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回 酸文書生葉知秋

柳若塵從懷中取出一柄摺扇,扇長雖不足一尺,卻是由純金打造,兩邊鑲嵌不少名貴玉石,扇尾吊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單憑這些玉器掛飾,明白人一瞧便知此扇價值連城。不過用這般昂貴的摺扇當作殺人利器,確實是世間罕見。

柳若塵打開摺扇,怒喝一聲:“納命來!”

話音剛落,那摺扇尖竟然飛出了數十枚鋼針。那鋼針也並不打向一處,而是從上下左右梯次飛出,更可怕的是連時間上也有先後順序,就算對方能僥倖躲過某一輪鋼針,但要抵擋如此縝密且輪番攻勢,那卻是難上加難。不過一般人卻看不出其中玄機,只以爲是普通暗器,只要略有大意便必死無疑,這也正是奪命扇的絕妙之處。

面具男異常鎮定,雙瞳一張,身前陡然生出一個黑色異洞,將飛來的鋼針盡數攔住。

“什麼?莫非是‘菩提眼’?”柳若塵心道這菩提眼乃是天生之物,但此眼極其珍貴,百萬人中才有一二之數,加之很難開啓,因此幾乎是世間罕見。緣何此人能使出如此奇招?他到底是什麼來歷?想到此處,額頭上冒出蠶豆般大小的冷汗。

不及柳若塵思考,面具男從腰間如同變戲法般抽出一柄劍直刺柳若塵中門,柳若塵猝不及防,用飛扇擋了下來,不料那劍尖卻突然掉轉了方向,竟然繞過飛扇,徑直取向柳若塵的後腦勺。

“啊!”的一慘叫聲,劍尖刺入其後腦,頓時血漿迸出,柳若塵應聲倒地,抽搐兩三下便魂奔九泉。

見此狀,廳上衆儒早已嚇得臉色卡白,這也難怪,都是些柔弱文人,整日子乎者也,哪裡見得如此血腥場面。

“呸,什麼奪命扇,徒有虛名。”面具男不屑於顧,對其呲之以鼻。

同情弱者是文人的通病,滿口仁義亦是墨客的自尊。衆人雖對柳若塵無甚好感,但親眼見他慘死,卻又泛出了同情之心,對面具男的行徑感到憤慨。

“這位大王,柳若塵與你無怨無仇,何故下此毒手?”大夥兒往後一看,原來是一位白白蒼蒼的老者,卻正是江陵城的大儒—謝晉。

面具男道:“哼,此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我是替天行道!”

謝晉瞠目結舌道:“替天行道?莫非你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打狗大俠’李少白?”

其他的儒客也跟風道:“他定是李少白,因爲得罪了渝州侯,否則也不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面具男懊惱道:“小爺可不是你們說的李少白。罷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小爺名爲尼瑪次仁,天下第一巨俠,專門行俠仗義、好打不平。”

衆人面面相覷,低聲議道:“天下第一巨俠?從來沒有聽說過呀。”

面具男滿臉懷疑道:“當真?果然?確定以及肯定?你們再好好想想!”

謝晉無奈道:“實不相瞞,老朽雖是文人,但也對江湖之事略知一二,比如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天下第一打狗大俠李少白,老朽也是有所聽聞。但閣下這‘天下第一巨俠’的名號,是着實沒有聽說過啊!”

面具男聽了這話,氣得上蹬下跳,頓時拔出劍加在脖子上,萬分沮喪道:“這般如雷貫耳的名號你們都沒聽說,真是氣煞我也,如此被你們小覷,還不如拔劍自刎算了。”

堂上衆人被面具男這一席話弄得面面相覷,連謝晉這樣博學大儒也有些不知所措:“子曰:身體膚髮、受之父母,這……如何使得?”

面具男立馬將劍放下,嘆氣道:“哎,既然你們苦勸,那本巨俠就不自刎了。”

衆人道:“我等何曾苦勸過你,你這舉止也太過兒戲了吧!”

面具男嬉笑道:“本巨俠就是喜歡這樣,你們能奈我何?”

衆人驚呼:“君之臉皮,猶如城牆轉拐,吾等不及也!”

面具男又道:“你們真的認爲李少白比我厲害麼?”

衆人一致道:“當然厲害,他不畏強權,勇鬥渝侯,乃當時之豪傑也!”

面具男聽了這話,轉過身去。片刻,又轉過身來,大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訴你們,本巨俠就是‘打狗大俠’李少白!”說罷又徑直走向柳若塵的屍體,撿起那扇子,笑道:“這扇卻是個寶貝。”言罷,縱身一躍,奪窗而去。

......

華江的另一側,是江陵酒家。

這是江陵城最有名氣的酒家之一。既名爲酒家,聞名的自然是酒,若說這酒有何特色,那便兩個字:“醇香!”

此酒名爲桂丹,以華江水釀造,酒香宜人足以令方圓十里之內的人聞酒而醉。李少白和楊倩被這酒香吸引,來到了這家酒樓。

兩人選了靠窗的一桌坐下,小二跟了上來。

“兩位客官,你們想吃點什麼?”

李少白道:“什麼東施肘子、黃悶魚、單雞、白切肚子,好吃的統統都上吧。”又轉身問楊倩道:“你要吃些什麼?”

楊倩笑道:“你點了這麼多,我便不點也足夠了。”

小二也點頭道:“這位姑娘說得對,客官,點這麼多如何能吃完?”

李少白道:“小二哥,話不可這麼說,在下天生飯量驚人,區區這點還不夠塞牙縫。還有什麼好吃的,不妨推薦推薦。”

小二瞧了瞧他,笑道:“客官,您是開玩笑麼?”

李少白嚴肅道:“莫非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還是怕我沒錢付?”

小二諾諾道:“小的不敢,既然客官要我推薦,我便推薦,我們江陵酒家最有特色的便是桂丹酒,在整個中原都極有名氣,客官要不要試試?”

李少白道:“剛纔進門就聞到濃郁的酒香,那好,就先上一罈,讓我們嚐嚐!”

“好的,客官!”小二興沖沖地下了樓。

楊倩勸道:“李大哥,出門在外還是好喝點酒,以免誤事。”

李少白道:“如此美酒哪有錯失之理,放心,我就喝一小盅。”

正在此時,一書生進了酒樓,在李少白隔壁撿了個桌子坐下。那書生身高八尺,樣貌偉岸,面容白皙,手中拿着摺扇,斯斯文文,瀟灑之餘還帶有幾分儒氣。

楊倩低聲道:“李大哥,這人好生風雅。”

李少白瞧了楊倩一眼,不免生出幾分妒意。

小二走了過去,招呼道:“客官,您有何需要?”

書生搖扇道:“君之言豈不可笑乎?吾來此酒樓,自然是用膳,明知故問,真可笑之!”

那小二搔首道:“那客官到底要點啥?”

書生笑道:“青梅煮酒、牛腩伴之。”

小二聽了這話如同丈二和尚莫不着頭腦,急道:“公子,小人沒讀過書,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書生搖頭道:“白丁白丁,奈之若何!汝且聽之,青梅一碟,小酒一壺,牛肉一斤,如此行之!”

小二這纔算聽懂,背地裡罵道,今日真是倒了大黴,怎麼遇到了這樣一個酸秀才,回頭真得給祖宗燒燒高香了。

李少白故意大笑道:“倩妹,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酸味?”

楊倩也笑道:“那豈不是更好,讓掌櫃省了不少醋錢。”

沒承想,那人聽到了兩人的話,主動過來招呼道:“兄言差矣,古人云,文以載道,吾所言之,皆表吾心,絕非酸言之。”

李少白也有模有樣回答道:“你來坐之,故爾問之,若是意之,就答應之,何必虛之,以言誆之?若有才之,人皆知之,不必顯之,令人厭之!”

那人抱拳拱手道:“兄真多智,能言善辯,我甚怕之,故爾懇焉。兄耶兄耶!切莫語之!”

楊倩聽兩人對話,滿口的之乎者也,不覺渾身發麻,暗暗笑個不了。

李少白道:“既然如此,不如過來喝兩杯?”

那人道:“如此正好,多謝兄之盛情邀請,在下姓葉名知秋,字霞士,江州人士,敢問兄之大名?”

李少白道:“我姓伊,名二三。”

楊倩聽李少白鬍謅,忍不住抿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酒窩,盡顯清秀之美。

葉知秋突然起身道:“小生冒昧,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之?”

楊倩道:“葉大哥,小女子楊倩這廂有禮了。”

葉知秋道:“楊姑娘天生麗質,伊兄弟好生福氣,豈不令人羨慕乎?”

李少白道:“你這傢伙又來了,能不能好好說話,說人話!”

葉知秋尷尬笑道:“弟已慣之,兄勿怪之。”

李少白端起杯子道:“葉兄,我們在此相遇也算有緣,我敬你一杯!”

葉知秋掂量着杯子,道:“文人飲酒,放蕩不羈,如此小杯,焉能盡興,不若換成大碗,與兄對飲,兄意可乎?”

李少白心道,自己還沒主動出擊,這書呆子居然主動挑釁,分明是自討沒趣。

“小二,換大碗!”李少白呵斥道。

過不多時,取過兩隻大碗,一大壇酒,放在桌上。

葉知秋道:“酒保,請大膽斟之!”聽了此話,小二膽子頓時變大,果斷依言斟了。葉知秋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今之遇君,是爲緣分,不如視酒爲水,先對飲十碗,可乎?”

李少白自小便是牛性子,見對方眼光中頗有譏嘲輕視之色,於是端起一碗酒來,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葉知秋見他竟喝得這般豪爽,倒頗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說道:“兄之豪氣,乃大丈夫也。”端起碗來,也是仰脖子喝乾,跟着便又斟了兩大碗。

李少白笑道:“好酒,好酒!”呼一口氣,又將一碗酒喝乾。楊倩擔憂不止,忙勸道:“雖是好酒,卻不要貪杯。”李少白笑道:“無妨。”心裡卻道,今天小爺喝不死你,那以後李少白這三個字就倒着念。

葉知秋也喝了一碗,再斟兩碗。這一大碗便是半斤,李少白一斤烈酒下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燒,頭腦中混混沌沌,但仍然在想:“本想讓他出醜,卻被對方搶了先,他只不過是個呆頭呆腦的書呆子,我怎可輸於他?更何況是在倩妹面前。”端起第三碗酒來,又喝了下來。

葉知秋道:“佩服佩服,兄之海量,令弟甚怕。”斟了兩大碗,自己連幹兩碗,再給李少白斟了兩碗。李少白輕描淡寫、談笑風生的喝了下去,喝這烈酒,似乎瞧着比飲水還要瀟灑。

其實李少白自己都覺奇怪,生平從未喝這麼多酒,卻緣何沒有一絲醉意。他哪知自打上次食了蟒膽,吸收了其精元,修爲大爲長進,那酒一入肚便化去了七八分,自然不會輕易就醉。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只一頓飯時分,兩人都已喝了三十來碗。他二人這一賭酒,登時驚動了江陵酒家樓上樓下的酒客,連竈下的廚子、火夫,也都上樓來圍在他二人桌旁觀看。

楊倩見兩人喝酒如喝涼水,當真是又驚又氣。葉知秋見對方絲毫無醉意,恐自己頂不住,起身拱手道:“兄乃海量,弟甘拜下風,今日另有要事,改日再切磋,可乎?”

李少白雖未醉,但腹內脹痛,已至極限,見對方敗走,心下高興,還禮道:“也罷,那就後會有期!”

“與兄相會,今生之緣,還望後會有期焉!楊姑娘,小生就此別過,勿念乎!”葉知秋作揖拜別。

葉知秋剛走,李少白松了一口氣,苦道:“沒想到這個書呆子看着文文弱弱,喝酒卻甚是厲害,都快把我的肚皮撐破了。”

楊倩嗔責道:“讓你不聽我的話,我看你等下如何趕路。”

李少白道:“倩妹,誰讓你誇這人俊俏風-流,心儀於他,我自然要殺殺他的威風,再說可是他來先挑釁我。”

楊倩笑道:“李大哥,你也太傻了,他只不過是個愣頭愣腦的書呆子,怎能和你比呢。”

李少白激動道:“真的?

楊倩敲了敲李少白的頭,笑道:“當然是真的”。

正當兩人嬉笑之時,卻見一隊兵卒衝了進來,爲首那人大喝道:“你們聽着,柳太守今日被奸徒李少白所害,我們要搜查此地,若是看到此人務必報之官府,否則以從犯論處!”

李少白一下便懵了,心道真是了見鬼,自己是何時去殺掉柳若塵的?莫非是醉中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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