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聽,吃了一驚,面露古怪之色,忽又長聲一嘆:“罷了罷了,恩怨已了,留着也無甚用處,平添煩惱而已。你倒是好眼力。這寒玉棺是由寒玉髓製成,不僅能使肉身不腐,就是活人在其中修煉,也能幫助抵禦心魔噬體。如果能被佛道修士加持佛力,它就會一舉成爲修仙者不可多得的鎮心寶物!只是我阿修羅道與佛不合,佛光對我有害無益,故其至今還是凡物。你既想要,我便贈賜於你,以免說我小氣。”女孩接過靈石,又道:“你身上鬼物,雖失了肉身,卻也不必託舍。託舍乃是小道,不成氣候。我有鬼道功法一套,你問她可否願學?”
荊歌一聽,連忙呼喚玉兒,轉告了這些話,玉兒沉默良久,忽然顯了鬼身,飄浮在空中,只是身形飄渺,彷彿馬上就要消散一般,這是剛纔託舍不成,反被震傷的後果。
玉兒看着女孩,恭敬問道:“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望前輩指點。不知修習鬼道功法,能否如人一般重回陽間?”
“只有修習到中陰之身,再借靈物鎖住周身鬼氣,就可與常人一般,存活於陽間。只是他所說天罰,你若修煉,也只可留在修真界,再不可回凡人界了。”
玉兒還是疑惑:“那爲何前輩你姐姐還留在此地?難道她經過千年修煉,也無法修到中陰之身?”
女孩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小心!至於她是如何,我也不知,別忘了,我一直都被封印,現在才醒。”
玉兒心道:“管它怎樣,我先要了功法,以後等荊歌回到修真界了再說。”於是答應道:“我願修煉鬼道功法,謝前輩恩典!”
女孩在胸口項鍊上輕輕一摸,就從裡面摸了枚玉簡,遞給荊歌,說道:“就由你轉授給她了。等她修到中陰之時,再把你胸前玉佩給她,可鎖她周身陰氣!我看她身上存有煞氣,雖不知是爲何,但所謂殊途同歸,她乃鬼身,也就無妨了!你且謹記,你我今後再無因果,如若再見,小心你的性命!”說完,就出了棺材,把棺材裡面的一切擺設都收進了戒指,留下空棺,先一步離開。
荊歌連忙攔住道:“喂!等出了這個地方再斷了那所謂的因果也不遲啊!你帶我出去吧!我想你一定能飛,我可是爬上來的,有些害怕!還有,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女孩皺了皺眉頭,還是停了下來,說道:“你說吧!”
“這無底洞到底通向哪裡?”
“我也不知。”
荊歌一聽,有些失望,又問:“你這麼厲害,那爲什麼你創造的永恆國度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永恆國度只是一個凡人的宗教,於修真界無關。我沉睡之後,就只我姐一人掌管,爲何會覆滅,我也還是不知。”
荊歌道:“既然相識一場,我叫荊歌。她叫玉兒。你把你名字告訴我行不?順便把你姐姐的名字也說說。”
“名字只是稱呼,你要何用?”女孩不解。
荊歌微微一笑,學着她的腔調,道:“既然只是稱呼,你說與我知又有何妨?”又道:“我只不過想在以後回想起來有個回憶而已,你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
女孩沉默一陣,忽然對荊歌展顏一笑,宛若百花盛開,美不勝收,看得荊歌不由一呆,隨即她又輕嘆一聲,說道:“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千冬,千年的千,冬天的冬。我姐姐叫千夏,夏天的夏!”
千冬說完,忽然消失不見,沒有帶荊歌一起走。
玉兒與荊歌對望一眼,玉兒重新進了玉佩裡面。荊歌收了棺材,出了山洞,上了鐵索,小心地回到了原來的通道。
回到之前房間,荊歌剛走了幾步,那洞口的椅子就自動返回,堵上了洞口。荊歌見狀,索性用生死劍把旁邊的夜叉大雕像砍成碎塊,堵上了前往無底洞的入口。
其他七個通道荊歌也鑽進去察看了一番,就發現了許多倉庫,裝着早已腐爛的糧食。還有許多開鑿的房間,裡面有牀有桌有死人。在其中一個通道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中心擺着個高高平臺,是個祭壇。荊歌在這裡面終於看到了大量的屍體,全都長着長毛,沒有化成骷髏,是這裡的陰氣所致。這些屍體死狀平靜,沒絲毫打鬥的痕跡。
在經歷過三煞宮一行後,這裡的屍體雖然多達上千,卻也不能再使荊歌驚訝了。只是對他們的死因感到好奇而已。
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千夏的屍體,荊歌本想摸了她手上的儲物戒指,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千夏和千冬都屬於修真者,而且修爲高深,身上就絕對有儲物的法寶。
出了修羅宮,卻不見楊源的影子,荊歌一驚,連忙跑出自己挖出的通道,就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荊歌走過去一看,發現他昏倒了,看來千冬那女孩沒有下毒手。
荊歌見一時搖不醒他,只好把他背起來,順着那峽谷裂縫返回,走到之前與譚水瑤分開的地方,就也看到了那被譚水瑤分屍的學員。
荊歌眼睛一眯,細細觀察了他一下,確定了不是千冬所爲。
這時,楊源終於甦醒過來,從荊歌身上爬下來,正要說話,就看到地上的屍體,眼睛一下子就鼓了出來,撲上去大叫道:“阿易!”隨即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荊歌把他拉起來,看到他一臉悲傷和茫然,就道:“我揹你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我看他面目猙獰,渾身鐵青,多半是被鬼附了身,才死掉的。”
“鬼,鬼——剛纔我好象看到一個影子,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楊源回憶了一下,輕輕摸了一下死人的臉……良久,他才從揹包裡摸出鏟子,想找地方埋了他。
荊歌道:“讓我來吧!”
楊源搖搖頭,用一種十分沉重的語氣說道:“不用了。我把我學生帶來,卻沒平安帶出去,是我的責任。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他的父親母親。我要親手埋了他,希望他能安息。”
荊歌看他樣子蕭索,也就不再插手,看着他尋了一處土質柔軟的地方,把他的手腳身軀拼湊起來,就地埋葬。
荊歌心道:“這個樣子,即使這裡陰氣濃厚,他也不可能變成殭屍了。只是不知道他的靈魂是去轉生了,還是會變成鬼。”
楊源年紀大了,做完這一切,就坐在地上大聲喘息起來。
荊歌他們是上午發現的峽谷,與譚水瑤分開的時候正是中午,到了“永恆國度”的石碑前,與其他人分開的時候就到了下午。再被困在那山谷裡面,和衆鬼拼殺了一場,然後挖洞進入宮殿,再闖修羅殿,穿無底洞,遇上了千冬,再出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楊源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了。
這一天過得當真精彩。特別是對楊源來說,這輩子終於看見了一次鬼。
楊源坐了半晌,重重嘆了一口氣,眯着眼睛說道:“上次探險死了人還是八年前,我和我幾個同事帶着學生一起到死亡谷裡面,一下子就死了六個,死因不明。當時我又害怕又傷心,最後我還是逃了出來。後來也去過幾個危險的地方,都沒再死過人。沒想到這次又死了人,死的人不是我,反而是我的學生!唉,雖然爲了考古,爲了探索這個世界過去的精彩,爲了瞭解人類歷史,犧牲在所難免,但我心裡也還是很不是滋味啊!”
荊歌似乎也被感染,初還對死人抱有旁觀的態度,心裡除了驚訝沒有什麼別的情緒,此刻聽他這樣一說,也就不好意思不難過一下了。
嘆息一聲,荊歌道:“節哀順變!”
楊源對着這粗糙的墳墓注目了一番,掉了兩行淚水,說道:“阿易,你放心吧!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會回來帶你回家的!”
和荊歌一起往回走,楊源這才問荊歌裡面的情況。荊歌挑了該說的說了一番,隱瞞了千冬和無底洞。只說裡面有財寶有糧食有許多死人。
兩人回到初始地點,尋找到那根繩子。這往上爬就要辛苦多了。荊歌對楊源頗有好感,就直接背了他一起爬了上去。
楊源打開手機,發現沒有信號,只好邊走邊想辦法找其他人。
一直走到昨晚駐紮的地方,楊源的手機才終於有了點信號,他連忙撥了號碼,卻聽到一個呆板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連試了幾個都是如此,最後他撥通了譚水瑤的號碼,這次終於通了。
譚水瑤開口就大叫:“太好了,你們還活着!你們知道嗎?那裡面有鬼!我就遇上一個,他附在了那個男的身上,要來殺我!幸好我跑得快,纔沒事!你們現在在哪裡?”
楊源道:“我和荊歌兩個人在一起,地點就是昨晚紮營的地方。你們在哪裡?”
譚水瑤道:“我一個人,在山下。其他人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怎麼問我?”
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知道其他幾人失蹤的楊源愁眉不展。此刻天已經黑盡了,又有濃霧遮蔽。山石陡峭,連路都沒有,要到哪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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