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猴子走後,現場只剩下相對無言的兩人。如此尷尬的氛圍,讓沈三千訕笑了一下。經過絞盡腦汁的思考,還是提起了不開的那一壺。
“那個…你們兩個…曾經…呃…”
說的磕磕巴巴,但反應過來以爲時晚已。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兒,真是沒有情調,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和他的過去,早已是浮雲,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陪着你呀,我的小夫君。”
女子的面容原本很冷清,但說到最後,突然調皮了起來。身影一閃,便突然出現在沈三千的一旁。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由於太過突然,沈三千沒有防備,導致了他的臉頰由白變紅,而且還在持續升溫中。
“我的小夫君太可愛了,該不會還是…”
女子笑得更加燦爛,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讓此地生出了幾分春意。而她本人的目光,也在不斷下移,最終停在了一處。
“要不…吾幫幫你呀?”
“哼~”
沈三千冷哼一聲,但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十分傲嬌。本想將女子推開,但他沒有那麼做,而是自己向遠處移去,與她拉開距離。
“我的大天王啊,您可別消遣我了。”
“吾不管,反正吾是你的人了,吾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那女子光影一閃,再度出現時,已經在沈三千的後背。倆手向前一抱,緊緊鎖住他的腰。
掙扎半天,也沒有掙脫女子的雙手,而自己又不敢太過火。但好歹這雙手,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不然的話,他真該抓狂了。
“你說過,只在我的扳指裡待三年,三年後你就走,難道不算數嗎?”
“當然算了,不過這三年,是按我們那裡的時間計算的。”
女子將下巴墊在沈三千的肩膀上,往他耳朵裡不斷吹着氣。當看到沈三千紅得欲滴血的耳垂時,笑得更加燦爛。
“吾初步算了一下,我們那裡的三年時間流速,按照現在的話,最起碼是120年。”
聞言的沈三千,當場直接石化,半響也沒緩過神來。但心裡已經翻天覆地了,直呼造孽啊,造孽啊。
“無論你現在叫沈三千,還是那時的滄瀾,這都是你對我許下的承諾,我只是來拿回諾言而已。”
放下了稱謂,也放下了天王的尊嚴。聲音很輕,像風一般。如那待字閨中的小姑娘似的,在傾訴心中的苦悶。
聞聽此言的沈三千,感到十分詫異。剛想問個清楚,誰知那閃着光芒的女子,在說完後,便直接消失了。無論他怎麼追問,也沒有半分迴音。
“你不必叫吾天王,叫我顏如玉就行,邪子只是吾的稱號罷了。至於你想知道的過去,等你變強大了,吾會合盤托出的。但現在,吾拒絕回答。”
撂下這句話後,她便徹底消失了。雖然能感覺到,她隱藏在扳指中,可那種感覺很微弱。自己如果要聯繫她,除非她願意接受,否則根本不行。
看來自己的實力,還是很弱呀。而且聽她的意思,自己難道還欠了風流債?
一想到此處,心裡隱藏的身影,便浮現出來。看到那如玉的面容,清水般的眸光,一股愧疚感頓時而生。
“月姐…”
輕輕呢喃一聲,隨後一愣,當緩過神來後,直接一拍大腿。
“我去,我怎麼把這事兒忘了呀?”
沈三千低罵一聲,趕忙從中掏出手機。看着滿格的信號,心裡稍安。顫抖着手,按通那串號碼。腦海裡又不自覺的浮現出,時月流血的嘴角。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段機械式的女聲,打破了他的幻想。還不死心,又打了好幾遍,但都是一個結果。於是換個號碼繼續打,不是沒人接,就是打不通。看來大夥都不在一個地兒啊。
趕緊撥通時四的電話,說明這裡的情況,可誰知又出了意外。
“您好,您的電話已欠費停機,請您續交話費,謝謝!”
“我去他大西瓜…”
沈三千一聲怒吼,將手機摔在地上。想到這裡還不解氣,趁機補了幾腳,並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正在焦急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的手裡,還握着那個神奇的羅針,真是有救了。
按照老猴子的說法和動作,沈三千模仿起來。不一會兒,羅針就動了起來,直直的指向一個方向。
“月姐,堅持住,我來了!”
一聲低語,包含了肯定與決心。腳步剛向前邁動,心頭上,卻劃過了一道幽怨的聲音。
“哎…看來,我得做小的了。”
淡淡的話語,似拂過鼻尖的鵝毛,讓猝不及防的沈三千,身子一歪,腦門直接磕在了門柱上。把本就破敗的屋子,給直接整塌了…
“你說什麼?阿月不見了,定位裝置也沒了嗎?”
一道激動的聲音,從山洞裡傳出。戴眼鏡的男子目光陰冷,雙手抓住棕發男子的衣領,惡狠狠的道。
“你衝我發火有什麼用,趕緊打電話回武校叫人吶!剛纔的定位器上,三千的紅點,也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現在只剩下博子的還在。”
掰開眼鏡男子的手臂,棕發男子眼睛瞪得比他還大,直接開吼道。
“時老五,如果阿月有什麼事,我拿你試問。”
“時老四,你少威脅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你還不趕緊的!”
兩道吼聲,一浪蓋過一浪,似乎在比誰的嗓門兒大。山洞外面站着許多黑衣人,他們都低頭不語,表情十分嚴肅…
時月失蹤的消息,雖然是保密狀態,也僅有幾人知曉,但還是傳到了一位老人的耳中。
昏暗的屋子裡,僅有一根蠟燭,在發出微弱的火光。一位戴着眼鏡的老人,正盯着那搖曳不停,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看了半天。
這時電話響起,是一串陌生的號碼,老人猶豫半天,但還是鬼使神差般的接了起來。
聽聞電話裡的聲音,老人本就遲鈍的眼眸,突然爆發出犀利的目光,隱隱的,還包含了幾分怒意。
沒有給老人留下說話的機會,那電話直接掛斷。只聽聞一聲聲微弱的忙音,從電話中傳來。
目光如炬,重新爆發出生命的光彩,如枯木逢春一樣,只是不知這春芽,還能堅持多久。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將桌子上覆蓋了一層薄灰的瓶子拿了起來。面色一狠,直接擰開封口,取出黑色的藥丸,吞服了下去。
做了幾個深呼吸,老人重新睜開了眼睛。不知是錯覺還是光線太暗,就感覺老人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生機,少了些暮氣。而臉上的皺紋,也變淺了許多。
“小朱,暫停一切社交。我,要回來了…”
放下電話,老人站起身來。拉開厚重的窗簾,外面乾淨刺目的陽光,透過窗戶映射進來。而桌上搖曳的燭光,也在同一時間,熄滅了。只留下一縷青煙,慢慢淡去…
第四區龍騰武校辦公室內,一膚白貌美的長髮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若不仔細看去,還以爲是誰家的美人呢?
而在他的椅子後面,正站着一個男子。此時他的臉上,佈滿寒霜。雙目之中,陰冷無比,直直看向坐在地上的精壯男子。
精壯男子一臉萎靡之色,已不見曾經的氣場。此刻的他,正低着頭,看向屁股下的紅地毯,一言不發。
伸出如女子般白淨細嫩的手,慢慢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一口,淡淡說道:
“你還真是個廢物。自己殘了不說,還把隱藏的眼線給埋沒了。要叫上面知道,你必死無疑。”
“哼,肖江,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只是個傀儡,沒有這權利。”
犀利的話語,刺痛了精壯男子的神經,就見他擡起眼來,狠狠瞪着端坐在上方的美男子。
美男子肖江,嗤笑了一聲,目光不屑的掃了一眼精壯男子。
“是嗎?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上面報道了!”
話音悠然變冷,伸出白嫩的手指,凌空一點。一個圓圓的黑洞,憑空出現,從裡面伸出一隻黑色的大手,對着坐在地上的精壯男子一把抓去。
“你這走狗…該死…”
隨着黑洞慢慢閉合,精壯男子發出的憤怒吼叫聲,也漸漸消失。
“廢物…”
肖江唾罵一聲,隨後站起身來,狠狠甩了一下袖子,憤憤離去。從始至終,都無視站在他身後的男子:於意。
而於意也是敢怒不敢言,平白無故,就損失了自己的兩個心腹,而且還無處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