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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趙亦柔氣得胸口陣陣發痛,她緊緊揪住胸前的衣裳,臉色憋得通紅,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都胡鬧些什麼東西!來人,將柔姑娘給我帶回去,不准她再胡鬧!”趙世秋終於回過神來,忙吩咐身邊的丫鬟將趙亦柔帶下去。
趙亦柔哪裡肯依,當即跑到王麗盈那兒,躲在她身後,倉皇道:“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若說不懂規矩的話,大姑娘可不見得比柔兒好到哪裡去。”王麗盈護在趙亦柔身邊,對着趙世秋涼涼道:“我哥哥帶着柔兒去各府走動,幾乎沒有哪家的夫人小姐不說柔兒懂事乖巧,怎麼到了趙府,就要被自家人說成不三不四的野種?”
趙世秋被王麗盈那眼神看的有些心虛,更加十分的頭疼。他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了,這如今的場面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當初他沒有傻到聽了麗盈的話要給她一個名分,將和她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婉清,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難道不是嗎?”亦萱涼涼地看了王麗盈一眼,隨後便不再理她,只是將瑞珠拉過來,心疼道:“沒事吧?”
瑞珠鼓着腮幫子揉了揉臉頰,咬牙道:“真疼!她下手也太狠了!”
亦萱忍俊不禁地笑出來,有這種反應應該就是沒事了。
又將目光移到因爲她一個巴掌跪在地上的秀眉身上,冷冷道:“給你兩條路,一,下去領二十板子,以後乖乖替趙府做事,認清誰纔是主子。二,滾回你的王府!”
“你算什麼,你憑什麼……”
“就憑我。”趙亦柔反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截斷。
亦萱循聲望去才發現是老夫人,她的臉色不太好,渾身上下偶都籠着一層寒霜,看向人的眼神似乎要將人凝結成冰。
趙亦柔生生打了個寒顫,那些囂張的話一個字都不敢再說。就連王麗盈也頓時安分了不少,垂着頭開始扮可憐。
“祖母!”亦萱又驚又喜,她本來沒打算勞煩祖母的。祖母怎麼會知道的?她正詫異,直到看到從老夫人身後慢慢走出來的研碧纔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您讓奴婢去找趙忠的時候,奴婢特意叫研碧去找的老夫人,這樣至少能在趙忠帶着習蘭趕來之前將局勢控制住。萬一那王賦安提前來了,趙忠還沒來,奴婢怕您和夫人會吃虧。”瑞珠小小聲地在亦萱耳邊解釋。
“鬼靈精!”亦萱瞪了瑞珠一眼,便微笑着朝老夫人走了過去,撒嬌道:“祖母,這麼點小事還要勞煩您過來,研碧她們也真是的!”
老夫人摸了摸亦萱的腦袋,溫柔卻又不失嚴厲道:“孩子別怕,不管她們多厲害,你和你母親都有祖母給你撐腰。”
單單這一句話,不僅叫亦萱和徐婉清感動不已,更讓王麗盈和趙亦柔惱恨不已。不管怎麼樣,在趙府最大的還是老夫人,趙世秋又是典型的孝子,拉攏不了老夫人,什麼都白搭!
亦萱看着王麗盈略扭曲的表情,心下有些慶幸,可以說,她重生而回做的最正確也是最有用的一件事,就是成功拉攏了祖母,叫祖母真正站在了她這一邊。
“這個丫鬟這麼不分輕重,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扔出府去!我相信就算是王大人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責怪趙府不留情面!”老夫人冷冰冰地吩咐道。
如果說秀眉開始還存着僥倖,此刻聽到老夫人的話就完全是嚇傻了,臉色當即慘白起來,哭着求饒道:“老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大人有大量,網開一面饒了奴婢吧!”
王麗盈和趙亦柔的臉色也相當的難看,她們想爲秀眉求情,但迫於老夫人的威嚴根本不敢多話。可如果就真的這樣放任秀眉不管,不僅是折了她們母女的顏面,更折了王府的顏面!屆時府中的衆人就不會將他們當回事兒了。
正在糾結間,突然變聽到了冬兒急促的聲音,“夫,夫人,姑娘,舅老爺來了!”
這舅老爺指的自然不是徐府的老爺,而是王賦安。
亦萱心顫了一下隨後便恢復了鎮定,來的正好,就讓所有的一切在今日全部解決,也免得以後夜長夢多。
王麗盈和趙亦柔均是重重鬆了一口氣,好似看到了曙光一般,趙亦柔更是誇張道:“舅舅來了就好,舅舅來了就好!”
老夫人冷冷睨了她一眼,嚇得她不敢再多言。
王賦安很快便進了屋子,初看到眼前混亂的場面時也愣了下,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鎮定,跟老夫人和趙世秋打過招呼後便笑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秀眉,道:“趙老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面不改色,淡淡道:“王大人,雖說這丫頭是你府上撥來的,但既然進了我趙府便要遵守我趙府的規矩,是也不是?”
王賦安瞥了秀眉一眼,收到她求饒的眼神,略沉吟了片刻,道:“是這個道理,只是不知道我這位丫鬟犯了貴府上哪一條罪?”
“不分尊卑,目中無人。”老夫人擡眸直視王賦安,“主子都沒有發話,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卻教訓起人來,打了我孫女身邊大丫鬟的一個耳光。王大人,你說,這罪該不該罰?”
“奴婢,奴婢是聽柔姑娘的指示。”秀眉忍不住替自己辯解道。
“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雪玉,掌嘴!”老夫人毫不留情地吩咐道。
“啪”“啪”幾聲巴掌過後,秀眉的臉頰已經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漬,再也說不出話來。
王麗盈和趙亦柔皆慘白了臉色,就連王賦安的臉色也極其難看。老夫人這哪裡是掌的秀眉的嘴,明明就是在給他們王府下馬威!
亦萱忍不住彎脣笑了出來,果然祖母出馬,就是比她在一旁大呼小叫要強得多。
“舅舅……”趙亦柔眼淚汪汪地朝王賦安看過去,一臉委屈道:“是大姐姐身邊的瑞珠先無禮的,我纔想讓秀眉教訓教訓她。”
“瑞珠無禮了自然有我來教育,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表姑娘說話了!”亦萱故意刺激道。
果然趙亦柔一聽“表姑娘”便炸了毛,現在全趙府的人都默認了她的身份,稱呼也從以前的“表姑娘”改成了“柔姑娘”,偏偏這趙亦萱還是一如既往地這麼叫她, 擺明了瞧不起她的身份!不過是因爲她孃親還沒有正式成爲父親的平妻,她纔敢這麼囂張!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我爲什麼沒有資格訓斥丫鬟!我是主子她是奴才,她做錯了事我讓我身邊的丫鬟訓斥她又何錯之有?!趙亦萱,你不要仗着你是嫡女就可以囂張霸道爲所欲爲!父親馬上就要娶我娘做平妻,到時候大家都是一樣的!”
“誰說世秋要娶你母親做平妻的?”亦萱沒有接話,反倒是老夫人涼涼看了趙亦柔一眼。
趙亦柔被這麼反問,愣了下,幾乎下意識地朝王賦安看過去。現在她們母女唯一的倚仗和資本不過就是王賦安罷了。
王賦安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些事情都是他私底下和趙世秋商量過的,趙世秋也保證會將這些事情處理完善,誰曾想竟然會惹出這些麻煩事來。
他不由皺緊了眉頭,對趙世秋也頗爲不滿,連家務事都處理不好的人你能指望他在朝堂上幹出什麼大事?
不過想歸這樣想,現在爲了王麗盈,他唯一的妹妹,他也不得不放低姿態求着他們趙府,畢竟這關係到他妹妹一生的幸福,也間接關係着他的仕途。
他打算好好跟老夫人商量一下這件事。
“王大人,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你無非是覺得對不起你的妹妹,想要用幫助我父親仕途這一點要求我父親將你妹妹擡爲平妻。可是王大人,不是我們趙府不近人情,實在是你妹妹的所作所爲,叫我們不敢讓她呆在趙府。”
王麗盈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看着亦萱的眼神恨不得要將她千刀萬剮了。
“元娘!不要胡說八道!”趙世秋忍不住訓斥道,眼神不斷給亦萱示意。
趙世秋的這個小動作是維護亦萱之舉,亦萱看着並不是不感動,不管怎麼說,父親對她這個女兒,還算是不錯的。
所以,她也並沒有打算要爲了扳倒王麗盈賠上父親的仕途和趙府的將來。
亦萱突然變得委屈哀怨起來,眼淚汪汪地看着趙世秋,甚至比趙亦柔裝的更加可憐,她哽咽道:“父親,難道您忘了宴哥兒是怎麼死的麼?難道你忘了母親之前受過的那些苦?是,您的仕途固然重要,趙府的未來也固然重要,但若是要我同意這樣一個惡毒的女子進府,這是不可能的!”
王賦安驚愕地朝亦萱看過去,蹙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在胡說八道!她只是不想娘進趙府罷了,所以才編出這些東西來冤枉母親!”趙亦柔忍不住替王麗盈辯解,“整個趙府誰不知道宴哥兒是怎麼死的!是你母親照顧不周,讓他得了傷寒,又在京城動亂的時候保護不利害的他慘死!這些又關我母親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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