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在幫我?
我頓時陷入了沉思,因爲我和水伯非親非故,他沒必要去幫我。
我又想到了那個娘們兒嘰嘰的和尚,水伯得知我的一切,恐怕都是和尚說的。但話說回來,和尚又是誰?!
我的腦子開始亂了,並且我生出了一種恐懼,貌似在水伯面前,我成了透明的。
水伯是高手,但從不顯露,來村裡七年了,村民都以爲他是個赤腳醫生。現在又暗中幫我,難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我正想着呢,就感覺耳邊有人大喊大叫,我猛地張開了眼睛,一片白光就刺進來了,好半天我纔看清了事物。
我還在浴桶裡泡着呢,水早涼了,銅錘在不斷的搖晃我,挺急的,叫我醒醒,怎麼睡在這兒了?!
屋子裡亮堂堂的,我這才明白,我在浴桶裡睡了一夜,並且還保持着五心朝天的姿勢。不過雙腿一點也不麻,相反的,身上格外清爽,頭腦更是精神。
可是浴桶裡的水,已經變成了黑色,漆黑的好像墨汁,我嚇壞了,心說這是什麼情況?!
銅錘看我半天不言語,說你特麼還沒醒吶,我天夜,洗澡都能睡着,你這是作死啊,幸虧沒出事。
我搓了搓耳朵,說你吼啥,我都聽見了,昨天太累了,就給睡了過去,再說了,這點水也能淹死我?開玩笑!
銅錘啪一下,給我一個耳刮子,說別扯淡,趕緊出來,這水都黑了,你小子真髒!
尼瑪。
是我的事兒嗎就說我?
可證據擺在眼前,我也沒法爭辯,雙手撐着浴桶的邊緣,就赤條條的跳了出來。
銅錘看着我的身體,眼睛都亮了,說幾天不見,你小子的體型變了啊。之前是跟柴雞一樣的,除了骨頭就是骨頭,你看看現在,有點肌肉了。
我低頭一瞧,發現胸口,腹部,的確隆起了一些肌肉,看着挺結實。
把給我激動的,心說這是啥情況,我也沒鍛鍊啊。
後來我動了動腿腳,感覺很有力量,似乎身體裡的雜質,都被清除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完美的血肉。
我扭頭看了看浴桶中的黑水,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藥浴起了作用?
不知不覺,我對水伯的猜忌更深了,因爲藥浴的功效太牛逼了一些,一晚上就強健了身體,要是成天泡,豈不成了健美先生?
銅錘還在上下打量我,給我弄的非常彆扭,趕緊找了一塊毛巾擦乾淨,穿好了衣服。
那本線裝書就在褲子口袋裡裝着呢,捲成了一個筒子。回頭抽時間,一定要繼續看了,因爲裡面的很多東西,我都沒讀過,包括那些線條簡單的圖像。
幾乎剛穿戴整齊,水伯就急匆匆的進來了,說到處找你們來,怎麼在這兒墨跡呢?
銅錘說這犢子在浴桶裡睡一宿,我趕緊觀察水伯的神態。
可水伯顯得非常吃驚,幾步走到近前,上下打量我,說你小子沒事吧,怎麼竟整邪乎的?
我眯起了眼睛,半晌不言語,因爲藥浴就是爲了幫助我修煉的,水伯故意爲之,現在卻裝傻充愣。
不過他的演技很棒,我根本瞧不出破綻,後來也就暫時放棄了。
爲了岔開話題,我說你這麼着急咋回事,是不是材料齊全了,等你去做法?
提起這個,水伯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說材料還差一些,不過又有人出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施展養屍術的玄門高手,這麼快就出來報復了?!
銅錘急了,說咋回事,誰出事了,怎麼出的事?
水伯面對連珠炮一樣的問題,顯得很煩躁,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是李玉柱打來了電話,叫我趕緊過去瞧瞧。
我心中的預感越發不祥,第一個就衝了出去。
地點並不是薔薇家,而是另一戶,這家的戶主姓張,叫張彥峰,四十多歲,下面有一兒一女,平常賣菜爲生。
我當時就糊塗了,不明白來他們家幹什麼。
剛進了院子,就看到裡面站滿了男女老少,熙熙攘攘非常的混亂,我一開始以爲,這家辦白事呢。
可這些人看到水伯後,全都蹙起了眉頭,眼中有些憤怒,更多的是責怪。
銅錘跟我嘀咕,說這是咋了嘛,怎麼都衝咱們來了?
這時候就聽屋子裡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弄得我心裡噔噔跳,剛要撥開人羣進去,李老嘎就竄出來了,一把攥住水伯的手,說老弟啊,出大事兒了。昨天夜裡,我聽你的,找了九戶有三十年老墳的人家,又是給錢,又是求情,可村裡人封建迷信,說祖墳不能動,死活不答應。
後來沒辦法了,我就想起了老輩子遺留下來的孤墳,起碼都有四五十年了,村裡也沒後人了。雖然把墳刨開有些大不敬,可是我那侄子命在旦夕,不能不管。所以我足足跑了一宿,找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一個人兩千塊錢,給我挖墳去,就爲了湊齊九根棺材釘。可是棺材釘剛把棺材釘刨出來,邪乎的事兒就來了!
水伯面沉似水,說怎麼邪乎了?
李老嘎看四周人太多,拉着他就往屋裡走,我和銅錘也跟着。
進了屋,他說九根棺材釘剛到手,就有三個小夥子倒下了,當時沒嚇死我,趕緊把他們給帶了回來,也不知是生病了,還是別的什麼。
裡屋的哭聲震天,看樣子情況不妙。
水伯說毫無徵兆的就倒下了?
李老嘎重重點頭,着急上火,嘴脣都裂開了。
水伯說我先看看情況吧,說着就鑽進了裡屋。
這裡面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大人哭,孩子哭,牀上並排躺着三個年輕人,都不超三十的樣子。從表面看,也沒什麼不對的,就跟睡着了一樣。
一看水伯來了,有幾個婦女,和一個老太太,抓着水伯的衣服不放,叫他給個說話,因爲取棺材釘是他的主意。
李老嘎趕緊站出來,說你麼吵吵什麼玩意兒,哪有對先生不敬的,到底救不救命?
水伯說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大家先冷靜一下,容我看看。
鬧事的婦女哭天抹淚的,雖不情願,也讓開了道路。
等來到牀邊,我聞到了一股甜味兒,很膩的那種。
水伯說就是昏迷嗎,沒有症狀?
李老嘎的眼睛裡有些恐懼,說你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顫顫巍巍的拉開一個男子的上衣,等我們一看,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