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大業決勝

“善長,允升(朱升字),你們素來足智多謀,不知對此,你們可有何破敵的妙策?”

“主公,方纔文正將軍之言雖然豪勇,可在此時,卻是萬萬行不得的。”李善長聞言站出,倒是和一旁的朱文忠一樣,開口就將朱文正的辦法給否決了。

不過對此,剛剛被自家叔父大罵了一通的朱文正倒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因而在聽到李善長也這麼說的時候,他只是豎起了耳朵,想聽一聽這個軍師智囊到底因爲什麼而否決他,又會有什麼破敵的好計策。

“就如同文忠將軍方纔所言,“今時不同往日”。以張士誠那見小利而忘命,謀大事而惜身的鹽梟性格。我部若是將江陰、長興等地兵馬撤回,他一定會出兵搶佔這些地方。

甚至說不定,剛剛被我軍攻克的紹興等地,現在就已經被張士誠搶佔了(徽州被佔,消息一時間難以傳來)。而且楚賊現如今正是士氣正弘的時候,這個時候不暫避鋒芒也就罷了,在集重兵與之決戰,又豈不是正中楚賊下懷。

因而接下來一戰,我軍所能行的計策,便也就只有死守當塗。”

“死守當塗!”聽到李善長這話,朱元璋的臉上終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因爲他不由發現,李善長這個被自己無比依仗的智囊,這一次又再度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過此時兩個人雖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可朱元璋微微注意了一下其他人,卻不由發現,不但朱文正此時眉頭緊皺一副不解的模樣,甚至就連汪廣洋和朱文忠他們都是眉頭微皺,顯得並不贊同。

故而朱元璋眉頭一挑,便也不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後開始以一種故作不解的姿態,對李善長問道:“就像善長方纔所言的那般,楚賊現如今士氣正弘,我軍連戰連敗,僅靠當塗,又豈能擋住楚賊兵鋒?”

“哈哈,主公且寬心!”李善長並沒有察覺到朱元璋此時乃是在明知故問,以按下屬之心,還以爲朱元璋真的是在擔憂呢。因而不由哈哈一笑,想要以此先安一下朱元璋的心。

“有道是‘剛過易折’。楚軍如今士氣正弘不假,可越是如此,其軍小挫之後,對他們的打擊定然便也就會越大。因而接下來,我軍只要能夠出其不意的小挫一下楚賊,楚賊的士氣定然便也要爲之大減。

到那時,我軍依仗當塗堅城,固城堅守,必然也可以使得楚賊士氣一降再降。而等將楚賊遠征疲師之時,我軍便也就有了反敗爲勝的機會了。而且中原那邊,在察罕帖木兒的圍攻之下,小明王、劉福通也是越發不支。甚至就連都城汴梁都落入察罕大軍的包圍之中了。

張世華奉小明王爲主,又領了小明王那勞什子聖旨,若是小明王再發‘聖旨’向他求援,他坐視不理的話,便就坐實了背主之命。而到那時,這樣一個背主之徒,有那什麼約束麾下兒郎!”

“哈哈,善長說的好。有善長此計,我軍破楚賊不難矣!”

朱元璋聞言而笑,此時倒是不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過到底真的是不是勝券在握,他和李善長兩個人心中都明白。

現在楚軍士氣正弘,麾下十數萬大軍,兵甲精良不說,各個還都是善戰精銳。對付這樣的一羣悍卒,哪有這麼容易就能讓楚軍小挫。而之後至於小明王的什麼求援聖旨、背主之命,那就更是扯淡了。

現在天下所有的義軍皆奉小明王爲主不假,可天底下誰不知道小明王壓根就是劉福通扶上去的一個傀儡。

連劉福通這個所謂丞相對小明王都沒什麼尊敬可言,就更加不要說其他人了。別的不說,單說前不久趙君用殺毛貴一事。

要知道,毛貴可也是正兒八經的行省平章。而且還是差一點便就北伐成功,令天下義軍都爲之敬仰的一位義軍領袖。

這樣的的豪傑被趙君用這小人殺了之後,劉福通和小明王反倒還將趙君用任命爲了山東平章,並認可了趙君用自封的永義王,就可知這所謂的正統大義對於各地義軍諸侯來講,那就是個屁。

別說形勢一片大好的張世華不會在乎了,朱元璋先前自封國公時,又何曾在乎過小明王和劉福通怎麼想。

但他們到底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因而爲了能夠渡過這一危機,是以再輕的救命稻草也願意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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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接下來,朱元璋也不由強行裝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歡喜模樣,目視着堂下衆人道:“諸君,一切就誠如善長之言。此番劫難,對於我軍來講不過也只是一小挫。

相信只要我與諸君團結一致,上下一心。那麼我們戰勝楚賊,定然也是不成問題的。”

這般言罷,看着已經稍稍振奮起勇氣的一衆下屬,朱元璋便也就不由趁熱打鐵的吩咐道:“文正,接下來你便就暫領本部兵馬留守金陵。廣洋、楊憲,你們兩人便就藉助文正他。

而至於善長、文忠,你們便就隨我一起領軍支援當塗。此番一戰,我倒也定要讓楚賊張世華看看,我朱元璋的手段!”

“是,臣等遵命!”

見朱元璋如此,已然被統一思想的一衆人自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當即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所以接下來,朱元璋和李善長便也不由開始向衆人佈置交代細節。一直到了下午,這次軍議方纔正式散會。而後衆人便也就一刻不敢耽誤的下去準備去了。

……

至正十九年,七月十五。

這天,到又是一年的鬼節了。不過這所謂的鬼節不同清明,到底乃是民間自發的。

因而在中華大地的影響力着實不大,除了各別地方由此習俗的百姓會在這天祭祀自家先人亡靈之外,餘下地方的百姓卻還是該怎樣便怎樣。尤其是磨刀霍霍時刻準備進攻當塗的十數萬楚軍兵馬,便就更是如此了。

這不,入夜時分,當塗城外江心島,諾大的楚軍營壘之中,張世華的中軍大帳便還在議事。

“此番吳賊首領朱元璋倒是親自趕來了,顯然吳賊此番是真的被我軍給打怕了。而只要此番一戰,我軍可以再勝一輪,想來整個江浙,便也就可算我軍囊中之物了。”

入夜,看到白日朱元璋親自領三萬援軍趕來,其後又登上城頭鼓舞士氣。故而等到了夜晚的時候,放心不下的張世華便就不由再度將麾下中將召集了起來,開始了軍議。

所以方纔之言,便也就是看出來張世華對此深懷擔憂的趙子玉的安慰之言了。

不過即便聽到趙子玉這樣的安慰之言,張世華卻還是不禁擔憂非常。

畢竟這一次他要面對的可是在原本的封建歷史上,以布衣之身,建立帝王霸業的唯二之人。

是以即便聽到趙子玉這樣的安慰之言,可張世華卻還是不敢放下心中擔憂。

“朱元璋此人非同一般,其人白手起家短短記載便就在強敵環繞之下打出一片如此之大的家業,可見此人非同一般。對上他,汝等一定要打起千分警惕,萬萬不能驕兵大意。”

縱然這樣的說張世華依然不知說過多少遍,可此時他卻還是不由神色嚴肅的再度道了一遍。

因而見此,帳中的一衆將佐雖是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趕忙點頭,應聲稱是。

“我軍現在士氣正弘,而吳軍則是士氣低迷。此番朱元璋冒險親自來此,我想除了鼓舞吳軍低迷的士氣之外,估計也是存了小挫我軍以此挽回局面的心思。

而吳軍現在兵力不如我,戰力亦不如我,想來一定不敢出城與我軍野戰,而是會出奇制勝。所以爾等在接下來,都給我將自己的本部營盤看好。現在,正式兩軍決勝的關鍵時刻,本王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差錯。

若是爾等接下來因自身失誤而使我軍受挫,平白給了吳軍那邊可乘之機,也就不要怪本王不顧及往日情分。”

“是,臣等必謹慎小心,絕不大意驕兵。”

聽到張世華在分析戰術時,還不忘這樣強調,三令五申之下,在場的一衆將領神情也不禁更爲嚴肅。在滿口答應下來的同時,心中不禁紛紛涌出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提點提點手下將佐的想法。

而見此,張世華終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塗,此城乃是正兒八經的江浙上縣。城池高大,修建有甕城馬面不說,因爲臨江,城西也有着兩處水門。而今,這兩處水門雖已盡數被吳軍封死,不過在接下來,我軍主攻之處,卻還是要在城西。

只有如此,我軍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我軍好不容易奪來的水上統治權。所以接下里,李五會領兩萬餘陸軍兵馬,駐守城南協助我軍,汝等打的便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攻堅戰。

除此外,吳軍連戰連敗,精銳部隊損失慘重,臨近和州也是無兵無卒,不值一提。因而只要接下來我軍穩紮穩打,攻克當塗,當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至於明日一戰,玉珍你便就領忠義、忠勇、忠貞三軍作爲此戰先鋒吧。記住,明日定要給我打出我軍的威風!”

“是,還請大王放心,臣此番定然讓吳賊失了與我軍爭鋒之心。”

明玉珍聞言,倒是想也沒想便就接下來這先鋒之職。放出的豪言,正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見此,張世華點了點頭,鼓勵了明玉珍兩句,便就不由對着他們再度交代了一些細節。知道一個多時辰之後,方纔擺手,讓衆將們相繼退下。

而等到一衆下屬們全部退下,仔細的回想了一遍自己並沒有遺漏什麼事情後,心情略安的張世華遙望着當塗城的方向,卻還是無心睡眠。

“朱元璋,你或許不知,當初我最敬佩的人便就是你了。可奈何你我都已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是你敗,便是我死。而我,既然上天選我這一後世之人來此,我定然是不會功敗垂成的,定然不會!”

張世華握緊了拳頭,指甲刺破肌膚,鮮血從手掌留下也都沒有察覺。

……

翌日一早,七月十六,決勝之戰,終於打響了。

沒有慣例一般的陣前招降,因爲誰都知道,此番朱元璋都親自領兵前來,顯然就不可能有什麼招降的希望。至少在雙方真正的決出勝負之前,朱元璋是不可能會向張世華投降的。

所以沒有什麼猶豫,頂着炎炎夏日,楚軍直接就發起了進攻。

吳軍的水師部隊在蕪湖大龍窩一戰而沒,根本就沒有了任何能夠威脅得到楚軍的水師力量,所以此番在江面之上,楚軍一方也可謂是毫無顧忌。

一艘艘滿載着火炮的戰船在明玉珍這一先鋒大將的指揮之下組成陣型,然後數百門火炮便就和當塗吳軍展開了對轟。

不過此番吳軍卻是並不像在蕪湖時候被楚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卻是爲了能夠抵擋楚軍的火炮,朱元璋此番將治下所有能調動的火炮全部都調集到了當塗。

因而當塗城上,也是足有着三百餘們火炮。

故而一時間雙方炮火你來我往,打的倒也是好不熱鬧。

但作爲進攻一方,明玉珍他們顯然不可能只拿火炮去和吳軍對轟。所以在發現火炮一時難以壓制當塗吳軍後,明玉珍便就不由派出了帳下精銳,讓他們乘小船,想要看看能否奪的下被吳軍用鐵閘封死的兩道水門。

“弓弩手,火銃手準備,給我放銃放箭!”

城上,見到楚軍有了這樣的新動作,在吳將徐達的指揮之下,西城牆上的吳軍頓時便也就展開了猛烈的反擊。

雖說現在城中五萬吳軍,上過戰陣的老卒不過也就只剩下了一半。但因爲手中有着充足的弓弩、火器,這些新卒在守城之中所發揮的戰力,倒也是不弱。

因而一時間,乘小船的悍勇楚軍竟是難以靠近當塗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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