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着通道往斜上一直走,經過許多彎道,最終毫無阻礙地來到外面。
荊歌站在山頂上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地方自己從沒來過,不過一看天地濛濛一片,夾雜着灰色死氣,又感應到濃濃的月光精華,就還是肯定了,這裡就是原來的星球上。
“怎麼一下子把我傳送這麼遠?真是的,又要花時間趕路了!”荊歌抱怨了一句,回頭對身後一臉茫然的小月道:“走吧!”
“去哪兒?”小月傻傻地問道。
荊歌深吸一口氣,道:“去找你師父!”
“哦。”出奇地,小月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眺望遠方,露出愁苦之色,自言自語道:“短短一天不到,我就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荊歌自然不敢答話,只轉向一邊。
“喂,你叫荊歌,是吧?”小月忽然一笑,道:“到現在了,還不解除我身上的所有禁制嗎?”
“……”
很快,荊歌就將小月身上所有禁制全部解除。然後帶着她,扛着沉重的天圓地方石,隨便找了個方向,消失在雲霧裡。
七天後,荊歌終於找到了一個之前去過的地方,立刻辨別了方向,往與韓陽明他們分手的地方趕去。
小月的修爲,只金丹初期樣子,而且還是剛剛突破的那種,只比白輕溪要強上一點。而且,荊歌還可以看出,她要是單獨面對白輕溪,不一定打得過他。
因爲,小月從修真起,就沒吃過什麼苦,也沒遇到什麼危險。能夠修煉到現在這個境界,全是丹藥的經年累月。
至於小月到底多大了,荊歌卻是看不出,也不敢去問。
已經找到熟悉的路,荊歌在幾天之內,就來到了那座崩塌的巨山面前。
讓他失望的是,韓陽明一行人都不在這裡。
不過,他還是在轉了一圈後,發現地面有一些不尋常的痕跡。這些痕跡,代表這裡在十天之內,發生過一場戰鬥。
荊歌眉頭深鎖,略一思量,就能猜到肯定是山峰崩塌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修士,然後韓陽明他們就和來人們打了一場。
雖然不能確定,但直覺告訴荊歌,來人是李年遲。
這地方,雖然有痕跡,但卻沒有屍體,荊歌沉默了一會兒,就往傳送陣方向趕去。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荊歌都一句話都不說,搞得剛開始不願理會荊歌的小月都有些不習慣。在之前,荊歌可是時不時都會說上一些有趣的東西逗她開心的。可現在,卻跟木偶差不多。
小月雖然不習慣,但也不好意思主動說話,也就一直沉默着。
“喂,我想休息一會兒!”小月忽然說道。
荊歌看了她一眼,放下肩上的石頭,就地一扔,轟隆!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
小月已經知道,這石頭特別重,見狀也不奇怪,落在深坑旁邊,坐下。荊歌一言不發,坐在她旁邊,掏出一塊魔煞石,閉上了眼睛。
這幾天,可把他累壞了,扛着一塊這麼重的石頭,所消耗的真元可不是這星球上如此稀薄的煞氣可回補得起的,只有用魔煞石,才能持續。
待到荊歌恢復過來,正要站起來繼續趕路的時候,小月終於忍不住說道:“荊歌,你怎麼了,這幾天都不說話?”
荊歌沉默了一下,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小月一怔,想了想道:“你上次給我講的故事很有趣,你就再給我講一個故事唄!”
荊歌心道:“算了,回到神初星之後,我和她就再不會相見。現在何必對她這麼冷漠?”於是露出一抹強笑,道:“那好吧,我就給你,嗯……”回憶了一下,荊歌又看向周圍環境,繼續說道:“既然你叫小月,我就給你講一個嫦娥奔月的故事吧!”
“嫦娥奔月?”小月頓時來了興趣。
荊歌於是面向她坐下,編道:“在天罰還未降世之前,在一個星球上,修真者時常到凡人界去享受。有一個名叫后羿的修真者,非常非常厲害。而他雖然厲害,但卻熱衷於權利,也就是喜歡統攝他人,想當人間的皇帝。於是他到凡人界去帶兵打仗,有他修真者的能力,誰也不是他的對手。然後有一天,他遇到一個凡人女子,名叫嫦娥,生得極美!美到沉魚落雁,美到閉月羞花!你聽得懂吧?”
“嗯,繼續說!”小月雙手托腮,應了一句。
荊歌微微一笑,道:“嫦娥也喜歡后羿,兩人就成親了,過着十分美好的生活!只是后羿發現嫦娥沒有靈根,只能當個普通的凡人,過了百年,就會死去。於是后羿就去上古修士洞府,尋找可以生出靈根的丹藥。最後終於,他找到了一種據說可以生出靈根的丹藥,卻被一個比他差一點的修真者知道了。這個修真者想要奪來丹藥,卻不是后羿對手。於是他小心跟在後羿後面,一直來到凡人界。后羿將丹藥給了嫦娥,然後因爲要打仗,就急忙離開了!想等自己回來後,再讓嫦娥服下丹藥。后羿一走,那個修真者就來搶奪。可是卻被后羿設下的陣法擋在外面,進去不得。只是這陣法沒有後羿控制,哪能持久?嫦娥就看着他在外面用法寶轟擊陣法,眼見陣法將破,嫦娥也就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丹藥服了下去!”
“呀,凡人怎麼能直接服用丹藥?”小月聽得入神,不由緊張。
荊歌對於她的單純,覺得很是舒服,不由笑道:“這只是個傳說,是假的。”
“什麼假的?你難道忘了,真我幻假,假我幻真?真真假假,不是我們說得清的!”小月嗤笑道。
“說的有理!”荊歌點頭道:“在我們看來,故事是假的,可在故事裡的人看來,卻又一切都是真的!哎——”
“哎什麼哎,快說後面!”小月催促道,“嫦娥吃下丹藥,怎麼了,死了嗎?”
“沒有!有些丹藥是可以讓凡人直接服用的!這枚丹藥,乃是天界之物,用了各種數萬年的靈草經歷幾百年時間,才煉製出的一顆。吞下之後,就可白日飛昇,連雷劫都不用度!”
“啊!還有這等逆天之物?”小月感嘆道,露出羨慕之色。
“嫦娥一服下丹藥,就立刻轉化爲仙靈之體,經飛昇之力吸引,飛到天空,一直往上往上!當時,天空掛着一輪滿月。對了,你們原來的星球上,有月亮麼?”
“有啊!很美呢!”小月答道。
“嫦娥就這樣,一直飛到月亮上去了!”
“她不是直接飛昇天界嗎?爲什麼會到月亮上去?”小月問道。
“哦,這個嘛!”荊歌將原故事編了一通,居然不好收尾了,只好胡說道:“因爲飛昇要到月亮上去才行啊!你以前沒見過人飛昇吧?”
“沒有!”小月老實道。
“就是嘛,人度過雷劫後,要飛昇,也得到月亮上去才行!”
“那要是沒有月亮呢?”
“嗯,那就要通過傳送陣,到有月亮的星球上去飛昇啊!”荊歌繼續瞎掰。
小月一聽,面露恍然,隨即“呀”的一聲驚叫,道:“那神初星沒有月亮,豈不是要離開神初星才能飛昇?”
荊歌哈哈一笑,道:“我們現在,坐的地方,就是神初星的月亮之上!”
“我們在月亮上面?不可能!”小月嗖的一聲站起來,望着地面灰白的石頭,“你怎麼知道,這是月亮?”
“因爲這裡就是月亮,所以我才知道這是月亮!”荊歌繞口道,“反正,你回神初星後,到晚上擡頭一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回去麼——”小月神色黯然了一下,然後又是一笑,道:“后羿呢?他什麼時候飛昇?”
荊歌搖頭道:“不,后羿沒有飛昇!他回來後,發現嫦娥不見了。而那個修真者也逃掉了。然後后羿就去外面打聽。那些凡人自然不知道嫦娥是去飛昇,只知道她飛到月亮上面去了!所以,后羿相信了!他以爲嫦娥在月亮上面。所以他開始思念嫦娥,每到月圓的晚上,都會對月飲酒,以訴相思之苦!”
“最後呢?他們在天界相會了嗎?”
“沒有!后羿雖然修煉到很高的境界,卻還是無法突破,最後坐化掉了!”荊歌搖頭道,“他死了,而嫦娥卻永遠活在天界,不,應該是活在月亮上面。她在月亮上面,建了一座廣寒宮,又在廣寒宮旁邊種了一棵月桂樹!永遠地留在了那裡!”
“啊!”小月驚歎一聲,面露傷感之色,眼睛也溼潤了。
荊歌見她就要哭出來,不由一驚,忙道:“這故事是假的,你不要當真!”
“不,它是真的!”小月閉上眼睛,倔強着搖頭:“在我看來,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