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腦海中多了一個女子的景象,她竟然就是那個去小滿家了借保險絲的小雪……
午夜時分,此時的小雪,坐在自己的牀上,剛哭完的她紅着眼睛先顯得有些柔弱,她在牀上自言自語述說着小滿所遭遇到的悲慘……小雪從別人那裡聽說過一個傳說:宵夜牀前訴原委,盡理時間難雪恨
她希望冥冥之中的那個存在可以聽見小滿所遭受的一切,可以幫助小滿讓她脫離這悲慘的命運……
但是她對於小滿媽媽的怨恨還不夠的原因,她並沒有呼喚出那個冥冥之中的存在……
“難道這還不夠嗎?”李元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這種媽媽早就該下地獄了,但是他被囚禁在這未知的空間,縱然想去拯救小滿也沒有辦法……
“那孩子,心中沒有怨恨,有的只是對小滿媽媽的不滿……小滿心中也沒有怨氣,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怨恨……你只負責怨恨……怨恨是不分善惡的……”它回答道。
“好人心中有怨恨,壞人也會有……你不能根據自己的喜惡去判斷……”
李元聽見“它”的回答,突兀的問道:“壞人詛咒好人呢?”
“我們並不區分善惡……我們只負責怨恨……”
它沒有回答李元的問題,只是說了這麼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但是李元已經理解了它的意思……在它的眼中沒有善惡,因爲善惡是無法區分的,比如一個善良的人做了一件好事,但是卻傷害了惡人,那麼他在別人眼中是“善”,但是在惡人眼中卻是“惡”,它只區分怨恨,反正最後詛咒之人與被詛咒之人都要下地獄,這一切已經無所謂了,雖然看似很不公平,但是這已經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它似乎已經看出李元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了,便把李元從這個空間放了出去……
天眼,顧名思義,天眼是上天用來觀察世間的眼睛,它也是代替地獄執行刑罰的眼睛……它也是看透世間善惡的眼睛……
縱使它告訴了李元不能以自己的喜怒而出手,如果不是閻魔愛控着他,他早就出手了,一個兩歲的孩子懂什麼叫怨恨嗎?恐怕都等不到她求助地獄的那一天,她便可能死去了……
“我們是沒有資格出手的,還有就算你出手救下這個孩子,纔是害了他,如果你帶走了他的母親,那麼他的父親將會變本加厲的折磨他……如果你把他父親也帶走的話,她在這貧困的山村也將活不過這個冬天……”她已經當了幾百年的地獄使者了,當初或許她也是這個樣子,只是後面見過太多的的事情,以至於連自己也逐漸麻木了,時間這個東西可以磨平很多很多東西……就連當初的痛苦也漸漸忘卻了……
李元沒有再說話,他突然發現他不能拯救任何一個人……
畫面又是一變,馬雪發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我的怨恨還不夠嗎?或者說,這就是騙人的?”馬雪喃喃道,她不明白爲什麼世界上要有這種人存在,爲什麼?
夜,在馬雪的不解和埋怨中度過了……
第二天,瘦骨嶙峋的小滿躲在屋角的旮旯裡,羨慕地看着比她大一歲的哥哥躺在媽媽懷中撒嬌。
“媽,咱們好久沒吃紅燒肉了,啥時候再吃呀”白胖胖的哥哥噘起紅潤的嘴脣——同是媽媽的親生骨肉,但他從出生那天起就一直被視爲家裡的“小皇帝”。
“好兒子,走,買肉去,下午媽媽就給你做紅燒肉吃。”媽媽說完在哥哥胖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看也不看蹲在角落裡的小滿,領着兒子鎖上門走了。
麗麗踮着腳,從大門上的小洞裡看着媽媽和哥哥那親熱的樣子,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她就在門上的小洞裡向外看着,當她看見鄰居冶阿姨走來,趕緊以哀求的口氣朝外喊:“雪阿姨,麗麗餓。”
馬雪看了看門上掛着的鐵鎖,俯下身子,從門上的小洞裡望着麗麗血淚斑斑的小臉,一陣酸楚涌上心頭。她嘆了口氣,詢問道:“小滿,媽媽又打你了”
小滿輕輕地點了點頭。馬雪的眼睛潮溼了,趕緊轉身向家中走去。
小滿聽到雪阿姨遠去的腳步聲,立刻跑到後窗戶前,雙手握着橫在窗框上的鋼筋,踮着小腳期待着。
不一會兒,雪阿姨將一個饅頭從窗戶裡遞進去,小滿幾口就把饅頭吞下了肚。
馬雪望着那狼吞虎嚥的樣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心痛地把手伸進窗戶,在小滿的頭上撫摸着……
媽媽和哥哥拎着肉回來了。麗麗看着哥哥手中的冰糖葫蘆,聽着他津津有味的吸吮聲,她舔了舔嘴脣,不由得直咽口水。
“滾一邊去!”
媽媽一個巴掌扇到她臉上。看着媽媽臉上兇狠的樣子,小滿退縮到屬於她的那個角落,蹲下去低了頭,委屈的淚水又滾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