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科特斯,你們怎麼在這裡?”顯然,來人看到科特斯與德魯的時候臉上的興奮表情是那樣的明顯。
沒等德魯開口說話,科特斯看着那個一臉激動加興奮地跑到自己面前來的半大孩子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這樣熱臉貼了冷屁股的迴應絲毫沒有打擊到對方的熱情,那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激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我是裡恩,裡恩,還記得嗎?兩年前的春希日,我們見過的。”說着又手忙腳亂地從衣服裡掏出一枚獸牙期待地對德魯揮揮,“還記得這個嗎?這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呢!”
看着那枚大概因爲經常摩挲而變得光滑的獸牙,德魯的記憶力終於浮現了一些關於這個孩子的小片段,有了記憶,德魯的表情由最初的不解變成了帶着一絲不確定,“你是那個……那個說要跟我學打獵的孩子?”
“對對對,”聽德魯這麼一說,少年的眼睛騰地亮了,頭點的如搗蒜,笑的十分燦爛,“就是我,就是我。”
德魯這話一說出口,科特斯也有了記憶,但是看着那少年身後的人揹着的獵物,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就算是認識的也不能偷我們打的獵物吧?有標記的獵物不能動這個規矩你們不知道嗎?”
“什麼?這些獵物是你們打的?”科特斯的話讓裡恩愣了一下,然後歉意地解釋道,“對不起,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是我們打的你們就能拿了?”科特斯哼了一聲。
“對不起……”看着科特斯那不算好的臉色,裡恩低下了頭喃喃道。
而一旁的老人見狀上前道,“阿爾瓦,格納,鮑勃,把獵物還給德魯和科特斯吧,”說着表情變得嚴厲起來,“我是讓你們去打獵,沒有讓你們去偷竊別人的獵物,你們真是讓我失望!”
老人嚴厲的話語讓那四個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站在最前面的裡恩看着自己的夥伴將獵物都放在了德魯與科特斯面前後抿了抿嘴上前朝兩人鞠了一躬,“真的對不起,不管怎麼說,是我們拿了你們的獵物,這是我的主意,我知道這很糟糕,我願意接受你們的懲罰。”
看着裡恩那倔強中又帶着一絲緊張與委屈的樣子,科特斯那些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又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而德魯上前一步開口問道,“聽說你們的部落在這場震動中損失很大?”
聽到德魯的問話,裡恩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心中一直像一個英雄一樣的健壯男人,想起在這次災難中部落的慘狀,紅了眼眶,“是的,震動來的時候我們誰也沒有準備,好多人就那樣被突然裂開的地面吞噬了,有些人還被粗壯的樹幹給砸死了……”說到這裡,裡恩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哭腔,而眼淚亦在眼眶中打轉,“我、我跟着夥伴們去打獵,當時正好在一個空曠的地方纔躲過一難,等我跑回部落的時候,才知道,我的爸爸媽媽也在這次震動中永遠的離開了。到最後部落中倖存下來的族人只剩下十幾個,有一些還是年邁的老人,而青壯年也大多受了傷,部落被毀了,我們只能另找別的地方定居。原本承擔了打獵責任的夥伴們也因爲受傷而無法爲族人們尋找食物,我們只能飽一頓飢一頓。後來我們來到了這裡,被分配出去的我們在森林中看到了你們藏好的獵物,我們、我們實在是太餓了,其它族人們也許久沒有吃飽過了,我、我真的不是想白吃的,以後等我和我的夥伴們傷好了,我們會打同樣數量的獵物還回去的……”說到後來,委屈,傷心,不安,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一直都倔強地死忍眼淚的少年最終痛哭出聲。
聽着少年的講述,科特斯臉上的那一絲不快也不見了,似乎想起了那次震動對於自己部落的影響,眼裡帶上了些同情,而德魯則嘆了一口氣,上前摸了摸握緊着拳頭垂着腦袋哭泣的少年的頭,又拍拍他的肩,“你是個男子漢,要堅強。”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卻讓裡恩哭的更加傷心,他死死地抱住德魯,帶着哭腔道,“我跟爸爸媽媽說,我也會成爲你這樣厲害的勇士的,我會爲他們打回最肥美的獵物,爲他們烤出最美味的烤肉,可是、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就奪走我的爸爸媽媽,爲什麼天神不讓他們看到我達到我的目標?爲什麼?”
面對着在自己懷中嚎啕大哭的少年,德魯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一下一下地輕拍着少年的背。
一場痛哭後,裡恩終於宣泄了連日來積累在心中的那些悲傷與哀痛,看着德魯胸前被自己的淚水塌溼的一片,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終於露出難爲情表情的裡恩,德魯理解的笑了笑,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轉頭與科特斯對視一眼後,科特斯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後纔有些彆扭的開口道,“儘管你們私自偷拿我們的獵物壞了規矩,不過也是情有可原。你們遭遇了這樣的不幸我們也覺得很難過,”說着科特斯低頭拉出兩隻體積稍小的獵物然後指着其它剩下的獵物對衆人道,“這些獵物你們先拿去吃吧,養好身體比較重要。”
科特斯這話音一落,除了德魯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愣,他們沒有想到科特斯與德魯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將自己辛辛苦苦打的獵物送給自己,連從最初就表現得很淡定的老人都有些驚訝,但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也是他,他走上前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鄭重地朝科特斯與德魯行了個禮,“我親愛的朋友,感激你們的慷慨與善良,我們會永遠記住你們給予的幫助的。”
德魯笑笑,擺擺手,“沒關係,遭遇這樣的不幸誰也不想的,在這樣的災難面前我們更加應該團結起來互相幫助互相扶持纔是。”
“是啊,”在一旁的科特斯也接口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努力的活下去纔對。”
“等我和夥伴的傷好了,我們一定會打同樣數量的獵物還給你們的!”這時開口的是裡恩,而他身後的那些青少年也是同樣堅定的表情。
德魯露齒一笑,“我很期待那一天,我知道,你能行的,”說着德魯轉頭問那位老者,“還沒問,該怎麼稱呼您?”
老者和藹一笑,“我叫葛列格,是部落裡的祭司,你們就叫我葛列格大叔吧。”
“好的,葛列格大叔,”德魯點點頭,開口道,“我想冒昧的問下您,您的族人們現在正在哪兒呢?”
葛列格轉身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塊靠在一起的巨石,“他們正在那裡等待着我們。”
德魯順着葛列格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如現在您派一個人跟我去取火種吧。”
見德魯還記着這件事情,葛列格自然是滿口同意,見裡恩和德魯還有科特斯認識,於是便派裡恩跟着德魯去取火種,而他則帶領着其他人揹着科特斯給他們的獵物再三道謝後離開了。
正當德魯準備帶裡恩去自己石洞中取火種的時候一旁的科特斯對德魯說道,“嘿,夥計,我先回石洞了,麗蓮正在等着我呢,待會兒再來找你。”
經科特斯這麼一說,德魯也想起剛剛他們兩人在和對方部落的人交涉的時候看到了麗蓮站在院子裡朝這邊張望,想來肯定有些擔心,於是點點頭道,“嗯,你去吧,”說着看了看科特斯手裡的一隻小獵物,又說道,“如果東西不夠就去我那裡拿些。”
“知道了,我和麗蓮有這隻獵物就夠了,石洞裡還有惟安給的蔬菜呢,你別擔心,”科特斯說着擺擺手,轉身離開,“先走了。”
看着科特斯朝他自己的石洞走去,德魯也笑着對開始有些拘謹的裡恩說道,“走吧。”
“嗯。”裡恩應了一聲後跟着德魯朝前走去。
兩人沉默着走了一小段路後還是個半大孩子的裡恩最終忍不住心中好奇,開口問道,“這裡就是您的部落嗎?”
德魯轉頭看着擡頭一臉好奇地望着自己的裡恩,笑了笑,搖搖頭,“不,這不是我的部落,但是這是我的家。”
明顯,裡恩沒聽明白,歪着腦袋看德魯,“您的家不就是您的部落嗎?”
德魯挺喜歡這個帶着些倔強但是又有着孩子氣的少年,耐心解釋道,“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家,只有我和我的親人,而我的朋友科特斯則住在那邊。”說着德魯指了指科特斯離開的方向。
裡恩聽後安靜地想了想,然後臉上露出一絲同情的表情,這讓德魯有些疑惑,“怎麼了?”
裡恩咬着脣小心地問道,“您、您和您的朋友在這裡居住,是因爲您的部落也和我們部落遭遇了一樣的不幸嗎?”
沒想到裡恩會因爲自己的話得出這樣的結論,德魯有些哭笑不得,“不,當然不,我……”原本是想說我的部落,但是最終德魯還是改了口,“部落很好,儘管有些人受傷了,但是問題不大。我居住在這裡是因爲我喜歡這裡,我的親人也喜歡這裡,我們住在這裡覺得很快樂。”
裡恩還是有些不明白,“難道不是應該和族人居住在一起嗎?”
裡恩的問題讓德魯愣了一下,想到那個夜晚,德魯的笑容有些淡了,只輕輕地說,“有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裡恩見德魯的表情不像剛纔那樣明朗,頓時敏感的覺得大概是自己的問題讓對方不高興了,於是低着腦袋訥訥道,“對不起,我沒有想讓您不高興。”
裡恩的道歉讓德魯回過神來,他看着臉上帶着愧疚的孩子的側臉,搖搖頭,“這和你無關,不需要道歉。”
但是裡恩依舊固執地認爲是自己的緣故才使德魯有些不開心,於是後半段路里恩變成了悶嘴葫蘆,怎麼都不開口說話了,對此德魯顯得有些無奈。
德魯帶着裡恩走到籬笆門前的時候謝惟安正好從石洞中出來,之前謝惟安一直帶着丹其在石洞中玩耍,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外面所發生的事情,所以當看到德魯旁邊站着一個帶着好奇與一絲拘束神色的少年的時候,謝惟安愣了一下,詢問的眼光看向德魯。
德魯當然注意到了謝惟安的眼神,他安撫地衝謝惟安笑了笑,上前輕聲道,“這個孩子來向我們借火種,我進去取給他,其他的待會兒向你解釋。”
謝惟安聽後又打量了幾眼那個正侷促不安站在院子裡的少年,點了點頭。
德魯進去很快拿了個火把出來,遞給站在那裡打量着院子的裡恩,“給,快回去吧,別讓族人們久等了。”
“謝謝您。”裡恩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長相有些不同的謝惟安,接過火把,然後衝兩人行了個禮後轉身離開了院子,朝自己部落落腳的地方小步跑去。
德魯看着裡恩的背影消失在山丘中後才上前關好籬笆門轉身攬着謝惟安的肩膀道,“我們進去說。”
我還以爲晉江已經抽完了
不管怎麼說,既然晉江依舊再抽,我當然不強求姑娘們留言
只要看得開心就成了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