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羅茂遭刺殺有驚無險

第180章 羅茂遭刺殺有驚無險

一晃的時間,兩個多月的時間便悄然而逝,時間已經來到至正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天下各地烽火不息,戰亂不止。

泗州軍治下卻是另一番景象,與其他地方相比,泗州軍治下一片祥和,百姓安居樂業。

在這兩個多月裡,泗州軍治下各地泗州軍在抓緊時間進行操練,爲早已定好的奪取金陵計劃而做着準備。

當然,令泗州軍上下歡喜的是,現在是水稻和麥子成熟的時候,而這些都是糧食。

是月也,聚蓄百藥,糜草死,麥秋至,說的正是麥子。

至於水稻,四月中旬育苗,到了如今的八月二十七日,可以說,算是熟透了。

泗州軍徵虜將軍程德一聲令下,其治下各地泗州軍幫忙百姓收割着水稻、小麥,望之如火如荼。

江都城羅府。

一間大門敞開着的大堂,羅茂正坐在一張木椅上,在他面前擺着的是一張大案,案上堆積着一撂厚厚的文書。

此時,羅茂正虛看了一下面前的文書,揉了揉眉心。

這份文書,正是從泗州城發出,上面署名的正是徵虜將軍程德。

羅茂盯着眼前的文書,文書上寫着:

今事之急者,則刈稻麥;且市民谷,爲取金陵先計。

至攻鎮江路,可且押後,俟畢,即手指揮常遇春等已下鎮江路,吾當率三十萬大軍攻金陵城,期以九月三日啓行。

八月二十五日,程德。

羅茂反覆看了幾遍後,才輕嘆一口氣。

爲了拿下鎮江路,他已經做了許多佈置,大戰一起,羅茂堅信這鎮江路必然一戰能拿下。

這兩個多月來,他都忙於此事。

現在徵虜將軍程德派人送來的文書,卻是讓他不得不先將精力放在刈稻麥一事上。

孰輕孰重,羅茂自然分得一清二楚。

這刈稻麥一事,可是至關重要,要不然,也不會有民以食爲天的說法了。

現在,只不過是將攻打鎮江路的事情再緩幾日而已,但最終的結果不會有什麼改變,只分早與遲。

想到這裡,羅茂便對着大堂外喊道:“來人!”

一直在大堂外候着的兩名書辦,一左一右,聞聲而進。

他們兩人快步來到羅茂面前,低着頭,躬着身,目視地面。

羅茂見此,便開口道:“傳我的命令,江都城百姓的刈稻麥一事即刻行動,並佈告全城。此外,泗州軍士兵上下會幫着他們做刈稻麥的活兒,無須收取分文,也一併寫進去。”

兩名書辦紛紛點頭應道:“是。”

羅茂見此,便揮了揮手,讓這兩名書辦立刻下去辦此事。

目送着兩名書辦離去後,羅茂想到了此時正陳兵在鎮江路附近的常遇春、湯和兩人。

他蹙了下眉頭,略作一番思索,便拿起一張空白的紙張鋪在桌上,同時拿起毛筆,在這張空白的紙上寫着:

凡動,且止。九月三日,可按計行事。

匆匆寫了兩份同樣內容的書信後,羅茂便差人將這兩份書信送往常遇春、湯和兩人手裡去。

就在這時。

羅茂府邸中一個用黑巾遮住臉龐的人影翻了進來,目標直指羅茂此時的方向。

此人眼裡佈滿了兇光。

按照丞相的意思,這羅茂爲程德的左膀右臂,若是除掉羅茂,一定能讓那程德心痛很久。丞相答應過我,只要做完這一次,我就可以和湘妹遠走高飛,再也不過問世事。

這一次,這羅茂府中下人較少,泗州軍士兵更是幾人,簡直是天助我也,不枉我蹲守了整整兩個月。

此人在心裡想了一圈後,全身彷彿充滿了力量。

他是一個殺手,由元朝中書省右丞相脫脫培養出來的殺手,他只會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人。

原本,他以爲自己的人生就只有殺人這一件事,可直到碰到了湘妹後,他心中才嚮往殺手外的那種安定日子。

他現在已經厭倦了殺手的生活,他只想最後再殺一人,他就金盆洗手,將來再也不碰這個了。

這想法倏忽間,便在腦海中快速閃過,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而銳利。

殺手迅速抽出身後負着的長刀,直奔羅茂正敞開的大堂屋。

當看到羅茂大堂外有四人正在守候時,殺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了上去。

看到一名裹着黑麪巾的人突然出現,正把守在羅茂大堂外的四個泗州軍士兵紛紛吃了一驚。

“有刺客!”其中一人放開嗓子大喊着,並快速抽出手中長刀。

其餘三位泗州軍士兵也都快速抽出手中銳利的長刀,迅速站成一個弧形方陣,朝着殺手逼近。

殺手的眼睛佈滿了殺氣,行動輕盈迅速,猶如獵豹般敏捷,讓人難以捉摸。

一瞬間,雙方兵器碰上了。

“叮!”

火花四濺,聲震四周。

接着,便是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響徹在大堂門外。

正坐在大堂裡面的羅茂,卻是面色一變。

當聽到泗州軍士兵喊着有刺客的時候,羅茂便意識到自己現如今處於危險境地。

沒有絲毫猶豫,羅茂從大堂左側,走進了一間裡屋,然後在裡屋迅速旋轉了書架後的一尊古樸硯臺。

裡屋牀邊的牀板由前往後自動迅速移動,而牀邊空出了一塊空間。

這塊空間裡面別有洞天,牀板下正是一間佈置有臺階的地下室。

羅茂迅速進入了這塊空間,在進入後,在剛進入的一個邊沿下按住一個圓形石頭按鈕。

漸漸地,羅茂頭頂上的牀板迅速閉合着。

而大堂外的殺手,正好剛剛解決這四名泗州軍士兵,接着,殺手直接闖進了大堂。

當殺手闖進大堂後,並未看到羅茂的身影時,眼神銳利地掃視了四周一圈。

當殺手看到案上正張開着的一份文書時,目光微眯,沒有絲毫磨蹭,也走向裡屋。

只是,當殺手來到裡屋後,卻是傻眼了。

這間屋裡,竟然沒有人影。

這讓殺手的心裡頓時感到一陣着急。

他先是在房間屋裡各個角落,拿着刀到處戳,希冀發現有什麼機關之類的。

只不過,這樣做只是白費功夫。

隨着時間的不斷過去,殺手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他明白,如果再沒有發現羅茂,那麼待會兒反應過來的泗州軍士兵,一定會重兵包圍這裡,到時候他便插翅難飛了。

在牀板下地下室待着的羅茂,自然聽到了頭頂上的動靜。

此時,羅茂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同時,羅茂在心裡不禁對程德感到由衷地敬佩。

這府中這般佈置,一切都是程德早早派人提醒過他,要不然,他真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這樣的佈置,現在他恐怕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

殺手此時此刻,心態崩了,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他拿着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往地上狠狠地砸。

沒過一會兒,房間裡便是一片狼藉。

最後,殺手耳朵忽然一動。

他聽出來了大堂外傳來的動靜,似乎正有許多人靠近這裡。

殺手恨恨地看了房間四周一眼,便迅速越過幾個房屋,準備翻牆越出。

只是,這殺手才翻出牆外,他的身體便頓時一僵。

此刻,這名殺手的心裡頓時無比膽寒。

在他的視線裡,四周對着他的是不計其數的泗州軍士兵手持的弓箭。

而且,這弓箭也早已拉開。

只待一聲令下。

這些箭便射向他。

殺手僵在原地,彷彿身體被控制住了一般,臉上早已煞白,目光裡充滿了恐懼。

突然。

這些包圍殺手的士兵後方傳來一句——“放!”

“咻”、“咻”、“咻”.

萬千箭支,猶如星雨一般,落在殺手的身上。

殺手的身體被射成了刺蝟,最終靠着牆壁倒地不起。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殺手的腦海裡想的都是湘妹的身影。

下命令放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耿再成。

耿再成見殺手已經死透了,便帶着人匆匆衝往羅府中,口中大喊道:“所有人,都給我好好地搜,一定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早在耿再成聽到羅府下人告知羅府遭遇刺客時起,耿再成心中便有了不好的想法。

此時,他帶人剛剛解決掉刺客,根本不知道羅茂是生還是死。

他只知道,如果羅茂死在了這次刺殺中,那麼,將軍程德必然會雷霆大怒,而他耿再成更是免不了會受到重罰。

到時候,他的前途就完全完了。

所以,這個時候,耿再成心中很慌,但面色卻無比平靜。

沒有讓耿再成等多久,羅茂自己忽然出現了。

當耿再成親眼見到羅茂還活着時,心裡便感到如釋重負。

差一點,他的前途就完了。

耿再成向羅茂行了一禮後,便問道:“羅將軍,你身上沒有受傷吧?”

羅茂搖了搖頭:“這一次,羅茂多謝耿將軍前來救援,不然,羅茂恐遭不測。”

耿再成聞言,卻是面色一紅。

他帶兵來了,也沒有做什麼,而且他來的時候,刺客正要逃走。說到底,他還是來晚了。事情都發生了纔來,也幸虧羅茂沒有出事。

耿再成懷着複雜的心情看向羅茂:“羅將軍,你最近是和誰結了生死仇恨嗎?爲何會有刺客要刺殺你?”

羅茂苦笑道:“最近,我都待在府中處理事務,所見之人基本上都是書辦,還有一些書佐、泗州軍的各位將領,又怎麼有機會與他人結了生死仇呢?其實,要想知道誰要刺殺我,就看看刺殺我誰能獲利就行。”

耿再成的腦子反應迅速,吃驚地望着羅茂:“羅將軍的意思是說,是元朝想要刺殺你?”

羅茂聽後,目光變得極爲平靜,回道:“恐怕是那個元朝中書省右丞相脫脫的手筆吧!看來,這脫脫已經急了。元朝那邊的情況,最近發生了什麼,還得需要絕聲衛幫忙查一下。或許,我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耿再成沒有接這話,而是望着羅茂正色道:“羅將軍,今後我會從軍中選出一百個精銳中的精銳,作爲羅將軍的親兵,時刻護住羅將軍的安全。不然,要是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而羅將軍出現了什麼意外,到時候,恐怕我很難向將軍有所交代,還望羅將軍莫怪,也不要拒絕。”

羅茂頓時沉默了。

少頃,羅茂便開口道:“好,這事,我就依你。我羅茂並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不會讓耿將軍爲難的。”

耿再成點了點頭:“羅將軍,常大哥,還有湯大哥那邊現如今怎樣了?”

羅茂對上了耿再成的目光:“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耿再成目光一閃,便不再多問:“既然羅將軍無事,那我就不打擾羅將軍了,待會兒一百個精銳中的精銳,我會派人送過來的。”

羅茂回道:“耿將軍,那羅某就多謝了。”

耿再成輕點了下頭,便帶人匆匆離去。

羅茂一想到剛剛被刺殺的情形,他的眼裡露出了一絲陰霾。

他在想,這脫脫到底派了多少刺客,還有這些刺客的目標都是他嗎?

對此,羅茂並不知曉。

羅茂讓府中下人收拾一番裡屋後,便繼續坐在大堂,只不過,這一次羅茂卻是沒有再處理文書,而是坐在那裡,腦海中想着一些事。

轉眼間,便到了深夜。

湯和與常遇春兩人正呆在一處大帳中,兩人對坐着,都保持着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湯大哥,你說羅將軍給我們的‘凡動,且止。九月三日,可按計行事’命令,我們要不要守呢?我擔心遲則生變,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戰機,若是戰機消逝,恐怕今後再打鎮江路,就會吃力不討好了。”

湯和聞言,嘴角一陣抽搐:“常遇春,你他孃的還要不要命了?你不知道違背軍令的後果?那可是要殺頭的!再說了,羅將軍有他的考慮,他讓我們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們所要做的便是聽令行事。其他的,我們就不要管了。”

常遇春面色有些不悅:“我這還不是爲泗州軍考慮嗎?拿下鎮江路,我們泗州軍治下的地盤就又多了一塊。而且,拿下鎮江路的好處,便是將軍攻打金陵城時,我們還可以牽制一部分金陵城元軍守軍的注意。這麼大的好處,就這麼放着,我心中着實有些不痛快。”

湯和瞥了常遇春一眼:“你沒看到羅將軍說了,在九月三日,按計行事,你急個什麼?這鎮江路遲早拿下,不過再多等幾日而已,我們都已經等了幾個月了,再等等幾日,又有何不可呢?”

常遇春沉默了,他的目光穿過羣山,望向了鎮江路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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