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方,一方壓,一方放,魔龍裔所在的是壓制,顧時辛現在所在的就是放開。
顧時辛在疼痛之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想法,而過了一段時間,等那種疼痛充斥了整個身體,讓顧時辛明明很痛可是身體上又熟悉了這股疼痛之後,顧時辛這纔有時間去感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元靈脩士的身體是一個容器,一個容納了靈魂力量與天地元素的容器,修爲就是衡量這股容器大小的數據,而此時顧時辛感受到自己體內的,不管是靈魂力量也好還是天地元素也罷,竟然變得無窮無盡,正是因爲這樣,自己這個有限的容器,該如何去容納無盡的靈魂力量與天地元素呢?只能讓它們朝着外面涌出去,這正是疼痛的主要來源。
還不僅僅是這樣子,相比魔龍裔只能感受到沉重的身體不一樣,顧時辛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任何一種感覺上都變得非常強大了,聽覺、觸覺、味覺等等各種都是被放大了,疼痛,也在這被放大增幅的範圍之內。
疼痛之餘,顧時辛也在認真的感應着自身與周圍的情況。微風從顧時辛的肌膚上輕輕的劃過,原本輕柔一點感覺都沒有的,現在,彷彿冷厲的刀子慢慢的慢慢的,一絲絲的一寸寸的割過自己的肌膚,那種原本輕微現在被放大了的感覺,疼的顧時辛已經麻木了。
微風停下,“烈日”降臨,原本清涼的樂谷在此時顧時辛的感受中,已經變成了一個烘烤着她的煉獄熔爐,自己的身體彷彿要被點燃了一下,體內的血液彷彿要沸騰的蒸發了一樣,那種乾燥的枯榮景象瀰漫在顧時辛的腦海在。
“烈日”在上,身下是白色鵝軟石帶來的幽幽涼爽,冰寒,原本應該是顧時辛最熟悉最熟悉的感覺,可是現在,那股寒冷,從下至上,遊走全身,彷彿亙古冰原就在自己的身體之中一樣,與剛纔的“烈日”灼燒相互共存,同時,相互抵抗。
外熱內冷,一面“烈日”之下乾燥枯榮,一面“冰原”之中冰寒絕望,熱與冷,烈日與冰原,如同身臨冰火九重天之中。
就這樣子,顧時辛也只能坐在這裡了,接受着與魔龍裔相反的經歷。
就在冰怡茹帶着顧時辛去那邊的時候,藍鳳兒此時已經默默的來到旭陽的面前了,跪坐在那裡,腦袋低垂,一頭長髮披下,就像是一個在此認錯受罰的小姑娘一般。
“師父師父,你說她們大概會用多少時間啊。”冰怡茹跑過來一屁股就坐在藍鳳兒的身邊,毫無淑女樣子的盤腿而坐,雙手向後撐着,腦袋上揚,眼睛現世看了天空一眼,然後再看向旭陽問道。
旭陽輕輕的睜開眼睛,平淡的說道:“沒有人能猜測在那裡需要多少時間,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這些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可是師父啊,你當初可是預測了我們的時間嗎,而且挺準的。”冰怡茹嘟着小嘴,看着面前的旭陽師父,像是撒嬌的說道。
“我那只是隨口一說好吧。”旭陽頓時無語了,當時自己確實只是亂說的,沒有想到竟然很接近真是情況,這就三個弟子誤會了自己可以預測在這裡究竟要多少的時間。
“啊?”冰怡茹訝然,一旁的藍鳳兒也擡起頭來看着旭陽,瞪眼驚訝的看着旭陽。
“咳咳,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哪怕是親兄弟親姐妹,人與人之間都是不一樣的,師父崖的心之試煉,不僅僅是爲了測驗你有沒有資格進入師父崖,更是在測驗你們進入師父崖之後應該去哪一個地方修煉,又該由誰去教導,從你們每一個人有着專屬自己的修煉之地就可以看出來,人與人之間,是不會出現重複的,每一個人,都是特殊的。”
“所以,在這裡也是一樣的,每一個人在進入陰陽圖的那一刻,會受到陰陽圖的影響,根據每一個人自身情況,在裡面的感受也會不一樣,所用的時間自然也就各不相同,所以,你們現在要讓我說出他們大概所需的時間,我只能說不知道。”旭陽看着兩個對自己失望的小丫頭,腦袋有點疼。
冰怡茹嘟着小嘴,對自己師父不是一般的失望,一旁的藍鳳兒看着師父問道:“師父,那您猜一猜唄,魔龍裔和時辛姐姐需要多久?”
旭陽想了想,隨即說道:“四到六天吧。”
“不多不少。”藍鳳兒點點頭,輕聲的說道。
樂谷之內有關這陰陽圖的時間記錄裡面,最多的時間是十三天多一點,最少的時間才一天不到,所以四到六天,確實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
咳咳,這裡強調一下,這時間的長短實際上不能說明什麼,這裡是樂谷弟子平時用來修煉的場所,而不是測驗的場所,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攀比的意思,至於這記錄時間,只是因爲樂谷弟子少年心性,只是單純想要跟後面的弟子來比一比罷了,所以,這時間長短並沒有什麼意義。
嗯,這是琴依起的頭。對於這個樂谷的第一個弟子,旭陽和淒冷其實也是很無奈的呢。
“唉,希望他們倆醒來之後不會覺得難受吧。”冰怡茹輕輕的躺下,也不管這裡是不是髒的,一旁的藍鳳兒也是輕輕的將腦袋枕在姐姐的肩膀上,一起躺下去。
旭陽看着她們,臉色看不出來任何的變化,“你們兩個,給我坐好。”
不知道師父一下子怎麼了,冰怡茹藍鳳兒瞬間的坐好,兩人都是跪坐着,正襟危坐的。冰怡茹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有事嗎?我們......”
“沒事你們就能這麼躺着?生病了怎麼說?你是想讓豪兒鄙視我呢還是想讓淒冷揍我啊?”旭陽給了冰怡茹一個瞪眼,讓冰怡茹訕訕的笑了笑。
“淒冷說了,今天你們歸她管,我也就不好說你們什麼,你們想幹嘛幹嘛,可是也不能這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旭陽語氣非常的平淡,然後看向藍鳳兒,說道:“惜越在你那邊?”
“嗯,呂前輩在龍擇學院。”藍鳳兒點點頭,隨即說道:“師父,需要叫他回來嗎?”
“他想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你們一個個的,我難道還不知道,倔的要死,要是自己不想做的,誰說有用?”旭陽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弟子的性格或多或少跟師父想像,所以啊,說自己的弟子倔,就是自己倔了。
冰怡茹藍鳳兒吐吐舌頭,笑嘻嘻的相視一眼。
“鳳兒,惜越跟你們一樣,是樂谷後來的弟子,相比起來,他不如易航,再加上他因爲當年的事情身上留有隱疾,如果可以,你多多照看他一下,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去找他,再怎麼說,他也是巔峰境義,我樂谷出去的巔峰境義,要幫你,還是沒問題的。”
藍鳳兒點點頭,神情嚴肅的應道:“我知道了師父。”
一旁的冰怡茹露出不滿的神情,嘟着嘴說道:“師父,我能認爲您剛纔的話是在說我們這些後來的弟子比不上喚醒樂谷的弟子嗎?”
夏易航就是跟呂惜越同代的弟子,他是喚醒樂谷的弟子,跟星曉豪一樣,而呂惜越呢,有着屬於自己的修煉之地,可是他願意在樂谷修煉學習,所以也就成了樂谷的弟子,冰怡茹藍鳳兒跟他的情況一致,有着自己的修煉之地,可是就是願意待在樂谷之中,可能是因爲星曉豪吧,所以當初兩個小丫頭的原生師父啊,想揍星曉豪想的緊,可是沒辦法,弟子要護着,也就沒辦法了,任由着她們去了,只要有時間回去一趟就行了。
旭陽看着冰怡茹,神情依舊,那眼神讓冰怡茹朝藍鳳兒背後縮了縮,然後就聽旭陽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爲其難的承認下來了吧,明日,訓練加倍。”
“師父,你不能公報私仇啊,公私要分明的。”冰怡茹哪怕實在是畏懼師父,可是現在這種時候這還是要站出來辯解一下的,這訓練加倍可不是好受的啊,所以冰怡茹着急了,語調都變了。
“我一向公私分明。”旭陽淡淡的說道:“你們在離開樂谷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修煉修心,本就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事情,你呢,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這讓冰怡茹藍鳳兒兩個小臉微紅,貌似當初確實答應過來着,可是這段時間事情有點多,心境被打亂了,尤其是藍鳳兒,主動尋死這種事情都想做了,這讓旭陽這個做師父的能怎麼辦,要是不重罰,依這兩個弟子的性格,如何長記性。
旭陽看了一眼藍鳳兒,神情並無變化,只是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鳳兒,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完了,多說無益,你心裡應該是很清楚的,不過你還是想了,既然如此,你就要對你自己負責。”
“是,弟子明白。”藍鳳兒微微點頭,應道。
“你身心有恙,訓練與處罰之事暫緩,每日在此靜坐兩個時辰。”旭陽這樣真的算是公私分明瞭。
“是。”藍鳳兒神情暗淡,點頭應道。
“師父,鳳兒她......”冰怡茹叫了一聲,旭陽看向她,說道:“鳳兒的事情你不用管,你管好你自己,你的心也亂了。”說着,朝着那邊正在與紫桓商談什麼的冰沐麟看過去,而冰沐麟似乎也是感覺到有人看着他,環顧四周尋找着,最終無果。
旭陽收回目光,而此時的冰怡茹已經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一雙芊芊細手在玩着自己的衣角,一旁的藍鳳兒則是靜靜坐在那邊,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看見她們如此,旭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好了,你們不用多想,管好自己就夠了,別讓豪兒替你們擔心。”
“是。”冰怡茹藍鳳兒分別應聲道。
說完之後,三人都閉上嘴巴了,旭陽還是那樣冷淡的坐在原地,冰怡茹藍鳳兒兩人的神色帶着憂愁,跪坐在原地,也不知道雙腿疼不疼,下方可是鵝軟石啊。
場面一度冷清,冰怡茹突然間的開口,“師父......”
“如果是跟訓練加倍有關的話,那就不用說了。”旭陽很清楚冰怡茹的性格,所以提前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