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租下一個攤位,當然感情好。
不過,讓江沐雪擔憂的是租金,這些攤位都是按年收費,並且位置在中心大街,一聽就價格不菲。
果然,聽陳娟說一年租金要五千,孫氏的熱情立刻被打消。
“大姐,我既然來跟您說這件事,就絕對不會讓您爲難。別人一年五千,咱要是租,絕對不是這個價。不瞞您說,我老公有熟人,稍微周旋一番,定能便宜不少。”
“那能便宜多少?”孫氏立刻問道。
江沐雪瞪她一眼,對陳娟道:“感謝娟妹子的幫助,讓你i操心了,那個,我租!不過,說實話,我手裡能拿出的閒錢只有四千,再多就沒了,若是可以,妹子能不能幫我說說情,讓我半年付呢?妹子放心,我在你家住着,絕對跑不了!”
“看大姐說的,哪裡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放心好了,這件事我一定給您說成,接下來幾天,大姐就別再去收廢品,好好考慮要做什麼小生意纔是正經。”
江沐雪特別感激,把陳娟送到巷子口才轉身。
回到家裡,孫氏一番不安,兒媳婦起早貪黑幹了三個月,才攢下一點兒血汗錢,這一下要全拿出來不說,連帶着之前賣豬的錢都要拿出大半,萬一若是生意賠了……
可咋活?
孫氏不敢想。
“娘,房東太太是個好人,不會騙咱們的,這點您放心。您沒看出來嗎?她是真心實意的幫我們!您不瞭解外面的行情,我不怪您。”
江沐雪坐下來細細道:“您知道在中心大街隨便擺個小攤兒,一晚上能掙多少嗎?”
孫氏搖搖頭。
江沐雪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孫氏驚訝不已。
江沐雪大笑,“是二百,不是二十!”
呵!孫氏倒抽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
“娘,我沒說謊。所以才一位難求,很多人託關係走後門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攤位。”
孫氏信了,心裡對陳娟感激萬分。
……
次日,陳娟帶來一個好消息,攤位租金一年只要她們三千,並且可以分三次付清。
這樣好的事差點把婆媳兩個樂壞。
對陳娟,兩人感激的就差磕頭叩謝。
然而正如江沐雪之前的判斷,陳娟是真心實意的幫助這兩個不幸的老人,因此,並未以什麼恩人身份自居。對此,江沐雪十分感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後來,陳娟又把附近幾個打造小推車、做廣告的地址告訴江沐雪,這才離開。
“真是個好人!”江沐雪心裡很暖,目送陳娟很遠。
婆媳二人激動須臾,孫氏開始發愁,賣什麼呢?
江沐雪早有準備,笑道:“烤麪筋!”
天氣漸冷,在衆多小吃攤兒裡,唯有烤麪筋與串串香生意最火爆,不過串串香的攤位太大,沒有兩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因此,根據現狀,江沐雪選擇簡單便捷的烤麪筋。
經過幾天的準備工作與麪筋市場的考察,江沐雪最終選擇一家,準備長期合作。
別小瞧這樣一個小吃食,那也是需要好幾道繁雜的工序。
首先要熬湯子,把麪筋製作成串,在鍋裡煮,之後再串成串,最後再烤。這其中,還需要選好碳,掌控火候,調各種醬汁兒。
爲了讓自己的麪筋更加好吃,江沐雪還學着別人做一些薄如紙張、巴掌大小的麪皮兒,帶麪筋烤好後用麪皮兒包裹起來,味道更勁道,更香。
在家練習一個周,江沐雪才覺上手,於是,在一個滿天繁星的夜晚,江沐雪正式出攤兒。
原本她自己一個人就行的,拗不過孫氏非要跟來,便答應了。
不過孫氏畢竟上了年紀,於是在出攤前,江沐雪給她帶了個板凳,怕她冷,又帶了條毯子。
孫氏連連擺手,“冬天還沒到,拿什麼毯子!”
當她在小攤位坐了一會兒才知道,那條毯子並不多餘,雖然此時只是深秋,在外走動並未覺得冷,但坐下來一動不動,怎麼都覺得冷,更何況孫氏上了年紀。
江沐雪剛賣了十多串兒便讓鄰居照看下攤位,把孫氏送家裡去了。
一路,孫氏都在自責,覺得她不但沒有幫到兒媳,反而成爲拖累。
江沐雪已經習慣孫氏的口吻,並未多說。
這一晚,江沐雪純利潤淨掙了一百。
當她把那些錢推到孫氏面前時,老太太目瞪口呆,一點也不敢相信。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加上江沐雪能幹,身體吃得消,每天總是最早出攤兒,最晚收攤兒的一個。
就這樣,一個深秋加一個寒冬,她攢下一萬五千塊錢。這是除去一切的淨利潤。
不知不覺,新年趕到眼前,很多在這座城市打工的人開始返鄉。
每當孫氏看見人們大包小包、一臉笑容準備去車站回家時,老人的眼裡滿是落寞。
那種心境,就算是江沐雪,也能深深感覺到。
新年,對每個人的意義都非凡,尤其是在外的遊子。
更何況,孫氏是一位七十一歲的老人,在這個團聚的日子裡,她卻只能看別的老人家兒孫環繞,歡聲笑語。
那種淒涼……
無法言喻。
因大批租客回家過年,城中村漸漸成爲一座又一座的空城,江沐雪晚上自然也不用出去擺攤兒。
在家陪了孫氏兩天,便再也受不住。
“娘,要不,我帶你出去打電話?”
孫氏一驚,忙問,“給誰打呢?”
“就給村長李大哥打吧!問問村裡的情況,也是好的。”
噯!孫氏立刻喜笑顏開。
江沐雪將孫氏與自己包裹好,倆人穿的暖暖和和的出了門。
電話那頭兒,李乾常一聽是江沐雪,激動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口。
頓了又頓,李乾常才道:“白妹子,你與大娘現在過的可好?哎呀,想起那天的事兒,我就覺得妹子做的不厚道,大哥啥人?再不好也絕對不會出賣妹子的,你說,那天你就是直接告訴我,你與大娘去找鐵權,我咋個也得爲你們保密!”
這話說的,江沐雪甚是吃驚。
“李大哥,你咋知道我和我娘來南海市找鐵權的?”
“嗨!自然是你家富貴與桂花兒說的!前幾天他倆逢人還說呢,你和大娘在鐵權那裡過的特別好,今年都不準備回家過年呢!我說大妹子,家裡再不好也是個家,總該回來瞧瞧的!”
我滴老天爺,江沐雪聽完這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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