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就也不由翻身下馬,解下隨身兵器,在那名官員的帶領之下,邁步走進了楚王宮中。
這……大丈夫當如是也!
正式進入楚王宮,看着前方那巍峨高聳的王宮正殿,在看着周遭那一名名身披鐵甲昂首而立的宮中悍卒,以及在王宮之中行走的貌美宮女、宦官太監。不知怎麼的,陳友諒的心中一下子響起了當年劉邦所說的那句話——大丈夫當如是也!
男兒生逢亂世,就要建立向楚王張世華這樣的功業啊!
看着周遭這一幕幕,陳友諒的心中暗自想着,野心也不禁在胸膛中滋生蔓延。
不過他是一個聰明人,又在這個時候微微低下了頭,所以還真沒有人能看出這位將軍的心中,此時隱藏了何等的野心。
“天完太師,天完上路萬戶及天完上路副萬戶,鄒普勝、陳友諒、張定邊到!!!”
也沒用多上時間,鄒普勝、陳友諒、張定邊三人便也就邁步來到了楚王宮的正殿之前。因而這時,一名宦官便也不由站在臺階之上,這般高唱了一聲。
“大王有命,宣鄒普勝、陳友諒、張定邊覲見!!!”
在楚王宮的正殿之前,微微低着頭等待的三人再度聽到了一聲高唱。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鄒普勝、陳友諒、張定邊三人便也不由陸續邁步,走進了王宮正殿。
及入殿,陳友諒便就也不由下意識的向王位的方向看去。
然後好巧不巧,擡頭看向王位的陳友諒,和一直坐在王位上在陳友諒一進來後便就盯着陳友諒的張世華,兩人的視線在這個時候,便也不由相互對視了。
頭戴九旒懸珠冠冕,身着九章王服,這邊就是那位楚王殿下嗎。真是人傑啊!
看到高坐在王位之上,雖然顯得很年輕,但一舉一動都極富有威儀的張世華。兩人眼神對視,陳友諒心中也不免一凜。
於是忙低下頭收回自己的視線,跟着鄒普勝一起,恭恭敬敬的行大禮跪在地上,並不由拜呼道:“吾等拜見楚王千歲,千歲聖安!”
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張世華卻正全心全意的打量着他,並在心中暗暗想到。
這便就是陳友諒嗎。體格高大,還留着漂亮的長鬚,若不是自己來自於後世,有怎會認爲這樣一個魁梧英朗的人乃是一個兩弒其主最終還自立爲王的梟雄!
人不可貌相,誠哉斯言!
“好了,諸位免禮吧。”方纔的想法在腦海中一轉而過。再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張世華笑着擺了擺手,便也不由讓他們相繼從地上站了起來。
“鄒先生,自上次你我襄陽一別,至今可是好久不見了。”等鄒普勝三人相繼從地上站起,張世華笑看着立在殿下的鄒普勝,也不由如此言道。
而殿上,鄒普勝聽到張世華這樣的話,在這個時候則也是不由含笑抱拳道:“是啊,卻有一年多未睹大王尊榮了。今日一見,大王風采更勝從前啊!”
“哈哈,鄒先生亦是如此。”張世華哈哈一笑。然後又看向那邊的陳友諒,不由誇讚道:“這位便就是陳友諒,陳將軍吧。久聞陳將軍之名,今日一見,相貌堂堂,將軍果名不虛傳也!”
“大王謬讚了。友諒,不過一中人耳。”
“哈哈,中人。將軍太過自謙了。依本王看來,他日天下羣雄,必有將軍一席之地。”
“這……謝大王吉言。”雖說現在的陳友諒也早已是一個心懷野望之人。不過現在,他和張世華相差如此之大,卻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將自己那桀驁的一面展露出來的。
因而對此,張世華在笑了笑之後,便就轉而看向了自己哪位同姓本家。
“君,便就是武昌之戰中,擒殺僞湖廣平章阿魯輝,陣斬元蒙兩萬戶的天完之虎,張定邊張將軍了吧。”
“哈哈,回大王的話。某正是張定邊!”聽到張世華如此稱讚他最自傲的一件事,大殿之上的張定邊也不禁顯得越發開心。
而張世華聽他此言,在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後,也不由笑道:“未睹君之容貌前,本王對將軍的事蹟,還以爲有誇張之處。今日一件將軍之貌,真可比漢末關雲長也!”
“哈哈哈,大王謬讚,大王謬讚!臣不過就一武夫,怎敢比之關聖。”
“誒,將軍切莫自謙。將軍當年居黃蓬鎮,急公好義之命便四方皆知。後將軍從天完東征西討,赫赫威名,本王亦有耳聞。今日得見將軍,可真是滿足了本王一個心願了。”
“這……”忽的聽到張世華這樣的話,被張世華這般稱讚,張定邊也不禁顯得有些激動了。“定邊亦早問大王之威名,今日得見大王,也真可謂三生有幸也!”
不得不說,張世華方纔的那一番話,簡直太對張定邊的胃口了,
因而他張定邊現在雖然才僅僅只見了張世華一面,但對張世華這位楚王,反倒比對倪文俊這個天完的兵馬大元帥都要更有好感。
所以當半個時辰之後,鄒普勝、陳友諒、張定邊三人離開楚王宮時。
當那些個在宮外等候的下屬們問道楚王張世華是一個怎樣的人時,張定邊不由如此評價道:“楚王爲人,英姿不凡,禮賢下士。與之交談,如沐春風,久言而不覺疲,真可謂英雄也!”
……
眨眼間,時光流轉,便也就不知不覺的到了後日。也就是十一月初五。
而在這天,則便也就是楚軍正式對外買賣兵甲的日子了。
在這個時候,也果如陳友諒他們先前所預料的一般。中原地區,以劉福通爲首的一衆義軍統帥,也不由在初四的時候,及時的趕到了江陵城,參加這一次對他們極爲重要的商會活動。
“諸位且看,那邊便就是我大楚的軍械監兵備寺了。我大楚,所有的板甲皆是由此出產的。”
江陵城,西南不遠處。大楚的軍師趙子玉,在這個時候也不由親自帶着鄒普勝以及劉福通的族弟劉十九等一衆使者,來到了足足有五千鐵甲軍鎮守的大楚軍械監外。
而初次見到大楚軍械監的規模全貌,鄒普勝等人也不禁一個個被這大楚軍械監的巨大規模給震驚的瞠目結舌。
卻是因爲隨着楚軍的不斷壯大,現如今大楚的軍械監也早就不是當年初建時只有區區幾百人的小工坊了。
在如今這個時候,從外望去,這個在大楚除了張世華的楚王宮外戒備最爲森嚴之地,儼然徹底的演變成了一座防守森嚴的中等城壘。
據前不久,軍械監的監司沈石所上報張世華的資料上來看,如今的軍械監,參與板甲、火炮、弩箭等軍械製作的大小匠人,如今已然多達六千三百五十二人。
而軍械監中,再加上因保密政策的需要,不得不跟着一起在軍械監居住生活的匠人家眷們。在這處軍械監中生活的人口,也已然多達兩萬三千餘人了。
所以現在的大楚軍械監,早就已經不是一處製作軍械的工坊那麼簡單了。而是成爲了一處包括有生活區、娛樂區、商業區在內的重工業城池。
“姥姥,這麼大一座城池,竟然是爲了製造軍械而建,大楚果真的豪富啊!這麼一座大城,這得花費多少錢糧啊!”軍械監外,劉十九看着這座城牆足有兩丈多高的且還修建了馬面、甕城的軍械之城,也不禁爲張世華的大手筆而感嘆。
“哎,怪不得楚王能建立如今的功業。單看這軍械監,就知道大楚甲利兵堅到何等地步了!”劉十九發出感嘆的同時,那邊鄒普勝也是情難自禁的發出了一聲感嘆。
而前方,趙子玉看着鄒普勝等人這樣一副感慨驚訝的模樣,臉上也不禁得以一笑,“軍械,實乃我大楚強軍之本。因而每年我大楚投入軍械監的錢糧,都差不多佔到當年稅收的一成。是以,這軍械監方纔得以有此等規模。”
“楚王高瞻遠矚,令人敬佩。”聽到趙子玉自誇之言。那邊,鄒普勝倒也不由附和了一聲。
因而對此,趙子玉不禁又是哈哈一笑,熱情道:“諸位,請吧。咱們現在便就進城吧。”
說着,便也就不由帶着鄒普勝他們走向了軍械監的城池大門。
“末將陳韓郎,拜見軍師大人!”當趙子玉帶着一行百餘人策馬來到軍械監的城池大門。早就在大門等着趙子玉他們的鐵甲軍師長陳韓郎,便也不由雙手抱拳,對着領頭而來的趙子玉深深揖了一禮。
而對於陳韓郎這樣一個楚軍之中年輕有爲張世華都很有印象的將領。那邊,趙子玉自然也不會託大。
所以在這個時候,乘騎在戰馬上的他也是笑着抱了一下拳,然後道:“城中,便有勞小陳將軍爲我們引路了。”
“軍師言重了,此皆乃末將分內之事。軍師及諸位貴使,請!”說着,帶着足足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鐵甲軍兵丁的陳韓郎便不由閃身立在了道旁,爲趙子玉等人讓開了道路。
而隨行而來的鄒普勝等人見此,城府深沉的他們自然也明白,這位陳韓郎陳將軍爲他們引路是假,緊緊的盯住他們,不讓他們趁機在城中打探情報纔是真。
要不然一個引路的,至於興師動衆的帶上五百名全副武裝的兵丁一塊來嗎。
但對此,鄒普勝等人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們站在張世華的角度,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不過或許是因爲習慣吧。
一進入這座城池,陳友諒便就不禁由內到外,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座城池,想着如果自己領兵攻打這座城池,自己需要多少兵馬才能將之拿下。
可最後越是打量這座城池,陳友諒也不禁越發爲楚軍那身後的底蘊而感到驚訝。
鎮守此城的楚軍士卒,人人都披掛着楚軍專有的板甲不說,其中的兵丁更是近乎人手一張神臂弩。城牆之上,更是隨處可見楚軍鍛造的那黝黑的鐵製火炮。
這種軍械上的奢華配置,簡直讓陳友諒生出了一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
他手下那自以爲精銳的部隊,要是跟着這支鎮守在此地的鐵甲軍比裝備,那簡直就有一種乞丐要和地主富農比有錢一樣。差距之大,簡直令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陳友諒有些難以想象。
除非有完全把握,否則日後一定不可與楚軍爲敵啊!
陳友諒的心中這般感嘆着,也再也懶得去想‘自己率領多少兵馬才能攻克此城’這樣不切實際的事情了。
而此時,連骨子裡向來都是桀驁難馴的陳友諒都不禁這般想,隨行的其他人在見到周遭這一幕幕的想法,自也就不言可知了。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進入軍械監的衆人便也就不由收起了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開始專心致志的跟着趙子玉和陳韓郎,在城中居民好奇目光的注視下,一行數百人就這麼有條不紊的向着城中的那處校場趕去。
……
片刻後,一行人來到校場。而後趙子玉快步走上校場旁的一處高臺,便就不由轉向鄒普勝等人高呼道:“諸位,且聽我一言。我想在場的諸位都知道我大楚有一種獨有的鎧甲——板甲。
且在場的諸位有些還曾接觸並親自穿戴過我大楚特製的板甲。但想來對於我大楚的板甲,諸位有些還並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因而這一次,我奉我家大王之命,將諸位帶來此地,就是爲了好讓諸位近距離直觀的感受一下我軍獨有的板甲的防禦力。
然後,諸位貴使在決定這一次到底購不購買我大楚的板甲。”這般說着,趙子玉他一拍手掌,足足一百名楚軍兵丁,便也不由捧着一百副板甲出現在了校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