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珏接通電話,沒有說話。
電話另外一段,傳來一道女人盛氣凌人的聲音。
“喬莫晚,今晚媽叫你回家吃飯,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喬婉柔特別是加重了“媽”這個稱呼。
她懂得喬莫晚心裡最不忍的是什麼,自然就是親情和血緣關係。
在父母離婚的時候,母親將她帶走,不管成長的環境如何,她都是將她養大的人。
喬莫晚時時刻刻都心存感激。
賀西珏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的弧度。
“喬莫晚,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賀西珏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直接掛斷了。
喬婉柔聽着耳中被掛斷電話的忙音,難以置信的撐大了雙眸,這個喬莫晚竟然敢掛斷她電話!
她剛準備再度打過去,一條信息進入了手機。
“我會去的。”
只有這四個字。
喬婉柔冷哼了一聲。
裝什麼裝,接了電話不說話,然後故作高冷的發過來這四個字,不過也就是故意裝的。
今天晚上,看看面對陸恬的詰問,到時候你要怎麼說!
………………
姜一雅問了張姨,就和薑母買了一些嬰兒用品和牛奶,到醫院裡面來看小諾。
小諾已經醒來了,身上的傷口還是疼,只是打的點滴還是有些用處的。
而且,就連杜墨淳都覺得驚奇。
頭一天,因爲疼痛感,小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第二天,疼痛感按道理來說,也不會這麼快就減輕,可是小諾卻已經是不哭了,就連杜墨淳都覺得,是不是不疼了。
最後諮詢了兒童專家,才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是適應能力。
小諾的忍受和適應能力,叫杜墨淳都覺得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了,很多大人都不能忍受的,一個小孩子,卻能夠不吭不響的就這麼忍着。
杜墨淳看着小諾的目光,多了一絲別的興味。
賀西珏擡起手肘,在杜墨淳的肋骨處狠狠地撞了一下。
“想都別想。”
杜墨淳一下彎了腰,“什麼啊,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啊?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敢說,你剛纔沒有在用看一個實驗品的目光去看小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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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敢說假話,就這輩子不舉。”
杜墨淳:“……”
真特麼的狠。
他寧可叫賀西珏說什麼出門被車撞死或者是天空閃電打雷劈死之類的話,但是不舉……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狠毒啊!
果然是跟着女人學女人,心思都變得狠毒了。
………………
姜一雅留下薑母陪着張姨在小諾病房,自己去了喬莫晚的病房。
喬莫晚睡了八個小時,才終於醒來。
睜開眼睛,就看見在自己牀邊坐着的姜一雅,一雙眼睛紅的好像是兔子一樣。
“莫晚,嗚嗚嗚……”
喬莫晚用手肘撐起來,想要靠在身後的牀頭。
姜一雅急忙去將牀給搖起來,給喬莫晚的背後加上了一個靠墊。
“我這是怎麼了?”
喬莫晚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恍然之間想到了,自己不是在小諾的病房裡陪孩子的麼?怎麼躺在這兒睡了?
“小諾呢?”
她直接掀開被子就要下牀,被姜一雅給按住了。
“你現在的身體,比小諾更需要靜養。”
姜一雅紅紅的眼圈,“你要是再光顧着你兒子,不顧你自己了,那我就真哭了啊。”
她不是說假的,眼圈立馬就比剛纔都要紅了。
本來是好像是一隻哭紅了眼的兔子,現在就完全是一隻得了紅眼病的兔子了。
“你放心,張阿姨在照顧着小諾,我媽這會兒也在小諾病房,不用你着急。”
喬莫晚聽了姜一雅的話,這才漸漸地鬆了一口氣。
姜一雅也知道,喬莫晚之所以會這樣在意自己的孩子,恨不得不眠不休的看着他,是因爲曾經就因爲昏迷睡了幾個小時,醒來,那個血肉模糊成型了的胎兒,就已經被醫生給處理掉了。
她當時並沒有親眼所見,可是,聽見這樣的描述,都覺得是錐心刺骨的難受。
不知怎麼,姜一雅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無意間藥流的那個孩子。
忽然心疼了一下,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註定這輩子沒有做母子的緣分吧,孩子,離開就離開了吧。
姜一雅給喬莫晚削了一個蘋果,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一直到薑母出來,她才起身。
薑母笑着對喬莫晚說:“你可是要快快的好起來啊,到時候,來參加一雅的婚禮,還要你給當伴娘呢。”
喬莫晚:“……”
她看向姜一雅,姜一雅在下面擺了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當然是和徐浩然鬧掰了的事情,姜一雅還沒有告訴母親。
喬莫晚也沒有多瘦身嗎,自己的事情,總是要自己動手去解決。
等到姜一雅推着母親離開了之後,喬莫晚緩緩地沉下了一口氣,才掀開被子走下來,想要去倒一杯熱水喝。
身後的病房門被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喬莫晚以爲是姜一雅,頭也沒有回,“是忘掉什麼東西了麼?”
身後,沒有人回答。
喬莫晚端起水杯來,轉身看了一眼,手腕一抖,裡面的水灑了出來。
“你怎麼走過來也沒有聲音,嚇了我一跳。”
賀西珏手裡拎着一個保溫飯盒,看向喬莫晚刻意去躲閃的目光,走過來,抽出一張紙巾來,在喬莫晚的手背上擦了兩下,不容置喙的牽着她的手,將她重新給按坐在牀上。
此刻他的目光,更加顯得咄咄逼人,叫喬莫晚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瞬間被掏空了一樣。
只要是對上賀西珏的目光,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緊張,而且有些羞赧。
賀西珏給喬莫晚撐起了小桌板,將保溫盒打開,端出裡面的雞絲走粥和小籠包,“吃點東西。”
喬莫晚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不餓。”
“嗯?”
賀西珏手中的動作沒有停頓,一個勺子,在粥碗裡輕輕地攪拌着,聽見喬莫晚的話,挑高了尾音。
喬莫晚別開了臉,“我不餓,不想吃。”
賀西珏已經舀好了粥,甚至是放在自己的脣邊,用自己的脣,試了試溫度,“就吃一點,嗯?”
喬莫晚心跳不由得加快。
男人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只是,一雙濃黑深邃的眼睛,彷彿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深潭一樣。
她還是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小口。
深深地皺了皺眉,胃裡一陣翻涌,喬莫晚再一次別開了臉,“我真的不想吃。”
這一次,賀西珏將勺子裡粥,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口中。
下一秒,扣住喬莫晚的下頜,然後將軟糯帶着肉絲的粥,全都給渡到了喬莫晚的口中,抵着她的牙關,扣着她的下頜,好叫她想要合上脣都沒有辦法用力。
只能任由賀西珏將軟糯的粥,從他的口中,渡到了她的口中。
喬莫晚覺得米香味在自己的口腔之中炸開,而且,還伴隨着賀西珏脣齒的刻意的攪動。
粥已經從喬莫晚喉嚨嚥了下去。
但是堵着喬莫晚的男人的脣,並沒有移開,反而是用靈巧的舌尖,在她的口中舔刷了一遍,將自己的氣息都印在她的口中。
移開脣,喬莫晚都覺得被吻得有些脫力了。
賀西珏已經用勺子舀了第二勺粥,送進了自己的口中。
喬莫晚急忙說:“我自己能……”
話音還沒有落下,喬莫晚就已經在一次被封住了脣。
再一次如法炮製,賀西珏口中的粥,度過去給她,抵着她的舌尖,將軟糯的粥送到喉嚨。
喬莫晚怒視着賀西珏,擡起手被在自己的嘴上擦了一下,抗議道:“我自己吃,不用你這麼餵我了。”
賀西珏淡淡的擡眸看了她一眼,“叫你自己吃的時候你不自己吃,現在你想自己吃,已經晚了。”
喬莫晚:“賀西珏,你就……”
再次被封住了脣舌。
她就沒有見過這樣霸道的男人!
只是,在這樣的餵食中,喬莫晚本以爲自己會噁心,甚至會摳着自己的喉嚨,將已經落入口中的食物給嘔出來。
可是沒有。
她沒有感覺到一點異樣。
甚至,在軟糯的粥中,嚐到了獨獨屬於賀西珏身上的那種冷香,帶着一絲淡淡的菸草氣息。
終於,一碗粥,就以這種“特別”的餵食方式,給喂完了。
賀西珏將粥碗放在一旁,將小籠包向前推了一下,“你要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喬莫晚的連騰地一下紅了,推開了賀西珏,“這種東西怎麼喂啊!”
難道還要嚼碎了餵給我啊!
想一想,喬莫晚就覺得惡寒。
賀西珏挑眉,“你不知道?那我做示範給你看。”
喬莫晚急忙將小籠包的袋子給拿到自己手中,“不勞煩!我自己來!”
原本沒有什麼食慾的喬莫晚,硬是被賀西珏給逼出了食慾,吃掉了一萬肉絲粥,六個小籠包。
杜墨淳站在病房門口,抱着手臂搖頭:“看來,還是老三有辦法啊。”
賀西珏直接將保溫飯盒給杜墨淳遞過去,“去洗乾淨。”
杜墨淳:“……”
他是醫生,不是傭人!
賀西珏側身將喬莫晚給抱着坐在了牀邊,俯身去給她套上了一雙很舒服的平底鞋。
“不用,我自己來……”
她話音都還沒有落,賀西珏已經給她穿好了鞋子,牽着她起身。
她的肩頭披上了一件粉紫色的大衣,被賀西珏拉的向前走,有些踉蹌,“你要帶我去哪裡?!”
賀西珏轉眸,看了因爲吃了東西,臉色已經恢復了緋色的喬莫晚。
“帶你去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