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斗轉星移

一夜無話,三人經過一場大戰,睡得都十分香甜,洛天緩緩起身,此時的他,實難以睡得安穩。

孔秀之死對他來說是個打擊,也是他一生永遠無法拔除的一根刺,他自問一生不曾辜負過任何人,但卻沒曾想來到此地之後,竟然由於自己的傲慢冒失間接害死了一個對自己有重生之恩的人。

他無法原諒自己,即使聽過程雄講的那件隱秘之後,他依舊無法原諒自己,對洛天來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不會因爲其他的藉口去掩蓋這個事實。

但是對他最大的遺憾或許不是因爲這個,而是他想要去彌補,都沒有機會,他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卻是想起了孔秀死之前的那番話“好好活着,洛天。”

孔秀最大的心願是讓自己好好活着,的確,他是在報恩,希望通過自己好好活着,去完成他的心願,至於孔秀的心願不單單是爲了讓自己好好活着,更多的是想讓自己成爲像洛坤那樣的人吧!

“可惜我只是個迷途的過客而已。”洛天仿如自嘲般說道,他如今最大的心願依舊是想着回家,回到那個有着兩個太陽,災禍不斷的家,那個家裡至少有人真正的關心他,有人真正的愛着他,而不像這個世界那般命如螻蟻不值一提。

話又說回來,自己的那個世界比這裡也好不了多少,單論生活環境來說,此地倒是要好上不少,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少了家人的陪伴吧!

洛天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程雄,此時的他一臉憔悴,失去了一隻眼睛,可他依舊努力的活着,而且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再看看一旁的程偉,睡得如死豬一般,胸前還抱着酒壺,嘴裡喃喃不知這些什麼夢話,或許自己沒辦法像那個呆子一般沒心沒肺的活着,但至少我還有目標要去完成。

洛天覺得他能來到這個世界絕對不是偶然,早在崑崙山找尋璜墟玉的時候,那一夜接着一夜的噩夢可能會在這個世界一一成爲現實,他覺得自己掉入了時間漩渦當中,而自己的使命,便是爲了去搭救自己那個已經支離破碎的世界。

“首先要找到靡霏,這是眼下首當其衝的目標,而後要找到璜墟玉。”洛天喃喃自語着,說起璜墟玉,他始終覺得那東西是破題的關鍵所在,他不禁想到在崑崙山最後見到的那個黑袍人,對於他的來歷洛天感到十分好奇,可是眼下,憑着自己的實力還沒有辦法去完成這些目標,只怕是沒有程雄兩兄弟的幫忙,連這曙境都走不出去。

洛天沒來由苦笑一聲,順着強烈而有節奏的鼾聲望去,真巧看着程偉極爲滿足的吧唧吧唧嘴,不由的一陣苦笑,再次想着,其實活成程偉這樣,也挺好的,該吃吃該喝喝,不去想那些煩心事,人生豈不要歡樂很多。

洛天深吸一口氣,坐到一旁,獨自打坐吐納,沒過多久,緩緩睜眼,只感覺心煩意燥氣血翻涌,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終是選擇放棄。

跑到林中,打了些野味,待得程雄兩人起身,便有了現成的早點。

各自吃完,便紛紛或療傷或打坐修煉去了,日光撒下,透着林間的斑駁,映照在洛天身上。

此時洛天額頭滾落些汗珠,全身微微發顫,只感覺有些莫名的陰寒,忽冷忽熱,怕是這元煉出了什麼問題。

洛天臉色有些鐵青,眉頭緊鎖,胸腔處一會兒閃着淡淡藍光,一會兒又散着淡淡紫光,如此反覆將洛天折磨的極爲難受。

“啊”一聲大喝,只見洛天吐出一口粘稠的鮮血,順勢昏死了過去。

聞聲,遠處的程雄程偉急忙趕過來,看見暈倒的洛天也是一驚,一時卻想不出爲何如此。

程雄蹲下身來將洛天胸前的衣物盡數扒開,一看之下,兩人臉色瞬間大變,一臉驚愕的面面相覷,遲遲說不出話來。

程偉終是按捺不住,驚聲呼叫道:“我的天,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妖孽,我記得他上次突破才過了半月吧,如今又突破了,而且還是直接突破兩個階段,直接到達元體大圓滿。這事兒別說東闕了,只怕是整個元宙也沒見過如此稀罕事,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照他這麼突破下去,只怕是比他老子還要厲害。”

程雄蹲在一旁,雖說也是一臉詫異,但其臉上更多的卻是擔憂,忐忑道:“這種現象我卻不覺得是什麼好事,洛天的天賦的確不錯,但他畢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元體,哪怕是天元體,進展也不會如此神速。況且,如果洛天當真只是突破境界的話,不至於弄成這樣,你看他此時奄奄一息,說不定就會隨時都有可能死去,他的身體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承受得住接二連三的變異突破。”

兩人討論了一番,也實在不知該做些什麼,只好將洛天擡到一旁,小心照看起來。

時間過得極快,晃眼間,大半日就已經過去,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此時的洛天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氣息微弱,程雄兩人也只能看着乾着急。

正此時,從遠處走來幾人,三男一女,其中兩名男子和那名女子年紀相仿,約莫十六七歲,另外一名男子年紀略大,將近四十好幾。

除了年紀略大的男子,穿着素樸之外。其他三人皆是穿着將就,錦衣羽冠,腰間掛着赤玉玉牌,一看便是從大家族中走出來的少爺小姐。

此時人羣中的女子,臉色有些不悅。觀其相貌五官精緻,粉嫩的小臉上精雕細琢,水汪汪的大眼配上略微高挺的鼻樑,粉嘟嘟的小嘴微撅着,甚是可愛。

她望向一旁的中年男子,撒嬌道:“明叔,這火尾狐到底在哪兒啊,我們在這曙境都轉了好幾天了,連個火尾狐的影子都沒見到。”

一旁的中年男子,微微笑道:“是不是走累了,不如我們……”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旁站着一箇中等身材,衣冠楚楚的男子,一臉諂媚道:“瑩琪,我們不如在此地稍作休息,讓明裂和劍南兄去前方打探一下,倘若有了消息,我們再走也不遲。”

被稱爲瑩琪的女孩臉色一沉,一臉鄙夷道:“你想的倒美,上官恆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左一句瑩琪右一句瑩琪的叫,我跟你很熟嗎?再者說,明叔是皇城我們南宮家的人,你憑什麼命令他。還有我哥哥可是皇城王子,你有什麼資格指揮他,要耍威風就滾回你們上官家去耍威風,本小姐可不吃這套。”

原來這三男一女身份皆是不一般,那年紀最大的中年男子名爲明裂,乃是東闕皇城蔚明城南宮家的僕衛,觀其修爲或已達到鼎元境之列。

而其中一位名爲上官恆的少年想必便是星玉城上官家家主上官傲的二兒子,另一位長相俊秀的男子想必就是南宮家家主南宮圖的兒子了。

而那猶如潑婦罵街的南宮瑩琪便是南宮家的掌上明珠無疑了。只見她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說的上官恆眼角爲抽,卻無力反駁,只得強忍着心中怒氣,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意掛在臉上。

一旁的南宮劍南和明裂聽完,表情也有些怪異,劍南瞅了一眼上官恆,和顏悅色道:“莫要惱怒,瑩琪跟你說笑了,你看我們同是雲煌學館的學員,又同爲法學院的師兄弟,既然一同來此地完成學館佈置的任務,就該同心協力纔是。”

見南宮劍南主動拋來一段臺階給自己下,上官恆臉色纔算稍微放緩,忙擺手道:“南宮兄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聽不出瑩琪是在和我說笑,不會生氣,不會生氣。”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從他眼睛中的深邃不難看出依舊是怒不可遏。

一旁的瑩琪此時也是氣急敗壞,呵斥道:“上官恆你真是不長……”說到一半,一旁的劍南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要讓他再說下去,臉上尷尬地笑道:“上官恆,我們去那邊找找水,妹妹你和明叔暫且在此地稍作休息,我們去去就來。”

留下南宮瑩琪和明裂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遠去,這場無端的鬧劇纔算是結束。

過了半晌,四人才又開始出發,恰好路過一片空地,看到此時正守護在洛天一旁的程偉、程雄兩人。

兩邊人面面相覷,皆都沒有說話,上官恆看着程偉等人,衣衫襤褸,滿身傷痕,一臉病態,一旁還躺着個奄奄一息的人,便能猜曉到程雄等人發生了何事。

正看時,恰好注意到,此時程偉正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瑩琪上下打量,頓時沒來由地火大,喝斥道:“誒誒誒,說你了黑胖子,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說着還做了個挑釁的手勢,一臉的囂張跋扈。

由此便不難看出這上官恆的確是較爲鐘意那南宮瑩琪,可卻不知是出於真心還是另有目的,這裡從南宮瑩琪反感的態度便能看出一二。

程偉見此,卻是氣憤不已,正待破口大罵,一旁的程雄急忙一把使勁抓住,緩緩搖頭道:“不要衝動,這些人我們惹不起,別到時候連累了洛兄弟。”

聞言,程偉纔算作罷,朝地上啐了一口,緩緩扭過頭去。

上官恆見程偉態度如此囂張,正準備衝上前去好好教訓他們一番,卻是被一旁的南宮瑩琪給攔了下來。

南宮瑩琪站在一邊,透過光線,隱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洛天,眉頭微微皺了皺,也沒多事,率先朝着林中深處走去,衆人見此,急忙跟上前去,緩緩消失不見。

“二弟,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總是不長記性,剛纔那些人是好惹的嗎?你沒看到他們腰間皆是掛着赤玉牌,一看便是四大家族中的人,你去招惹他們,到時候就算死了都沒人敢來給你收屍。”程雄急忙教訓道,極爲感激方纔南宮瑩琪的舉動,否則自己等人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被程雄這麼一訓,程偉也算老實了,緩緩點頭,不敢知聲。

恍惚間,便是到了傍晚,此時程雄兩人見洛天已無大礙,便眼皮下沉,渾渾睡去了,待得洛天醒來,已是深夜,周圍變得無比靜謐。

洛天緩緩站起身子,朝一邊走去,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仰頭望着滿天繁星。

就這些威風,洛天盤腿開始打坐,只感覺體內穴脈開始猛烈的顫抖不已,細看之下,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竟奇蹟般的突破到了元體大圓滿,此時的他高興壞了,喜悅無以言表。

過了許久,才稍稍的緩和了下來,此時洛天正緊緊盯着星空,這滿天的星辰卻比自己那個時代的更加璀璨奪目。

看着看着,只覺的眼睛有些模糊,看的不太真切,揉了揉眼,誤以爲是眼睛酸了,再次望去,只感覺整個星空在緩慢的旋轉,其中間好似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星辰都被吸進到了裡面。

洛天有些吃驚,急忙閉眼,猛烈地晃了晃了頭,再一次望去,星空依舊在旋轉,而且旋轉的速度還更加猛烈,“產生幻覺了?”洛天喃喃道,一臉的不可置信。

洛天望向遠處大山,依舊一片平靜,並沒有那般感覺,再看一眼星空,如旋風一般纏卷着,將周圍一切星光全都吸入其中,四周變得黑茫茫的。

洛天大驚失色,急忙起身,只見那中心的風眼射下一道白光,直直的將洛天罩在裡面,白光甚是強烈,射的人睜不開眼。

此時周圍響起一段段聲響,聽得不太真切,洛天靜下心來認真聽着,有點像鐘聲有點像風聲,有點像雷聲,又有點像是鬧市的喧囂,實在聽不真切。

洛天忽然感覺全身輕飄飄的,緩緩的從地上升起,此時胸口的玉佩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皆是從身上紛紛散落於地,洛天本能想要去抓,奈何身體不聽使喚,就這樣一點點飄着,順着白光好似在遊歷大江南北一般。

此時洛天端坐在半空中,只聽得耳邊“呼呼”風聲,過了半晌,只見白光將洛天拖到一處懸崖,其山腰間突出來一大塊青石板,洛天此時正端坐在青石板上,彷彿融入了天地,怡然不動。

…………

元宙以北,習慣性地被元士稱爲‘北渝’,傳說這裡是元士的修煉聖地,此時眼前出現一座高塔,高聳入雲,整個塔身都如象牙一般雪白。

此時塔頂站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負手而立,宛如釘在哪裡一般,他擡頭看着天空,心中有些大驚,嘴裡喃喃唸叨“曙境?卻不知是東闕還是南丘有幸能得到一個天元體了,哈哈哈。”說完,老者似一陣風般,緩緩朝塔下飄去。

畫面一轉,來到一處清淨優雅的竹屋內,正對門口,擺着一把竹椅,一張長桌,長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此時一位中年男子,正閉着眼,極爲享受的彈奏一首悅耳的曲子,每一指落下,都彷彿帶動着無數音符的舞動。

只見他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

音調一轉,又像是無數條細流匯聚成的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梵音。

“叮”只聽得一聲及其刺耳的雜音,男子微微一顫,臉上似有些不悅。

只見他癡癡地望着天空,嘴裡嘟囔道:“好久不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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