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一手在握、一念於心

我想假如空間小,這隻手電筒估計能把地底都照全。可是現在那光線射出幾十米遠就被黑暗吞吃了,足見這地方之龐大。

他們從發現這地下空間起至今已經有十二年,有的是時間來摸索尋找,所以看起來兩人在昏暗裡並不畏畏縮縮。相比之下,他們恐怕更懼我身旁的這人。

原本我與古羲是並肩而行的,突然他抓握了我的手,溫溫熱熱的,我向他瞥了一眼,回握了回去。早就察覺到了,他如果不在身旁我會惶惑、判斷錯誤,甚至衝動,讓自己身陷困境,即使仍能保持理智爲自己謀生,卻總難全身而退。可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會感到十分心安,哪怕前面有洪水猛獸在等着我,也都不會覺得害怕。

我在漸漸,依賴他。

錯想間忽覺眼前一暗,還沒反應過來就覺手上一緊,隨而古羲一聲冷笑傳來:“就知道你們不死心,都被我破了一次竟還想用這破陣對付我?”

陰暗里老人謝福陰惻惻的聲音:“大言不慚!這困龍陣我讓天元試了很多次,也拿一些流浪漢試驗過,若非有確切的指引根本走不出來,並且不出三日必死無疑。你能出來純屬運氣,而且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我隨時可以改困龍陣格局。”說到這裡他很得意的笑起來,可因爲可能笑扯痛了脖子,只笑出兩聲就中斷了,然後怨毒再道:“這個事實是在教你該狠時狠,莫學婦人之仁,放虎歸山終害己。”

我驚駭地發現他最後說話聲在漸遠,而且方位不一,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時而在前,還時而在後。一個人的方位怎麼可能變換的如此之快?

沒了燈光我與古羲就完全陷入昏黑,四下靜寂到除了我們兩人的氣息外,已經感受不到其它那三人的。到底還是低估了謝家父子的陰險狡詐,早知會這樣就該......

突的我頓住各種念想,拿手肘碰了碰古羲,低問:“現在要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唄。”

“古羲!”我提高聲去喝他名字,到這時還有心在這打趣。只覺他捏了捏我的掌,突然氣息侵近,輕到不能再輕的語音抵入耳膜:“引蛇出洞。”

我眨了眨眼,心中不由又在輕嘆了。

這世上很多人會憑靠運氣成功,可是這種人不會是古羲。他不會去搏機會,成事必定是巧謀佈劃。所以謝福說他靠運氣纔出那困龍陣這個立點是不成立的。

古羲會出來,那一定是他有那能力破了這陣。雖然我到目前爲止仍然不知道這所謂的困龍陣是什麼意思?是這黑暗虛空的某些地方擺佈了類似石頭之類的東西嗎?

我的心念沒那麼複雜,也沒有身處過這地下空間,固然想不到謝家父子會在下來後就立即反覆要逃,並聲稱將用新的困龍陣將我們困死。可我想不到不代表古羲想不到,他有更好的方式來牽制謝家父子,甚至只需要控制住謝福即可,可他偏偏讓他們父子走在前,給與機會讓他們逃,這心思又豈可能單純?

所以聽古羲說“引蛇出洞”四字,我本來懸起的心就落地了。

之後任由他溫熱的掌一直包攏着我的手,快速遊走在渾暗空間。有嘗試去記方向和他的步數,可到後來發覺徒勞,因爲並沒有規律,就像是任意走一般。

忽然間有種古羲能看得見的感覺,因爲有幾次好似耳邊有陰風吹過,但下一瞬又像是錯覺。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這困龍陣的驚險之處,只知道直到隱約聽見語聲也沒再碰到什麼兇險的事物,倒是那語音越來越近。

在足能聽見對話時古羲拉我站定,單指在我鼻上一點,心有靈犀明白他是讓我斂去呼吸。

會在這空間說話的自然是謝家父子了,開口在詢的是謝父:“爸,他們這次應該走不出來了吧?”謝福陰沉的哼了一聲,“我將陣心挪到了兇位,這次要他們插翅也難飛。”

謝父:“那你說那個姓古的男人真能破咱之前的困龍陣嗎?”

謝福:“多半是瞎貓碰到死老鼠靠運氣,不過也不排除是有點真本事。這種人不能留!就算他不想下來,我也得將人誘下來,否則放虎歸山就難對付了。”

“可我怕......這兩人有點來頭。”謝父比較猶豫,比起他那父親要優柔寡斷多了。

只聽謝福陰森森地道:“還就怕他沒來頭呢,要不然後面就沒新鮮的活血來祭了。能讓我動到困龍陣也是擡舉他了,一般普通人只要下了這地底就成一盤散沙了。好了,別在這多話,先去那邊看看祭盤,這次必須確定這對男女死了才行。”

我聽着暗暗心驚,意思死在這個地下的人已經不計其數?聽他們言之灼灼的一再提困龍陣,好似真的有多厲害,可是爲何剛剛一路被古羲牽着過來也沒遇見兇險?還有他們說得祭盤又是什麼?

聽着那方腳步聲起,等走了一會古羲才拉我悄步隨後。發覺此時不再像剛纔,聲音傳出的方向很明確,不會再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

心想可能剛纔造成錯覺就是受了困龍陣的影響吧。

途中聽到謝父朝謝福提議將那老謝頭給直接殺了棄屍,但被謝福給否決了,說這老謝頭留那一手能不動還是先不動。這恐怕也是之前只把人敲暈而沒滅口的原因。

後面兩人再無交談,默走在黑暗中腳步聲顯得單一而詭異。從聲音傳出的長度辨別,我們離開他們應該有二三十米遠,令我覺得訝異的是腳下明顯堅石鋪路,古羲穿着軍靴走在上面居然能不發出一點聲息。反而是我,即使有意放輕了腳步還是總能聽到,若非離得遠,恐怕就要被前面謝家父子發現了。

我忽然想到一事,謝福他們是有那特殊手電筒的,爲何這時我看不到任何一點光?是他們在剛纔逃出我們範圍後把光滅了嗎?可是難道他們對這底下已經熟悉到黑暗中行走也能辨識路?沒法去問古羲,只能盤想在腦中感到納悶。

突的前方腳步聲停了下來,我們也停住,等了片刻,有磨石聲傳來。我很快就想到那可能是石門被推開傳出的聲音,就在這時候,古羲一拉我竟不再顧忌朝前走,並且那軍靴敲擊地面的脆聲也響在了半空。

除了起初的一驚,後來我就釋然了。反倒是那邊聽到謝父在驚問:“爸,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謝福的語聲也變得沒之前那麼從容:“天元,快...快進去後把石門關上!”

古羲幽然開口了:“你覺得你們還來得及嗎?”

就在他說話間,我的眼前忽然一亮,那方光暈下謝家父子的身影都看見了,而且還看到......一堵城牆。沒有錯,我是這般形容那堵左右都被延伸進黑暗的石牆的。

因爲有了光線才發現自己所站的位置竟然擡頭看不到頂了,濃墨般的漆黑,無法度量的空間高度,還有那堵像及了我爬過的長城的城牆,頓然間讓這個地方變得詭異之極。

而謝家父子在看到我們從暗影走於光亮時,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變成恐懼。

謝福往前一擋,顫着聲下令:“天元,你快進去!”可謝父卻神情哀漠地說:“爸,一個連困龍陣都困不住的人,這兩扇石門能擋得住嗎?”

古羲嗤笑出聲:“要不試試?”

我知道他這種笑代表的是胸有成竹,沒有人比他更會詮釋什麼叫一手在握、一念於心。

如果我是謝家父子,這時候就不會做任何抵抗,因爲在看到我們的這一刻起就該想到他們從未逃脫過。之前不過是古羲有意放虎歸山,否則如何能這般容易的找到這處?

古羲雖能力非凡,但他畢竟只在其中待一晚,相比這對父子將這地下空間研究了十多年,對地形的掌握自然沒他們多。而且他早已算到之前謝父在撒謊,假如是自家房子底下有個密室,還有一扇石門,試問誰會不想辦法打開?哪怕就是靠鋸的鑽的,也會想要進裡面一探究竟吧。所以謝父稱那石門打不開,根本就是在撒謊。

轉瞬之間我們已走到了石門跟前,謝家父子無疑衡量了形勢沒有再敢輕舉妄動。

古羲看都沒看他倆一眼,拉着我徑自邁進了門。

門內的世界依然不是我所想的地下建築,而是一眼望去光能所及範圍一片空茫荒蕪。突聽身後沉響,回頭時竟然見那石門在自動關閉。我看到謝福的眼神中有着得色,但又沒見他剛纔有所動,不像是觸動了機關所致,估計這其中有什麼奧秘在。

古羲似乎並不以爲然,只冷聲問:“祭盤在哪?”

默了數秒,謝父遲疑着答:“往前行走百米。”

“哦?”古羲迴轉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帶路吧,老傢伙跟着我。”

謝父下意識就要去看他父親,而謝福也是面色一變再變,走出兩步說:“我來帶路,他對此處地形並不太熟。”

古羲失笑了下後道:“看來你還沒弄明白事實,這時候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了。我想要他帶路就他帶路,豈容你來左右?他對地形不熟,那就生死由天決定唄。”他再不是剛剛言談嬉笑的脾性,殺伐絕斷的殘意隱隱藏在瞳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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