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維不禁跳躍到楊姐住院的時候,我跟劉銘還有小胖子在打牌,雅沫說要來醫院看望楊姐,然後雅沫在跟他們打牌的時候我跟雅沫嬉鬧,被以藍看到之後,以藍就跟我冷戰了好幾天,隨即就發生了我跟雅沫被人堵的事情。
這一切沒有聯繫的事情,如果都用以藍來把他們聯繫起來的話,果真說得通。可是我還是不相信以藍會做這樣的事情,雖然我跟以藍只交往了半年,可是這半年的時間足夠讓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心腸絕對不壞,可是如果李悅欣跟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話,那麼又怎麼來解釋這些奇怪的事情呢?
雅沫爲什麼會被社會人士找上麻煩?我捱打十有就是因爲賀皓軒的原因了,還有。代雪上次告訴我說她在酒店跟賀皓軒一起吃過飯,見到了賀皓軒和以藍在一起,以藍爲什麼會跟我分手後會跟她一直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呢?難道是因爲林光輝的壓力?可是以藍性格,自己不喜歡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眼前是李悅欣倔強的嘴臉,剛纔她說的話還在我耳邊反覆迴盪:“你就這樣和雅沫錯過了,你覺得對得起雅沫嗎?對得起自己嗎?”正想得出神,劉銘一句話打破了這陣寂靜:“悅欣你不要再說了,讓他自己好好靜一靜。”說着用鼓勵的眼神望着我。劉銘說得沒錯,我這個時候腦袋的確很亂,我需要時間來理清這個思路。
李悅欣在走的時候問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佟蘇城,你今天去車站,到底是因爲想要挽留雅沫,還是僅僅只是去送送她。”
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明白,我被這個問題給困住了。
所謂的睹物思人,大多是原本不願回想起的記憶被某種舊物喚醒,比如我把玩着雅沫送我的平安符,想起她那個時候天真無邪的樣子。我把事情的大概告訴了楊姐,我問楊姐:“如果我現在全心全意的追雅沫,我們兩會不會好好的在一起。”楊姐告訴我:“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去做吧。”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給雅沫發短信:“雅沫,到湖南了嗎?”
雅沫:“嗯,到了。”
我:“我想你,可不可以回來,我們好好在一起。”
發這一段短信的時候我反覆思量了好久,好幾次都是寫好了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然後字字斟酌,最後我想到了楊姐昨天晚上跟我說的那句話,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去做。滿懷希望的發過去,可是久久都沒有得到迴應。
我感覺到失落,半晌,雅沫回短信:“蘇城,怎麼了。”
看到回覆的時候我不禁啞然失笑,雅沫是那麼的瞭解我,她知道我這麼直接的說話肯定是事出有因的,所以她這麼問了。
我換了種說話方式回覆:“如果時光迴轉,你會不會選擇從來沒有遇見過我。”
雅沫回覆:“不會,因爲那裡面有我的兵荒馬亂的青春,和斑駁的記憶。”
我回復:“我想你,回來吧,我保護你,我們好好在一起。”
雅沫回覆:“昨晚沒休息好,我還想再睡會兒。”
我無奈的看着手機上面雅沫的回覆,勉強的打上:“嗯,那你好好休息。”
放下手機,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來潮,但是我很清楚,我是在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在做,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我這麼跟雅沫說了。結果如何,我不知道。
月末結算業績的時候劉銘悄悄告訴我,發了工資之後,一個月幾乎沒什麼營業額,業績少得可憐,劉銘私下告訴我,要是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就算公司不倒估計也是做賠本生意了,自從上次市中心的那個單子拿下過後,我們就幾乎沒有接到過什麼大利潤的單子,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單子,而且前一兩個月還有很多單子出了問題,現在也沒查清楚是出於什麼原因,問那些人,他們只說是質量問題,或者說是已經訂了別人的,找到更合適的。可是通過我們的市場調查,我們明明已經是市場上價格很公道很合理的了,那些說找到更合適的合作伙伴找別人買的地板普遍都比我們貴,而且質量上也不佔優勢,這事兒讓劉銘和我的頭上總是籠罩着一層愁雲。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私下交流的,我們沒透露任何一點信息給代雪他們三個。怕他們影響工作心態。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不能怪員工,是我們兩個的問題。實在是想不通就只能說是上個月我們兩個事情太多,導致有些細節疏忽了,只能這麼想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是公司的低谷,發了工資之後,蚊子和代雪紛紛要求辭職。我跟劉銘被這事兒搞得頭疼不已,一個一個的做思想工作。問他們理由。代雪是沒有理由,就是不想做了,無論我們怎麼說,怎麼勸,怎麼利誘,她就是說不想做了。我跟劉銘沒有辦法,只能同意,而蚊子跟我們以前本來就是同學,雖然我跟他關係平平,但總歸是朋友,而且老實說,劉銘一直對他都挺不錯的,所以他突然說要辭職讓劉銘着實糾結了一番。
我們很認真的把蚊子拉到一邊聊。問他是不是待遇不如其他的地方,蚊子搖頭說完全不是,之後無論我們怎麼問,他就是否認,跟代雪一樣,也不說是爲了什麼原因辭職,直到劉銘發火,問他到底我們是哪兒對不起他之後,他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蚊子一副委屈的表情說:“老實說,我剛聽到你們說要創業的時候真的很高興,雖然我們做的不算是什麼大生意,但是我還是充滿了信心的,所以打算跟你們一起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蚊子說話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動情,我甚至感覺他的眼神時而都在閃爍。充滿了光亮。
我們鼓勵他繼續說下去,蚊子嘆氣繼續說:“從你們開始註冊公司到現在,我雖然沒有幫上你們什麼大忙,沒有拉到什麼大單子,但是實話說,我真的還是在努力的做得更好,沒有客戶,我沒有你們的關係網,不會交際應酬,我就自己想辦法去拉攏客戶,提高業績。可是到現在,基本還是沒什麼效果。”
我知道這是他的前言,後面肯定還有話,繼續讓他說,蚊子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自從上次劉銘發現公司莫名其妙少了很多訂單之後,我就有辭職的打算了。只是撐到了這個月末才告訴你們。你們對我不錯,我心知肚明,可是我確實不打算繼續幹了,所以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說不上是仁至義盡,不過也算是盡了最後的情誼了。”
蚊子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差不多明白了,轉念想想,的確,在上次發現了訂單出了問題之後,到現在的這些日子裡面,公司的氣氛變了很多,早沒有了以前那種輕鬆和諧的氛圍,實話說,我跟劉銘都懷疑過蚊子,但是之後都否定了這個推斷,可是之後我們還是確確實實沒有考慮到蚊子的感受,很多時候都忽略了他的努力。我覺得讓他下定決心要辭職的肯定就是這個事情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判斷能力,所以蚊子和我們雙方把事情說清楚之後,我們再讓蚊子自己選擇,我跟劉銘明確的表態,現在完完全全沒有懷疑過他,而且對之前有懷疑過他的行爲表示道歉。
讓人沮喪的是,我們再次詢問蚊子的決定的時候,他還是保持之前的選擇,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