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孩子的心裡,哭的時候就是因爲疼痛。
他軟軟的小手指剛剛抓住了喬莫晚的手腕,就被喬莫晚反手給抓住了,然後猛然將這個身上還留存着小諾奶香的小孩子給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賀睿辰的一張小臉一下就壓擠在了喬莫晚的懷中,他差點都被擠扁了。
喬莫晚摟着這樣一個小小的身子,抿着脣,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從眼眶裡重新倒流進自己的心裡,然後盪漾開一片片漣漪。
賀睿辰也明白此時喬莫晚的心情不好,乖乖的任由喬莫晚就這麼抱着一動不動。
人在孤獨寂寞的時候,總是希望這有人可以站在自己這邊陪伴着自己。
喬莫晚現在就是這樣。
她想起了六年前。
在那樣悲傷無助未婚先孕的時光,到處都是中傷和流言蜚語,即便是顧南城一走了之,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她還是想要將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給生下來。
因爲那個孩子是唯一和她有血緣上的羈絆的骨肉。
她可以將他看成是自己的唯一的寶貝。
可是誰知道,自己忍受了那麼長時間的黑暗,最終迎接的卻是一個死胎。
她的手指不斷的攥緊,再攥緊。
“疼……”
忽然,孩子微弱的聲音,叫喬莫晚從那一段極度悲傷黑暗的時光裡抽離出來,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賀睿辰,才猛然回過神來,
“對不起,阿姨弄疼你了?”
賀睿辰搖了搖頭,“沒有。”
他將自己被喬莫晚抓的出現了兩道紅手印的手背到身後,然後噠噠噠的就跑出去了。
賀睿辰並不是因爲疼的跑走了。
而是去找自己的揹包去了。
他翻來翻去,才終於在揹包裡找到了一個小手機。
賀睿辰在手機裡翻到了老爸的手機號碼,然後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老爸,我和小喬明天晚上回去。”
賀西珏挑了挑眉。
其實,就算是賀睿辰不偷偷的給他打小報告,他也知道喬莫晚回來的具體時間。
“你怎麼想到告訴我這麼秘密的事情了?”
賀睿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我現在還小,小喬就交給你保護,等到我長大,我要保護她!”
也就是剛纔,他看到喬莫晚無助的哭,卻發現自己的身高小小的,就算是她哭了,也只能是被她抱着,而不能像是老爸那樣,張開自己寬闊的雙臂將她抱在懷中給她一個肩膀。
這彷彿就是一句承諾一樣。
賀睿辰自從這一天氣,每天都在很努力地長大。
………………
喬莫晚帶着小諾和賀睿辰兩個孩子回去安城,是和景海東同時走的。
是景老太特別安排的。
景老太說:“正好順路,你們的車也寬敞,送他們去車站。”
杜溫溫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不過自己低着頭嘀咕了兩句,沒有說話。
喬莫晚說:“不用了,待會兒這邊有經過的運貨的三輪車,我們坐着就過去了,不用……”
景海東已經幫喬莫晚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杜溫溫看着老公都這樣殷切,自己也知道,老公在儘量彌補他的這個女兒,都已經十幾年都沒有見過面了。
她撇了撇嘴,便也下了車,幫着喬莫晚將小諾的嬰兒推車給搬了上來。
喬莫晚也不想叫奶奶多擔心什麼,便也不再推辭。
車上,喬莫晚朝着站在大院門口的景老太擺了擺手,景老太也一直等到車子拐過村口,再也看不見了,才轉身進了院子。
喬莫晚收回目光,便拿出手機來刷新聞。
而景聰執意坐在賀睿辰身邊,將自己揹包裡的各種玩具好像是獻寶似的給他。
賀睿辰則是一臉的不耐煩。
“這麼熱,你別靠我這麼緊好不?”
景聰一個大塊頭,也不生氣,“你教我散打,我就不靠着你這麼近了。”
自從是景聰被賀睿辰給打趴下之後,他就一心討好着賀睿辰想要讓他多教他幾招了。
前兩天賀睿辰被這個大塊頭給纏的實在是受不了,便答應了教了他幾招。
景聰十分高興。
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相遇,縱然再長,在分別的瞬間,也只能說是短暫的。
在臨下車之前,杜溫溫又拿出自己的包來,把裡面的一個全新未拆封的YSL口紅遞給喬莫晚。
“這個送你了,別推辭打我臉啊,我又不在乎這幾百塊錢。”
杜溫溫說,“回頭歡迎來我們城市玩兒啊,到時候來杜家找我,保管你全城橫着走。”
喬莫晚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圓管口紅,沒有推辭了。
等到了車上,喬莫晚將口紅拆開,在脣上塗了薄薄的一層,用手機打開自拍的前置攝像頭看了看。
斬男色。
喬莫晚忽然想起來,曾經被賀西珏在津濱公寓第一次非禮的時候,也是說的這種斬男色。
她不由得向上勾了勾脣。
就彷彿是一個因果輪迴一般,只一個圓環,就總有從一方面,再向着另外一方面走過,最終重合在一起。
喬莫晚一隻手牽着賀睿辰,推着小諾的嬰兒推車下火車的時候,在火車站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將小諾的嬰兒推車從樓梯上搬上來,在那些擁擠的人羣之中,第一眼,就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眸光。
喬莫晚愣住了。
賀西珏怎麼會知道他這個時候到?
賀西珏單手插着衣兜,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走到喬莫晚的面橋,自然而然的結果了喬莫晚手中的行李箱,然後低頭,用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脣角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喬莫晚柔嫩的脣瓣帶來一絲絲柔軟的感覺。
他輕輕地在她的脣上印了一下,“YSL斬男色,我記得。”
喬莫晚覺得心臟彷彿是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捏了一下。
………………
喬莫晚本不打算回津濱別墅的,但是賀西珏開車的目的地,便是這裡。
賀西珏先下了車,將喬莫晚的行李箱從後備箱裡拿了出來。
但是喬莫晚卻抱着小諾並沒有下車,就在後車座坐着,一動不動。
已經下了車的賀睿辰小盆友又重新邁着自己的小短腿爬了上來,輕輕地拉了拉喬莫晚的衣角,“小喬,我們到家了。”
家?
這個字眼拉回了喬莫晚的一絲絲思緒。
她偏過頭來,就看見站在車門口,正在俯身看向她的賀西珏。
賀西珏的眸色很深,直直的看着喬莫晚,就好像是能看進她的靈魂中一樣。
喬莫晚左右手的手指交疊着抓了一把,動了動嘴脣,說:“我……不上去了,我直接回楓林園。”
楓林園是喬莫晚曾經的租處。
在半年前搬到津濱公寓以來,那邊也一直沒有回去過,但是房租也一直沒有退掉。
賀西珏的聲音響在頭頂,“我已經幫你退掉了。“
喬莫晚一下擡起頭來,“那我直接去中介吧……”
在過年前離開的時候,喬莫晚已經是按照這不會回來的打算,基本上將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是裝上了行李箱。
現在也就沒有打着要回去的打算。
賀西珏單手撐在私家車的車頂,忽然擡腿踹了一腳半邊身子在車外的賀睿辰的屁股。
賀睿辰捂着屁股轉過頭來,“幹嘛?”
賀西珏向後測了測身。
賀睿辰立即就明白過來這是老爸叫他下去的動作。
他很不情願的扭着屁股從車座上下來了。
“啊……”
喬莫晚正在想着賀西珏是不是已經走了,忽然自己的面前就傾斜下來一道黑影,一下就將她給完全遮住了。
賀西珏託着喬莫晚的膝彎,連帶着喬莫晚懷中抱着的小諾,全部就給打橫抱了起來。
喬莫晚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將懷中的小諾給抱緊了。
“賀西珏,你這是在幹什麼?放我下去!”
賀西珏將兩人給從車裡抱了出來,俯身在她的眉心輕輕的吻了一下,“回家了。”
………………
早在喬莫晚回來前兩天,賀西珏就已經先將勞拉夫人給送走了。
津濱公寓除了留出來有一間是張阿姨的常駐房間之外,還特別佈置了一間留給賀睿辰住。
既然是父子兩人的身份已經曝光了,也就不比非要再藏着掖着了。
一直到了門口,賀睿辰小盆友在防盜門上按了密碼鎖,然後向上跳着擰開了門把,賀西珏進了門,纔將喬莫晚給放了下來。
喬莫晚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這麼留下來。
還是原本的房間,小諾放在牀上在自顧自的爬着,賀睿辰就跑前跑後的幫喬莫晚收拾行李箱裡的東西,討好地笑着。
喬莫晚對賀睿辰這個小傢伙還是很喜歡的,一邊看着他收拾東西,“是誰教你的散打?”
賀睿辰挺着自己的小胸脯,拍了拍,“老爸!”
他的語氣,頗帶着一點名師出高徒的意味。
喬莫晚被逗笑了。
她在整理自己揹包的時候,從拉鍊的夾層裡,忽然翻出來一張名片。
喬莫晚將名片給翻轉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就被伸過來的一隻手把卡片給抽走了。
“誒……”
賀西珏修長的手指攜着卡片,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了一眼。
“跆拳道館?”
他別過目光,側頭看向喬莫晚,“你想學跆拳道?”
“沒有啊,不是……”
喬莫晚忽然想起來了。
因爲去年五月份的時候曾經因爲自己是女子,沒有一點防禦能力,所以一直想要學點可以防身的武術,正好是見到有一間跆拳道館給了名片,就順手給收下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沒有找到時間去學習。
沒想到這張名片還沒有來得及丟掉。
“還是去年我不是吃了虧,想要學,不過也就是隨便看了看。”
賀西珏揚了揚眉梢。
喬莫晚還沒鬧明白賀西珏這個諱莫如深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就被他給拉了出去。
“你幹什麼呀?!”
她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今天原本打算還要在中介多走走去看看租房信息呢。
賀西珏扣着她的手腕就將她給塞進了車裡,湊過來,男性荷爾蒙倏然而至,侵襲了她的口鼻呼吸。
“怕什麼,嗯?”賀西珏擦着喬莫晚的面頰拉過安全帶給喬莫晚繫上,“怕我吃了你?”
儘管兩人都已經有過數次的肌膚之親了,可是喬莫晚面對賀西珏這樣的撩動,卻還是感覺到心跳加速難以忍受。
“我在不怕你,快點起開。”
忽然,賀西珏俯身趴在了喬莫晚的胸口的位置。
喬莫晚一下瞪大了眼睛。
賀西珏眯着眼睛,靜靜地聽着,喬莫晚剛想要開口說話,就被賀西珏伸出來的手指給按在了脣瓣上給堵住了。
大約過了一分鐘,賀西珏才嘴角含着一絲笑意直起身來。
“心跳一分鐘一百八十九次,你很緊張,莫晚。”
喬莫晚彷彿是被看穿了一樣,心跳跳的更加激烈了,臉都紅了。
賀西珏就愛死了喬莫晚這種模樣,明明穿着職業套裝上下班的時候,可以一身矜持禁慾的模樣,但是一旦是到了他的面前,不管是多少次,都是這樣嬌羞的欲語還休。
他在喬莫晚的手背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才坐直在駕駛位上,發動了車子。
喬莫晚平息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心跳,看着車窗外的景物,問了一聲:“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賀西珏從後視鏡裡看了喬莫晚一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路上,喬莫晚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她的手機上並沒有記錄着。
喬莫晚愣了愣,她以爲是客戶的電話,便接通了。
心裡想,這次開始上班之後,一定要將工作號和生活號分開,否則的話會很影響生活的。
“您好,我是喬莫晚。”
“是我,藍萱。”
喬莫晚你微微愣神,剛準備開口說話,藍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你先什麼都不要說,你現在身邊是有賀西珏在麼?”
“嗯。”
喬莫晚的眸光飄向車窗外。
藍萱說:“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喬莫晚說:“好。”
電話另外一端的藍萱笑了,“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答應了,你倒是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喬莫晚鄭重其事的說:“不會。”
藍萱知道喬莫晚着跟蹦豆子似的說話,就知道她絕對不會把她的事情說出去的,便約定了一個時間地點,然後掛斷了電話。
在賀西珏面前,喬莫晚總是覺得很小心謹慎,特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隱瞞的時候。
她掛斷電話,低着頭將手機放進了揹包裡。
忽然,開車的賀西珏問:“藍萱?”
喬莫晚嚇了一跳,手中的手機一下就掉在了包裡。
她的眼神有些愕然的盯向賀西珏。
片刻之後又急忙的別開了目光,“你怎麼知道的?”
賀西珏輕笑了醫生,“剛纔還沒有覺得什麼,是隨便猜猜的,現在能給你打電話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人,聽你說話的語氣,一定不是什麼異性朋友,所以就隨口猜了猜藍萱。”
“看你的表情,”賀西珏微微頓了頓,轉過頭來看了喬莫晚一眼,“看來是我猜對了。”
喬莫晚:“……”
她真的是要在自己的心裡把自己給掐死一百遍了!
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賀西珏心裡發笑,不動聲色的問:“她找你是想要叫你幫忙?”
喬莫晚抿着脣,一副十分不配合的模樣。
賀西珏笑了一聲,“你不說,那我也就不問了,但是藍萱那個女人,你最好還是離遠點兒,別走太近。”
“爲什麼?”
女人都有一顆天生的好奇心八卦心,特別是在面對有人特別叮囑他們不要做什麼的時候。
賀西珏說:“董驍那個人背景很複雜,他的女人也不簡單。”
喬莫晚翻了翻眼睛,“這是什麼邏輯,她是她,董驍是董驍……”
“那你知道藍萱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着董驍的麼?”
喬莫晚搖了搖頭。
賀西珏說:“藍萱是童星出道,如果幾年前不是已經退隱了的話,現在肯定是一個超級國際巨星了。”
“但是她肯定不是因爲愛情。”
喬莫晚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在青村生活的那段時間裡,她和藍萱董驍不僅有一兩次照面,而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有一週多的時間。
在董驍看藍萱的眼神,是熾烈的,可是藍萱的眼神,或者勾魂攝魄,或者風情萬種,或者平靜如水,卻沒有哪怕一次是深情的。
賀西珏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喬莫晚腦袋後面的柔軟髮絲,“還不算笨。”
喬莫晚:“……”
目的地,到了。
喬莫晚看着外面的一個大牌子,上面寫着的是“松煙武館”。
她驚愕的轉向賀西珏,“你是來找我來武館……幹什麼?”
賀西珏將車門關上,在她的頭上揉了兩把,“就是你心裡想的。”
說完,他就摟着喬莫晚的腰身進去了。
………………
這家拳館是沿襲了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風格,裡面看起來有些古色古香的。
兩人一進來,就已經有一個穿着寬鬆的散打服的男人走了上來,“三少,您今天是要打拳還是自己練習?”
“給我準備一個大點兒的散打場地,我今天是來教人的。”賀西珏的目光略過喬莫晚,說,“還有,給她準備一套衣服。”
這人打量了一下喬莫晚的身量,便找了一個女員工過來帶着喬莫晚去了女更衣間。
喬莫晚剛纔從兩人說話的語氣,就可以看出來,賀西珏是這裡的常客了,語氣很熟稔。
等到喬莫晚從更衣間出來的時候,賀西珏早已換好了衣服,就慵懶的靠在門口的欄杆上等着,漫不經心的隨意掃向門口的方向。
這邊剛好是女更衣室,進進出出有不少武館的女學員,看起來都是眉清目秀的少女,一見到穿着者一身黑色的柔道道服的賀西珏,頓時都是眼光直跳,怦然心動的忍不住。
可是,賀西珏沒有一點反應。
他等的人還沒出來。
忽然,更衣室的門再度被打開了。
裡面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影子。
喬莫晚穿着的是一身紅色的衣服,正在低着頭繫着寬腰帶,柔順的頭髮紮成了丸子,髮絲輕輕地飄揚着,露出脖頸和臉頰的一處嫩白。
她怎麼都覺得這套衣服有點不合身。
有點大。
但是剛纔那個給她找衣服的女人說腰帶繫緊一些就行了,反正她也並非是在這裡學武的學員,就是一些基本動作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喬莫晚也覺得沒什麼。
只是就是……
領口大了點兒,腰帶繫着更加突出了胸部,有點容易走光。
賀西珏走過來,直接攬過喬莫晚的肩膀,“走吧。”
“哦。”
喬莫晚的皮膚是屬於那種瓷白,就好像是剛剛剝皮的煮雞蛋蛋白一樣嫩白,現在雖然是沒有化妝,可是這種白,再和渾身的如火一般的殷紅相對比,美豔的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賀西珏本身是有自己的單獨的訓練室的,只是上次被沈景那小子借走了鑰匙還沒有還回來,索性便找了大訓練場地其中的一塊。
兩人一走進去,就讓大場地裡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俊男靚女,向來都是十分惹眼的。
站在墊子上,喬莫晚有點侷促,“你要教我什麼?”
賀西珏向前走了一步,“教你兩招。”
他扳住了喬莫晚的肩膀,“如果是有人從前,從後,按住你的肩膀,你要做的就是彎腰,然後迅速的側身,有腿向後,絆住這人的腿,然後狠狠地擡膝。”
喬莫晚看着賀西珏擡起自己的腿,距離他的褲襠也只有不過兩釐米的距離,不禁擡眼看了他一眼,“就這樣?”
“是的,”
賀西珏說,“還有就是戳他的眼睛,戳瞎了也沒關係。”
喬莫晚:“……”
好吧,她從賀西珏這裡學會了兩招,一招,踢碎他的蛋,第二招,戳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