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機,頭皮忽然有些發麻,手也禁不住顫抖起來。
手機右上角顯示着無服務。
那麼問題來了,沒有信號也沒有網絡,那條消息是怎麼發來的?發消息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我心裡有些恐慌,雖然發來消息的人處處在提醒着我,看似在暗中保護我,卻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麼目的。
趙柔看我拿着手機呆着不動,衝我喊了一聲:“喂,膽小鬼老弟,被我嚇到了?沒事,姐姐保護你。”
話落,她翹着玉腿,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大姐頭模樣。
我在想是否要告訴她有人給我發消息的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說到底我對趙柔也並不瞭解,甚至連趙海的底細也知之不詳,萬事有所保留總沒壞處。
見我不說話,她又接着道:“是不是還想有走的想法?現在有兩條路,走則死,留則生,你可想好了。”
我能感覺到趙柔對我的好,但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會用女人來保護,而且是這麼漂亮動人的女子,隨即深吸一口氣,道:“你這話說的,我林辰堂堂男子漢有什麼好怕的?屋裡的牀位你的了,我就誰在外邊,對了,晚上有啥動靜,別忘記出來啊!”
趙柔白了我一眼,我不顧的她的眼神,把屋子裡面收拾乾淨,然後望向櫃檯的方向,有些綠幽幽光芒在櫃檯上浮現,以前到是沒注意這些。
不過聽趙柔的意思,這藥材有的上了年月,通靈之後會變成一個小人,樣子甚是可愛,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什麼都是浮雲。
趙柔回了屋子,店裡便只有我一人,再次變得有些冷清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快要到凌晨五點了,我卻無半點睡意,靠在椅子上望着微信,期盼着新消息出現。
不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心裡一慌,這個時間應該沒人了啊!不會是……。
目光掃了掃四周,我想找個地方隱藏起來,到五點準時關門就行,不料一個光頭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穿着一件樣式古板的中山裝,看起來像是民國時期的衣服,一進門便站在前臺沉聲道:“請問藥店有人嗎?”
我鎮定下來,走向光頭中年,剛一靠近,便聞到一陣刺鼻的味道,是很強的藥味,但我能聞出來這是在掩蓋,這光頭中年身佈滿了腐爛的味道。
我迎了上去:“有人,有人,藥店的老闆不在,我一個打工的夥計在這裡看店,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問問有沒有一個小女孩來這裡熬藥?”光頭中年問道。
我立馬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虛的回了一下頭,又轉了回來。
這光頭中年絕對是小女孩的家人,要不就是同夥,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冷汗不停從額頭上流下來,我心中提醒自己要冷靜,絕對不要可以說錯話,否則弄不好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裡。
“沒有,沒有看到……”我吞了吞口水,佯裝鎮定,卻說話都不利索了。
光頭中年皺了皺眉眉頭,神色中露出幾分敬意,隨後走出門外,又再次走了回來,摸了摸鋥亮的腦門兒,嘀咕道:“是這家沒錯啊!伊伊說是上這家熬藥的啊……”
一聽這話,我雙腿頓時軟得像麪條,有種跑路的衝動。
但回頭望向裡屋,我心中又有了幾分堅定,這光頭中年不知道趙柔在裡面,我絕不能連累了她,當即暗下決心,準備隨機應變。
這時,光頭中年遞出一包中藥,“麻煩你了小夥子,那把我手上的藥給我熬了吧。”
我擡了擡頭,看到他臉上的皮一塊一塊掛在臉上,看着都驚悚,就如一潑涼水澆透了我,腳下已經僵住了。
趙柔說過,能夠進來藥店的鬼只有兩種,一種是心地善良,毫無惡念的鬼,另一種則是怨氣橫生,力量強大的惡鬼。
我並不認爲光頭中年是前一種。
面對此景,要說不害怕是假的,但越是恐懼,我越是要鎮定,絕不可露出一絲痕跡,否則一旦引得對方懷疑,恐怕我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收回思緒,接過光頭中年手中的藥,只想着趕緊把要熬好後將他送走。
不大一會,屋子裡面藥香四溢,熬好了藥,遞我給了光頭中年。接過藥,他的目光始終在店裡環視,彷彿要確認什麼,但最終還是走了。
看着光頭中年離開,我看了看時間,好在已經凌晨五點鐘了,趕緊把門關上。
我癱坐在椅子上,如經歷了生死一般,衣服被汗水浸透,直到許久纔回過神來。
天很快亮了,睡眼朦朧的趙柔從屋子裡面出來了,
大約是聞到了店裡的藥味,她吸了吸鼻子,揮手道:“這麼一大早上還這麼大藥味,有人來熬藥了?還有,你臉色蒼白,怎麼了?”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趙柔正在喝水,似聽到某件異常震驚的事,剛喝下去的稅一下子全噴了出來,大喊道:“你不要命了,鬼說的話一半真一半假,還有給你熬藥,那罐子上有那個小女孩氣味,那光頭中年熬的藥肯定能查出來。”
我頭皮一炸,再也坐不住了。
看到被淋成落湯雞的我,趙柔神色也緩和下來:“算了,你也不知情,還有挽救的機會。”
我說那怎麼辦,趙柔沉思了下:“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再給我說一下。”
於是我從上班開始,到剛纔都和她說了,趙柔若有所思:“咱們忽略了一個點,聽你剛纔說那個死的三口人才是關鍵,如果沒猜錯的話,是那藏在店裡的鬼想害死那小女孩。”
她如青蔥般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接着說道:“不過你說在發現藥罐有問題後就出門追那小女孩,後來被鬼上身,遇到了陸鐵?”
我點了點頭:“現在看來陸鐵有很大問題。”
“那就好辦了。”趙柔眼睛一亮,拿起挎包,衝我招手,“走,帶我去一趟陸鐵家,算起來今天是他出殯的日子,還來得及。”
我問他去陸鐵家幹啥?難不成咱們要去
送殯?
趙柔一聽又拍了我一記,說不想死就聽她的。
也罷,我也決定去陸鐵家看一看,不管怎麼樣,在他生前我們總歸兄弟一場,他出殯,我理當送行。
事不宜遲,一早我們就踏上了去陸家鎮的客車,很快就到了鎮口,但鎮子裡卻比前幾日更顯得死氣沉沉。
“這個鎮子怎麼陰沉沉的,而且這村子上方烏雲好多,別的地方都沒有,不會跟死去的屍體有關吧?還是真的要下雨?”
踏進鎮子,我擡頭看了看天空,小心翼翼的問趙柔。
趙柔對我打了個噓的手勢,我看到村子裡面出現幾個人,他們的臉色都很蒼白,而且在搬運棺材,看來要把陸鐵一家的屍體安置好。
趙柔開口說:“這村子的怨氣太重了,看到村子上方的烏雲了嗎?那不是要下雨,是怨氣太重,沖天形成的,看來這村子的問題源頭沒有解決,還要死更多的人。”
“那怎麼辦?我們還要不要進去?”我越說越聲音越小。
趙柔白了我一眼,“怎麼,害怕了,你面對那小女孩的家人的時候怎麼不害怕,還振振有詞?”
我沒有回答,開玩笑,老子會怕,要不是擔心你,老子自己就過來了。
趙柔看我不說話,便接着自顧自的說道:“看見這個村子的人了嗎?一個個臉色蒼白,估計他們生氣在被吸走,鎮子裡應該有很厲害的惡鬼。”
我心底一驚,“一般鬼魂都是在夜晚出現的嗎?這大白天哪來的鬼魂。”
“你說的沒錯,鬼是屬於極陰的東西,白天不可能出現,但凡事都有例外,鬼在怨氣重的地方是沒有限制的。”趙柔目光掃了掃,道:“等一會從那邊繞過去。”
說話之間,趙柔從揹包裡取出來一片草藥。
“這是陰冷花葉,你放在嘴裡含着,含住了,不能出聲,這東西能幫你抵擋裡面的陰煞怨氣,同時也降低你的感知度,髒東西不會看見你的。”
看着那片爛葉子,我 心裡一陣古怪:“你怎麼不含。”
“我用更厲害的東西防身,沒事的。”趙柔神秘一笑,把那個花葉放到我的手中。
花葉入手冰涼,放在手裡掂量了下,我便含入口中,頓時一陣苦澀的味道瀰漫口腔之中,一瞬間我感覺我的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看我一臉苦相,趙柔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捂着嘴笑道:“這東西可珍貴,你要是吐了,你就沒救了。”
我立馬閉上嘴,任由這苦澀的汁液順着我的口腔滑入胃中。
此時鎮口的鎮民搬着棺材消失不見了,爲了保險起見,我們從鎮子的另一個小道成功進入鎮中,因爲村子死人,要是被抓到我們可不好解釋。
不過我們進入鎮子之後,出奇的是,路上沒有一個行人。
我看到了詭異的一幕,鎮子各家各戶門上分別貼着一張紅紙和一張白紙。
我想告訴趙柔,但嘴裡面含着花葉,只能嗚嗚的叫着,手指指向門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