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去吧!”韓陽明見她不怕,也轉了語氣,道,“記住,要看哪一種功法,就用鎖靈玉符打開,看完後再放回原處。不要帶走,因爲一旦你死了,我還要把它們留給下一個傳人。”
荊歌點點頭,帶着荊楚紅一起進去,來到第一個密室門口,看到上面寫的是“藏寶閣”,也就跳開,一直穿過藥室、礦室,這纔來到藏書閣門口,用鎖靈玉符打開。
“當初要是不救那個叫凌晨欣的小女孩,我怎麼可能會得到這個玉佩?又怎麼可能到這裡來呢?”荊歌走進去,看到裡面一排排架子。架子上有書、卷軸、圖案、玉簡。幾千年過去了,這裡面還是一塵不染,且無燈自亮。
荊楚紅一屁股坐在石室裡面的石牀上,往周圍望了幾眼,道:“這就是藏書閣啊,那這些都是修真功法咯!荊哥哥,你接下來是不是每天都要研究這些東西啊?那我一個人豈不是要被悶死?”
荊歌無奈道:“沒辦法,爲了要保護你,我必須得讓自己變強。”從戒指裡把荊無命給的那塊玉符掏出來放到她的手心,又道:“接下來這幾個月我沒有時間查看這個,如果它破了,你就叫我。”
荊楚紅感受這玉符上的清涼,暗自一嘆,心道:“其實我只是想讓你陪在我的身邊,並不想讓你變得有多強。”
荊歌又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生活用品,荊楚紅姑娘家的又只是個普通人,自然需要很多東西。幸好荊歌的生死劍戒指容量大得驚人,這才方便許多。饒是如此,荊楚紅還是覺得十分不習慣。這吃飯喝水上廁所洗澡換衣服都成了最大的難題,十分麻煩。
食物存儲在生死劍裡面,大大延長了保質期,荊歌準備的食物也多是些罐頭之類,看得荊楚紅直皺眉頭。
罐頭可不怎麼好吃。而且缺乏營養……
陳欣琦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因爲她旁邊的座位一直空着。
開學後,陳欣琦滿心歡喜和忐忑,以爲可以再次見到荊歌。可一直等了兩天,都不見荊歌和荊楚紅到學校來報道,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猶豫再三,陳欣琦還是決定放學後去一趟田清荷家裡看看情況。
陪同前去的自然少不了顏括,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卻也不道破。
通過天神會資料顯示,前不久有西方異能不顧條例,暗中潛往中國,卻被殺死,屍體在林隱村被人發現。
當時荊歌本想收取他們的血液和靈魂,卻因爲田清荷在場的原因放棄了。之後回家,和荊楚紅交談,已經過了吸收的時限。
狼王和吸血鬼的屍體已經冷卻,靈魂也都已經離體不見。
因此荊歌連毀屍滅跡都懶得去做,最後自然會被異能組織發現。
在得知這一消息的顏括當時就猜到是荊歌乾的好事,原因就是林隱村這個地名。
“他們多半已經離開了吧!”
滿懷期待的陳欣琦在徘徊良久之後,終於還是敲了敲田清荷家的門。
田清荷打開門,看到來人是陳欣琦和顏括,愣了一下,強笑道:“是你們啊,快進來吧!”
陳欣琦見她模樣憔悴,眼睛浮腫,愣了愣,也不進去,開口就問:“阿姨,荊楚紅他們呢?怎麼不見他們來上學啊?”
田清荷嘆息一聲,道:“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陳欣琦頓時鼻子一酸,卻輕輕一笑,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田清荷見狀忙拉住她,把她領進屋,顏括雖有這個預感,在得到答案後還是十分失望,眼中閃過幾分難以釋懷的落寞,跟着進去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田清荷拉着陳欣琦坐下,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多半是回家了吧!”
“爲什麼會走得這麼突然?”顏括見陳欣琦不說話,就主動問道。
“前幾天,有兩個怪物來襲擊我們。我差點就死在他們手上。幸好荊歌他救了我。爲了不連累我們,荊歌就決定離開我們,怕我們因爲他而受到傷害。”田清荷拍了拍陳欣琦的手,道:“琦琦,你先不忙走,荊歌託我有東西給你。本想過幾天再去找你,今天你既然來了,那我就把它們交給你吧!”說完,田清荷起身往樓上走去。
顏括見陳欣琦發呆,也嘆了口氣,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他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總有走的那一天。你……”
“不要說了!”陳欣琦打斷他的話,微微一笑,眼淚卻掉了下來,“我知道的。我不難過。”
等待片刻,田清荷從樓上走下來,手裡拿着一個盒子和一封信,交到陳欣琦手上,眼睛瞟了一眼顏括,對陳欣琦說道:“揣好了,回去後再看!路上小心點。我也不留你們吃飯了。”
顏括失落的表情浮現出來,問道:“沒有我的嗎?”
田清荷一怔,尷尬地點點頭。
顏括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原來你們還是沒把我當朋友啊!”
陳欣琦在白色的信封上輕輕摸了摸,點點頭:“那阿姨我們就先走了,你,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保重身體。”
田清荷起身送他們,到了門口,又說道:“荊歌是我的孩子,也是你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陳欣琦想要說話,卻再也忍受不住,眼淚刷的一下直直掉了出來,急忙跑了出去。
她知道,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荊歌了。
顏括跟上去,一直把她送回家。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一路上自然安慰不斷,可陳欣琦哪裡聽得進去?只能靠時間來慢慢撫平這青春期的獨特憂傷了。
陳母一開門就看到女兒啼哭不止,不由大驚,對顏括喝道:“你是誰?爲什麼欺負我女兒?”搞得顏括一臉的無辜。
陳欣琦沒有理會他們,直接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首先打開的自然是荊歌留下來的信:
“陳欣琦,我走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總之,我會記住你帶給我的一切。從我到這裡的這十多年來,每天的相處,自然會產生感情。因此,我很捨不得你。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幾歲的孩子,如果我有爸爸媽媽保護,那我就不會走,不會離開。可我不是,就不得不離開,因爲我身不由己,因爲我的生命受到了控制。
“我希望你能夠記得我,卻不要想念我。因爲我不值得你的想念。我常常就在想,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我們就絕對不會相識。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不可能在綁匪的手中救出你。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你——你也不會喜歡我。我搞不清楚,你喜歡我的,究竟是我的異能,還是我的本身。因爲我的本身並不優秀,我所吸引你的,也只是我的異能。我也不敢當面問你,你也一定不知道怎麼回答。即使我知道答案,也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因爲,我們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爲我不喜歡你,而是因爲命運。
“其實在很多年前,我就有了喜歡的人。雖然那時我還很小,可我知道,那種感覺一定是喜歡。她就是楚紅的姐姐——荊楚蘇。我把這個告訴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爲了傾訴,希望你不要怪我。如果不是因爲我的心裡裝着她的影子,那麼,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上你。即使我的心裡裝着她,但我知道,我這輩子一定不會忘記你,請你相信!
“其實我真正的名字叫江輕陽,江是我爹的姓,輕是我孃的姓,陽代表這世上最溫暖的陽光。如果,如果……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還能再見面,我希望你在看到我的時候,能夠用這個名字來稱呼我。‘荊歌’這個名字我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它是我喜歡的人賜予的,恨的是它帶給我的是生命的禁錮。它絕對不能代替我,它僅僅能夠代替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我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在臨死之前,能夠有人呼喚我真正的名字。
“你的詩我看了,很感動。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希望你不要想念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安康!
“荊歌留。”
陳欣琦看完了信,手掌內曲,把信揉成了一團,又連忙將它抹平,細細摺疊,輕輕放回信封裡面,決定好好保存,算是第一次愛戀的紀念。
擦乾眼淚,視線觸及到那盒子上面,陳欣琦眼神呆滯地伸手打開——
一顆拳頭大小的菱形寶石發着幽藍的光芒,靜靜躺在盒子中央,即使悲傷,陳欣琦也還是驚呼一聲,捂着嘴巴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