憚。
除非與世爲敵,否則真的是逍遙自在。而且這年頭,你想舉世皆敵,也不容易的。
“牠們未必是站在同一個陣營,沒準在相互狩獵。”冰渣子說。
李羨魚思考片刻,點頭,覺得她說的極有可能,並拋出自己的問題:“爲了什麼?”
任何鬥爭都是原因的,就算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的鬥爭,也是爲了一股意氣。
古妖們肯定不會爲了所謂的意氣之爭,就你死我活相互狩獵。
“爲了萬神宮,或者說,萬神宮裡的某個東西。”冰渣子分析道:“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李無相當年進入萬神宮,就是某一個古妖遺蛻在背後支持,牠們因爲某種原因無法再進入古妖,可能是害怕再被鎮殺,所以你爸當年就成了牠的探路卒。他真的從萬神宮把那個東西帶出來了,但過程中知道了那件東西事關重大,不能交給古妖,所以他選擇自盡。”
李羨魚疲憊的靠在沙發,他當然是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還是生父從萬神宮帶出來的東西,那極有可能便是當年古妖爭的頭破血流的“寶物”。
想當初,雷電法王在會議上信誓旦旦的說:李無相二十年前從萬神宮帶出來的寶物已經浮出水面了。
他和祖奶奶都是鬆口氣,也是這般認爲。
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
冰渣子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李羨魚覺得這就是真相。
沒想到姐姐在暗中已經查到這個地步。
“八位極道巔峰的古妖,在遙遠的古代居然被鎮殺在萬神宮裡,背後所牽扯到的東西,只是想一想,就讓人毛骨悚然啊。”李羨魚感慨一聲:“對了,你說你進去過萬神宮,你怎麼進去的,裡面有什麼?”
“有鑰匙自然就能進去,你爸把鑰匙留給我了,”冰渣子瞄了他一眼:“你身上也有鑰匙,想知道里面有什麼,自己有機會進去看唄。”
“鑰匙在哪裡?”
冰渣子拋給他一個白眼,於是冷冰冰的雪蓮花變成了嬌媚動人的牡丹花。
“我祖奶奶也許就是某位古妖暗中幫忙,或者主導之下,創造出來的造物。我記得她自己曾經說過,無雙戰魂本質上是一件極道巔峰的兵器,而不是人。那傢伙造出我祖奶奶,是想充作牠攻伐同類的利器。”
頓了頓,他瞟了眼冰渣子:“但我這裡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我復活的事不能公之於衆,爲什麼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爸從萬神宮帶出來的東西,與我的復活有關?”
“你能安全活到現在,足以說明你爸帶出來的東西不在你身上。但你復活這件事,本身太過詭異,會讓牠們重新把目光聚焦在你身上。而我不能暴露,是因爲我在查牠們。如果讓牠們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想來不介意捏死我這隻咯手的蟲子。我現在還不足以與牠們對抗。”
“所以我的復活到底是爲什麼。”
“與其關心這個,倒不如想想怎麼應對吧。”冰渣子嘆口氣,低聲道:“你復活的真相已經給大白天下,我們接下來會有麻煩了。”
罕見的,李羨魚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憂慮。
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除了電視機的呱噪聲,房間裡再沒有任何響動。
“我準備躲一陣子,你跟我一起走吧。”沉默中,冰渣子踢了他一腳。
“不,”李羨魚搖頭:“前陣子無聊,買了本兵書看,裡頭有句話很有道理。行軍佈陣,奇正相合,明暗交替。我準備回國,迎回祖奶奶。你在暗,我在明,咱們之間保持聯絡。”
“對了,我家那位大老闆,你現在還覺得他是古妖嗎。”
“十有八九。”
“那妖道不可能把氣之劍傳給他。”
“妖道未必能看穿。”
“那至少他應該不是滅魂聯盟背後的那位,否則我的奶早涼了。龍珠曾經被寶澤保管過一段時間。”李羨魚沉吟着,“我會找機會試探他。”
“別玩火自焚。”冰渣子眼神嚴厲。
“哎呀,姐姐還是愛我這隻小忠犬的。”李羨魚殷勤的爲她揉肩。
“可小忠犬總想着掙脫狗鏈子,做一條脫繮的野狗。”話雖這麼說,她閉着眼,臉上是享受的表情。
臭娘們記仇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你還念念不忘。
李羨魚讀大學後,藉口新房子離學校近,自己搬出去了,脫離了姐姐的魔爪。
女人都是記仇的,就算她是萬妖盟的皇。
“這說明你的馭犬之術不到位,我跟你說件事兒,”李羨魚手裡揉着,說之前,嘿嘿笑兩聲,“寶澤派我查你們萬妖盟的時候,我接過一個任務,被催熟的那個異類是隻泰迪犬,它對自己的主人做了很過分的事。還振振有詞的說自己和主人是真愛。”
“呼”的一下,冰渣子一個過肩摔,李羨魚人飛出去了。
“砰砰砰砰!”
“別打別打,我沒有別的意思。”
房間裡響起打樁機般的震動,伴隨着瓷磚開裂的脆響。
再熬一段時間,我就輕鬆了,這段時間渣更新,都不好意思在末尾跟你們嘮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