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也回來了?”楊嘯天臉上露出意外之色,但更多的卻是喜悅之情。
“不錯,師父跟大師兄在屋裡談論事情,你先進去吧,莫讓師父等太久。”年輕人說道。
“好,你們兩個都跟隨我進去吧。”楊嘯天拉着南天及燕丫頭的手朝中間的屋子走了進去。
年輕人望着三人的背影,最後目光落在南天的身上,自言自語道:“且看你緣分了……”
當走進屋裡,南天看到有一個年約七十的老者正坐在中間的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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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面容清瘦,花白的鬍鬚,臉上帶着淺淺地皺紋,而他那雙眼睛,似乎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樣子,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而此刻正微笑着打量着南天。
在老者的旁邊,站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彷彿用紅銅鑄成似的,在兩道濃黑的眉毛下,一雙鷹隼似的眼睛射出明亮的光芒,給人以精明強幹的感覺。
整個屋子幾乎是空蕩蕩的,除了老者坐的椅子外,在正上方的牆壁上,還掛有一張泛黃的畫卷。
在畫中,有一白衣秀士,手提寶劍,長身而立,但奇怪的是,畫中人面部模糊不清,讓人無法看清其相貌如何。
畫卷下方,還擺放着一張貢桌,上面壓着一個插滿香燭的香爐,透着肅穆而莊重的氛圍。
看到楊嘯天,中年人抱拳說道:“二弟,幾年未見,風采依舊啊。”
楊嘯天亦抱拳說道:“有勞大師兄掛念了。”
“二弟,這小孩是……”中年人目光轉向南天問道。
“哦,是這樣的。”
楊嘯天隨即簡單地說了南天的事情。
“原來如此。”中年人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
“小天,我且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父,你可以叫雷爺爺,這位是我的大師兄,你可以叫俞叔叔。”楊嘯天看到南天似乎有些緊張,便摸了摸他的頭說道。
“雷爺爺好,俞叔叔好。”南天一聽,急忙開口說道。
“嗯,孺子可教也。嘯天,你先安排這兩個小孩去休息下,再把正淳也叫進來,我們商量點事情。”老人緩緩說道。
“是,師父。”楊嘯天說完直接拉着兩人的手走了出去。
等楊嘯天把兩人安頓好,走進屋裡的時候,發現四師弟已經恭敬地站在老人的跟前。
剛走進屋裡,老人便開口問道:“嘯天,那件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老人話音剛落,中年人及四師弟張正淳便把目光落在楊嘯天的身上,眼裡隱隱有期盼的眼神。
楊嘯天臉上露出苦笑,抱拳說道:“弟子無能,讓師父失望了。”
“到底是何情況,你且好好說說。”老人一副古井不波的說道。
“是。”楊嘯天收斂了一下表情,接下來便把他追蹤戲班子那幾個妖物之事前前後後詳細地說了一便。
“這麼說,那東西不在他們身上了,那會是在哪裡呢?”大師兄沉吟道。
“這件事弟子前後追蹤得很緊,事後還把妖物們都焚化了,但仍未找到任何可疑的物品。”楊嘯天正色說道。
“你說妖物們臨死前否認姚家堡的人是他們殺的,可有此事?”這時老人忽然問道。
“是,他們在臨死前極力否認,我看此言可信。”楊嘯天點頭回道。
“那是否有可能已有人捷足先登,先於妖物們把那東西拿走了。”老人微微擡眼,一縷精光閃現而出,問道。
大師兄一聽,亦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說話。
“這……弟子也曾如此懷疑,但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因此無法斷言。”楊嘯天猶豫了一下,謹慎地說道。
“那東西關係重大,所以我纔派你跟老三出去的,若是落入正道人手中那還好說,若是被心懷鬼胎之人拿到了,只怕……”老人長嘆一聲,又緩緩地閉上雙眼。
三人一聽,都默不出聲。
良久,老人才開口說道:“嘯天,你也不用自責,東西不在那些妖物身上亦有可能。接下來就看老三的了,或許他有好消息也說不定,算算日子,過不了多久他也該回來了。”
“是,師父。”楊嘯天心情複雜地回道。
“對了,你帶來的那個孩子你打算怎麼安置?,莫非想讓他以後跟着你?”老人又問道。
“師父,弟子想讓他留在這跟隨師父。”楊嘯天恭敬地說道。
“二弟,師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宜再過度操勞,收徒之事休要再提。”大師兄直接反駁道。
“大師兄,南天這孩子不簡單,他的身上有一股的神秘力量,這股力量比師父的法力還要強大。”楊嘯天嚴肅說道。
“什麼?”大師兄跟四師弟同時駭然喊道。
“此話從何說起。”老人聽聞此言,也被驚得坐直了身子,嚴肅地問道。
楊嘯天也不再隱瞞,一五十五地把那天晚上面對馬賊時南天身上不可思議的變化講了出來。
“居然有這種事情。”
等楊嘯天講完,老人驚訝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帶凝重之色,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最後才說道,“此事過於詭異,未查明之前爲師也不敢妄下定論。真是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強悍的力量,一眨眼就奪走了上百條人命,就連爲師也都做不到啊。”
“師父,那該怎麼辦,這個小孩……我們不能放任不管。”大師兄望着老人問道。
老人來回踱了幾步,沉吟良久,忽然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嘯天,那個小孩就讓他留在爲師身邊吧,我會親自查探一番的。”
“是,師父。”楊嘯天想了一下,又問道,“師父,弟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老人又回到座位上,只是眉頭微皺,臉色凝重,似乎仍沉浸在剛纔之事。
“南天這孩子雖然身上存有這等怪事,但他也是個心地善良,聰明乖巧的孩子,那天晚上出現這樣的事情並非其本意。因此弟子斗膽懇請師父讓他拜入我師門,可由弟子親自傳授其法術,還望師父成全。”楊嘯天說完,立刻跪拜在地上。
“二師兄……”
“二弟,該不該收下這孩子,師父自有主張,你這般做豈不是在爲難師父嗎。”大師兄見狀,沉聲說道。
“大師兄,南天這孩子現在留在師父身邊自然無事,但若有一天,師父幫其除去這一隱患,日後他手無寸鐵,孤身一人踏入這亂世之中,只怕禍多福少啊。”楊嘯天沒有擡頭,仍拜倒在地上說道。
“嘯天,爲師這一生持劍江湖,快意人生,所做之事雖非驚天動地,但亦大快人心,但一直以來,爲師心中自認爲最得意的事情是什麼你可知道?”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等楊嘯天回答便接着說道,“爲師心中自認爲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收了你們四人爲徒。”
說到此處,老人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光彩,臉上隱泛紅光,略微提高聲音說道:“你們四人聰穎懂事,一身正氣,更難能可貴的是你們四人這麼多年來精誠合作,卻從未因爲別的事情鬧過彆扭,個個都懂得謙讓重義,分清是非黑白,因此爲師很久之前就已經暗自決定了,此生不再收徒。”
“可南天他……”楊嘯天正要說話,卻被老人揮手打斷。
“嘯天,爲師理解你的心情,畢竟這小孩是你帶來的,無論如何你都要爲他負責到底。那就這樣吧,爲師就破例收他爲本門的外門弟子,但爲師卻不親自傳授他法力,此事就由正淳來代勞吧,你看如何?”老人看着楊嘯天緩緩說道。
“是……弟子代替南天謝過師父。”
楊嘯天知道此事已不能勉強,而且南天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不錯了,因此不再提起這件事。
“師父,既然如此,那就讓弟子下山一趟再查探一番吧,而且二師弟剛回來,順便讓他休息一陣子。”大師兄把楊嘯天扶起來,對老人說道。
“也罷,那你就下山一趟吧,同時留意一下老三的消息,如果能聯繫到他,你要他無論如何暫且回山,我要問他一些事情。”老人點頭說道。
“是,師父。”大師兄朝衆人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至於小天,明天記得把他帶到我這來。正淳,以後小天就交給你了,切不可因他是外門弟子而有所疏忽,傳授之事如有疑問你可來問我或者問你二師兄。”
老人重新坐到椅子上,微閉着雙眼,似乎有些倦了。
“師父,南天既然是外門弟子,傳授之事是否一視同仁,還請師父告知。”楊嘯天見狀,急忙問道。
“我門核心之術,不可外傳,基礎之功,你們幫他打牢吧。”老人一揮手,示意倆人離開。
等倆人走後,老人再度睜開雙眼,凝視着屋頂,良久,自言自語說道:“真是多事之秋啊,妖孽重生,戰禍連年,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了,偏偏那枚……”
老人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睡着了一般。