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撓了撓頭,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在這乾站着也沒用。”
我看着胖子說“你想做什麼?”
胖子笑了,說“去敲門!”
“你覺得裡面有人?”我的目光又轉向那兩扇烏黑的大門上。
胖子說“裡面也許有人。” 他說完這句話,就向着沉寂的屋子走去。
我卻沒有動,還是站在原地。
那地上三隻麻雀立刻被胖子的腳步聲驚嚇到了,胖子還沒走近,三隻小麻雀就已經飛脫了,落在那棵老松樹上,兀自嘰嘰喳喳的叫着。
我看着胖子走到緊閉的大門前,胖子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給他一個眼色,胖子轉回頭,右手不輕不重的在大門板上拍了兩下。
“嘭嘭”
拍門聲顯得很沉重,卻也響亮,我離得這麼遠,也還聽得到。
但裡面沒有一點兒聲音傳出,胖子的拍門聲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一點的迴應。
“嘭嘭嘭”
又是連拍了三下,這回胖子使了力氣,三道聲音又響又快,他還喊道“春花嬸,李強叔,你們在嗎?”
還是沒有迴應,整座屋子靜悄悄的,如一個死去多時的老人,平靜下又透着恐怖。
我走到胖子身邊,對胖子說“別敲了,沒人。”
胖子說“我看還是先去下一家吧!”
我點了點頭,和胖子正要離開,突然後面有個女人的叫聲就傳到我的耳中。
“建國,你們在幹什麼?”
我和胖子心裡一驚,轉過頭,就看到秋蓮嬸正站在她家的後門口,微笑的看着我和胖子。
秋蓮嬸本名王秋蓮,十年前就從王家屯嫁到張家村來了,嫁給了本村一個名叫李順的小夥子,不過李順七年前就得了一種要命的怪病,在牀 上折騰的死去活來,熬不過一個月就病死了,王秋蓮從此也就成了一個寡婦。
王秋蓮爲人平和,總是面帶微笑,現在也是淺笑的看着我們,很是和善。
我和胖子走了過去,王秋蓮手裡還在織着一件小孩子的毛衣,兩隻手熟練的操作着兩根織針。
織針很長,但在王秋蓮的手中卻飛快的挑來穿去。 胖子說“秋蓮嬸,你在織什麼毛衣?”
胖子問的這個問題很怪,他問的也很隱晦,因爲就算是一個孩童也看得出,王秋蓮手裡織的毛衣是給一個小孩子穿的,可是王秋蓮自和李順結婚到李順病死這段時間,就沒生過一男半女,守寡之後更不可能會有孩子,她現在織的這件小孩毛衣,又是給誰穿的?
王秋蓮還是笑得那麼的好看,她說“給小孩子穿的毛衣。”
胖子有點不好開口,我便替他說“挺好看的,不知道是給誰家的小孩織的?”
王秋蓮手停了一下,她還是笑着說“是春花嬸家的小孩子。”
我和胖子愣了一下,我記得春花嬸家共有兩個孩子,大的叫李寶,年齡八歲,小的叫李貝,年齡也才六歲,可王秋蓮手上已經成型的毛衣看起來是給嬰兒穿的,這是怎麼回事?
王秋蓮似乎看穿了我們的不解,她笑了笑,說“你們是不是奇怪,我織的這件小孩毛衣是給春花的哪個孩子穿的?”
我說“肯定不是給李寶和李貝穿的。”
王秋蓮說“當然不是給他們織的,我這件毛衣,是給春花肚子裡的孩子做的。”
我說“春花嬸大肚子了!”
王秋蓮露出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說“好幾個月了!”
胖子突然拍拍我的右手,我看向他,見他雙眼神秘的給我打了一個眼色,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王秋蓮或許是站累了,便坐在她腳邊的木椅板凳上。
她的手從始至終都在忙碌着。
我對王秋蓮說“秋蓮嬸,我能問你件事嗎?”
王秋蓮低着頭看着針腳,只聽她說“你問吧!”
她說的時候沒有擡起頭。
我說“春花嬸一家子今天去哪了?”
王秋蓮還是低着頭說“春花早上去孃家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王秋蓮接着說“你有事找她嗎?”
她依舊沒擡頭!
我剛要回答沒事,胖子就搶道“我們想問她大大前天晚上有沒有出去?”
王秋蓮的手指突然被一根織針的尖頭刺到,食指上頓時滲出一滴鮮紅色的鮮血,疼的她輕微的哎唷一聲。
我忙說“你沒事兒吧!”
王秋蓮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兒!好久沒織這玩意兒,手都變笨了。”她又看向胖子“你問這事做什麼?”
王秋蓮手上的活已經停了下來,她把那根流血的食指放在嘴裡吸了吸,目光還是看着胖子。 胖子嘴快,而且也藏不住秘密,他一通脣~舌機關槍掃射,便把田秀被害,委託我們替他找出真兇的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王秋蓮聽了之後突然愣住了,臉上也露出驚駭和恐懼的表情。
我責怪的看了胖子一眼,王秋蓮肯定是被嚇到了,只聽王秋蓮聲音顫抖的對我說“建國,這些事兒是真的嗎?”
我說“真的!”
王秋蓮忽然又開始織起毛衣,但她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沒織兩下,又問“那田秀是被誰害死的?”
我對她搖了搖頭,說“我們也正在找那個手臂上有抓痕的女人。”
王秋蓮目光閃動,她突然問“你說手臂有抓痕的人就是兇手嗎?”
我看王秋蓮似乎知道什麼,忙問她“你是不是知道誰的手臂上有抓痕!?”
我的目光緊緊的盯在王秋蓮的臉上。
心臟抑制不住的嘭嘭狂跳!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王秋蓮肯定知道些什麼。
王秋蓮說“我知道!”
她這一句話只有三個字,卻好像一塊巨石砸在平靜的湖面,我的心裡一瞬間激起了千層高的巨浪。
胖子臉上也動容了,忙問道“是誰?”
王秋蓮說“我昨天和春花聊天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她的右手上,有一道抓痕!”
“什麼!”我和胖子同時驚呼。
我問道“你真的看清了?”
王秋蓮點了點頭。
胖子對我說“沒想到春花嬸居然纔是殺死田秀的兇手!”
驚訝之後我冷靜下來,立刻感到奇怪,便回“可是春花爲什麼殺死田秀?她們既無怨又無仇的。”
王秋蓮說“也許是因爲田地的事情!”
“什麼田地?”胖子問道。
王秋蓮說道“就是後山那裡的兩塊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