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清、林亦明兩兄弟暗下決心,一定要給兩個妹妹掙個好前途,將來再給她們相看個好婆家,讓其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兄妹三人的和睦落在彭氏眼裡,讓她極爲感動與欣慰,她一向認爲,天大的富貴也比不上兒女爭氣。
一家子散去後,江沐雪忙轉悠到彭氏身邊,壓低聲音道:“孃親,明兒喊個牙婆子過來,把福寧、彩屏和三姐身邊的珍珠、瑞珠一併發賣了吧!”
“她們四個怎麼了?”
這四個丫頭都是八九歲開始跟着林亦環、林亦瑤的,幾年的主僕情誼說賣就賣,彭氏自然不解。
江沐雪便把不滿說了,彭氏聽完大怒。
這一個個的,看着心思通透,是些伶俐的,誰料事情到跟前,個個都是繡花枕頭。倆主子蹲在冷水裡瑟瑟發抖,滿是窘迫的呵斥那些居心不良的才子,這些丫鬟竟然沒有一個上前驅趕或者搖聲吶喊助威的!!
彭氏越想越氣,這些沒用的東西,要她們幹什麼?
第二日,彭氏做主,把四個丫鬟一起發賣,格局緊湊的林府頓時“鬼哭狼嚎”,不稍一刻,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件事,雖摸不清緣由,但人人自危,說話做事都比往日小心百倍,生怕一個不小心也被髮賣了。
雖然,她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其中關鍵點,還是猜了出來,若不是四小姐的緣故,福寧、彩屏等四個大丫鬟能被髮賣嗎?畢竟,這四個人在林府已經呆了五六年。
自此,府裡的管事、丫鬟們看待江沐雪的眼神更加敬重。
到了下午,林亦環的高燒終於慢慢退去,全家人都舒了口氣,林亦清、林亦明兩個在彭氏千叮嚀萬囑咐下回了書院。
送走兒子,彭氏帶着幾個丫鬟進了江沐雪的房間。
“這幾個都是各家送來的女孩子,你挑兩個,再幫着你姐姐挑兩個,你們年齡大了,身邊不能沒有體貼、可靠的人。”
各家?江沐雪搭眼一瞧明白過來,原來都是在府裡做事的管事們家裡的女孩兒,個個都是家生子,看來彭氏是被那幾個買來的丫鬟弄怕了,覺得還是知根知底的好。
其實,要說當年,福寧、彩屏幾個進府的時候,他們林家境況比如今要糟糕許多,門房兩個,打掃庭院的小丫鬟兩個,廚裡做飯的婆子兩個,趕車的車伕兩個,彭氏身邊貼身伺候的只有一個丫鬟,林亦清、林亦明身邊連個書童都沒。所以,當年就是想,也沒所謂的家生子可用,哪像現在,府裡的下人比以往添了一倍還多,有幾家管事的姑娘也漸漸長成並想方設法的往府裡送。
由這件事可以看出,彭氏不愧是商家之女,行事精明且雷厲風行。
江沐雪選了兩個聽話且膽大的,挑完想了想,幫林亦環挑了兩個。
林亦環爲人柔善,沒有主意,於是江沐雪幫她挑了一個伶牙俐齒且有主心骨的,另外,又留下一個性子和緩溫柔的。
選完後,又給四個丫鬟起了名兒。
“你們四個,分別叫福寧、彩屏、珍珠、瑞珠。”從左到右,江沐雪指了一遍。
四人俱驚,不明白四小姐爲何給她們起那些名字……
“名字,代號而已。誰都可以叫福寧,誰都可以叫彩屏……但是,福寧與福寧是不一樣的,你們只要好好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江沐雪認真道。
彭氏聽完會心笑了。
果然福禍相依,誰能料到女兒經此一事,竟能有此成長。
一時間,彭氏感嘆不已。
把兩個丫鬟的差事安排好後,江沐雪帶着珍珠、瑞珠親自給林亦環送去。
進門時,李姨娘正在喂林亦環喝粥。
江沐雪瞅了一眼,見那碗裡漂浮着幾朵燕窩,這貴重的東西,可不是她們林府這樣的人家隨隨便便吃得起的。江沐雪禁不住心裡點頭,這個彭氏,對待庶女如此地步,果然是個寬和心善的。
“四妹。”林亦環剛喊了一聲便落下淚來,拉着江沐雪的手不放,自清醒過來,那些心驚動魄的記憶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想想當時,再看看現在,心裡對妹妹的感激無法言喻。
江沐雪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絲,不由得心疼道:“三姐快別哭了,要好好養身子,我還等着和你玩兒呢。”
李姨娘忙勸,“是啊,你要聽妹妹的話,快些把粥喝了。”
林亦環含淚喝完,江沐雪這才把那兩個丫鬟喊來,“珍珠,瑞珠,過來見你們姑娘!”
“四妹,這……”林亦環詫異,名字還是那名字,人卻不是原來的人。
“原來的那兩個被母親發賣了,這兩個是新進府的,起名字麻煩,索性就用老名字,姐姐用起來也習慣。”
儘管江沐雪這麼解釋,一大串疑問仍縈繞在林亦環心間,不過,她這個人向來不多事,人又是母親與妹妹做主選的,她很放心,便什麼也沒問。
江沐雪看了,心裡嘆氣,這個綿柔的姐姐……
晚上,臨吃飯時,慕容家突然來人,三個婆子一臺戲,把慕容夫人譚氏的“慰問”表達的淋漓盡致,聽的江沐雪“狂犬症”都犯了。
真想大叫一聲,“咱們打一架吧!!!”
彭氏強撐着沒有露出不耐煩之色,等人走後,氣的倚着藤椅,飯都吃不下。
從前彭氏一直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不錯,丈夫體貼,兒女聽話,唯有的一個小妾又唯她馬首是瞻,不過,打今兒起,她不這樣想了。
她想安穩,她想清靜,可是那些人看不得她安穩清靜,楊府的人剛來噁心,慕容家的人又來欺辱。
還不是覺得她的丈夫只是翰林院的小官小吏?
這世道!
“孃親,您彆氣,爲這些人不值得。”江沐雪捧來飯菜,勸彭氏吃兩口。
“唉……都怪我,當初不該拿那字據上門,不然,哪裡會有這一二三的煩心事!”
提起這個,彭氏後悔不已。
作爲事件的“原主”,江沐雪臉紅,“孃親,這都是我的不是,是我連累了家人。”
“說什麼呢!”彭氏搖搖頭,“咱們林家對他們慕容家有恩,是千真萬確的事,她們如此忘恩負義,也不怕給家族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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