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報捷 出使

“不好,快,給我將他們趕下去,給我將他們趕下去!”見到自己的防線就這樣被楚軍從一角衝破,常遇春不禁驚的肝膽欲裂。

可最讓人無力的事情還在後面。那就是當金田源下的楚軍大部隊,見到壕溝之中的陷陣悍卒已然突破了吳軍的一角防線,頓時便也就不由盡起兵馬。

足足一萬六千餘楚軍兵馬,直接便就在楚軍副帥張世輝的率領之下,如同黑色海浪一般壓來過來。

“將軍完了,大勢已去了,撤吧,撤吧!”

“啊…噗!!”一口逆血噴濺而出,只聽得“大勢已去”四字的常遇春頓時也不禁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乃至於連手中的兵刃都掉在了地上。

“將軍,將軍!”見此,周遭將佐心中不禁更爲驚恐。

現如今,常遇春便就是他們最後的精神支柱了。如果常遇春再出事,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不過萬幸,在一口逆血吐出之後,常遇春還是緊咬着牙關,強撐着站穩了自己的腳步,“傳令全軍,立即撤離。向南,向南撤入山林,向南撤入山林!”

“是,我等遵命,我等遵命!”

見到常遇春此時竟然還有理智,周遭衆將不禁大喜。

是以在常遇春說出這話之後,周遭的一衆將佐便也就不由架起常遇春就往南邊跑。

而至於常遇春方纔所言的“傳令全軍”?呵,開什麼玩笑。此時的吳軍已然開始四散潰敗,其中近半兵馬如今都被楚軍包了餃子。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傳令。自求多福吧!

“給我追,無論如何也不可放走了那常遇春。能擒殺常遇春者,賞千金,升官升銜!”

吳軍開始四散潰敗,可週遭着數以萬計的楚軍在重賞之下,卻依舊是緊追不捨。而且因爲追擊的楚軍不知道常遇春究竟在哪,故而但凡是人數在百人以上的吳軍逃卒,便就立即成爲了楚軍追擊的目標。

故而一時間,這金田源周遭的哀嚎之聲,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

“水,水……”

“將軍,您醒了,太好了。您稍等,我現在就爲您取水來。”

“水……”片刻後,嘴脣感受到一股讓自己無比渴求的清涼之意,意識混沌的常遇春一把便就不由將那水壺搶到手中,然後直接向自己的口中大口大口的灌起水來。

“呼!啊!”喝完了水,常遇春下意識的就打算站起身來,可身體各處猛然間傳來的劇烈疼痛,卻是不由讓他痛呼一聲,再度跌坐在了地上。

“將軍您箭創未愈,當心啊!”周遭將佐見此不禁顯得十分擔憂。可常遇春此時對此卻是毫不在意,而是在搖了搖頭,讓腦袋恢復清明之後,便就睜開自己的眼睛,仔細的環顧起四周來。

“這……”放眼環顧四周,即便他心中已然早有準備,可等再度親眼看到,卻還是不禁有種眼前發黑的感覺。

他們現在身處於一片不知名的山林之中,而現在以他爲中心,周遭正悽慘的聚集着三五百人。

而這三五百人,此時也可謂是人人帶傷。甚至在自己的視野之中,已經有十幾個士卒身上都找了蒼蠅,明顯已經沒了生息了。

“就剩下了這點人了嗎?”常遇春不禁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聲音顫抖的對着一旁立着的將佐問了一聲。

“對!”將佐如是回答,聲音同樣有些發顫。“餘下的將士都被楚賊衝散了,現如今能聯繫到的,便也就只有這四百餘兒郎了。”

“……”常遇春聞言沉默,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關,用力極大,甚至有種牙齒都要被氣咬碎的感覺。因爲此時只有如此,常遇春才能不讓自己失態。

“現在,咱們到那了,楚賊還在繼續追殺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常遇春便就不由問出了這兩個問題。

而聽到常遇春這樣的兩個問題,身旁的那名叫做豪哥兒的千戶將佐愣了一會,“回將軍的話,現如今咱們應當在祥雲山中。要是出山向北,走上一天應該就能回到大道。而至於楚賊,山林之中難以搜索,他們應該都已經撤兵了吧。”

“好,我明白了!”雖然回到的不甚詳細,可常遇春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他閉眼沉思了片刻,便也就不由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了身,“讓弟兄們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咱們繼續趕路。四日之內,一定要回到休寧!”

“是,末將明白!”

……

七天之後,六月二十二日,徽州路這邊的捷報也終不由送到了等待已久的張世華的手中。

“哈哈哈,太好了,阿威和世輝他們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啊!”

在張世華看來,戰爭爭得其實便就是主動權。一場戰場,主動權在誰的手中,那人自然便也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如今,我軍水路攻破了池州路,打開了浙西吳軍在水岸的屯田門戶。而阿威和世輝他們,此番也攻陷了徽州的婺源城,俘虜了婺源守將陳德,將徽州守將常遇春打的大敗。

故而此番對我軍來講,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我軍都可謂旗開得勝。吳軍那邊,此時必然是人心惶惶。諸君,我大楚與浙西交戰的時候,便也就到了。

半個月之後,池州之地的夏糧便就可以入庫。那時,則便也就是我軍攻入太平和浙西吳軍一絕生死的時候了。諸君,此戰若勝,則南國之地便將要盡歸本王所有。

到那時,本王便也借先賢一句話送與諸君,“萬戶侯豈足道哉”,望諸君共勉也!”

“臣等,必爲大王死戰。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

“婺源以失,陳德他生死難料,遇春現如今已然率領殘部,退守到了休寧。不過單憑休寧一地,想來也難以阻擋楚軍太久。諸君,爾等都是我江南智囊,不知對此,諸君可有何化解之策?”

與此同時,遠在金陵的朱元璋自然也受到了南方徽州傳來的戰報。

不過相比起興高采烈、士氣爆棚的大楚一方,他們這邊自是顯得死氣沉沉。

“楚軍此番來勢洶洶,大有鯨吞江南之勢,我軍若想要化解眼前之局,如今看來,也就唯有將紹興、甯越等地的兵馬撤回纔可啊!”

作爲謀臣之首的李善長默然良久,還是不由第一個站了出來。

不過在他說完這話之後,身後有‘浙西大使’之稱的楊憲卻也不由站了出來,“紹興、甯越,都是將士們拋顱灑血一寸一寸從張士誠和元廷手中奪來的。

此時若要將這兩地兵馬撤回,豈不等於將次二地白白的送給了元廷和張士誠。如此,我軍將士們先前的所作所爲又有何意義?”

“愚蠢!”見到楊憲這個剛剛投入浙西不過三年的小字輩,竟然也敢這樣當衆駁斥他,爲之怒氣衝衝的李善長當即也不禁對其喝罵了一聲,“如今時刻,楚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們依仗着人多勢衆,先奪池州,又奪婺源。兩戰兩勝,其軍上下,士氣定然暴增。若在此時,我軍不能遏制楚軍這鯨吞蠶食的勢頭,我軍治下那些個結寨自保的地方豪強,絕對不乏趁勢而起爲楚軍做引路人的。

如此,內憂外患之下,我軍又豈有幸存之理!”

“這……”

到底‘薑是老的辣’,先是被李善長當衆怒斥,又聽到李善長這樣一番縱觀全局而並非只是侷限於一州一府的言論分析,楊憲頓時便就不由被李善長駁的啞口無言。

不過幸而李善長此時也是懶得針對他,所以再將其駁的啞口無言之後,李善長便也就將目光重新轉向了高坐主坐的朱元璋身上。

“國公爺,在臣看來,此時唯有將胡大海胡將軍和耿再成耿將軍的兵馬從紹興、處州兩地撤回。然後讓兩位將軍合兵,北上支援徽州。唯有如此,我軍纔不至於被楚軍合圍啊!”

“……”

沉默,朱元璋聞言不禁沉默了好一會。

不得不說,從招募家鄉子弟兵,領軍自立以來,這的確乃是朱元璋面對的最爲嚴峻的一次局面了。

以前,即便面對強敵,可那也都是一線作戰。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將麾下的兵馬集結到一處,與敵決戰,然後取勝。可如今,西面數十萬楚軍來勢洶洶不說,浙東張士誠那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甚至就連南部的衢州宋伯顏不花、處州石抹宜孫也是死忠元廷與他爲敵。

一時間,放眼望去,東西南可謂三面皆敵。

如此一來,就連朱元璋自己,此時也真的不禁有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覺。

但,其人到底乃是中華大地百年纔出一個的絕世人傑。心中雖然因此稍有迷茫,可卻並不乏決斷。

因而當李善長向他請示之時,理清楚思緒之後,朱元璋當即便也就做出了決斷,“楚軍此番來勢洶洶,楚王張世華也是狼子野心之輩,此番欲要盡取我江南之地。故而此賊,纔是我吳軍此刻的頭號大敵!

而至於浙東張士誠、衢州宋伯顏不花、處州石抹宜孫,此三人,雖也各擁兵馬於一地。可屢戰屢敗之下,對我軍而來,也不過只是癬疥之疾而已,不足爲慮。

善長方纔之言大善,傳我令,立即讓胡大海、耿再成兩人領兵回援徽州。等兩人回援徽州之後,則以胡大海爲主,耿再成、常遇春二人爲副,三人協力攻擊來犯楚賊!”

“是,屬下遵命!”

最受信任的馮國用抱了抱拳,而後當即便也就退下爲朱元璋傳令去了。

……

翌日,六月二十三日,一路行來狼狽不堪的王正陽和黃載黃乘德兩人,作爲張世華秘密派出的使者,也終於帶着他們的使命和七八名負責在沿途保護他們安全的隨從,來到了張士誠的中樞治所隆平府(後世蘇州)。

浙東,不得不說此處真的不愧爲天下間最爲富庶之地。

即便王正陽和黃載二人自問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來到這隆平府,卻還是不由爲此地的繁華而讚歎。

城內城外商賈雲集,各類天南海北的貨物琳琅滿目,就連行走在街上的百姓平民,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之中一個個竟也都是衣着得體、滿面紅光。

眼見的如此一幕,王正陽和黃載也不禁在心中對張士誠高看了三分。畢竟他們從浙西而來,浙西那邊的民生可遠不如浙東繁華。

故而走在大街上,已經顯露了自己一行人身份的正使王正陽,也不由在心中暗暗想到:“盛名之下果然無有虛士,本以爲張士誠只不過就是一個趁勢而起的粗鄙武夫。如今看來,卻是大大的低估此人了。”

而心中這般默然想着,不多時,目的地便也就到了。

“兩位貴使,前邊就是驛館了。兩位貴使遠道而來,想來定然也是辛苦了,且就現在此處歇一歇。我家太尉說了,等到明日一早,便就會在殿上,召見兩位貴使的。”

“如此,便就謝過了。”王正陽兩人客隨主便的道了一聲謝,然後一行十人便也就在那名浙東官吏的帶領下走進了這處驛館。

“兩位貴使,若有什麼需求,儘可吩咐館中吏員去做。下官還要回稟我家左丞,便也就不打擾了。”

“有勞了,有勞了!”

“勿送,留步。告辭,告辭。”客氣一番,那名浙東官吏便也就離開了。

而等那名浙東官吏離去,王正陽和黃載兩人相視一顧,卻也並沒有在這個關頭商量些什麼,只是各自返回了屋中休息去了。

……

“宣,楚國來使上殿覲見!”

“宣,楚國來使上殿覲見!”

名義上,現在的張士誠僅僅只是元廷的平章,而非當初他自稱的“誠王”。可自從他幹掉了浙東唯一能夠威脅他的苗軍統帥楊完者,佔據了嘉興、杭州等地之後,張士誠便也就重新自己那個還沒有做夠的大王範。

因而此時王正陽和黃載他們所走的流程,完全就是在拜見一個和他們大王張世華地位相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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