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以假成真

不過萬幸,僅僅睡了兩個時辰就從牀上起來的陳友諒並沒有聽到他們先前的那番交談。

所以在擺手讓這兩個文吏從地上站起啦後,陳友諒讓人遞給了他們一份書文,便也就不由帶着一衆親衛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這,好險,差點性命不保。三子,禍從口出,方纔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好,可千萬不要在說出來了。”見到陳友諒頭也不回的離去,那名年長的文吏擦了一把額頭上密佈的汗水,也不禁心有餘悸。

“對了,大將軍讓咱們抄錄的書文呢,拿給我看看。”姐夫和小舅子,兩人後怕不已的緩了良久,方纔想起了陳友諒吩咐他們抄錄的那份書文。

因而那小舅子便也不由忙不迭的將桌子上擺着的那份書文拿起,遞給了自己的姐夫。

“這,這怎麼可能!”

看到文案上寫的內容,方纔還不停囑咐自己的小舅子萬萬不要再禍從口出的姐夫,反卻是不由拿着書文驚呼起來。

“楚賊大敗於袁州,斬首五千,死傷無數!”

見到那份書文,那邊小舅子也是不禁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然後這皆忍不住發出驚呼的兩人相視而顧,臉上也不禁同時浮現出了濃濃的懷疑。

“袁州那邊不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然與這邊斷了聯繫嗎,這怎麼……”

“噓……你我心知肚明便好!”環顧左右,神色緊張對着自家小舅子這般小聲的道了一句,拿着這份書文,那姐夫便也就不由俯身在桌案後,摩墨抄錄起來。

而於此同時,在帳外軍營之中,陳友諒卻是正帶着麾下親衛親衛在軍中巡視營壘。

“大將軍,大將軍!”

“哈哈,好了,都快氣起來吧,起來吧!”見到軍中的兵丁對他行跪拜大禮,陳友諒這次卻是滿臉堆笑,顯得無比親切。

“爾等都是我大楚的國之干城,無需多禮,無需多禮。”

“這……呃,謝大將軍!”第一次見到陳友諒這樣,周遭這些個跪在地上的兵丁不禁皆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既然陳友諒這麼說了,所以這些個兵丁在道了一聲謝之後,便也相繼從地上站了起來。

“大將軍怎麼了,怎麼這麼高興?”從地上站起了來,那名被陳友諒笑着擺了擺肩膀鼓勵的百戶官,看着一臉堆笑帶着帳下親衛漸行漸遠的陳友諒,不由撓了撓頭,滿臉疑惑。

而至於陳友諒,雖然他也看到了帳下士卒那一副副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可是爲了能讓那份正在讓人抄錄的書文上的話顯得更加可信,在這個時候,他卻還是不由滿臉堆笑的在大早上巡視了一圈營壘,並在之後和士卒們一起,同食了一頓早飯。

然後,在滿臉歡喜的吃完這頓難吃的有些讓陳友諒無法下嚥的朝食之後,被足足抄錄了一百份的書文,便也終不由火熱出爐。並在之後,被陳友諒帳下的親衛,送到了軍中每一名將佐的手中。

“什麼,袁州路大勝!”

看到書文上所寫的內容,軍中所有的將佐反應出奇的一致。

不過當他們再一回想起今天早上陳友諒那樣是吃了蜜一樣的表情時,在皺眉看着手中的那份書文,對於上面的內容便也不禁信了三分。

“怪得不今早大將軍如此的反常,原來是袁州那邊打了勝仗!”

將佐們心下這般想着,臉上則也不由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袁州路那邊,兵力寥寥無幾,這樣都能取得大勝,看來楚軍也並非不可戰勝啊!”將佐們在心中這般想着,然後他們便也就不由在第一時間將手中的這份書文上的內容告知了麾下的兵丁。

是以這般一來,原本死氣沉沉的軍營之中,竟也不由隨之響起了一陣陣的歡呼聲來。

這也不由則使得在數裡之外,偵查此地的楚軍斥候,感到好一陣摸不着頭腦。

……

“殺!!!”江面之上喊殺聲一陣陣的猶如驚雷一般。

而伴着這令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數以百計的舟船便也不由在這處寬闊的江面之上展開了瘋狂的搏殺!

“將士們,狹路相逢勇者勝。殺啊!”一名名士氣大振的天完將佐們高呼着,面對前兩日還讓他們懼怕不已的楚軍,此時卻是展現出了驚人無比的戰鬥力。

因而這般一來,處在進攻方的楚軍,士卒的傷亡便也不由隨之大增。

畢竟這江面雖然寬達數裡,可也是鋪展不開數萬水師、近千舟船的。

如此,楚軍在兵力上的優勢自然也發揮不出,故而在瑞昌城西、永興城東的這處江面之上,原本在趙威預料之中當是一場勢如破竹的戰事,便也不由逐漸的陷入了焦灼之中。

“該死,這怎麼可能。這天完上下,難道人人無畏不成。門戶以失,我軍又引兵十萬前來,他們怎麼可能還會有如此旺盛的士氣!”

一連三日,大小數戰,卻始終都是戰局焦灼無有寸進,使得鄧虎這個脾氣比較暴躁的軍帥,也不禁在議會之上,不解的發起了牢騷。

不過此時對於他這樣的牢騷之言,帥位之上,作爲大軍主帥的趙威倒也並沒有出言呵斥。

着實是因爲在這個時候,趙威對此也同樣是有些想不通。

要知道,士卒都是有血有肉的生靈不是那毫無思想的牽線木偶。這些日子來,天完內部動盪不已不說,前不久和楚軍的對戰中更是打了一個慘敗,甚至就連坐鎮一方的大將明玉珍都選擇了歸降。

而後,還不等他們緩過神來,便又聞楚軍十萬大軍來攻。可以說這樣的一連串打擊,對於任何人來講那都算是雪上加霜的。如此,天完這般悍不畏死又是爲哪般?

心下想不通這點,高坐在帥位之上的趙威額頭便也不由下意識的皺成了一個川字。

“元帥,對此,末將或許能爲元帥解惑。”就在趙威皺眉,怎麼想都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時,一旁默默坐在右手邊第一位(左手邊第一位乃是監軍常錫巧)的明玉珍卻是不由發話了。

“哦,還請玉珍賜教!”忽的聽到這話,眉頭深皺的趙威此時不禁顯得有些喜上眉梢。

畢竟明玉珍到底是和陳友諒共事多年的人,對於陳友諒自然要比他更爲了解。

而且更重要的是,明玉珍先前在天完軍中的威望並不下於陳友諒,那麼天完那邊有人爲其通風報信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以見他開口,這帳中所有將佐的注意力便也不由被其吸引。

“元帥、常監軍,兩位請看。”霎時間成爲帳中的焦點,明玉珍卻也並不會因此而自得,剛剛投降過來,不願和楚軍之中這些個老將交惡的他,此時只是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書文,將其遞給了趙威和常錫巧兩人。

“這……一派胡言!”

“呵,怪不得這天完到此時了還能困獸猶鬥,原來是那陳友諒用着這等下三濫的計策!”

見到那書文上子虛烏有之事,趙、常兩人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然後這兩人再將這份書文依次交由帳下將佐閱讀,將佐那惱怒的喝罵之聲頓時便也就不由充斥了營帳。

“陳友諒這賊子,竟然能扯出這樣的謊,還真是好生無恥!”

“袁州路那邊都已經被張帥打的就剩下宜春那一座孤城了,陳友諒竟然還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倒真不怕吹破了牛皮!”

一衆將佐們紛紛喝罵,再一想這三天來麾下健兒的傷亡,更不禁變得義憤填膺了。

不過此時相比起帳中衆將佐的憤慨,一直摸着下巴上鬍鬚的監軍常錫巧卻是不由眼珠頻轉,一副在哪裡沉思的模樣。

“元帥,或許我們接下來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當趙威壓了壓手,讓帳中衆將紛紛閉嘴安靜下來時,坐下左手邊第一位,再軍中的身份僅次於趙威這個主帥的常錫巧便也不由開口了。

因而見此,趙威便也不由轉而看着其言道:“若是如此,還請錫巧不吝賜教。”

“哈哈,元帥嚴重了。”對着趙威抱拳客氣一聲,常錫巧便也不由面帶微笑的環視帳中衆將言道:“諸君不要忘了,除了水師兵馬,在岸上咱們可還有張明通張軍帥所統帥的龍驤軍在。

現在陳友諒爲了抵擋我軍的水師兵馬,可以說將麾下能夠作戰的精銳兵馬,全部都調集到了此地。如此,天完都城德化那邊,定然是防守空虛。而現在,蘄州路也已然爲我大楚囊中之物。

那爲何就不能讓張軍帥率麾下的龍驤軍做一支奇兵,從陸上繞過陳友諒舍下的兵馬防線,直撲德化北岸呢。”

“這……監軍,德化乃是天完的都城,就算再怎麼防守空虛,此時也有着三五千兵馬守備。坐落於南岸和北岸還隔着長江這樣的天塹,沒有舟船,龍驤軍又盡是騎卒,有力氣也使不出啊!”

“哈哈,李將軍說的不錯。可我們有何須攻下德化呢,只要讓天完那邊知道自己的老巢正被攻打,雖時都可能淪陷,此戰我軍勝算便就增了三分!”這般說着,常錫巧便也不由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對面坐着的明玉珍。

……

至正十七年,十一月初。

就在天完和大楚兩方的水師部隊陷入對峙之時,東方一艘滿是傷痕且打着天完旗號的小船,卻是不由火急火燎的來到了設立在南岸的天完軍營壘。

“什麼,你說什麼,楚軍正從蘄州路攻打德化城!”

看着這名跪在地上的求援信使,原本還一副成竹在胸的陳友諒此時卻是徹底的慌了神。

“該死,該死的趙九,若此賊落到我手中,我定要將其千刀萬剮不可!”

“大哥,大哥勿憂。這攻打德化城的乃是龍驤軍,此軍上下皆爲騎卒,根本不善水戰。而且現在他們連舟船都沒有,德化城中又尚有五千兵馬守備,定然不會有事的。”

“這……”聽到身旁張定邊這樣的一番話,原本還神色緊張的陳友諒,在深吸了一口氣後,便也不由暫壓下了心頭的不安。

不過一想起正在被攻打的德化,這一自己最後的老巢。

陳友諒卻是怎麼都壓不住心頭升起的擔憂。

蘄州路那邊沒有舟船不錯,可萬一他們從臨近的安慶路那邊搞到舟船呢。這可是楚軍中一等一精銳的龍驤軍啊,如果他們渡河,德化城那五千兵丁安能抵擋。

心下這般想着,再看着一旁立着的張定邊,陳友諒便也就不由對其言道:“定邊,德化那是我們的根本所在,絕對不容有失,你還是率三千兵馬回援吧。此時唯有你,方能讓我無後顧之憂啊!”

“這,既然大哥這般說,定邊便請大哥放心,這要我還活着,德化便決不會有失!”這般說着,張定邊對着陳友諒在一抱拳,便也不由退出了大帳。

……

“不成想這張定邊在天完中的威望竟然如此之高,攻其首腦,動搖軍心的計策在張定邊來源之後,竟然沒能起到太大作用。哎!”德化城北岸,看着在張定邊來到之後,便就變得秩序井然的德化城,張明通便也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

“走吧,回營吧。”長嘆了一聲,見依舊沒有自己的可乘之機,張明通擺了擺後手,便也徑直帶着麾下的百餘兒郎返回了營壘。

而這,則也不由使得張明通帳下的兒郎都趕到有些氣悶。

卻是到現在爲止,龍驤軍至今也只和張定邊交過一次手。

然後在那一戰中,幾乎從來都沒有吃過敗仗的龍驤軍便也不由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在那天,不善水戰的龍驤軍雖然從臨近的安慶路搞到了不少的舟船,可面對着有着天完之虎之稱的張定邊,在江面上連陣型都沒辦法調度的龍驤軍,自然是被其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所以在此之後,張明通就再也不愚蠢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了。

而是像是要將敵人徹底看透一般,不停的觀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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