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祖的老家有個不成文的習俗,那就是大年初一由兒媳婦起來做早飯,並給公婆磕頭拜年。劉昕不知道,張孝祖經過昨晚的事也忘了這一碴,再加上昨晚睡得也晚,這件事就這樣被耽擱了。
早上五點半了,婆婆張老太躺在牀上聽廚房裡的動靜,可是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都五點半了,劉昕怎麼還不起牀弄早茶呢?
“老頭子,你說這都五點半了二小子的媳婦怎麼還不起牀做飯呢?”張老太推了推身邊的張大爺。
“昕昕是城裡的孩子,習慣晚起,你就再等等吧。”張大爺還是替劉昕說話的。
聽老頭子這麼一說,張老太也不吱聲了,安靜了一會。六點了,可是廚房裡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二小子的媳婦咋還不起來做早飯呢?難道還等她這個坐婆婆的伺候不成,天下哪有這種事。
不行,得叫,不叫,還不定睡到啥時候呢,等會有人來拜年,可咋整?
張老太坐不住了,起身穿好衣服,慢悠悠地移步到二兒子的房門前,“幫幫幫”的敲門。
張孝祖似乎有點煩氣,喊了聲“誰啊”。昨天晚上哄媽媽太晚了,今天早上起不來了。
兒子不早起,再睡會,不打緊。但媳婦必須起牀做飯了,大年初一第一頓飯,當媳婦的總得做吧,平時在南京,俺這婆婆可以原諒你工作忙,俺委屈點做做,但無論如何這大年初一。
“孝祖啊你再睡會沒事,叫你媳婦起牀做飯了。”張老太認爲這天經地義的事,媳婦不會不懂,
可是房間裡良久,沒有動靜。
十分鐘後,張大爺也起牀了,在洗刷。張老太免不了竊竊私語,“他們結婚之前,我就說不要娶城裡的媳婦,你偏說行,看看到這還不起呢,像什麼話。”
“噓。慢慢來,規矩是慢慢教的,再說,昕昕家裡條件好,昕昕的工資又比孝祖高,人家嫁女兒又陪酒席又陪房子又陪車的。”張大爺還是很明事理的。
“錢再多有什麼用,不懂事,沒規矩,你看她昨天晚上。”張老太還在爲昨天晚上的事耿耿於懷。
於是,再叫。“幫幫幫”,“起來了,這都幾點了,還不起牀。”
劉昕終於答話了,“媽,您別叫了,我平時早上都是不吃早飯的,你們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不吃早飯,咋行?起來,起來。”張老太聲嗓提高了八度。
“媽,不吃,沒事。我減肥呢。”反正就是不起。
婆婆實在搞不明白,心想,你不吃俺還吃呢,這個兒媳婦咋不知道起來做飯呢。
“你先起來,吧。”
“噢。”
七點半了劉昕起牀了,看了一下表得意的說,“七點半了,生物鐘還挺準時呢,在南京也是每天都是這個點起牀。星期天放假才能睡個懶覺。”
其實劉昕是單純,但是婆婆不這麼認爲啊,她以爲媳婦在和她玩心眼呢,根本沒拿她這婆婆當回事,因爲你從臥室出來,沒在第一時間說聲“媽,過年好,恭喜發財”之類的話,而是看錶,說時間。
“時間不早了,去做早飯吧!”張老太冷冷的看着劉昕。
劉昕一陣迷茫,“媽,原來你沒做飯啊。那你着急叫我起牀幹什麼啊?”劉昕想回臥室睡個回籠覺。
張老太必須照實說了,“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
劉昕揉了揉迷離雙眼,不解的回答,“知道啊,初一,怎麼啦?”
“你知道初一,那你還在那揣着明白裝糊塗啊。”張老太終於生氣了。
劉昕茫然了,“我沒裝糊塗啊,我知道是初一啊!”
“那你還愣在這裡幹啥?”
“我沒愣啊,怎麼了媽?你氣我也不能大年初一找茬啊,這樣會一年都不吉利的。”劉昕以爲婆婆還在爲她昨晚的話生氣。
“沒愣,你咋不動?”
“我這不是在聽您說話嗎?”真晦氣,大年初一就被人找茬。
婆媳倆正僵着呢,幸虧,張孝祖起牀了,看這情景,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催促劉昕說,“老婆,你快去做飯吧,別和咱媽犟嘴了。”
劉昕雖然不想再大年初一得罪婆婆,但是張孝祖竟然敢教訓自己,他不是答應自己的父母要照顧自己的嗎?
“你說什麼呢?我只是不知道你媽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老我這初一啥日子呢,初一不就是大年嗎,我說錯了嗎?”劉昕氣呼呼的說。
丈夫的威嚴,可以在臥室裡喪失,但絕不能在老家人面前喪失啊。要不會別笑話是“怕老婆”。男人怕老婆可是件很恥辱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