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遵道等四人來的很快,也就是一刻鐘左右,他們四人便相繼趕到了劉福通所在的中軍大營。
而等四人來到之後,劉福通也笑着將斥候帶來的情報交給了四人,等杜遵道他們看完這些情報之後,劉福通才面帶深意的對着他們四人說道:“看到沒,這羣韃子可真是一點都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連斥候都懶得派,還是給了咱們一個好機會啊!”
聽到劉福通這話,羅文素、韓咬兒和盛文鬱三人,皆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唯有杜遵道用摺扇拍了一下手說道:“將軍莫非想要伏擊這羣韃子。”
“哈哈!知我者遵道也!”在笑着說完這句話後,劉福通便一臉正色的對着他們四人說道:“沒錯,本帥正有此意。”
聽到劉福通這話,杜遵道他們四人一時間皆沒有接話,四人皆是露出了一種沉思的表情,而這也無疑使的這大帳之中重新陷入了安靜。
不過劉福通也並沒有因此而着急生氣,他依然是面帶微笑的看着四人,顯得智珠在握。
然而安靜也就是持續片刻,卻是杜遵道最先擡起頭,面帶笑意的對着劉福通說道:“既如此,元帥必然以智珠在握了吧。”雖是問話,但是語氣卻顯得很肯定。
而劉福通聽到他這樣的反問,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笑着對杜遵道打趣道:“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遵道你啊!不錯,本帥的確已經有了腹稿。”
聽到劉福通這話,大帳中羅文素、韓咬兒、盛文鬱三人,也皆把目光轉向了劉福通,在不經意間連背都挺直了、端正了不少。
而劉福通此時,倒也並沒有在賣關子,而是一臉嚴肅的對衆人開口道:“想必諸位兄弟也明白了,和本帥說的一樣,這些韃子大人們根本就沒有將咱們放在眼中,咱們在他們眼中估計也就是一羣拿起鋤頭造反的農夫罷了。”
“不過,他這樣輕視咱們,對於咱們未嘗不是件好事。就如現在,估計這些韃子連咱們有多少人還不知道呢吧。”
“而且,這羣官兵一個個還自大的很,足足三萬大軍行軍,竟然連一個斥候都沒有派。而這也就是說,這羣韃子大軍根本就是一羣睜眼瞎,只要咱們足夠小心,就絕對可以在韃子眼皮子底下,安排一支悍卒作爲伏兵。”
“到時候,本帥親自率軍坐鎮大營爲餌,等兩軍交戰到最激烈之時,必能一舉敗敵。”
聽完劉福通這話計劃,杜遵道卻是第一時間皺眉說道:“元帥此計的確可行,但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元帥何等身份,豈能爲餌!畢竟萬一戰事失利,元帥豈不是會有危險。”
然而聽到這話,劉福通卻是呵呵笑道:“遵道太過小心了,本帥對於手下的將士還是有信心的,再說我教功業還都未成,本帥又哪裡算的上是什麼‘千金之子’。”
杜遵道聽到劉福通這話,無奈的點了點頭,便就不再說什麼了。
其實杜遵道早就知道劉福通會這樣說,而杜遵道之所以反對,也只不過想表達自己的忠心罷了。畢竟在經歷了一系列戰事之後,劉福通的威望和勢力都已經是杜遵道難以企及的了,所以在如此局勢之下杜遵道又如此行爲也並不奇怪。
不過現在的紅巾軍中,估計也只有張世華知道杜遵道的真面目了吧,畢竟張世華清清楚楚的記得,幾年後的杜遵道可是死於奪權。由此也可知,杜遵道絕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單說現在,在杜遵道也沒有意見之後,盛文鬱卻是對劉福通說道:“元帥妙計,但敢問元帥要派何人伏擊呢?畢竟伏擊之事不易,非要優中選優不可啊!”
然而聽到盛文鬱這話,劉福通還沒有說話,卻是韓咬兒首先站出來對着劉福通拜道:“元帥,某將願做帶兵伏擊,請元帥准許!”
劉福通見此,也不由撫須笑道:“韓將軍實乃我軍中虎將,此時便交由韓將軍吧!”
而韓咬兒身旁的羅文素聽到這話,心中卻不由暗罵道:“爺爺的,又讓這姓韓的快了一步,勞資屁股都起來了,你給我來這個,你個臭不要臉的傢伙。”
然而正當羅文素因爲搶不到這樣的大功鬱悶時,卻忽然又聽到帳下的杜遵道說道:“韓將軍的確是我軍中一員虎將,但韓將軍麾下兵將卻大都還沒有上過戰場,算不得精銳,所以下官認爲最好再派一支精兵協同韓將軍纔好。”
一聽到這話,羅文素頓時又來精神了:“機會啊!自己要不要現在就學老韓那個臭不要臉的,來一次毛…毛…,唉!孃的毛什麼玩意來着?”
然而正當羅文素在這糾結之時,卻有聽到那杜遵道接着說道:“下官以爲,張伯昌張千戶,有勇有謀且有與韓將軍相熟,可爲韓將軍輔助。”
劉福通聽到這話,也不禁點了點頭,他自己也覺得這話有道理。畢竟韓咬兒在勇,卻依然掩蓋不了手下大半都是新兵的事實。而且因此自己的賜甲,張世華估計是現在自己麾下唯一一支兵甲齊全的部隊,絕對算的上是強將悍卒。
但出於對韓咬兒這樣大將的尊重,劉福通還是對着韓咬兒問道:“韓將軍以爲如何?”
按說要是以韓咬兒以前的脾氣,他一定是不答應這種事情的,但奈何吃人嘴軟,一想到張世華送給他的三百副兵甲和沈丘城時欠下的恩情,韓咬兒也不禁義正言辭的說道:“張兄弟勇武非凡,由他協助,當萬無一失。”
然而大帳中的衆人在聽到韓咬兒這話後,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皆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了韓咬兒,畢竟韓咬兒這貨的脾氣他們這都是知道了,那簡直就是三國裡的關二爺--傲上天了,聽他這樣誇一個人,還真是第一次。
甚至就連獨自一人在哪傷心的羅文素,心中也不由的驚訝道:“還真他娘見鬼了!韓咬兒這劣貨竟然也知道夸人了!”
不過在座的畢竟也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也就是片刻便就相繼恢復正常了,劉福通也是在第一時間笑着對韓咬兒說道:“好,既如此那這件事變這樣定了!”
聽到這話,羅文素心中卻忍不住想到:“這樣就定了,咦!好像自己從頭到尾還沒說過一句話吧。”
然而雖然心中有些小尷尬,但是羅文素還是和杜遵道等人一起站起來對着劉福通抱拳道:“末將(下官)遵命!”
“這好像是他孃的自己說的第二句話。”羅文素心中忍不住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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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軍大帳中,紅巾諸將重新集結於此,商議着下一步的行動。
當然,說是諸將商議,其實也就是領兵的中層將領們聚在一起,等待着主帥劉福通爲他們安排任務。
畢竟像決戰這樣的大事,往往也就是劉福通、杜遵道這樣的紅巾高層決定之後,拿出來通知大家一聲,最多也就是聽聽你們意見,是不可能真的拿出來讓大家商議的。
畢竟這種事情,商議的人越多分歧就會越大,到時候大家各執一詞根本商議不出什麼玩意。
其實這就像後世的代表大會,請你們來只是通知你們一聲,聽聽你們的意見,讓你們表決表決,不是讓你們出謀劃策的。
所以對於這樣的事情,紅巾諸將早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反正只要劉福通這個主帥來了之後,紅巾軍的這些將官就變成了一個個正襟危坐的小學生,靜等着劉福通爲他們安排任務。
“話說,劉福通會怎麼打這一仗呢?是堂堂正正的幹,還是伏擊奇襲?”正襟危坐的張世華,心中不由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