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二十三年一月五日,聖武十年一月五日,大魏三年一月五日。
此時。
程德站在龍德門附近。
龍德門附近,是一片廣場。
在程德身旁,還有程標。
兩人繞着廣場而行,進行着父子談心。
馬秀英則是面帶微笑地在不遠處看着。
“父皇,李伯伯他們傳回最新的戰報了嗎?”程標歪着頭看向程德問道。
程德摸了摸程標的頭,笑道:“標兒,你李伯伯他前幾日發來了最新戰報。”
“父皇,李伯伯他們怎麼說?”程標目露好奇地問程德。
“你李伯伯他們傳回消息說,他們已經拿下冀寧路、真定路,至於保定路也快了。”程德笑着回道。
程標面色大喜:“父皇,這樣豈不是說,只要李伯伯拿下了保定路,下一步,就可以直取大都路和上都路了。”
程德點點頭:“是啊,這大都路和上都路,很快就可以屬於我們大明的了。只是,這北方何三五他也在打着上都路的主意,遼陽路錦衣衛傳回消息,何三五的大魏軍隊多次與大寧路元軍交戰,幾次大戰都沒有什麼進展。但這一次,或許,何三五的大魏軍隊便能拿下大寧路了。”
程標皺眉:“父皇,若是大魏先我們一步拿下上都路,那該如何是好?”
程德面色一滯。
“那就打。憑藉着大明的武器,朕有信心,我們大明一定能贏大魏。”
聽到程德的話,程標笑道:“標兒也相信我們大明一定能贏。前幾日,標兒在科學院看到了馬黎諾里老師。”
程德聽到程標提起馬黎諾里,便問:“那標兒和馬黎諾里說了些什麼?”
程標沒有絲毫猶豫:“父皇,馬黎諾里老師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了,這是真的嗎?”
程德搖頭:“馬黎諾里謙虛了,他能教朕的東西依然有很多。”
程標接話道:“馬黎諾里老師說父皇,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
“這話,也只能隨便聽聽,可不能當真。這世上聰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或許,是因爲馬黎諾里只接觸了你父皇,倘若他再多接觸一下其他人,他肯定會發現,在大明內,還有許多人的聰明,並不比朕差多少。”程德正色道。
程標聞此,目中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
馬秀英徐徐走了過來。
程德和程標都看向她。
“母后!”程標朝馬秀英喊了一聲。
馬秀英笑着答應後,來到程標身邊。
爾後,馬秀英擡起頭看向程德說道:“德哥,明日郭家的人要進宮,你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郭家嗎?”程德微微皺眉。
馬秀英一看到程德這番模樣,心中一個咯噔。
“德哥,莫非郭家犯了事情?”馬秀英目露擔憂。
程德聽到馬秀英這般問,便搖搖頭說道:“並非如此。只是,朕答應了標兒,明日帶他一起去南京城外遊玩。”
馬秀英聽到程德這話,便也不做強求。
“既然如此,那明日,照例由我陪着郭家的那些人吧!”馬秀英無奈地說道。
程德點點頭:“秀英妹子,若是郭家之人想要求官之類的,一律免談。秀英妹子可以告訴他們,他們想要求官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讓他們去參加大明科舉考試。朕若是記得沒錯,這大明科舉馬上又要開始了”
馬秀英:“德哥的話,我都記住了。”
“秀英妹子,沐英他們幾個人從大明軍事學院已經畢了業,下一步,你覺得把他們幾個放在哪裡歷練比較好?”程德側着頭,看向馬秀英問道。
馬秀英卻是面色一怔,便搖搖頭道:“德哥,這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做主了。”
程德:“秀英妹子既然如此說,那朕就將他們幾個扔到江浙行省那邊去吧!朕聽說那邊,有不少的盜匪,正好讓他們可以練練手。”
馬秀英沒有接話,目光只是靜靜地看着程德。
“對了,秀英妹子,朕有意讓標兒跟着馬黎諾里學一段外語。”
馬秀英一愕:“就是那個.聽着迷糊的外語?”
程德笑道:“其實,那些挺簡單的,也容易學,正好標兒如今的記憶力好,就讓他多學點,多學點,對他並不算是壞事。”
馬秀英也深以爲然。
“宋濂教標兒的那些東西,標兒都已經掌握了。接下來的時間,就讓宋濂歇一歇,讓馬黎諾里辛苦一二。”程德忽地開口道。馬秀英對於此事,不置一詞。
程標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他心想:宋先生講的那些,他都能明白。只是,宋先生待他甚嚴。但凡他背錯了一點,都會受到宋先生的懲罰——打手掌心。
每次,他上宋濂的課,心中都繃得緊緊的,深怕挨宋濂的打。
因爲宋濂得到了程德和馬秀英的背書,宋濂也不怕因爲打了程標而被懲罰。
程標除了學習這些,他每日辰時,還要跟着程德一起練刀法半個時辰。
所以,隨着程標的年紀越來越大,他的身高也在不斷增高,而他的身材也愈發壯碩了起來。
“父皇,忠叔來了。”
聽到程標的聲音,程德的目光移到正匆匆往這邊趕來的程忠身上。
“陛下——”
程忠邊跑,邊喊道。
來到程德幾人身旁時,程忠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氣。
等氣喘勻了些,程忠方道:“回陛下,徵夷將軍有消息傳回來了!”
程德心中一驚。
快整整七年了!
可總算是有程儒的消息了。
這可真是不容易啊!
於是,程德問程忠道:“程儒回大明瞭?”
程忠一愣,點點頭:“陛下所言沒錯,徵夷將軍回大明瞭!他在江浙行省惠州路上的岸,不日將返南京。”
程德心中大喜,他心中猛地想起了北美的紅稻、玉米、南瓜,和中美洲的土豆,養鹿場,以及南美的藜麥,金雞納霜,羊駝。
也不知這一次,歷經七年返回的程儒,究竟有沒有將這些東西給帶回來。
倘若帶回來了,程德都想好了要給程儒封個國公了。
“傳朕旨意給施耐庵,讓他將程儒返回大明的事情,在最新一期《大明日報》刊載。”程德忽地對程忠吩咐道。
“是。”程忠躬身應道。
爾後,程忠便在程德、馬秀英、程標三人視線中匆匆消失。
“父皇,那個程伯伯他回來了?”程標目中有些不敢置信。
程德笑着點頭:“是啊!他可終於回來了!你父皇可是盼了他整整七年啊!”
程德的激動之情,落在馬秀英、程標眼裡,卻是令他們相當詫異。
畢竟,在馬秀英和程標看來,能夠讓程德失態的事情很少。
對此,他們也沒多問。
“標兒,等你十四歲,你就開始監國。”程德猛地說出此話。
這話剛落,馬秀英蹙額,程標神色一僵。
“父皇,這.會不會太早了些?”
程德瞥了程標一眼,“不早了!等父皇認爲你什麼時候可以擔起大明的擔子之時,父皇就將這位置傳給你。”
馬秀英眉頭一舒。
父子之間關係如此和諧,令她心中感到很安心。
程標聽到程德如此說,只得點頭答應。
同時,程標心中很感動。
他沒有想到,在明朝以前的那些皇室,爲了個皇位而鬧得父子相殺的局面,而到了明朝這一代,這種事情並不存在。
相反,程標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父皇,恨不得將自己的那個位置交給自己。
他的父皇,始終是愛他的。
或許,在父皇心中,他可能還比那個皇帝寶座要重要得多。
程標剛想到這兒,就感覺到頭上多了一隻溫暖的右手掌。
這種感覺,太熟了了!
程標一下子便判斷出來,這是程德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