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舊金山機場。
一架客運飛機降落下來。
荊歌只覺得渾身都輕了幾十斤。饒是他體力驚人,長時間被飛機帶來的颶風颳得也有些受不了。雙腳重新踏上厚實平穩的土地,荊歌對大地竟然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飛機一停,很快就有人來到飛機外面,荊歌顧不得身體疲憊,再次遁入土中,消失了身影。
如果荊歌事先沒去參悟土遁之術,那要離開梵蒂岡,不知道還要費多大工夫呢!
在藏在飛機下面的時間裡,荊歌身上大大小小、裡裡外外的傷口都已經完全消失,除了精神有些疲憊,整個人已經恢復了戰鬥力。
若是換一個人,此刻也只有半條命了。這也足以證明修真者在凡人面前有多麼大的優勢,即使是半吊子。
機場外面,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巷子裡,荊歌低着頭走了出來。神識持續掃動間,將方圓百米內的一切盡皆掌握。發現了不少可疑人物,也就越發地小心起來。
不一會兒,凌美玲就出了機場,來到公路旁邊,卻沒有四處張望,而是偶爾往周圍瞥了一眼。她也感應到,有人在監視跟蹤她,卻也不道破拆穿,任由他們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荊歌神識感應到凌美玲出來,就直接傳音道:“你回去吧,我等會會來找你!”
荊歌不直接從梵蒂岡回國,一是因爲那裡與中國交接的航班很少,耽擱時間。二是因爲從美國再回去,教皇的手伸不了這麼遠。三就是爲了感謝凌美玲。
凌美玲幫助荊歌,無疑是給自己惹來了大麻煩。荊歌沒有別的東西,古董卻多得是,放在自己身上沒用,就多送她一些算了。
凌美玲驟然聽到荊歌聲音,就又和剛纔在賓館一般,嚇了一大跳,實在難以理解荊歌的本事。然後她攔了一輛車,直接回家。
梵蒂岡,教皇的城堡裡面。教皇獨自坐在一個房間裡,修養自己的精神力。他的懷裡,碰着一本極爲古老卻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厚厚書籍,正是那本神秘之極的聖經。聖經上發出柔和的白色聖光,一閃一閃,將教皇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其中。
忽然,教皇睜開了眼睛,聖經上發出的光芒也陡然消失。開闔間,教皇的眼睛裡精光閃閃,顯然是完全恢復了精神力量。只是臉上一片怨毒之色,牙齒緊咬,憤憤不平。
如果此刻荊歌在這裡,一定會驚喜無比。因爲教皇怨恨,荊歌就根本不用浪費力氣,直接就能將他殺死。
只是,像他們這種人,在面對面戰鬥的時候,情緒都會被精神力和理智壓迫,使腦袋一直保持冷靜。不然,荊歌根本就不用打,戰鬥就結束了。
“哼,你如果不帶着聖劍逃走我還真拿你沒辦法,只是你這麼貪心,竟然覬覦我教廷之物,我怎麼可能找不到你?”教皇立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滅殺荊歌,以泄心頭之恨。
教皇將聖經捧起,虔誠地默默頌念起來。
一直過了半個鐘頭,教皇才停了下來,將聖經往空中一丟,聖經就飄浮在空中,散發出白色光芒,緩緩旋轉。
教皇這是在借聖經的力量與上帝溝通,求他指引光明聖劍的方向。
片刻後,教皇腦袋裡就自動得到一個消息,這就是所謂的神諭。
教皇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對着聖經一招,將它捧在懷裡,隨即手上一抖,將法杖握在手裡,對着門外用意大利語叫道:“來人!給我準備美國舊金山的機票,立刻叫裁判所所長進來。”
意大利國境,屬於黑手黨資產的一個神秘宮殿裡,十二個身體籠罩在一片黑暗中的人環坐在一起,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其中坐在最邊上的一人,聲音嘶啞,說道:“荊歌這個中國異能者還真是厲害,竟然獨自一人闖進教廷,殺了他們的聖騎士長,還奪去光明聖劍。教皇那老東西一定氣瘋了,竟然打電話讓我們幫他抓捕荊歌,會長大人,你爲什麼要答應他啊?”
坐在最中間的會長眼睛裡幽光一閃,淡淡道:“現在西方異能者都歸教皇管理,我怎麼可能不答應?而且荊歌這人殺了托馬斯的兒子和紐約的雷恩,還到我們據點裡出言威脅,強取情報,根本沒把我們黑暗議會放在眼裡,已經算是跟我們結仇。既然荊歌已經將教廷的老窩攪了,我們也不能再看戲了,一定要出手,不能落人話柄。不過,荊歌這個人,實在太神秘了,最好不要殺了他,將他抓來,或許能夠得到一些秘密。有消息傳來,荊歌在東方中國,殺了天神會的張文見,還擊退了伽燦那個女人,已經被亞洲異能協會視作頭號公敵,正在通緝。這個人,既得罪了東方異能者,又與我們西方爲敵,實在是很了不起,也一定很厲害。我想最好我們親自出手,光靠手下,只是送死而已。”
其中一個人驚訝道:“還要我們親自出手?他好象只是個小孩子吧,有那麼厲害嗎?”
“哼!能夠在教皇面前殺了他的聖騎士長,最後還逃出了梵蒂岡,這還不算厲害?”會長瞥了他一眼。
又一個人說道:“既然厲害,我們就不要當出頭鳥了。教皇一定對他恨到了極點,我們就等教廷和荊歌雙方都有損傷的時候再出手吧。”
“只是那樣,萬一荊歌被教皇先抓走了,我們想從荊歌嘴裡挖出一些秘密就不可能了。而且我們計算不出手,也得裝裝樣子,不然教廷那邊一定會有意見。”
“有意見怎麼了,我還怕那個死老頭不成?”最先那個聲音沙啞的人冷笑着說道。
“好了,你們不要說了。”中間的會長喝了一聲,所有人就立刻安靜下來。會長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把荊歌的位置儘快查出來,然後把消息傳給托馬斯,讓他派人去抓荊歌,這樣不論是抓住還是沒抓住,都堵了教皇的嘴巴。我們好久都沒出去了,也出去隱藏在後面,如果有便宜就撿,沒便宜就撤退。荊歌拿了光明聖劍,教皇就一定知道荊歌在哪裡。我們只要跟在教皇后面就可以了。”
“嘿嘿,還是老大奸詐啊!”聲音沙啞地那個人大笑道。
“史蒂夫!閉上你的爛嘴巴!”黑暗議會會長對着他破口大罵。
他們這些人,表面上冷冰冰的高高在上,可面對相處了近一輩子的同伴說話還是很隨便的。再怎麼異能,也還是人。
荊歌用神識避開了值得可疑的人,來到一個風景美麗的公園裡,找了一處隱秘的樹林裡。
幾個小時後,夜晚過去,天微亮的黎明十分,荊歌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此刻,他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已完全恢復了顛峰。不但如此,他神識也已經達到相對其他修士的築基初期,增加了保命手段。
小心地出了樹林,荊歌神識往周圍一掃,竟發現許許多多的吸血鬼,在整個舊金山的空中到處飛行,不由大吃一驚。
“黑暗議會也在找我的麻煩!”荊歌瞬間就知道了情況。無奈之下,荊歌又悄悄縮會了樹林裡面,徹底隱藏起來。
只要在樹林裡,就沒人能夠發現荊歌。當然,擁有聖經的教皇除外。
天亮後,太陽的溫度使伯爵以下的吸血鬼都隱藏了起來。而侯爵以上的吸血鬼實在太少,就只三三兩兩地在空中滑過,繼續尋找着荊歌。
白天,即使侯爵吸血鬼不懼陽光,卻也大大降低了視覺效果。荊歌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到了中午,太陽最火熱的時候,荊歌出了公園,跑到超市裡偷了一套女人的衣服還有假髮,還搞到一些口紅眼影,躲起來將自己僞裝。
不得不僞裝,這麼多吸血鬼,都會飛,荊歌一旦被他們發現,就會被困在這裡,怎麼都走不脫了。
僞裝後的荊歌,瘦瘦小小的,和西方的女人普遍身高差不多,加上用斂息術隱藏了強大的精神力,走在街上,根本沒人能將他認出。
“沒想到當年楚蘇給我穿了女人的衣服,到了現在,我自己也給自己穿了一身。”一種怪異和懷念的感覺涌上荊歌心頭。
荊歌搖搖頭,將假髮撥了撥,來到公路邊,剛想攔車,卻想到自己不會說英文,只好踩着細碎步子,走路往凌美玲家附近走去。
一到凌美玲家周圍,就有不少人裝作不經意地從荊歌旁邊走過,觀察着荊歌。荊歌不動聲色,心道:“看來不能直接去她家裡。”於是就裝成路過,從凌美玲家門口走了過去。當神識探察沒人注意自己的時候,荊歌瞬間鑽進土裡,從凌美玲家地下室走了出來。
神識一掃,荊歌找到凌美玲位置,走了過去。
“你是誰?”凌美玲鼻子一嗅,就聞到荊歌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道,還不待荊歌敲門,就開門走了出來,一臉警惕地看着荊歌。
荊歌呵呵一笑,道:“是我。”
“是你!荊歌!”凌美玲聽這女人聲音又粗又低,不禁一愣。
荊歌笑了笑,道:“我是來說再見的。真是不好意思,因爲我,使你現在一直被監視着。”
凌美玲擺手道:“沒關係,反正我都這歲數了,即使洗澡的時候也被他們監視也都沒關係。只要不來殺我就行了。”
荊歌微微一呆,暗道:“她說話可真猛!”尷尬一笑,道:“你放心吧,他們找不到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畢竟我們沒什麼交情,他們想在你身上下工夫,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委屈你這段時間儘量低調一點了。我走了。”一說完,荊歌就要遁地,卻忽然提醒道:“我在你地下室留了點東西,等會兒你去看吧!”
凌美玲剛要問是什麼,就親眼看到荊歌身形一陣扭曲,鑽進了土裡。
凌美玲愣了愣,來到了地下室。
當看到地下室幾十件大大小小的金黃瓶子的時候,凌美玲不禁目瞪口呆:“我也沒幫你什麼忙啊,就只指了路,當了個導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