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動盪 重病

可相比起湖廣這等江南之地,莊稼並不能一年兩熟的北方,顯然就不需要操心這一問題了。

這不,大楚那邊忙着夏收,楚王妃婁玉貞也終於爲張世華又添了一個麟兒的月份,劉福通也終於對着中原治所汴梁城,發起了總攻。

“殺!!!”諾大的汴梁城外,喊殺聲也可謂是一浪高過一浪。

雖然說在這幾日連續不斷的進攻之中,大宋紅巾軍已然損失了成千上萬人。

可包圍汴梁城的紅巾軍,卻依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甚至就連大地都彷彿被染成了紅色。數以十萬計頭綁紅巾的兵丁,彷彿將大地都變爲了岩漿,要將整個天地都徹底的焚燬一般。

相比起這種彷彿能夠毀天滅地般的赤紅浪潮,城牆足有近五丈高的汴梁城,反倒是顯得無比渺小。

以至讓人不禁感覺,只要城外的那些個赤紅海浪,每人只要輕輕的出一把力,這諾大的汴梁城,就將要被夷爲平地。

是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汴梁城的守軍也根本就沒有多少戰意可言。

畢竟就連有着守土之責的豫王阿剌忒納失裡,在劉福通這樣的架勢面前,都嚇得撒丫子跑了,指望這羣沒有了首領且士氣無比低迷的官兵保護汴梁,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萬勝,萬勝!”終於,被紅巾軍連綿不休圍攻了數天的汴梁城終於失陷了。

只見得數以千百計的紅巾軍如同一道赤潮一般涌進了城門洞開的汴梁城。

這一中原治所在紅巾大起義六年之後,也終於淪爲了紅巾軍的掌中之外。

雖然說在六年之後,當初和劉福通一同在潁上起義的那些個領導者如杜遵道、羅文素、王顯忠、韓咬兒等都已經化爲了枯骨。

但一個屬於紅巾軍的巔峰時代,卻還是被劉福通一手拉開帷幕……。

而說完勢頭中弘,已然有了幾分如日中天味道的劉福通,接下來則就不得不說一下這些日子來可謂是處處碰壁的倪文俊了。

是的,相比起殺得豫王阿剌忒納失裡狼狽逃竄,打的元蒙第一將答失八都魯都不敢直面鋒芒的劉福通,一直和火你赤糾纏的倪文俊就要差太多了。

哎,不得不說。

出身漁夫的倪文俊,真的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渾身上下充滿了那種小富即安的思想。

按說和楚王張世華互爲盟友,有大楚的兵甲支持,帳下又有陳友諒、明玉珍、鄒普勝這樣的一等豪傑,近乎完全接收了元末第一造反家彭瑩玉全部政治遺產的倪文俊,對付一個內憂外患之中的火你赤應當不成問題。

可再怎麼大的優勢,他也架不住倪文俊昏招百出。

首先,便就是對待陳友諒、明玉珍、鄒普勝等人的態度上。

作爲天完領導者的倪文俊,根本就沒有半分領導者的氣度。

大事還未成呢,對待在軍中頗有威望的陳友諒和明玉珍這等天完雙雄,便就開始像是防賊一樣的處處防備。

指使陳友諒和明玉珍他們作戰,打贏了不但沒有半分賞賜不說,平日更是處處刁難提防。

甚至爲了不讓陳友諒和明玉珍作戰勝利後增長威望,倪文俊更是直接將其調到了黃州和蘄州這樣的大後方,以閒置兩人。

使得兩人之中本來還心向倪文俊的明玉珍,都開始和倪文俊離心離德。

其次,在失去了得力的將領加上賞罰不公,致使和火你赤的幾次交手都紛紛戰敗後。

在權力的腐化之下,已經變得徹底喪失了進取之心的倪文俊,竟然神一樣的生出了要和元蒙朝廷議和的想法。

是的,就是要和元蒙朝廷議和。

而且這樣的想法還並不是他的突發奇想,而是在武昌一戰後,張定邊爲他活捉了威順王寬徹普化之後,就開始這樣打算了。

甚至他還暗中派遣了心腹去和火你赤接觸,並向江【】西右丞火你赤表示。只要火你赤願意向元蒙朝廷,推舉他爲江【】西行省平章,他就立即釋放威順王寬徹普化,並願意聯手元軍,一同攻打佔據了湖廣的楚王張世華。

不過對此,火你赤卻是祭出了“拖”字訣。

一邊利用倪文俊這種只顧個人富貴的私心和倪文俊拖延時間,一邊卻是騰出手來,當機立斷的開始向瑞州路和袁州路那些個讓他陷入腹背受敵困境的敵人下手。

以至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天完上下對於倪文俊的不滿也不由越發高漲。

因而在這個時候,大楚臺城之中,一本只有寥寥幾人有資格看的賬簿上,直接效忠於楚王張世華一人的暗部,其在江【】西行省的支出,便也不由一下子加大了數倍。

乃至於在天完軍內部,楚王張世華千金易將,求賢若渴的事情,也不由被天完將領廣爲傳唱。

使得不少的天完將領,對於大楚這一個鄰居,都生出強烈的嚮往之心。

當然,對此倪文俊卻是一點也不知情。

因爲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已經完完全全沉醉在溫柔鄉中的男人,已經近乎沒有人願意繼續跟隨他了。

所以對此,遠在江陵的張世華也不由讓暗衛進一步加強了對天完的滲透。

因爲張世華不禁感覺,天完將要迎來一場大動盪了。

……

七月初三,這天張世華卻是再也沒有心情理會政務了。

而是在一大早,便就乘着王車,帶着隨從和醫師,急忙來到了大楚國相呂思誠的府邸。

“大王,草民拜見大王。”剛來到呂思誠府上,聽到消息的呂思誠長子呂嚴呂伯正便也不由趕忙迎了上來,並帶家人忙對張世華恭恭敬敬的行以大禮。

而對此,張世華在擺了擺手讓他們免禮後,便就不由看着呂思誠長子呂嚴道:“怎麼,呂卿現在的身體好些了嗎?”

“家父,家父還是那個樣子。依舊渾渾噩噩的,就連飯食也難以下嚥,只能靠人餵羊乳、牛乳以維持。”呂嚴如是回答,語調不禁顯得沉痛悲憫。

因而聽到這話,心下擔憂的張世華也忙不由帶着下屬、良醫一起,在呂嚴的陪同下走向呂思誠所在的後宅。

“父親,大王來看您了,大王來看您了。”不過剛來到後宅門前,張世華便就不由問道一股濃濃的中藥味。而在這時,呂嚴則也是趕忙先張世華一步走進了房間,一邊擺手示意讓房間中那名伺候呂思誠的妾室小娘退下,一邊也不由跪在牀前,叫醒了自己那孩子昏睡之中的父親。

“大王,大王又來了嗎。那,那你還不快將我扶起,爲我穿戴,我好面見大王。”

“呂卿,你身子不好,就好好的在牀上躺着,莫要起來了。”這時,張世華也是走進了屋中。而等他看到躺在病榻上,在這般炎熱的時節,身上依舊蓋着輕裘,滿頭白髮形容枯槁的呂思誠時,心下也不禁一痛。

故在這般道了一聲後,張世華也不由快走兩步來到了呂思誠的牀前,拍着呂思誠那枯瘦到宛若雞爪的手,由衷的言道:“呂卿,你可是我大楚的鎮國之寶。

國家離不開你。要趕緊養好身體,本王可還有很多國事要和呂卿你商議呢。”

“哈哈,老臣謝大王這般看重,謝過大王了。”呂思誠不禁聞言而笑。

然後便見躺在病榻上的他,吃力的轉了轉自己的脖子,用那雙已然變得渾濁的眼睛,看着張世華笑道:“可惜,天不假年。想來老臣卻是沒有機會繼續輔佐大王,也難以有幸看到大王您興復華夏,成夏秋偉業的那天了。”

“呂卿,呂卿萬萬不可做此想。呂卿之病,不過小恙,遵循醫囑,按時用藥,定可無事。”這般說着,張世華轉而看向立在一旁的江陵神醫張青,便不由忙對其擺手道:“張先生,此番有勞張先生再度爲呂卿診治一番。”

“是。”神醫張青聞言趕忙點了點頭。

等張世華從呂思誠的病榻旁離開,他便也不由撩袍坐下,以望聞問切的方法,對病榻上的呂思誠診治起來。

而趁這個關頭,張世華和呂思誠的長子呂嚴則也邁步輕輕的走出了這處讓人有些感覺沉悶的房間。

“伯正,見您衣帶漸寬,想來這些日子也是操勞辛苦了。”

“父親身體抱恙,嚴爲人子,心中不免擔憂,恨不能以此身代父受病,何以言操勞。”

“伯正此言,可謂至孝。但雖是如此,伯正你也要好好保證身體纔是。如今家中就你一人,其他兄弟皆在外地爲官。你若生病,呂卿豈不還要爲你擔憂。”

“大王教訓的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嚴當愛惜身體,不讓長者擔憂。”

相比起在宦海沉浮了幾十年之久的呂思誠,他的長子呂嚴,這個三十多歲依舊沒能出仕的中年顯然就要平庸太多了。

雖爲人至孝,但見到張世華,卻依舊顯得緊張拘束。

因而兩人之間的溝通也沒能維持太久,便也就因沒了話題,而陷入沉默。

不過還好,這樣的沉默也並沒有持續太久。也就是片刻功夫,房間中爲呂思誠診治的張青,便也就帶着藥囊邁步走出。

“呂公子,此番我又爲相爺新開了一道方子,當比前幾日的藥方更加適合。呂公子日後,當可依照此方進行抓藥。”張青說着,取出那張他剛剛寫好的藥方,將其遞給了呂嚴。

而呂嚴見此,連勝道好的同時,也是趕忙將藥方接過。

然後張青又對着呂嚴好生交代了一番伺候這樣的病人要注意的問題後,便也就在之後和張世華一起,告辭離開。

“張先生,呂卿的身體,此番可還能痊癒嗎?”

一行人在呂嚴極其家中僕人的恭送下離開府邸,路上張世華轉身看向低着頭默然不語的張青,也不禁發聲這般問道。

“這……”張青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便不由語氣稍顯低沉的回答道:“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張世華聞言,不禁長嘆了一聲。在王府總管的伺候下登上王車,便就也不由離開了這裡。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濟寧路黃河義軍萬戶府。

“將軍,看來這天下這一次是真的要變天了。河【】南,那紅巾妖人劉福通率軍一舉攻陷了汴梁城不說。就連那浮波而來的徐州人毛貴,在短短的三個月間,竟然也是接連攻陷般陽、益都等地。兵鋒直抵濟【】南城,輕而易舉的便就佔據了大半個山【】東。

如今,韃子朝廷在無兵可用之下,竟然讓咱們去抵擋毛貴和劉福通他們,這不是讓咱們去送死嗎。他們無情,咱們也就無義,不如趁此時機,咱們也反了這韃子朝廷。向紅巾賊投降,好割據濟寧以自立。”

面對這現任的元蒙朝廷黃河義軍萬戶田豐,那不甘寂寞的心腹部將侃侃而談,顯然是早就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哈哈哈哈。”對此,高坐帥位之上的田豐不由聞言而笑,“汝的想法,倒是如本帥不謀而合。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這樣,三日之後,我與府中大宴衆將,探探口風。如行,當可起事。”

“將軍英明!”心腹部將不禁聞言而喜。卻也是打心底就想要給那些個經常對他們指手畫腳的韃子一個好看了。

而正在商議乃是開始着手準備造反的田豐他卻是不知道。

在這樣一個關頭,卻不光是像他這樣的義軍生出了投降紅巾,以謀大事的想法。甚至就連很多元蒙朝廷的官員們,在這個時候也紛紛生出了同樣的想法來。

實在是面對着中原各地愈演愈烈的亂局,元蒙朝廷的應對顯得太過軟弱無力了。

以至於就連元蒙朝廷內部的官僚也不禁覺得,這間讓他們存身的房屋即將就要在白蟻的啃食下倒塌。

如此在求生本能的影響之下,天下或手握重兵、或不得志的元蒙將官們,也不禁紛紛開始擁兵自立改換門庭。

從而使得天下間的反元勢力,不禁因此而實力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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