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王怡卿也是難得脾氣暴躁,整個人都幾乎被這輛不長眼的車給搞的心情敗壞掉了。

倒是宋淺淺拉着王怡卿的手臂,“怡卿姐,你不用……我這不是沒事兒麼……”

就在這時,車門從裡面被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身影。

“沈景?!”

宋淺淺有點難以置信,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沈景的。

王怡卿挑了挑眉,反問了一聲,“沈景?”

這個名字,她是聽說過的。

“也是沒有想到,盛世的七少就是這樣的蠻橫不講理,開車差點撞到人都不道歉。”

沈景:“……”

本來就是憋着一股氣的。

要不然也不會一路上橫衝直撞的,差點還把人給撞了。

他剛纔說起來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只不過看見宋淺淺的那一剎那,有點激動,心裡也是想着的是終於找到這女人了,要把這女人綁也要綁到病房去給大哥。

一不留神,想要踩剎車就踩成油門了。

但是,聽着面前這女人口中陰陽怪氣的說話,他到嘴邊的道歉的話,就不想說了。

“我撞到人了麼?我要是撞到了,心甘情願的道歉,可是現在,”他攤了攤手,明顯眼光落在宋淺淺身上,“你看她有什麼事情?毫髮無損,我跟誰道歉?”

這話要是叫莫司霆聽見了,肯定直接把沈景給練趴下。

宋淺淺真的還就必須是毫髮無損,要不然,不用他道歉,莫司霆就直接把他給丟出國外去了。

他們幾個人,誰不知道這位宋淺淺對於莫司霆的重要性。

眼看着,氣氛就這樣劍拔弩張了。

宋淺淺上前一步,拉住了王怡卿的衣角。

“怡卿姐,你別,我不是沒事麼,不要吵。”

池洛也在後面結了賬單出來了。

他看見了沈景,眼神就是一暗。

剛纔那一拳,可沒忘了。

雖然當時是爲了給宋淺淺博取好感,才並沒有來得及躲開,可是沈景的這一拳,他也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捱了。

他上前走了一步,冷哼了一聲。

“你現在這又是來幹什麼?還想要來打架麼?”

王怡卿也感覺出來這話之間的不對勁了。

看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剛纔,她趁着宋淺淺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問過池洛了,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池洛沒說什麼。

現在看來,和莫司霆脫不了關係,自然也是和麪前的沈景有關,可是歸根結底,應該都是因爲宋淺淺的。

王怡卿心裡嘆了一口氣,本來想要跟這位盛世的七少爭一爭的,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所謂的紈絝子弟。

卻還是鬆了一口氣,“淺淺,走吧。”

她這話一出口,就已經是知道了,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而且,有她在的話,不管是沈景還是池洛都鬧不起來。

可是,宋淺淺卻沒動。

她動了動脣,“他怎麼樣了?”

沈景譏誚的揚了揚眉梢,“你現在還有心問他?呵呵,還真的是叫我大開眼界了,是不是我大哥死了,你就正好可以和你身後的那個小白臉雙宿雙飛了?”

“沈景,你他媽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池洛終於炸了。

他是小白臉?

他雖然也不算是那種粗獷的壯漢,可是小白臉這種侮辱性的詞語,他還是可以聽得明白的,況且,在莫司霆面前,稱呼自己是小白臉,不就是說明了他纔是第三者插足麼?

到底呢?

三年前,到底是誰插足誰?

“我說的就是你,你就是小白臉,當年好像是喪家之犬一樣的逃走了,現在呢,回來幹什麼?爭地盤?”沈景嗤笑着。

池洛這次再也忍不了了。

他猛地從地面上竄了起來,掄起拳頭就朝着沈景猛地撲了過去。

“你給我說清楚!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我技不如人!沒有提防着你們這幫小人!讓你們搶了我的家業,搶走了我的青梅竹馬,現在我池洛捲土重來了,就是看不慣你們盛世這幫人的囂張跋扈的勁兒!”

兩人真的就這樣的動起手來了。

就在餐廳前面,你一拳,我一腳的,打的不可開交。

宋淺淺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差點就被這兩人給捲進戰局裡面去,幸好王怡卿及時的出手將她給拉住了,向後面拉了一下。

宋淺淺一臉的懵逼,“怡卿姐,剛纔他們說的是什麼啊?”

王怡卿搖了搖頭,“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不用在意。”

她也只是安慰宋淺淺的。

當年的事情,對於池洛來說,始終是意難平,可是對於宋淺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場噩夢呢。

王怡卿對宋淺淺說:“你去叫保安過來。”

宋淺淺掉頭就去叫保安。

王怡卿這才說:“都給我住手,如果你們想要將當年的事情都抖露出來的話,那就儘管打好了,叫宋淺淺全都追根究底的知道,沈景你回去看看你大哥會不會剝掉你的一層皮,還有池洛,你以爲叫宋淺淺離開了莫司霆,她就能接受了,這種邏輯就是錯誤的,簡直是打錯特錯了。”

兩人的動作稍微緩了緩。

卻已經都臉上掛彩了。

等到宋淺淺帶着保安回來之後,兩人都已經停手了。

池洛走過來,就要拉起來宋淺淺往自己的車邊走。

宋淺淺掙了掙池洛的手,“先等等。”

她轉過身來,“沈景,他沒事吧?”

沈景擦了一下嘴角溢出來的鮮血,冷哼了一聲,“沒事,暫時還死不了,就是大不了餓的胃穿孔,流血失血過多,沒什麼大病。”

這兩句話,叫宋淺淺聽了心裡都是一陣收縮。

池洛眯了眯眼睛,“沈景,用苦肉計?你的手段也未免太低劣了點兒吧。”

“不信,可以回去看看啊,我說我的,你不信,儘管可以不信。”

宋淺淺臉上露出的糾結猶豫的表情。

池洛說:“淺淺,別聽沈景在這裡胡說,莫司霆那邊有醫生護士都在,還有自己的好兄弟,怎麼可能有事。”

但是,宋淺淺心裡卻並非是這樣想的。

她是瞭解莫司霆的。

兩人在一起也有三四年了。

她怎麼能不瞭解一個和自己同牀共枕了這麼長時間,而且有過最親密的舉動的男人的心思呢?

“他是做得出來的。”

如果莫司霆不想的話,那就沒有人能強迫的了他。

這一點,宋淺淺深知。

她還是掙脫了池洛的手臂,笑了笑,“池洛哥,你先回去處理一下傷,我明天會過去看你。”

這一句話一說出口來,就已經是表明了立場。

在這場角逐爭鬥之中,還是莫司霆贏了。

可是,池洛還是不甘心,他看着宋淺淺走回去的腳步,問:“如果我也必須你在,才治傷呢?”

宋淺淺腳步頓了頓,轉過頭來笑了一下,“池洛哥,你不會的。”

說完,她就直接彎腰進了沈景的車內。

池洛看着沈景挑釁的朝着他冷笑了一下,開着的車子在面前呼嘯而走,心裡難掩的沉重。

他不會麼?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

像是莫司霆那樣,只要是宋淺淺不在的話,就不包紮傷口,不吃不喝?

他覺得這種方式未免太過於幼稚了。

又不是小孩子,又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

“不是幼稚,莫司霆這是本能。”

王怡卿走過來,拍了拍池洛的肩膀,“上車吧,你手受傷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池洛坐上了副駕,“怡卿,你說當年我是不是做錯了?”

當年,莫司霆固然是有錯,可是,若不是他爲了保存實力,而且聽從孟雙的,將宋淺淺給刻意留下來,才能攔住了莫司霆那樣瘋狂的攻勢。

這從某一種方面來說,也是一種計策。

而這個算計計策之中,還特別是將宋淺淺給算在了其中。

王怡卿輕輕的轉動着方向盤,“不是對錯,每個人在每一個年齡段,都會有自己的選擇,或許你現在來看,當時是你做錯了,其實可以不必要如何如何的,可是已經發生了,你用現在的目光去審視當年,本就是錯的。”

池洛沒有說話,他的眼睛落在車窗外。

“沒關係,也只是晚了三年。”

王怡卿沒有說話。

有時候,晚一秒,都是一輩子的事情,又何必提及三年呢?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

沈景開車開的不快不慢,這種車速,還是急壞了宋淺淺。

“你開快點。”

“已經超速了,你是想叫我被抓進局子裡面去啊?”沈景涼涼的說。

宋淺淺哼了一聲,“局子裡面?有人敢抓你?”

沈景聽了這話,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他問:“餘梅梅這幾天怎麼沒有見她啊?”

因爲年底了,實習告一段落,而學校的期末考也臨近了,這些學生們就都開始狂熱的看書,估計一個學期裡面,也就只有這段時間是最能體現大學學生的精神風貌的時期了。

“學校看書準備考試。”

沈景眼睛一亮,“你她經常去哪裡看書學習?”

“圖書館,或者是我們院系的自習室。”

沈景暗暗地將這兩個地點給記了下來,準備找個時間就去出其不意,將餘梅梅給逮到。

宋淺淺現在心裡還裝着的是莫司霆,也沒有在意沈景問的有關於餘梅梅的話,更把餘梅梅前兩天給她交代的事情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餘梅梅說:“一定不要告訴別人我現在是在哪裡學習的,一定不要,特別是那個沈景!”

當時宋淺淺還特別答應了好幾遍,誰知道,現在心情一緊張,就這麼給忘了。

醫院到了。

沈景還沒有來得及將車子給停穩了,身旁副駕駛位置上的宋淺淺已經匆忙間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就衝了下去。

“喂!”

沈景皺了皺眉。

也是一個傲嬌的。

明明這麼在乎大哥,還偏偏要跟那個池洛搞到一起去。

女人的心思真難猜啊。

此時,在病房裡。

杜墨淳今晚已經不打算回家了。

甚至,就連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室,都已經不打算回去了。

因爲,莫司霆手上的傷口又迸開了。

實在不是他們醫院的藥不好,而是莫司霆握緊的拳頭,是終究沒有鬆開過,這樣叫醫生怎麼去包紮?

不管是多好醫術的醫生,如此遇上一個很不配合的病人,也都是無能爲力了。

杜墨淳端着手中的醫用托盤走過來,心底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大哥,沈景已經去叫宋淺淺了,在宋淺淺來之前,你也要把自己給弄好?”

莫司霆沒有動,手上的力氣還是沒有鬆懈,還是緊緊地握着。

杜墨淳知道莫司霆的脾性,他也管不了。

莫司霆忽然開口了,還叫杜墨淳小小的激動了一下,本以爲是莫司霆終於鬆口了,可是,當聽見莫司霆口中說出來的話,他也楞了一下。

“霍南白和凱特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杜墨淳頓了頓才說,“天泰酒樓,到時候約好了見面。”

莫司霆點了點頭,“到時候需要人手的話,就隨時調動。”

說完這句話,莫司霆就閉上了眼睛,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雞湯還擱在牀頭,也沒有人敢去收拾。

杜墨淳將手中的托盤放下來,看了一眼莫司霆手上的傷,剛準備動手,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他轉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是宋淺淺。

杜墨淳就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來。

自然,杜墨淳一站起來,就讓開了擋在莫司霆前面的視線。

剛好就叫宋淺淺看見了莫司霆手背上迸裂的傷口,還有在托盤之中,已經是呈現出一大片大片的被鮮血染紅的紅色紗布。

她猛地衝了進來。

“怎麼不包紮?”

靠在牀頭的莫司霆眼神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當看見宋淺淺從走廊上衝進來的這一剎那,眼神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就連瞳孔都微微擴張了一下。

杜墨淳說:“你也瞭解大哥的脾性,他不想包紮的,你也不能強制性的要求他什麼。”

宋淺淺咬着脣。

這一點,她怎麼能不知道?!

所以,剛纔纔會在聽到沈景的話之後,就深信不疑的直接跑了回來!

甚至都沒有理會池洛身上的傷。

在她看來,莫司霆身上受的傷更重!

“東西給我。”

宋淺淺轉過身來,就從杜墨淳的手中將放着藥物的托盤給拿了過來。

杜墨淳眼神清亮。

宋淺淺並沒有學過包紮。

在包紮的時候,也很生疏。

她蹲在病牀邊,主動的去拿過莫司霆的手來,“你別動,我給你包紮。”

莫司霆沒有動。

他現在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宋淺淺的動作,心裡就好似是被一股靈動的氣息給充盈了一樣。

杜墨淳樂意在一旁當甩手掌櫃,反正只要是宋淺淺包紮的,不管是包紮成什麼死樣子,也都還是宋淺淺給包紮的,莫司霆心裡高興就行了。

沈景掛着一臉彩的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在給莫司霆包紮的宋淺淺,眼睛瞪大了,“四哥,你這是叫她包紮?”

“嗯。”

杜墨淳直接插着衣袋,一隻手就拉着沈景給拉了出去。

沈景還在掙扎着,“四哥,你怎麼能叫她給大哥包紮呢?”

眼看着包紮的亂七八糟的。

“你臉上這是怎麼回事?”杜墨淳沒有回答沈景的話,直接就切換了另外一個話題,“我是叫你去找人,而不是叫你去跟人打架,你肯定是又跟池洛動手了,是吧?”

“這次是池洛先動手的。”

“是池洛先動手的,也肯定是你先挑釁的。”

“……”

沈景沒話了。

如果是別人,他肯定懷疑是不是對方直接在自己的身上安裝了一個什麼監控器,能監視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可是現在對於杜墨淳來說,肯定不一樣的。

這幾個兄弟裡面,三哥賀西珏和四哥杜墨淳是最瞭解他的人。

他揉了揉鼻子,“嗯。”

“挑釁的好。”

“……”

沈景愣了愣,瞪着眼睛看過來,“什……什麼?”

“我說你挑釁的好,打的好。”

剛纔看着池洛那種模樣,卻又不能直接動手,倒是現在讓人心裡憋屈的不行,他了解沈景,剛纔在醫院裡面,若不是自己攔着的話,肯定早就撲上去了。

所以,他如果去找宋淺淺,而宋淺淺還是和池洛在一起,到時候肯定會管不住自己的脾氣的。

到時候就直接要動手了。

沈景沒聽明白。

“四哥你……”

“打瞭解氣,”杜墨淳拍了拍沈景的肩膀,“來我辦公室吧,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沈景看着杜墨淳走遠了,動了動脣,又指了一下病房這邊,還是跟了上去。

“四哥,大哥這兒你真不管了?”

“不是有宋淺淺在麼。”杜墨淳緩步走着。

“可是宋淺淺又不是醫生啊,大哥傷成那樣……”

“宋淺淺不是醫生,但是對於大哥來說,她比醫生管用的多了,身上的傷好了,胃病也會好了。”

杜墨淳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到樓下的餐廳,去叫一碗雞蛋湯麪送到莫總病房裡去。”

“哦,好。”

助手話到嘴邊,卻還是問了一句,“那個……那莫總會吃麼?”

別直接給他砸出來了,到時候就要惹怒龍顏了。

“你就放心的去吧,到那兒少不了叫你領賞的。”

………………

此時,在病房裡。

宋淺淺給莫司霆包紮着。

上了一層厚厚的傷藥,然後包紮上。

她不會那種醫學上的包紮紗布,所以最後索性就在手背上繫了一個蝴蝶結。

“好了,不過我包紮的不好,待會兒叫醫生來了再給你包一次。”

莫司霆沒有說話,依然是低垂着目光,落在宋淺淺渡上了一層淺粉色的耳朵尖上。

宋淺淺看見莫司霆手背上那些細小的傷痕,忽然內心痛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

“我幫你消一下毒。”

她剛纔只看到了正在流血的大的傷口,卻沒有看到細小的傷痕。

現在,她在用棉籤在上面輕輕的清洗着,才感覺到看的都觸目驚心,眼眶裡早已經蓄滿了淚水,眼睛一眨,就掉落了下來,啪嗒,砸在了莫司霆的手背上。

宋淺淺哭了。

莫司霆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他將宋淺淺的下巴給擡了起來,看着她蓄滿眼淚的眼眶,用沒有包紮的手指將她臉蛋上的淚水給抹去。

“不要哭,不疼。”

宋淺淺一下就撲到在莫司霆的懷裡。

莫司霆的胸膛上還有傷口。

被宋淺淺這樣一撲,悶哼了一聲。

雖然聲音很低,卻還是叫宋淺淺捕捉到了。

宋淺淺通紅着一雙眼睛,就去撥莫司霆的衣服。

莫司霆身上穿的是很寬大的病號服,因爲好處理傷口,而在胸膛上已經包紮好的紗布,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

這下,宋淺淺慌了神。

她可以把手背上紮成一個蝴蝶結,可是現在胸膛上的這一道很長的傷口要怎麼辦?

宋淺淺急忙就要從莫司霆的身上下來,想要去外面找專業的醫生過來。

可是……

剛從莫司霆的身上下來,還沒有來得及猜到地上,就又被莫司霆給一把撈了上來。

“我去給你找醫生啊。”

“你給我包紮。”

宋淺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我不會啊。”

她只會簡單的包住,然後不露肉就行了。

莫司霆舉了舉自己的手,叫宋淺淺看了一眼,“你這個是怎麼包紮的,現在還怎麼包紮。”

宋淺淺卻不肯,“我怕包不好。”

“沒關係,就像是現在就可以的。”

宋淺淺也實在是拗不過莫司霆,便只好拿起來紗布,“你先躺下來。”

傷口在胸上,她總不能在男人身上騎着包紮吧。

莫司霆很順從的躺了下來。

宋淺淺給他解開了病號服的衣釦。

她的手指纖細白皙,指尖微涼,在解開紗布的時候,偶然觸碰到莫司霆的胸口的皮膚,叫莫司霆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宋淺淺包紮的很認真。

因爲不會,所以異常的認真,生怕是弄疼了莫司霆,或者是哪裡沒有弄好的。

莫司霆胸膛上的傷口並不深,一眼看起來駭人,卻還不如莫司霆手背上那些極細小的創口害怕,她給莫司霆包好了手背。

“好了。”

宋淺淺生怕是莫司霆的動作一大,就將他的包紮的紗布給弄的扯斷了,所以就很輕的移動着,還特別是在他的胸膛上紮了兩個蝴蝶結。

從莫司霆的身上下來的時候,宋淺淺頓了頓,看到了還放在牀頭的雞湯。

雞湯沒有動,但是裡面的雞湯早已經放的冷掉了。

她看了一眼莫司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莫司霆點了點頭,“嗯。”

宋淺淺冷哼了一聲,“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吃飯,也不準備叫人給你包紮了?”

“嗯。”

“……”

宋淺淺真的是被莫司霆給打敗了。

這句話說起來還真的是叫人心裡面莫名的感覺到窩火。

“你就這麼不真心自己的身體麼?”

“你心疼麼?”

莫司霆很認真地問。

宋淺淺楞了一下。

莫司霆說:“你要是心疼的話,我就珍惜,我捨不得你心疼。”

宋淺淺完全凌亂了。

她咬着脣,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情話麼?

可是,卻比宋淺淺聽到的,哪怕是電視上電影裡的任何一句情話都要動人。

她的臉上有些燥熱,從牀上跳下來,“雞湯已經冷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宋淺淺雖然說在和王怡卿池洛一起吃飯的時候,因爲心裡有事,所以也吃的並不多,但是也好歹是吃了一些點了點肚子的,不像是莫司霆。

她溜下牀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十點了。

哎,吃晚飯也要改成夜宵了。

她想起來杜墨淳說的莫司霆的胃病,是要吃出胃穿孔……

便在思索着,酒精是要給莫司霆買什麼吃的食物。

她還沒有來得及走到房門門口,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你好,這是您的夜宵。”

宋淺淺驚愕的看着這個女助手手裡遞過來的兩個餐盒,“可是我……”

她沒有點啊。

這件事情肯定是杜墨淳叫人做的。

莫司霆還正不想要叫宋淺淺離開的,剛好就有人送過來了飯菜,莫司霆心裡暗暗地誇讚杜墨淳做得好。

“淺淺,過來吃吧。”

送過來的是湯麪,對胃好。

熱乎乎的雞蛋西紅柿面。

可是……

莫司霆的手傷到了,一點點傷口就被宋淺淺給包紮的好像是木乃伊一樣,裡三層外三層,別說筷子了,就連勺子都沒法拿得起來。

宋淺淺自告奮勇的坐了過來,“我來幫你!”

只是,現在所說的幫……其實就是喂。

莫司霆靠在牀頭,宋淺淺一口一口的將西紅柿雞蛋麪給擠斷掉,用勺子撐着面,湯和雞蛋花一勺一勺的餵過去。

莫司霆看着宋淺淺的眸。

如果是莫司霆手下的人看見了這樣的老大,肯定都要驚掉下巴了。

這還是那個在刀尖上過生活舔血的老大麼?

竟然會任由一個女孩子餵飯?而且臉上帶着的還是這樣溫柔的表情?!有沒有搞錯?

宋淺淺餵飯的技術不高,所以在喂的時候,有時候會直接將勺子裡面的湯水灑出來,就剛好落在了莫司霆的下巴上,她又急忙抽出紙巾來給他擦嘴。

莫司霆看着忙的這樣手忙腳亂的宋淺淺,嘴角竟然是向上揚了揚。

“淺淺。”

“啊?”

最後,終於是喂完了一大碗麪,宋淺淺都感覺到自己的手痠了。

“不要見池洛了,好麼?”

宋淺淺手中的動作一下就頓了下來。

爲什麼又是扯到了池洛。

她轉過身來,“爲什麼?”

“我不喜歡。”

莫司霆有什麼就說什麼,直接就這樣直說。

宋淺淺咬了咬脣,“莫司霆,我是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也要給我自由,我應該有我自己的圈子,有像是餘梅梅那樣的同性朋友,也有異性朋友。”

“池洛是異性朋友麼?”莫司霆挑了挑眉問了一句。

“嗯,是的。”

莫司霆嘴角溢出了一抹冷嗤。

“你把他當成是朋友,他卻不把你當成是朋友,這就好似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你卻不知。”

宋淺淺有點惱了,“我知道的,但是我也明確的拒絕了,我告訴他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我現在和你在一起!”

聽着這樣的話,莫司霆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他看向宋淺淺,“真的?你是這麼說的?”

宋淺淺好似才忽然回想起來剛纔自己再說的是什麼話!

頓時臉上燥熱的不行,“沒有,我沒這麼說。”

她直接從莫司霆想要伸過來的手臂之中掙脫了出來,“我去把垃圾丟掉。”

宋淺淺拿起來桌上吃剩下的餐盒就朝外面走。

莫司霆臉上帶着的是淺淡的笑,就這樣看着好像是小兔子一樣的身影,倉皇離開,靜靜地搖了搖頭。

想起宋淺淺心裡就是甜蜜,然而,想起來池洛……

莫司霆的眼底就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

第二天,宋淺淺礙於剛剛答應了莫司霆,沒有去看池洛,卻還是託了王怡卿,給赤裸送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物和新鮮的食物。

池洛看着王怡卿將東西送進來,不由得冷笑,“是她叫你送來的?”

“嗯。”

王怡卿將東西放在了茶几上,“都是淺淺自己挑的,藥也是去藥房諮詢了許久才定下來的,叫我給你送過來。”

池洛問:“那她爲什麼不自己送過來?”

“她要在醫院照顧莫司霆。”

本以爲王怡卿會迂迴,誰知道,就這樣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剛好就扎中了池洛的心。

王怡卿說:“而且,你也沒有多重的傷,就算是裝,一適可而止吧。”

兩個男人打架,能打出多少傷?

也不過就是磕磕碰碰,對於這種刀尖上滾過的男人來說,都是小事一樁。

“那莫司霆不也是裝的?”

池洛十分不屑。

他就不信,莫司霆就能病的還需要住院?

王怡卿坦然說:“他比你重,他有胃病,不過,不一樣的是,人家有人照顧,你呢,偏偏要惦記着一個心已經到了別人身上的女孩子。”

池洛臉色陰沉的沒有說話。

王怡卿說:“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三年前你離開了,莫司霆不管是以什麼方式強勢進入了宋淺淺的心,卻也都是進入了,現在你就算是回來了,想要將他從宋淺淺的心裡挖去,也不容易了。”

“那也有可能!我偏偏就是不服輸!”池洛暗自下定了決心。

“我一定要把宋淺淺給追回來!”

………………

莫司霆身上的傷勢並不重,再加上年末,公司的各種事情繁雜,他需要坐鎮,便只在醫院裡面呆了三天,就出院了。

出院這一天,下雪了。

忽然變得特別的冷,街上隨處可見的是穿着灰黑厚重的大衣,帶着雪帽的行人匆匆而過,留下一個一個深深淺淺的腳印和一道一道長長的車轍印。

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過境,緊接着是一場飄飛的小雪。

寒凜的北風帶來了一個早到了冬。

莫司霆站在酒店的寬大玻璃窗前,眺望着銀裝素裹,忽然就想起了宋淺淺剛剛來到C市的那個嚴寒的冬。又是一場大雪後,自己和宋淺淺並肩走在雪地上,聽着腳下碎裂的雪層,只覺得歲月的靜好,不過如此。

宋淺淺穿着一身粉紅色的鴨絨襖,腳下的米色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響。她笑着跳起,明亮的眼睛眯成彎彎的月牙狀,扯了扯莫司霆灰黑格子的圍巾,“不要這個顏色,老氣橫秋的……”

莫司霆挑了眉,攤開雙手,“那你說怎麼辦?要不我再鑽回到我娘肚子裡修煉個十年,然後跟你一塊兒出生,你說好麼?”莫司霆將宋淺淺向上抱了抱,笑着爲她緊了緊衣服的扣子。

宋淺淺撅起嘴,“胡說。”解下自己脖頸上的淺藍色絨毛圍巾,又踮起腳尖繫到莫司霆的脖頸上,然後細心的纏繞了一圈。隨手將灰黑格子的圍巾搭在她自己的肩上,後退兩步,煞有介事的說道:“嗯,不錯,嫩得很,讓人想要一口吃掉。”說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來。

莫司霆笑着湊到宋淺淺的脣邊,呵出的熱氣讓宋淺淺的面頰一紅,“那今天換姑娘吃了在下吧……”

“我會害羞的啦。”宋淺淺裝作臉紅的樣子,垂下了眼瞼。莫司霆那樣真摯的眼神,滿滿的溢出的愛意,讓她抵擋不住,也不敢承受。

宋淺淺貓腰想要逃開,卻被莫司霆一下子扯住了羽絨服的帽子,翻身帶進懷中。

宋淺淺正要掙扎着離開,莫司霆將自己的大衣敞開,裹住宋淺淺,輕吻着宋淺淺的髮梢,“乖,別鬧,別感冒了……”

宋淺淺可以看到莫司霆純黑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以及驚慌失措的面容,轉而湊上去,親了莫司霆的臉頰,“我聽你的。”

算起來,莫司霆也禁慾了有半個多月了。

宋淺淺考試周,再加上住院,身上有傷。

就算是莫司霆再解釋自己沒事,宋淺淺卻還是再三說要靜養,這是醫生吩咐的。

當然,口中的這個醫生,是宋淺淺胡謅的。

醫院裡,哪一個醫生敢忤逆莫司霆啊。

莫司霆說風就是雨,想要上牀做,愛,一點點只流血的小傷算什麼,就算是摔斷了腿照樣上。

莫司霆和宋淺淺好似是過了冰凍期,開始蜜裡調油的時候。

另一邊。

今天就是約定的時間,天泰酒樓,就在約定的包廂內。

因爲在信件裡面,凱特只提出來是要見林蕭一個人,所以,姜一雅賀蘭辰幾人,就都在大廳的另外一張桌上,可以看見前面的包廂門口。

慕筱筱有點疑惑,小聲問:“七哥,你確定就是在這裡?”

“對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字的,”沈景看了一眼慕筱筱,“不信我,你還不信你四哥?”

慕筱筱絞着手指,不是她多嘴,實在是沈景有點……不靠譜。

可是,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卻還是沒有人縣出人影。

過了五分鐘,十分鐘……

這下,就連沈景都有點拿不準了。

畢竟,那字跡就出現了一次,在想要確認卻已經是看不到了。

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他問了問杜墨淳,杜墨淳卻十分堅定,“不會,就是今天此時此地,再等等。”

裡面包廂裡的林蕭,在拿着手機給外面的人發短信,眼光卻還是是不是的飄過來。

沈景直接回復:“再等一會兒,還有,你不要一直朝着我們這邊看,很容易露餡的好麼!”

全程最安靜的,就只有姜一雅。

最反常的,就是賀蘭辰。

姜一雅現在沉默,情有可原,畢竟,要來見另外一個女人的,是她已經故去卻又死而復生的丈夫。

而賀蘭辰……平常咋咋呼呼,現在卻也沉默不語。

忽然,就在衆人都各懷心思的時候,從樓梯上,走上來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就算只看背影,都能叫姜一雅一下就拎起了心!

男人穿着一件很大很厚的黑色棉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凌亂的髮絲上還沾染着幾點雪花。

她直接就想要控制不住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賀蘭辰給按住了。

“沉住氣,你現在不能出去。”

姜一雅沉沉的呼吸着,她多想要出去!

可是,她現在必須要沉住氣。

是的,賀蘭辰說的沒錯。

這麼一張桌,五個人,此時異常的沉默,在這樣喧鬧的酒樓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只是,戴着口罩的凱特,卻好似是並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是在走廊上略停留了幾秒鐘,就直接進了包廂。

這邊酒樓的包廂是半封閉式的,有長屏風遮擋着。

而現在姜一雅他們所在的桌,就是剛好處於屏風的一道縫隙,這個角度剛好是可以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的。

姜一雅眯了眯眼睛,看着那男人坐在了林蕭的對面。

可是,她隱約忽然察覺出來有些許的不對。

具體是哪裡,她說不上來。

不知道在包廂裡的人說了什麼,林蕭顯得有些激動,可是,最終,這個男人放下了一樣什麼東西,就站起身來匆匆離開了。

賀蘭辰忽然就要站起身來過去,被姜一雅給按住了!

“先別過去!”

姜一雅終於找到了那種一絲一縷的感覺,這個男人,並不是凱特,也就不是死而復生的霍南白,而是一個假的,用來引人耳目的人!只是和凱特的身形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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